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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嫂怀孕了,我刻意从国外飞回来,简直归心似箭,就为了祝贺大嫂如愿所偿。”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的钩动唇角:“大嫂这肚子可真争气。”
不知怎么,安子析如今听季江然说话格外不舒服,总觉得大有深意。许是自己做了亏心事的缘故,所以心里毛毛的,有冷汗涔涔的感觉。
就连季江然递上来的礼物她都不敢伸手去接,就像里面装着一颗“嘀嘀”作响的定时炸弹,一拆开就会粉身碎骨。
简白在一旁说:“这回还行,知道给你大嫂带礼物回来,也算你有心。”
季江然眉舒目展的笑着,若有所思盯紧安子析。
“大嫂不要么?还是不喜欢,不喜欢回头我再送你个喜欢的。”
安子析接过来,动了动嘴角:“怎么会不喜欢,谢谢。”
季江然挑起好看的眉毛:“大嫂别客气啊,咱们可是一伙的。小叔子向着大嫂是应该的,你说对吧妈?”
安子析蓦然抬眸看着他,其实她早就想过了,或许有一天季江然就把她给卖了,将刻意将季江影灌醉送到她床上的事说出去。她怎么可能想不到,季江然这样的狐狸,她永远不会真的信他了。不过到了今天这一步倒也不怕了。就算说出来又怎么样,她有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挂的是季家的头衔,就相当于她已经攥紧了一张免死金牌。
这样一想,轻松不少,心里的那口心终于喘顺了。
简白见两人在厅中说话,她去厨房看一看菜做得怎么样了。
厅内刹时只余两人,季江然的脸拉下来一点儿,没了先前的吟风弄月,转而阴风阵阵:“大嫂既然有了孩子,可得好好利用,对付老大那样的人精要多长些脑子,别再赔了夫人又折兵,岂不得不偿失。”
安子析的心又跳得狠了些,看到了吧?她说什么来着,季江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071)头上的光环(二更)
表面上仍旧装得冷静,只淡淡一笑:“这些不用你提醒,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用外人插手。”
季江然一蹙眉,故作委屈状:“女人还真是没良心啊,我才帮过你,转首你就成外人了,我还以为大嫂跟我一条心呢,我都要为你效全马之劳了。”
安子析看了厅内一眼,唯怕被下人或者简白听到。
不敢跟他没头没脑的扯下去,立刻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想要顾浅凝,她也回来了,你这样整天国外的飞,就不怕她被人抢走了?”
“你说谁?老大么?”季江然淡淡抬眸,嘴角闲散的扯出一抹钩子:“现在你都怀上了,我还怕什么。其他的男人未必有那个胆量近她身。”
安子析其实想不明白,顾浅凝到底有什么好。值当这些男人红了眼一样的抢来抢去。是,她跟以前不同了,可是性情转变了又怎么样?人还是那么讨厌,偏偏这些男人就要跟苍蝇一样往上飞,她自心底里感觉不屑。男人们真的喜欢犯贱,以前顾浅凝唯唯诺诺贴上来,也没见他们哪个就真喜欢。
轻哼出声:“既然那么喜欢,就好好把握,我看她挺招风,真被其他男人拐走了也说不定,或许她就喜欢跟别的男人跑呢。”
季江然修指伸出来,挑她的下巴,指腹用力,捏得她很疼。
安子析“嘶”了一声,想扭头闪开,哪那么容易,他不放,慢条斯理:“你这张嘴巴好是好,就是太不客气,哥不喜欢,不改一改,我就帮你缝起来。”
他的眼风那么锋利,只觉得跟利仞一样。安子析看到了还是有一点点害怕,跟他也认识很多年了,只知道他浑,有事没事三分笑。直到嫁进季家来,才发现这个男人实则阴阳怪气的,很不好应付。
用力错开,下巴却火辣辣的疼起来。
季江然倒笑了:“逗你玩呢,干嘛那么认真。”站起身上楼:“大嫂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等了一些时候,季江影终于回来了。
把车钥匙扔给下人去停车,直接进到厅内。天已经开始回暖,他穿的很少,只衬衣西装。人比之前瘦了一点儿,更显得高。
简白起身抱怨:“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家人都等着你吃饭呢。”
季江影只说:“一点儿事情耽搁了。”解了衬衣的扣子,就要上楼洗澡换衣服。
简白叫住他:“你先等一等,吃完饭再换衣服吧,子析有话跟你说。”
季江影这才转首看过来。
问她:“有什么事?”
安子析坐在轮椅上,转动车轮向他靠近。比他矮上一大截,说话的时候仰着头。
“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说,不是什么大事。”
季江然撑着颌闲散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劲头。听到安子析这样说,倒比哪一个都要扫兴。
声音慵懒:“大嫂,你没意思,什么话啊非要背着我们悄悄跟大哥说。”
安子析拿眼睛白他,他分明什么都知道。
季江影冷冷的眯起眼:“什么事?”
那些美感都没有了,竟搞得安子析不知该怎么说起。只得*的吐出来:“我怀孕了。”
季江影眸子骤然眯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只说:“很好啊。”
再没说其他,甚至连其他男人初为人父的激动和欣喜都没有。那样的表情就跟工作的时候,向他回报了一项工作,他觉得可以接受,就会这样淡淡说:“很好啊。”真的只是淡然,眼波沉寂,嘴角亦很平。
安子析做了他那么久的秘书,见过太多次,所以心知肚名。泰山崩于前微然不动,实是看不出他心底到底有怎样的惊涛骇浪。
其实早已经想到了,季江影这个人本来对什么都不热衷,冷漠习惯了,大起太落不可能。可是,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还是有一丝寒凉,失望瞬间填满她的心口。
只怕是每个孕妇都会有的小情绪。
连简白都看不下去了,在季江影的胳膊上拍了下。
“你这性格什么时候都变一变,打小就不冷不热的,这样高兴的事你就不能露出点儿欢颜。”转首对安子析说:“别理他,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这样?我们去吃饭。”
她真的不是在刻意为季江影打圆场,季江影生下来就是个深沉的人,他跟季江然的性格差很多。不苟言笑,内敛深邃,一直都是这样。
安子析笑笑:“妈,我了解他。”
季江影已经上楼去换衣服。
简折招呼着先去餐厅吃饭,一生气就说:“不管他,爱吃不吃。”
季江然过来推安子析进餐厅,讪讪的笑着,很有几分邪气,直让人恨得牙龈痒痒。
顾浅凝去外面吃。
季江然之前打来电话说他今晚要晚一点儿回去。顾浅凝自己去吃火锅,步行街往里,一直走,一直走,不用走到尽头就能嗅到香气。寻着走进去,据说那家的火锅最好吃。
四处都是人,一个空位都没有。有人在外面排队等位子,三三两两的人说话着打发时间,也有低着头玩手机。总算天不冷,步行街那个时候最热闹,不过的店里放着一首高亢的歌,哪部电视的主题曲,不记得了。
她站在门外看了眼,踌躇着要不要等下去,她通常没什么耐心。
还是决定离开,转身的时候看到顾浅浅从里面走出来。
时间不算太晚,看出她喝了酒,而且没跟朋友一起,只身一人。
顾浅浅也看到顾浅凝了,眼里即时闪过厌恶,一阵瑟缩之后收敛无踪,没敢像以往那样表现出来,并且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她是真的怕了顾浅凝,生生被打得断了骨头,那滋味可想而知,顾浅浅再愚笨也该长记性了。
终于知道偿到了顾浅凝的厉害,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硬着头皮走过来,叫她:“二姐……”
顾浅凝眯起眼睛看她,这还是她灵魂转换过来,第一次听顾浅浅这么叫她。相信以前也一定没叫过,这哪里是个真懂礼貌谦卑的丫头。
看尽她眼中的不屑,也没心思答理她。告诉她:“走吧。”
顾浅浅这才敢离开,步子越走越快,唯怕她反悔了,又揪回来打一顿。
快速出了步行街,伸手拦了出租车坐上去,气喘吁吁,忍不住骂:“疯女人,早晚不得好死。”
司机打镜中看了她一眼,问她:“去哪里?”
顾浅浅喝了酒,脑袋晕晕的,想了一下,让司机开去段存的家里。
消沉了几天之后,还是决定回去找他。她现在就像一个寄生虫,已经渐渐不知道离开寄主要怎么生存了。用几天的时间说服自己,那次只是个例外,段存那们只是玩得疯,并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所以不用放在心上,更没必要生他的气。
离开段存,损失的只有她自己。眼见她这几日就没有零花钱了,想买几件春装,都没有钱。根本不会想着跟顾夫人要,她的存折她看过,那么微薄的数字,过日子也撑不上几天,怎么可能取出来供她挥霍。而她那个大姐越来越指望不上了,到现在几乎不给家里出什么力,她觉得生活渐渐无望,段存对于她来说,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一棵大树,她怎么可能意气用事,选择放手。
已经那么不堪了,还是低声下气的来找他。
连段存都没想到,实在很服气。
吐出的字眼很难听:“顾浅浅,看来你们顾家落没是天意。你就是天生的贱骨头,哪里像个千金大小姐。”丁点儿的骨气都没有。
顾浅浅想了几天,再加上喝了酒头脑发热,即便听出段存话里的讽刺,还是没打算离开。左右已经这样了,似乎更没什么好在乎。
段存这段时间心情不好,烦闷抑郁,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顾浅浅,你天生下贱是不是?那天的游戏你没玩够,竟然还会回来找我?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你这样的,还真少见。”
顾浅浅眼睛渐渐湿润,最后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段存笑得很大声,只当笑话听。
问她:“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钱?”
顾浅浅答不出,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或许是钱多一些,她的生活从天堂一下跌入地狱,那种落差只有她自己最知道,根本没办法适应。
段存一直睡不好,头疼的厉害,懒得应付她,出声赶她:“滚出去。”
顾浅浅过来抱住他。
“段存,你真的要跟我分手么?那天的事我不在意,这样你也要赶我走?”
段存被她紧紧揽着脖子,扯了几次没扯开,最后干脆拉进怀里当发泄对象。动作狠戾,听到顾浅浅在身下轻轻啜泣,估计是疼。从那天之后安子析就不理他了,打电话她不接,去安家找她,说是已经回季家了。他再想她,也不敢到季家去找她。
就让段心语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见个面。
安子析多聪明,根本不应段心语的请,总是找借口推开。
段心语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告诉段存别给她添麻烦,要是没事做就找他的朋友玩,明确告诉他,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谁肯跟他一起胡闹。
段存这几天心里闷得厉害,顾浅浅却自动撞枪口上来了,正好被他用来发泄。最后在他家里睡着了,半夜呜咽着很辛苦,直接睡过去了。
时间不早了,顾浅凝看了很长时间的电视,最后觉得困,猜想季江然不会回来了。他是回家,又不是去别处,况且他被闷了这么久,俨然脱缰的野马,说不上跑哪里去疯了。正好不用霸占她的床,今晚她也不用睡沙发。关上电视去睡觉。
没想到季江然还会回来,说晚一些就真的很晚。
顾浅凝听到开门声,只是之前一直睡得很沉,知道无害,转眼又睡了,根本就懒得动弹。
季江然扯了领带又将衫衣扣子打开,单膝跪到床上看她。顾浅凝背对门口的方向躺着,只一面窄窄的背,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很娇小的一团。
他伸手捏她的脸,沉沉的笑着:“怎么先睡了?”
顾浅凝闻出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