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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穿过马路的时候,薄云易拉住她。
“怎么了?嗯?”
顾浅凝皱着眉:“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医院了。”想起他白天接到电话,听意思是家里打来的,催他回去过年。便说:“你家人不是让你快点儿回去,占用你这么久的时间很不好意思,快点儿回去吧。”
薄云易不是没有脾气:“好好的,你就赶我走,什么意思?恶心我了,让我马上在你眼前消失是不是?”
顾浅凝想挣开他的牵制,可是薄云易一用力,已经将她带进怀里。
“我知道你或许不容易心动,你只要试着走近我,给我一次机会也好。之后的所有事都由我来做,你只要站在原地乖乖的等着我。你不想改变原样,那就一如既往,我可以走过去的。”
薄云易觉得怀里的人僵了下,他抱得更紧一些。
“我怎么可能把你独自留在这里,这里的一切你还没有受够么?像之前在异地那样生活不好么?幸福的感觉我帮你找来,你只要保证在我身边就可以。就连这个你都做不到么?”
穿上新鞋就会变得很有勇气。
不知薄云易是哪里听来的,顾浅凝不相信。他就拉上她:“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到了鞋店,薄云易边看边振振有词:“这个天一定要穿棉的,否则会冻掉脚。”指着一双雪地靴,问店员:“有女款的么?”
店员摇头:“这里只有男款的鞋子。”
顾浅凝叹口气,拉着他出来。
“你想要一家店男的女的都能买到,来这种知名的专卖店怎么可能有。开车去步行街吧,那里有很多店。”
薄云易来这里找过吃的,里面有一家火锅店,远近文明,店面不大,可是食物地道。去过几次,所以轻车熟路,不过没来这里买过东西,同他日常接触的那些牌子比起来自然天差地别。
看到价格之后不可思议,挑着眉毛:“美金?”
顾浅凝斜眸倪他:“不要让老板听到,不仅会笑掉大牙,还会狠狠宰你。”
还真找到同款的,颜色也一模一样。薄云易很执着:“要红色的吧,踩上去跟风火轮似的,多拉风。”
顾浅凝一脸嫌弃:“你以前穿这个颜色?”多大的人了,还要学别人。
他笑笑:“我哪有那么幼稚。”
顾浅凝直接对店老板说:“要白色,三十六码。”
薄云易正感叹她的脚那么小,顾浅凝就转过脸说:“好饿。”薄云易“嗯?”了声,要笑不笑:“把脚都饿小了?”
顾浅凝没办法不笑:“不搞笑你会死么。”
薄云易眨眼:“不会死,会疯掉。”
是他吵着要来买鞋,看好了,觉得合适,最后付钱的时候却只拿自己的。钱包里除了几张卡,一百元的票子也有好多张,却说:“你的自己付。”
店老板拿怪异的眼光打量他,看样子生得很不凡,像个有钱人。带女朋友来买一双鞋子,却吝啬得不肯付钱。
就多说了一句:“小伙子,女朋友是要哄的,送礼物哄得她乐呵的,一高兴就嫁你了呢。对老婆好,总是亏不到你。”
薄云易眼风飘飘的扫向顾浅凝,似笑非笑:“是啊,哄得开心了,一不小心就嫁我了呢。所以要命也给。可鞋子不行,跑了怎么办。”
老板恍然,年轻人是有这样一说。
笑呵呵的看向顾浅凝:“这样的人上哪里找去啊,想好就嫁,可别让别人抢去了。”
在店里直接就换上了,白花花的两双脚,走在地上不比踩俩风火轮逊色。出了店门顾浅凝才说:“商人果然不一般,吝啬都能说得冠冕堂皇。”
薄云易乐了:“不就一双几百块的鞋子,其他地方补给你。不是饿了,请你吃饭去。”
冷天热腾腾的食物穿肠过,再阴郁的心也会变开阔。
薄云易吃得出了汗,把外套脱下来,只剩一件包裹着完美身材的白色衬衣,袖子随意地挽到胳膊肘儿上。
问她:“怎么样?这家味道不错吧?”
顾浅凝嚼着肉点点头。
“以前你没来过?”
顾浅凝又点头。
薄云易笑起来:“一个吃货竟然不知道这里,你到底是不是本地人啊。”然后引诱她:“跟我回家吧,我妈催我回家过年呢,再不回去,她就杀过来了,很麻烦。家里的厨子手艺真可以,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他就是想带她走,带到身边来,于是像小孩子那样,拿各种美味的糖果诱惑她。
顾浅凝怎么可能不懂。
眼眸轻抬:“大过年的,我跟你回家算什么,还是算了。”
薄云易叫起来:“过年怎么了,带个朋友回去总没什么不妥当的吧,我爸妈也不见得就有时间在家里过年。”
顾浅凝眼光一亮,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吃过饭两人从步行街里穿出来,车在对面超市的停车场里。薄云易的腿长步子大,步伐却缓慢。每一步都慢的,恨不得这样缓慢的耗到天荒地老去。那样她跟不跟他,都不重要了。
记得有这样一句唱词,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能一夜白头,永不分离。
从没有过那样的感触,听到的时候也不觉得感动。现在忽然懂得了,人怎会有那样的奢望,才现一生真的很漫长。
连他都要怕起来。
转看她,店前的灯火霓虹交织闪烁,照在她的脸上,很明亮。
顾浅凝一心一意往前走,没转头问他:“看我做什么?”
薄云易只说:“我是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顾浅凝看他。
轻描淡写:“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薄云易不理会她:“你要是不肯跟我走,那我就留下来。”新鞋子休闲款的,穿起来很舒服。薄云易忽然快了起来,大步流星。“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我不回去过年了。”
顾浅凝伸手拉他:“薄云易,你算了。”
薄云易蓦然停下,扯着嗓子吼起来:“你让我怎么算了?你要真是季江然的女朋友,好啊,我不招惹你。可你是么?你这些天对他趋之若骛,当我看不出来?虽然我不是这个城市的人,也知道季家人是这里指手摭天的爷,你既然视他们洪水猛兽,在这里怎么生活得称心如意?”
这几天她是怎么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由其季江然,每次只要一靠近,总会吃各种各样的苦头,无论她真疯还是假疯。季江然的脸却已经被抓花了,到现在连出门都很不方便。
她该逃的,在谁看来都是如此。
在这里她已然走到逼仄的绝路上,是水深火热的九重地狱。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再下去只会灰飞烟灭。
街上人来人往,薄云易大嗓门的一吼,引来无数人侧目张望。
他也不在乎,喘息微重,紧紧盯着她,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他第一次不肯温文尔雅。
顾浅凝想了下,一抬头淡淡说:“好啊,那就走吧,我不在乎是在哪里活着。”
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仿佛风轻云淡。
薄云易怔了下,这才露出一点儿笑,又仿佛信不过她,一再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顾浅凝只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提车的时候,薄云易给上官小小打电话。她追了他很多次了,一直没有确定回去的时间,连机票也没办法订。
这回告诉她:“订最快回京都的航班,三张机票。”
上官小小握着电话沉默,还是问他:“为什么是三张?”
薄云易只说:“穆晓黧跟我们一起回去。”
上官小小知道“穆晓黧”是薄云易对她的特殊称呼,不知道是怎么敲定的,就像两个人接头的密/码一样。那顾浅凝叫他什么呢?是呈扬么?这个名字连她都好多年不叫了,后来认得薄云易的人根本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名字。
只他上学时代那些最最要好的哥们,才会一张口叫他呈扬。很多时候他也不答应,纠正说:“薄云易。”
上官小小对着电脑呆,好一会儿才想起订票的事。薄云易还在那边等着她,让她把航班的时间告诉他。
这个时候如果不托关系根本拿不到票,她打电话给一个叔叔。说是跟薄云易还有一个朋友回京都过年,那个人痛快的给搞到票。时间就在明天早上,那人还告诉她:“正好和薄世侄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坐飞机回京都,什么事都不耽搁。”
上官小小给薄云易打电话,把时间告诉他。
薄云易对着电话嗯嗯了两声,没说其他,只告诉她:“早点儿休息。”就挂断了。
转看顾浅凝:“去唱歌吧,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天,帮你舒缓一下心。”
顾浅凝吭声:“好啊。”
钱柜豪华大包间里,只有她和薄云易两个人,显得空旷。
薄云易点了零食和红酒。
顾浅凝已经点好歌,一点儿不扭捏,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拿着话筒坐到沙上开始唱。
薄云易给她倒上酒,并把零食拆开,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抬起头看她。顾浅凝的声音很动听,懒洋洋的,沧桑又优雅,像不费什么力气唱,嘴巴张合,声音轻轻的吐出来,却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很圆润,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姿态闲适的靠在那里,沉静地盯着大屏幕。
她唱:“感不就是你我愿,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感说穿了,一个人挣脱的,一人去捡,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莫文蔚的《阴天》,唱得那样好。
薄云易修指自然交握,眼角微微弯起。不等顾浅凝唱完,自己也点了一。
完结篇才散,序曲又起。还是那一《阴天》。
薄云易嘴角笑意浅浅的,邪气而倜傥,挑了挑眉像是挑衅。
话筒凑到唇边和着笑意一起悠扬吐字,嗓音磁性微软,有一点儿男人特有的低沉。动听迷人。
他唱:“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香烟,氲成一滩光圈,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傻傻两个人,笑的多甜……”
侧看着顾浅凝,双腿自然交叠,妙不可又肆意风流的公子哥。
唱得实在好,看出绝对是有天赋的,没做歌手可惜了。
顾浅凝偏好笑,自己起身去点。
薄云易唱罢,愣了下。
顾浅凝握着话筒,眯起眼睛邪睨他。这一回她认真许多,跟第一次唱出来的效果还不一样。
薄云易闲闲的靠到沙上,修指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叩动,跟着她的抑扬顿挫打拍子。
等她唱完再去点,已然成了单曲循环。
似乎在胜负分出,两人心服口服之前都不打算将这一换掉。
最后口干舌燥,两个小时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来ktv全场下来只唱一歌还是头一次,除了他们肯定没人这样干过。
顾浅凝直接按了暂停,包间内乐声止息,嗓音有一点儿沙哑,慵懒又妖娆地咬着“精神鸦片”和“无聊消遣”,暗光下瞳孔清澈,已经脱了鞋子半靠在沙上,怎么看都像一只神态懒洋的波斯猫。没伴奏的清唱,最能见识一个人的真功夫。
拍子空下来,抽空问他:“还唱么?”
薄云易偏笑起来:“服了你了,这一辈子估计再不会有哪一歌比这唱得次数更多了,嗓子要唱破了。”他把水递给她,指腹点上取消暂停。“休息会儿,不唱了。我认输了还不行么。”
顾浅凝说了个“好”字,单音节,音轻快干脆。放下话筒,任消了原唱的字幕徐徐滚动而过。
把矿泉水瓶放到茶几上,顺势躺到沙上。
“我要睡一会儿,你想唱就唱不用顾虑我。”
薄云易抬腕看时间,把她拉起来。
“去吃宵夜,先不要睡。”
顾浅凝没想到他这么能折腾,几乎是马不停蹄。
“薄云易,你不是大病初愈?怎么有这么大的精神头?”
薄云易理了一把额,催促她:“快点儿,真快饿死了,唱歌也消耗体能。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