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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头一时沉默了下来。
迟明辉强行拉下她搁在按钮上的键的手，又把她拽到自己面前，面色冷沉的问：“真的？”
顾念捂着脸，“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被一刀扎了还是会疼，会流血。我知道我现在有点无理取闹，但是真的会痛，你对我说十五号没有时间，却在电话里和别人说完全没问题……”
迟明辉把手放进口袋里，显然是要去掏烟，但发现出来的太急，没有带出来，正好电梯回到25层，他伸出手来把顾念拉出了电梯，走回到办公室。
丁秘书再次见证了顾念被自己的老板给追了回来的场面。顿时钻到桌子底下当没看见。
顾念努力也挣脱不开，被关回到办公室里，迟明辉顺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封了个密码锁，彻底的囚禁模式开启。
他一言不发的从办公桌上拿起烟，点完一根后，坐到桌子上头，半天后才说：“我的时间，不能都给你。你应该清楚。”
对，她很清楚……
“我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你很聪明，懂得进退分寸，也明白取舍有道。”
顾念的脸色白了白。
“我甚至提醒过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是你想要鱼，鱼就归你。”迟明辉再次点了一遍后，唇角微微勾起，“对你好一些，就像陷入恋爱的小姑娘一样这么无理取闹，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顾念了。”
顾念身子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好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刻薄的话，竟然有点承受不住，她呼吸有点困难，隔了好久之后才一字一句的说：“我无理取闹，你可以不配合……何必把我拉回来……”
迟明辉垂头掸了下烟灰，最后才慢条斯理的说：“我怕你回不去家。”
包也丢在办公室里，身上大概也没带钱，迟明辉当然不可能扔她一个人跑出去。
顾念委屈的垂下眼，回身把自己的包拿起，歇了歇才说：“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背对着他，能听见他的呼吸，就仿佛近在咫尺，顾念的心一点点的泛凉，泪水婆娑落下，至终也不过是场独角戏，演的自己疲惫至极。如果不是凉透了心，她何必不想见对方，这世界上哪里及得上她和迟明辉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坚持……坚持……坚持……
她无数遍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到临界点了。
这场爱情的路，已经快要无路可走了。
有些时候，不是你拼命努力，就能被惦记在心里头。她站不到台面上也罢，她无能为力也好，被亲人不理解也无所谓，被传成他弟弟的女朋友也可以不介意，唯独这个人，再把刻薄的话化作利剑，穿刺到心里头的时候，让顾念真的累到无力。
“丫头。抱歉。回来吧。”
顾念的身子拼命的颤抖着，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迟明辉和自己说“抱歉”，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会对自己说抱歉。她痛哭着蹲在地上，捶着额头说：“我说过要陪你十年，可是我觉着快要坚持不下去……”
迟明辉走到她旁边，俯身把她抱起来，顺势搂进怀里头，低哑的声音响起在顾念的耳畔，薄唇逐渐移到她的眼角，“丫头……抱歉……”
余音处泛起似有似无的叹息让顾念心口一窒，只顾着哭，根本不晓得要回应什么，暖意逐渐渗透在身体的四骸中，只有那两个字清晰的印在脑海中。
他皱他你。抱歉，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抱歉，一直让你自己承受。
抱歉，不该那么伤害你。
顾念就这样被抱了大约十分钟，直到她渐渐的不再流泪，泪水都蹭到迟明辉的衣服上头，抽泣了好久，双唇逐渐被覆盖住，淡淡的烟草味将她笼罩其中，泪水始终从眼角断了线的滑落，而身子被捆缚的紧紧，双唇间的温度在不断的升温，逐渐沸腾成了抵死交缠。
她抬头，巴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求不得，放不下，就是她对迟明辉的感觉。
太多的无奈横亘在彼此之间，无论多亲密，到底也是梦境一场。
梦醒了。所有的美好是不是，就烟消云散。
迟明辉揉了揉她的头发，到门边打开门，冷寒的眼神扫了一眼正自纠结的丁秘书，“我今天早点走，你把所有的安排和事情都放到明天。”
“呃，是！”丁秘书真心不敢再多想了，立马起身去迟明辉的办公桌前收拾资料。
顾念跟着迟明辉走进专用电梯里头，垂着头好半天，才低声问：“去哪里？”
出了大楼，却发现天际早已经黑幕降临，整个A城都淹没在片雨幕中，遥远的路灯，都在雨水中如火花朦胧。
“给你挑个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到了停车场，迟明辉把车退了出来，问坐到副座上的顾念。
她愣了下，“你……你亲自挑？”
迟明辉的手微微一停，“我也可以让别人挑。”
“不……不是这个意思。”顾念脸红了红，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无理取闹了一番，终于让迟明辉妥协了给自己挑礼物的感觉，实际上她也不缺什么东西，想了好半天，她才小声的问：“真的什么礼物……都可以么？”
迟明辉睨了那张眼圈红红的小脸蛋，自从和他在一起后，顾念几乎没少哭过，说到底，他的确不是个好男人，连生日陪她一天这种小要求也答应不了，声音冷了下，迟明辉说：“说。”
连房子也不想要，他却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满足的了这个“贪心”的丫头。
顾念看了眼车窗外的大雨，总觉着现在去哪里都不合适，只好说：“那你给我做一顿饭可以么。”
迟大老板的车忽然间刹住，停在了停车场中央。几乎是匪夷所思的看向顾念，可那双眼睛里头晶晶亮的充满了期盼，显然是格外的希冀他能答应。
迟明辉几乎是想下意识的问这个丫头是不是故意刁难自己？结果顾念还特别认真的说了句：“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好多年，好像很久都没有吃到有家的感觉的饭菜……”
母亲身边有个叔叔，那个叔叔对她很好，却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为了母亲的幸福，顾念都快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回家了。也是她太天真，总是不由自主的把迟明辉当成男友，才会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
顾念瞥了眼夜幕中驰誉公司的大楼，那LOGO格外闪耀，几乎是在瞬间让她冷静下来，讷讷的说：“刚才是我想太多，不需要什么礼物，等你有空的时候陪我吃顿饭就好。”
迟明辉不说话了，发动车子，方向居然是顾念的那个五环外的小家。车窗被雨滴拍出声响，沙沙沙沙，大雨不知何时转小。从窗玻璃看出去，还是灰蒙蒙一片，繁华的A城就算是绮丽多彩，在这样灰霾的天气里，也只剩下路灯的变幻。
等到了楼底下，顾念推开车门：“谢谢你送我回家。”
迟明辉拔下钥匙，挑眉，“你不是要我做饭？”
顾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从外面说回脚来，“真……真的可以么？”
迟明辉把车门关了，雨水洒在身上，有些凉意，“去买食材，我在家里等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顾念傻了眼，她从没有想到迟明辉居然会答应自己，顿时紧张的拼命点头，顺手把自己的门钥匙塞到他的手里头，“我、我、我、我、我现在去超市。”
她的确不能和迟明辉一起出现在别的公共场所，A城这种处处可能被偷拍的地方，大概唯一安全的就是自己这小小的老区，没有什么人会打扰，所以这也是迟明辉愿意来的关系。
迟明辉走上楼，又打开门，入眼的精致小巧，就和顾念一样让人温暖。
好久没有家的感觉。他何尝不是一样。走进房间里头，把外套脱下，又到了那小房间里，淡蓝色的小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书柜上面放满了专业书籍和一些言情小说，头一次他看的那个相册还摆在原地，所以顺手就拿了下来。
、95 095 老照片，三年前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VIP 3097 20121230 12：48：30
顾念小时候满可爱的，就是有点苦相，单看这些老照片，实在难以和这么二缺的个性捆绑在一起来联想。当然，刨去这些苦大仇深的童年，迟明辉实在是想不通，什么样的家庭会培养出这样的孩子。
相册往后翻着，越往后年纪越大，有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子的青春朝气的照片，也有和同学逛公园时候的合影，再往后头翻，迟明辉的手微微一停，从里面抽出一张顾念和另外个男生的合影。
这个时候的顾念比现在看着要稚嫩，模样已经出落的相差不离，男生的脸则是清秀好学生的感觉，唯有唇角一抹自以为是的邪笑，衬托了那个时候的小男生都偏好的故作深沉又或者故作邪魅的爱好。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极好，至少出现了五张以上的合影。
迟明辉把照片抽了出来，细细的端详了两眼，放到了旁边的桌上。这边又开始翻，翻到最后，却再度停了下来。
时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一头披肩直发的女孩怯生生的站在片场外头，异常小心的问：“你就是那个男主演么？你好，我叫顾念……”
男人静静的看着，即便是知道明天的工作量会大到可能又要熬夜，但此时此刻的感觉格外安谧。
顾念买了很多菜，差不多能把冰箱填满，反正到年底，她都暂时没有安排，这么多年在外头奋斗，难得可以等着片酬的结算，在家宅到过年的感觉可真是好啊。她 吃力的刚打开门，就瞧见迟明辉开着自己的衣柜，手里头托着几件自己的内衣，顿时羞红了脸，把买来的菜放到旁边，直接冲了过去，“看……看这个做什么！”
迟明辉微微皱眉，“款式真的有点老。”
“……”
顾念回嘴，“穿在里面别人又看不见。”
目光如炬，深沉的眸子扫到她身上，“我会看。”
“……”用这么正经的脸讨论自己的内衣款式，节操这是又要碎了啊。
她慌忙抢过他手上的内衣塞回到柜子里头，含糊不清的回答：“过几天我去重新买就是了。”
迟明辉把袖子卷起，又解开上面的几颗扣子放松一点，一言不发的往厨房走，顾念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下自己的房间，总觉着她敞开了自己的一切给了对方，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床边散落着两张照片，顾念冲过去捡起来，顿时心漏跳了一拍。
一张先不说为什么被单独拿出来，另外一张却是自己三年前因为太过兴奋，接到个不错的广告单子，还特地傻缺的找工作人员帮忙在现场拍了张照片。
那件事……
三年前的那件事，再度回到自己的眼前，迟云陌的话也仿若魔咒一样窜进自己的耳膜，震的她的脸也红、心也跳。顾念从床上爬起来，拿着两张照片跑到厨房门边。
迟明辉正在研究灶台怎么开、案板如何用的问题，面无表情却异常认真。
顾念小心的问：“这两张照片……”
迟明辉回答：“随便看看，那个是你的初恋男友？”
顾念愣了下，把那张自己和男生合影的照片举起来，好像自己和他的合影格外多，所以才让迟明辉下了这种结论，她窘迫的回答：“不是，这是我堂哥。”
说话间，那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格外骄傲的说着：“我堂哥顾白，是一个知名大学的教授噢。说是初恋也有可能，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
迟明辉点头，示意她过来洗菜切菜，“发展不出乱/伦关系，岂不是很失望？”
“胡说什么……”顾念回身去取放在小客厅里头的菜，取出迟明辉需要的食材，再把其他的放到冰箱里，“我真正的初恋是三年前的一个人呢……不过太懵懂了，到现在也理解不了那时候的感觉。”
说到这里，她的心又在胡乱蹦跳了。其实她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