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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凝只是说:“不重要。”
薄云易板起脸来,竟像有一点儿恼火。
“那什么才重要?在你眼里什么才是重要的东西呢?”从没见过一个女人漫不经心到近乎颓废。她就跟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一般,他知道整座城是怎样难为她的。可是她出来吃东西,随意走动,就算别人指指点点,她自若闲散,仿佛半点儿不放在心上。“不知道痛的女人很糟糕,因为她一定也不知道快乐是什么。”
顾浅凝倒是懂一点儿,他或许想说,就像不加盐的菜,不放糖的奶,可以入口却无滋无味。
她笑:“可我是真的不在乎。”打着方向盘,又补了一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自暴自弃,我只是不喜欢被世俗所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薄云易请她进去坐。
顾浅凝说:“算了,医院不是喝茶的好地方。”
薄云易挑挑眉:“明天中午来看我吧,顺便给我买一份‘清花楼’的点心,我出不去,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其他人不会帮你买么?”
“我是病人,你来看我,总不好空着手吧?”他笑笑:“带那个就很好。”他转身往住院部走,步伐又大又快,唯怕她下一句就说出拒绝的话来。
顾浅凝第二天真的帮他买过去了。不是一点儿犹豫也没有,看了几次表,快到时间了,甚至不想出门。最后还是拿上外套出来,去清花楼买上点心去医院,生意很好,排队拿到手的时候,中午已经过了。
新出炉的点心将整个车厢都盈满甜滋滋的味道,跟在甜品店的感觉差不多。
去住院部打听薄云易,竟很容易问到。vip住着的那几位权贵都是有数的,小护士一听到“薄云易”三个字,马上乐呵呵的说:“我带您过去吧。”
上去之后才看清排场,大的惊人,一个楼层不过就住着他一个病人。电梯门打开,小护士指着走廊一端。
“最里面那一间就是了。薄先生不喜欢人打扰,我就不过去了。”
顾浅凝道过谢,自已寻过去。
敲了两下门没人吭声,伸手推开。
以为病房内没有人,转看到薄云易躺在套间里面的那张床上。似乎在耍脾气,听到有人走进来,闷着声音说:“别烦我,我说过了我不吃。”
顾浅凝还是走进来。
薄云易听到有人靠近,更烦了,“呼”地坐起身:“上官小小,你没完没了……”恍了下神,当即嘴角上扬:“怎么是你?”
顾浅凝将食盒放到柜子上,没什么表:“你平时就是这么耍性子的?”
薄云易眯起眼睛,仿佛是在怪她。
“我以为你不来了。”
“吃东西了吗?”
“你没送来,我吃什么?”伸手要过来,问她:“是清花楼的吧?我这人不喜欢的吃甜食,点心只吃那一家的。”
顾浅凝边拿给他边说:“真挑剔。”
薄云易本来还不觉得饿,也许是闻到了点心的味道,食欲大开,吃得很开心。
顾浅凝坐到沙上不说话,她不太会客套家常。
薄云易问她:“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
顾浅凝只说:“有些事耽搁了。”
此时门板打开,上官小小走了进来。从那个角度最先看到床上,见薄云易之前还在那里耍脾气,现在却肯坐起来吃东西了。故事调侃他:“你那么有骨气的一个人吃什么东西啊,饿死算了。”走进来,才看到顾浅凝,愣了下:“你不是二少的朋友顾浅凝。”
在她的潜意识中,这个女人就是跟季江然有关系的。
顾浅凝已经站起身。
“你好。”
薄云易对上官小小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顾浅凝。”
上官小小心直口快,很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薄云易漫不经心:“早就认识了。”
上官小小一脸嗔怪的看着他,觉得他是骗她,以前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她说起顾浅凝这个人的时候他也都是面无表的。
顾浅凝在一边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容挽留,推门离开了。医院走廊里很安静,听到后面有人追出来,踩在软棉的地毯上,仍旧落地有声,可是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关合,一个完整的轮廓压缩至无形。
控制板上的红色数字极速跳动,稳稳停下后,电梯门打开。有人说着话进来,顾浅凝抬头,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安子析掺着简白正要上电梯,看到她出来又停了下来。
紧接着,季江影也走了过来。样子很冷漠,看到她后瞳内波光一闪,亦是清冷的。
季铭忆今天才转来这里,就在薄云易下面那一层,同样喜静,也是独立的一个楼层。之前的医院虽然离家近一些,条件却比这里稍逊色。
只是顾浅凝没想到会遇到这一家人,闪身让出电梯门。
简白站着没动,脸色变得很难看。
抬手要打顾浅凝的巴掌,手腕将一抬起,却被顾浅凝扣起掌心里。
“季夫人,您为什么要打我?如果你真的有充足的理由,那么你的儿子也已经替你打过了。”她看向季江影,见他若有所思的抿起唇角,直抿成一道线。轻微的哼了嗓,最后放开简白的手。
简白气坏了,守着医院里的人来人往忍不住骂她:“你一个姑娘家就真的一点儿脸都不要么?跟男人扯不清你脸上很光荣是不是,祸害了江然你又祸害江影,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怒火中烧,才会这样不顾及形象的破口骂她。她都听安子析说了,万盛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为顾浅凝,就连季铭忆也是被她所累。
“你这个扫把星,你还老季的命来。亏他以前那么赏识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抡起手里的包,朝顾浅凝的脑袋上砸上去。
顾浅凝目光凌厉的只是盯紧季江影却没有闪躲,眼眸光色暗淡,只觉得灰蒙蒙的一片。
想问他,你满意了?
不过并没有料想中的疼意,有人覆到她的身上,将人揽到怀里之后替她捱了那么一下。
简白恨极,出手就是全力。包虽然是皮质的,边缘却是金属质地。有棱有角砸到身上一定很疼。
薄云易闷“哼”了声,一边将顾浅凝护到身后,一边转看简白。仍旧彬彬有礼:“阿姨,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万盛是我和二少主持收购的,不关浅凝什么事。如果您心里有气,就冲着我来吧。”
简白气得失去理智,根本什么都听不下去。只以为顾浅凝红颜祸水,蛊惑了季江影和季江然的心智。现在再加上季铭忆这一笔,无论如何不会轻饶她。
安子析煽风点火,就是为了将责任成功转嫁。
可是看到薄云易,还是有一丝顾虑,大家都认得,明知薄云易不是简单的人物。松松的拉着简白:“妈,算了,别跟她一般计较,爸已经被她气得倒下了,你再气坏身子不值得。”
季江影淡淡的眯起眸子,冷冷的看着薄云易以一个怎样袒护的姿态将顾浅凝护在身后。冷眼旁观的只是看着,至始无动于衷。
薄云易不想招惹一个长辈的不快,直接说:“阿姨,请您尊重顾浅凝。她不像您想象的那样。跟大少和二少也没有关系,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是什么人,他们总该知道,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登他薄家的门。
安子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真要说顾浅凝是只了不起的狐狸精了,竟然有本事和薄云易扯上关系。
薄云易转拉起顾浅凝的手,神色已是不悦。
“不是让你等我,自己乱跑什么,我送你回去。”
顾浅凝本来一直缄默,如同看一场事不关已的风月。这一刻权贵出场,好戏落幕。她才拔开众人走到季江影面前。
其实早在他强迫她的那一天,她就想如此了,无论如何要换他两巴掌。可是他在气头上,她也没有那份挣扎的力气,诸多的不得已……抬起手,狠狠掴向他半面脸颊,手腕即便被季江影捞紧,瞬间骨头就要被捏断了。她还是咬紧牙关抬起另一只手掴了上去。
这一下季江影明摆着是有意倾受,否则顾浅凝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简白和安子析在一旁惊呼出声。
骂她:“顾浅凝,你个疯女人。”
对啊,她就是疯了。现在整个世界如斯吵闹,她每天陷在斥责的声讨中,连睡觉都像站在汽笛轰鸣嘈杂的街头,早就该疯了。瞳孔有一点涣散,越用力地看着他。
季江影连神色都没怎么变,定定的盯着她,攥紧她的指掌一点点松开。
顾浅凝凌厉的一抬手,再度打了上去。也是冷冷的回望他,波澜不惊,一点儿起伏都没有。
白天医院里人来人往,又是电梯门口,过往的人很多,这里的闹剧上演了好一会儿,早已经围满了好八卦的人。哪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少有人不认得。
可是顾浅凝还是当众扇了季江影的巴掌,等于是公然撕去他的脸皮。却如入无人之境,打完之后,眼角眉梢忽然拂上笑,艳若桃花的一张脸,明眸如水,可是不暖,氤氲着层淡淡的冷色调。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刨进人的心里去。
她说:“季大该知道,我真的是个没有教养的人。怎么可能有呢?我有什么没有什么你会不知道?你那么知道,还这样怀疑我……季江影,你***真是个滚蛋!活该你全盘皆输,破产倒闭。你根本有眼无珠。”
她拂袖而去,管他什么长官,管他什么季总……基地她自己回,哪怕万箭穿心,她认了。
薄云易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顾浅凝本来走得很快,忽然停下来。
薄云易也跟着停下来,安静的盯紧她,看她单薄消瘦的肩膀。想起她扬手甩季江影巴掌的时候,脊背挺得直直的,用力得肌肉都在收缩。仿佛是拼尽了全身力气。就像一张拉紧的弓,只怕太紧微一用力就要断掉了。
顾浅凝安静的闭上眼睛,双睫微微打颤。只说:“你听,到处都是谩骂,嘲讽,诋毁和诽谤……”她嘴角浮上一点儿讥诮:“听,他们吵嚷得多热切。”
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声。过往的人声和救护车都很遥远,至于她说的那些诋毁和谩骂更加的听不到。
她就像一个神精高度紧张,出现幻听的人。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摧毁了。
如果说薄云易彻底对她心生怜惜,软软的化成水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冷风中的顾浅凝可怜极了,单薄的像是一片纸,冷风一吹微微摇曳,不是不可怜。他知道这些天她的日子定然不好过,压力铺天盖地,像一张网一样将她套死了。之前他觉得她从容不迫,哪里是,更像疲惫不堪。蓦然生起一种冲动,只想拥她入怀。手臂抬起,不自觉的手指虚握,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薄云易心头的一把火烧得嗓子都冒烟。略微沙哑的说:“你听错了,什么都没有。”
顾浅凝笑起来,背对他,笑得肩膀微微颤抖。
薄云易觉得恐慌,到底伸手抚上她的肩头。
“你的思想压力太大了,不要想那么多。流蜚语总有一天会散尽。”
顾浅凝蹲到地上,那样子是想将自己抱紧,可是之前打季江影的时候太用力,这一刻无论无何再办不到,手臂只能僵麻的垂在两侧。
她办不到,薄云易就来抱紧她。把温度传递给她,按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知道你这几天受苦了,你家人的诋毁对你是致命的伤。可是,既然是诋毁,就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
可是,顾浅凝听不到。
她摇头,想把自己晃得清醒一些,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如此过,仿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这样的手足无措,才让她真正的怕起来。抓紧他,吵着:“我的头好疼,我怎么了?”
越来越疼,疼到最后起疯来。
薄云易紧紧抱着她,怕她蹦脱出去坐出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