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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睡觉。”舒沐清皱紧了眉头。
饭局与告白
第八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姐姐,麻烦你要他接一下电话。”
“哦。”舒沐清应道,绕至床侧,伸手轻推了推顾适。
隔着薄薄的衬衣,温度有些诡异的烫手。
“顾……”见人没有反应,舒沐清轻轻地喊他的名字,怎料刚刚开口,熟睡中人倏然就睁开了眼睛。
眉宇间带了些许不耐,凝望了近在咫尺、呆住的女人片刻,他捏了捏眉心坐了起来,“怎么了?”
“沐泽他……”她呐呐道,递了电话过去给他。
顾适接过电话,那边已经挂了线,他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半晌,好似才突然清醒一般,飞快地翻身下床。
男人是和衣而眠的,下床后只是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黑色修身的毛呢大衣裹上便准备出门。
舒沐清站在他身后看着,在他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刹那,突然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顾适顿了顿,诧异回头,“去个饭局,你不喜欢的。”
“没关系,你有些发烧,来去的路上我可以照应照应你。”她走上前,踮脚给他整了整领带。
他没给回应,神色间尽是倦怠,“随便你。”
有些奇怪于他的反应,她并没有多想,用最快地速度换好了一套拿得出手的正装,飞快地挽着他的手出了门。
顾适没有开车,两人拦了辆出租车向目的地驶去。
一路无话,舒沐清见男人一上车便抱臂阖眼,终于不耐无聊,想找个话题,见他竟然穿了件毛呢大衣,就问道,“你不热吗?”
“不热。”冷淡道。
“怎么可能不热!”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想看看有没有流汗。
触手而来的是一片冰冷湿凉。不死心又探了探额头,果然是有些低烧。
下午吐出那口血后,胃里的剧痛竟然消失了,转为隐隐的闷疼。只是无力感,脑中带着三分昏眩的虚浮,比胃痛还要难受。
一旁的女人还在乱动,他烦躁地睁开了眼睛。一发病就这么吵么?
“安静会儿。”他低沉地开口。
“呃……”舒沐清被哽住,楞了半天,难得她献殷勤居然还不买账,“顾适!生病就耍大牌了?”
“你叫我顾适?”他反握住她的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她反问,过重的力道攥地她的手有些痛。
“没什么。”他松开,闭上眼不再理她,唇边挂一抹笑意。
舒沐清没再追问,他以为她把他当做季阳了么?所以……才这幅冷漠的样子,一半是因为不情愿,另一半便是因为这就是那个面瘫季阳的作风。
只是一个小饭局,在酒店的一个大包厢里面,通过顾适的关系网拉到的几个新客户,这次要和舒氏谈进一步的合作问题。舒家主营娱乐业,在娱乐圈虽不是龙头老大,却也算得上举足轻重,再加上如今捧出的顾适和龚黎也是在演艺圈红透半边天、说一不二的天王天后级的人物。
顾适刚下车便被守在酒店门口一脸慌张的舒沐泽拉到一旁。
“怎么这么晚?几个老总可等的不耐烦了,呆会他们要怎么样,可要给点面子。”舒沐泽长的温温雅雅的,半分不似他那个强势的母亲,虽然有些懦弱,为人却十分宽厚。
“没事。”顾适大步走了进去,长款大衣的衣摆随风微微扬起,一派从容优雅。
“小顾,迟到这么久,罚酒三杯罚酒三杯!”一见顾适进门,几个老总便站了起来,他们早已酒过三巡,都带些微醺。
顾适也不推脱,脱下衣服搭在椅背上,从容地端起一旁服务员送过来斟的满满的一杯酒,环视一圈,礼貌笑道,“这是自然,给大家赔罪,先干为敬。”说话间,一杯酒下肚,一股灼热瞬间从咽喉直窜进胃里。
“好!”刚刚嚷嚷着罚酒的余总笑得开怀。
顾适依旧笑得礼貌,端起第二杯,仰头喝尽,干脆利落。
再仰头,第三杯,透过透明杯子,看着一圈的商人政客微笑,顾适习以为常。舒沐泽不善交际,舒逸祖如今也不再事事亲为,他身为女婿,娱乐圈这一块的应酬基本上都是他在担着。以退为进是这些年的学到的一招,更何况这些在座的不在乎钱,更在乎的是给不给他们面子。
三杯白酒下肚,一阵晕眩,坐下,看见舒沐清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表情古怪。知道她不喜欢他喝酒,想必现在一定是后悔跟自己来了吧。
喝了酒之后的他愈发的好看,眼睛亮晶晶的,一笑便似汪着一潭湖水,水波莹莹。
舒沐清从没见过这样的顾适,不同于在舒家的刻意讨好,也不似平时的温吞笑脸,而是带着些意气风发,谈吐优雅,礼数周全。她还以为他只会演戏……
见他在饭桌上从容周旋,转眼又几杯酒下肚,想替他拦拦,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也毕竟不善于此,所以才当了个拿手术刀的医生。
幸好他还知道在路上吃了片面包垫了垫底,看来很有经验。
思及此,她心口一酸。
陪着顾适站在酒店门口送走了几位老总,天已然黑透了。半天没拦到出租车,两人只好向路口走去。
傍晚便起了风,此刻更是乌云压顶,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舒沐清快步走在前面,顾适裹着那件毛呢大衣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眼看着前面又一辆出租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想快点到路口的舒沐清只好返身过去拉顾适。
顾适跟着她跑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舒沐清再拉,却拉不动了。
抬头看他,零星的路灯氤氲出一团团光晕,映着他额上细密的汗珠,脸色黯淡苍白,与刚刚饭桌上的人判若两人。
“不舒服?”舒沐清有些懊恼,光顾着拦出租,连身旁的人生着病都给忘了。
顾适不说话,看着她只是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似乎是有些醉了。笑完了便蹲在了地上,默不作声。
舒沐清连忙上去想拽他起来,耍酒疯也得回家不是。
手还没碰到,蹲在地上的人撑着一旁的路灯“哇”地一声便吐了,撕心裂肺的。刚刚在饭桌上基本什么也没吃,呕吐物依稀可见喝酒前硬塞的那片面包的残渣。
左手紧紧的揪住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深陷进胃里,冷汗大滴大滴从额头渗出,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朦胧脆弱。
舒沐清有些吓到了,心脏随着他的呕吐声阵阵紧缩,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他心疼。
拿着舒沐清从对面便利店买的水漱了漱口,吐过之后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只是昏沉感如影随形。他虚晃了下,连忙勉力站稳。
“没事了。”顾适一把搂住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舒沐清,安慰一笑,“快去拦车,我在这等你。”
舒沐清下车后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弯腰开了车门,见他还闭着眼坐着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过去。叹了口气,俯身过去拉他,人便乖乖的靠了过来,双眼微睁,朦胧迷茫。
她挣扎了一番才把人弄出车外,只是一下车,他便把全身的重量尽数压了过来,压得她一个趔趄。
“重死拉!”她搀着他进了电梯,一只手圈过他的背部,另一只扶着他的腰。顾适比她高了一个头这么多,此时刚好把下巴搁在她的头上,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
“咔哒”一声,门终于开了,她舒了口气。明天一只要去换把新锁了,这次弄了五分钟才险险打开,下次不知道是不是就彻底不合作了。
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踢掉鞋子,跑进客厅找药。端着水找人,环视了一周不见个人影,才想起刚刚把人靠墙摆在门口了。连忙向玄关处看去,见顾适不知怎么自己挪了进来,正蹲在地上摆好她的鞋子。
“快过来吃药。”她向他招招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有什么强迫症,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摆弄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舒沐清却是个大大咧咧惯了的人,他每次只是跟在后面收拾,从没说过什么。
吃过药,他便蜷在沙发上要睡觉,她劝了几次无果后,怕他着凉,只好搬了被子出来盖在他身上。
还记得有几次也是半夜,她在午夜醒来听见客厅里细碎的动静,便知道是他应酬回来刚到家。她无心理他,却总还是下意识等他上床,等着等着便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往往他已出门,后来几次才发现沙发上有睡过的痕迹,就知道他喝醉酒后喜欢睡在沙发上。
收拾了一下厨房后,她便也准备回房睡觉了。端着杯子经过客厅时,不知怎么眼前便模糊了一下,然后身体就不听使唤了。
舒沐清知道这是发病的前兆,但这还是第一次她的意识还能保持着清醒。不自觉地朝沙发的方向走去,周围的一切忽明忽暗,满脑子只想着沙发上那个人。
“季阳……”她轻唤了一声。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面对着她睁开了眼睛。
他的冷淡的眼神竟然一瞬间把舒沐清拉回了现实,她打了激灵,似乎又找回了些自己。但顾适的反应引起了她的兴趣,索性就演下去吧。
“季阳……”她又唤了一声。
顾适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似乎多带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缓缓地坐了起来,轻叹口气,“怎么了?”
“我……”舒沐清尴尬,第一次发现他还有这么温柔的眼神,不知是演得还是……
“恩?”顾适轻抚了下她的脸,凝视着她。
好啊!竟然还趁我发病吃我豆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我肚子饿!我要吃你煮的面!”舒沐清随便扯了个谎。
她可没吃过季大少煮的面,更别提是在深更半夜。上次这样发神经被季阳果断拒绝,顾适也一样会拒接的吧!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慢吞吞地爬起来了,还真朝厨房走去。
莫非她发病,他也傻了?
看着男人背对着她用手按了按胃又快速放下,脚步虚浮的样子。舒沐清有些不忍心,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好……好了,别……别煮了,我不为难你了!”舒沐清结巴道。
你还知道是为难?顾适无奈地转过身看着她。
“你说你爱我,我就不吃面了乖乖上床睡觉。”这句话说的这么自然,虽然她曾经也是这么对季阳说的,但如今对象换成了顾适,她也明知在演戏,却没觉得半分别扭。
然后睁大眼睛看顾适的反应。
是回避还是敷衍?
迎着他澄澈而坦然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别过了脸,静等着他的回应。突然耳边一热,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弯腰俯在她耳边。
那句“我爱你”像声低语,带着三分无奈,三分宠溺,还有一分淡淡的伤感。直坠入她得心底,像一粒石子,惊起层层涟漪。
明知面对的是新晋影帝,明知面前的人只是在应付又一次发病的她,明知也许他已这样回答了无数次她如此这般的问题……却突然想要一颗真心,重新来过……
这样自私的自己……明知没有用真心又怎能去讨别人真心……却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为了一个人执着,又是为了什么……
顾母来访
第九章
不是不惊喜,只因他等她的这句话太久……但当初那种热切的期盼似乎被日复一日的岁月消磨殆尽,又似乎被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沉淀进心底,寄托在某一个遥远的夜晚的梦里,不敢也不愿触碰。以至于听到的时候,没有特别的诧异和欣喜。
当初娶她,就打算了这许多。
如果有一天还清了舒家的恩惠,那个男人欠下的债款,便带着她离开。
如若她的病好不了,便一辈子守着她;如若好了,便告诉她他的感情,细水长流,如此而已。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如果你愿意,我们就重新开始……
顾适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好。
一如他从未拒绝过她。
窗纱被风轻轻掀起,勾出一个柔软的弧度。他笑容清浅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