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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命运告诉她,不是。
天一亮,穆西儿还有所有章景贵族都要被迫离开家乡,驱逐到天拓王朝去。
却得到穆东儿服毒自杀的消息,她身上有鹤顶红,打天拓王朝的兵马闯进夏水的时候就一直带在身上。活下来是屈辱,母后本来要带她一起走。可是穆东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苟言残喘的活下来,或许只是想离他更近一步,看清他是什么样子。
原来,他是这个样子。
淡漠英俊,这样好看的模样,这个她春闺里梦了又梦的男子。
穆西儿抱起她的时候手是颤抖的,穆东儿吐出的鲜血都淬在她的衣衫上。
她说:“你怎么这么傻?”
穆东儿眼中带着悲凉,却诡异的笑着:“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她嘴角动了动:“你怎么不去死……”
死了远比活着要容易,可是穆西儿还不能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屈辱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撑不下去,那你先走吧。”
穆东儿眼神涣散的看着她,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她永远不及穆西儿坚强,这一点她从来都知道。穆东儿伸出手来,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再徒劳的放下去。原来她这一生只是做了不该做的梦,离的越近,反倒更清楚是幻影。
再冗长,终归是醒来了。
穆西儿做为战利品被带到华安城去,做为季江影的禁脔安置在府中。
季江影战功赫赫的人,这一回更添辉煌的一笔。宫中大摆庆宫宴,加官进爵,重重封赏。
回来的时候喝多了,步伐仍旧稳健,所以推开管家伸来的手,直接来到静心居。
穆西儿一听到院中的脚步声便已醒了过来。
季江影不许人进来,室内没有掌灯,只有淡薄的一点儿月光洒进来。看他高大挺拔的影,走近后直接坐到床上,真的是喝多了捞到怀里来亲吻她,直吻得她透不过气来。而他仍旧大口大口的吞咽。喜欢她身上馨香的味道,淡淡的比美酒还要醉人。
穆西儿解他身上的锦袍,而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如数扯了下去。
季江影捧起她的脸,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她的小手在帮他解腰上的带子,难得的笨拙。能想象出她此刻长眼低垂的样子,一定没有看他……两个人最最亲密的时候她也不喜欢看着他,眼睛总是瞥向一边,或者干脆闭上。
无论他怎么叫她的名字,她只是不看他。
如今两个人这样亲近,呼吸相距可闻,他晚上喝的是美酒,喷薄到她的脸上也跟着醉了。
“你不是很讨厌我碰你?”
穆西儿的声音冷冷的:“总好过被一群男人碰触。”
季江影若有所思的笑了声:“你倒是聪明的女人。”
穆西儿再怎么性情冷漠,随庄子国大将征战杀场,毕竟只有十八岁。亡国之恨,禁脔之辱,哪一样想起来,都足以在她的心上划出口子,一道一道斑驳错乱,疼到窒息。而她却要在这样的屈辱中让自己开出花来,更加的明艳如花,风情万种,才能够让男人更爱她。
就算是囚笼又怎么样?只要可以光复庄子国。
“怎么?哭了么?”男子似笑非笑,磁性的嗓音总觉得有一点儿熟悉,锦袖的一角已经递到她面前:“手帕没有,诺,我把衣服借你。”
穆西儿抓到手里,将眼泪鼻涕擦干净,没看他:“谢谢。”又道:“你请我吃东西吧,我好饿。”
季江然嘴角一钩。
“既然有求于我,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穆西儿这才扭过头来看他。
眉清目秀,举止风流。锦衣白衫,衬出他身影如剪,那种内敛却不容忽视的气势,无声无息的透过空气迫使人正视,宛如王者之风。
穆西儿觉得眩目,他身后是鲜艳如血滴溅的夕阳。而他却仿佛从明亮的万丈光茫中冉冉升起来。
一切都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穆西儿讷讷说:“你是男子么?”这样好看。
“怎么?看着不像,要不要试一试?”季江然邪肆的笑着:“我四哥不给你吃饱饭么?”
穆西儿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季江然。”
天拓王朝的七皇子。
听说此人处事从容,人能莫测,只不过风流成性,放荡不羁,又身体羸弱,是出了名的病秧子。所以一直以来不成气,和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季江影有着天壤之别。
此刻他漫不经心的打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都说庄子国的公主风华绝代,原来是真的。”这样锋利的美貌,艳光滟滟。
季江然是刻意跑来府中看她的。
之前只是听说庄子国的公主在那场国难里自杀身亡了,这倒也符合一个公主的身份。却忘记庄子国那个模样的公主有两个,是死了一个,另一个却被季江影带了回来养在府中。
季江然便想来看一看,能让季江影夜夜贪欢的女人什么样。
执扇的手顿了下,薄唇抿紧。
“不是要吃东西,跟着来啊。”
穆西儿第一次出府,如果不是季江然带着,估计不会这样顺利。
下人看到季江然,卑躬屈膝的唤他“七殿下”。
其实季江然比季江影好说话,时不时笑着。游戏花丛的男子大抵都是如此,嘴巴比蜜甜,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哄得女人眉开眼笑。
“你时常去花楼吧?”
“哗啦”一声季江然收起手中的折扇,漫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问这个做什么?你在意?”
穆西儿横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在意,我只是想证明我心里的揣测罢了。也看看世人说的是真是假。”
季江然修指轻叩扇柄,挑了挑眉毛飘飘道:“哦?世人都怎么说我?”
“说你风流成性,不学无术,跟你的哥哥是没办法比。”
季江然不在意似地笑着:“倒是被他们给说着了。”拿扇子敲她的额头,道:“不是闷得直抹眼泪,改天去花楼叫上你,要不要去?”
“谁说我是闷的掉眼泪?”
“难道还有别的?你一个小姑娘会哭鼻子,不就是因为想家了。”
他这样说估计是不了解她,穆西两年前就时不时跟着老将带兵出去打仗,也屡立战功,她并非养尊处优,只会哭鼻子的小公主。
可他那样想,她就当是那样。
“去花楼能解闷吗?”
季江然邪气的笑着:“要不然呢?你喜欢什么我送你什么?听说你们领兵打仗的人都喜欢杀人,我总不能送两个活人过去让你杀来解闷吧?”
穆西儿怔了下,原来他并非不知道,却仍旧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
季江然是季江影一母同胞的弟弟,两个不被看重的皇子,季江影还好一些,毕竟战功赫赫。而季江然不行,他没什么本事,身体又不好,一身的劣根,在旁人看来是活不长的。所以即便生的风华绝代,仍旧没人将他放在眼里。
只他那个哥哥,是真的疼爱他。所以,就算他没本事,照样可以在季江影的袒护下活得快活自在。
并且可以自由出入季江影的府邸。
便时不时给她带来新奇的玩意儿,竟真的让穆西儿感觉快乐了不少,有的时候恍惚只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他不来的时候,她倒盼着他来。搭眼一瞧,那个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公子哥就一定是他。
季江然说:“你男装扮得还挺像,下次帮你也叫个姑娘试试看。”
穆西儿掩上嘴巴笑了声:“那样一下便露馅了。”
“现在就已经露馅了。”季江然攥上她的手腕,只是想将她的手扯下来,男人没有这样笑的。可是触感滑腻,有一点儿贪婪的握住不想松开。她那是什么表情?瞪着大大的眼睛,仿佛雾汽蒙蒙,是魅惑,是引诱,她不知道么?他声音淡淡道:“男人不这么笑。”
可她不是呢。
一下将人扯到怀里来,逮住她的唇齿不放开。
这是季江然第一次轻薄季江影的女人。这样的混帐事以前他没做过,做过了也不见得就爽快。
穆西儿咬了他一下,唇齿之间都是腥咸,可是他不放开,只想她咬得更狠一些,更痛一些。穆西儿便重重的咬,可是咬到最后牙齿松动,无论如何使不上力气了。
而季江然的手之前只是缠在她的腰间,慢慢的移上去。眼睛渐渐闭合,唇齿之间又甜又咸,而他陷下去了,无法自拔。
最后挨了穆西儿一巴掌。
接下来的日子穆西儿没再看到季江然,听下人也说好些天不来府上了。
下人私底下议论的时候她听到了。
“听说了么,春风楼里新来了一个花魁,七殿下喜欢得紧,当日花了几千两买下那个女人的初夜。”
“难怪这几日都看不到七殿下来府中了,原来又有新宠了。”
……
他的宠总是多,三天两头走马换将。
穆西儿的生活又恢复冷清,这府里的人都跟她不大说话,而季江影公务繁忙,白天哪会呆在府里。他若真的在家里,穆西儿估计只会更闷。
之前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季江影本来回来得晚了,又非去静心居睡,几乎是蛮横的占有她,穆西儿疼得直抽气。他非但不管她,动作反倒越发狠戾,发狠似的要她。
最后掐紧她的脖子道:“离我七弟远一点儿,不要妄图染指他。就算他风流成性,你这样的女人他也不见得就会看在眼里。”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从此以后浮萍一样漂泊不定,一定要讨他的欢心,否则将她扔出去做官妓或者军妓,连花楼里的女人都不如。
她就是这样低贱。
穆西儿从来都知道,手臂缠到他的肩背上抱紧他。
季江影语气才有一丝缓和,捏紧她脖颈的指掌仍旧没有放开:“说你以后再也不会跟他混在一起。”
穆西儿便顺他的意:“以后我再不去招惹七殿下。”
季江影就来吻她的嘴。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痕迹,别的男人怎可能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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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个人前世的纠葛~~明天再接着传
、青裙玉面初相识(二)
穆西儿就被困在这府中;没有季江影的应允连门都不许出了。
日子虽然无趣;却过得很快;眨眼到了入冬时节。
直到那日季江影生辰;在府中宴请;穆西儿才又见到季江然。
他还是一身雪白锦袍;领口和袖口那里装点暗色纹样;细微之处流露大雅。抬头看到她;眼睛淡淡的眯起来;他和季江影有一样狭长的眸子;眼尾稍向上翘;不笑亦仿佛含了一缕笑意;是所谓的桃花眼。
季江然还带了春风楼的花魁一起;那个叫做明艳儿的女子;人如其名;由其那一双丹凤眼;似能钩出人的魂魄。
这样美。
可是及不上穆西儿美。
穆西儿打着伞站在那里;挽着高高的发髻;不似小姑娘时的简单;那一抹华贵;一瞬间;让所有女人失去耀眼光彩。脸颊上涂了胭脂;笑一笑即是倾城;倾城里漾出的笑;定然要是绝色。
季江然还是一眼都抵不过;就又重新沦陷在她的眼眸里;才发现;逃也逃不过。那些所谓的视而不见;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都与你无关。”
季江然看到她眼中的一丝幽怨;含媚含嗔;不由弯起唇角。
“在跟我撒娇么?”
穆西儿怔了下;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心里慌然;却不动声色的走开了。
明艳儿旋即感叹:“世上竟有这么美丽的人儿。”
季江然望着穆西儿罗衫拖出长长的摆;仿佛是恍了一下神。
当日的宴请上;原定是穆西儿跳一支舞送给季江影当礼物;是他缠着她要来的。
季江影那样淡漠且不苟言笑的人;床递间也开始知道逗她;只是技巧拿捏不当;时常怄得穆西儿红着脸不理他。
那样子明显是生气了。
季江影除了亲一亲她;便不知道拿什么软话来哄她。他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这样束手无策过;想讨她欢心;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是临上场的时候;出现小小意外;琴师不小心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