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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合的透明车厢门另一面,典伊抬起右手食指拉下自己的右眼皮,对他吐了吐舌头,眼泪沿着手指滴在嘴角,她尝到了苦涩。
司湛辰眼睁睁看着她化成急速离开的光影消失在眼前,心里一阵空。
典伊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理解能力,她看不懂朝鲜语,只能数站牌上的字数,她要找的是红星车站,结果还真被她蒙对了,凭着良好的方向感,典伊找到了两人昨晚吃饭的小餐馆,沿着它一路向东走,自然而然地找到了招待所。
打开房门,保洁已经打扫过这里,还是那样的简陋,却没了他们在一起缠/绵的痕迹,就像是他们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被人一笔抹去。
好友佟娅菲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洗个澡,保准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想,她也许可以试试。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客房的窗户在外力作用下缓缓开启,楼道里传来咔嚓一声,很像是……拉开手枪保险栓的声音……
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司湛辰本想一走了之,机票捏在他的手里,广播里已经报了两次航班将要起飞,需要登机的提示。
直到所要搭乘的航班起飞,他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终……他对着玻璃幕墙外的蓝天仰头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安检处,躺在口袋里的通行证离失效只差29个小时。
很显然!!典伊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洗完澡后的她不是更加清爽的精神焕发,而是愈加疲惫的昏昏欲睡,本来她只打算在地铺上小睡一会儿,可是当她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闯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趴在病床边见她醒来一脸欢喜的韩释,他熬红了眼。
“你终于醒了!”
典伊本想抬手挡住他落在自己额头上急切的吻,可被子太重了,她居然伸不出胳膊,手腕好像又脱臼了,还打着石膏。
“这…是…哪?”她的喉咙干得快要裂开了!
“医院。”韩释喂她喝了口水。
“咳咳!”典伊喝得有点急,险些被呛到:“我是问,我在哪儿?”
“噢!”韩释恍然大悟状,终于明白她在问什么,笑着回答:“你已经回国了,我们在A市的第五医院。”
“我怎么会在这里?”典伊挣扎着想坐起来,仰躺在床上的姿势让她在他面前显得很柔弱,扬起的脖子都快断了。
“你煤气中毒了。”韩释边说边起身走到床尾把床调高,弯腰的时候又添了句:“大使馆从你手机的通讯录联系到我。”
韩释好似完成了件大事累得满头是汗又重新坐回床边,刚一坐定他就被典伊审视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憷。
“在通讯录里,你不是最靠前的。最近通话里也不是。”吊瓶里的葡萄糖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到可以冷静思考问题的程度。
韩释挑眉呆了一下,突然咧嘴笑了:“你忘了吗?最近通话里有咱们的通话记录,也许上帝开眼,前面的那几个电话都打不通,所以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儿就掉到我头上了呗!”
“真的?”典伊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她只清楚地记得最后一个电话是她打给司湛辰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真的!”韩释很肯定得点了点头,皱起的眉头像是长在了一起。
“为什么我浑身没力气?”
“有点医学常识,好不好!?吸入一氧化碳过量本来就会让人浑身无力,别急!再休息两天就好了。”
“今天几号了?”
“一月二十号。”
“什么?”典伊惊呼一声,她整整睡了两天三夜!!
一月十七日,时间:17:05
湛辰从飞机场出来搭上大巴又回到红大街,刚转过路口就看到招待所门口围了一堆人,旁边还停着辆军用吉普。他神色一紧,躲在转角墙后向那里张望。
果不其然,一个军官带着两个士兵从门口走了出来,他怀里还抱着个用被子裹住的女人,那女人的身躯柔软得仿若没有重量,头仰着,长长的睫毛在雪白的皮肤上印着深刻的黑色一弯,高挺的鼻尖在冷风中冻红。
司湛辰心头一震,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气锁定在那人的手臂上,墨黑的瞳仁里一片惊澜,震惊痛心,‘他原以为跟着他们的人是父亲派来的,只要自己离开典伊就安全了,没想到居然会是朝鲜军方的人!!’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和控制!
他们为什么要抓她?如果他们怀疑她是间谍,那她落入他们手中可就糟糕了!!
军用吉普扬长而去,围着看热闹的平民吃了一脸的土。
也就是同时,司湛辰拔腿狂奔抄近道一跃而起跨过一米多高的绿化带,在草地上屈身翻滚一圈,又飞速跑过一个路口,军车在离他不远的一个岔路口突然向右转,再次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司湛辰以不到0。01秒的速度迅速判断方位,沿着防洪渠边的桥栏往北面追赶,闯入一间民房,从一个工人家庭的晚餐桌上掠过,在一家三口惊诧还来不尖叫的时候,身子一窜,破窗而出!
哐嘡一声巨响,他的身躯和无数碎玻璃一起飞出屋子,在玻璃溅落地面一瞬他已经稳稳落在路中央,拔出枪朝疾驰而来的军车连开数枪。
军车驾驶员遇到突发情况没有减速,反而一脚油门直直冲了过来。
又是一个巨声闷响,司湛辰来不及躲避的身躯在惯性作用下将挡风玻璃撞击成冰花,他早已不顾来自于脊椎的剧痛,一个翻身牢牢抓住车顶。
“把他甩下去!”坐在后座的朝鲜军官冷静下令,用手铐把典伊的手铐了起来。
军车吉普在平壤宽阔的路面上横冲直闯,司湛辰的身子跟着左摇右晃,始终找不到着力点。副驾驶上的士兵对着车顶连开三枪。
就在车子刚一转弯之际,司湛辰瞅准时机,双脚一踹纵身钻入车厢,转瞬即逝之间枪已经抵在那名军官的太阳穴上。
他大声喊道:“停车!”
开车的人和坐在副驾驶上的士兵都有些慌了,军官却一动不动,双手不动声色地向典伊脆弱的脖颈间移动。
“在动,就让你脑袋开花!”在狭小的空间里,食指摩擦扳机的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停车!”军官终于开口说话。
下一秒,车在路边停下。
“下去!”司湛辰开口命令,驾驶员和副驾驶下车。
“放手!”
军官放开典伊,她的身体无力下滑,司湛辰将她一把揽在怀里,左手中的枪一直抵在那名军官的脑袋上,不放松一点警惕!
军官坚毅的下巴在帽檐的阴影下尤为突出,他低声说道:“你逃不走的!即使劫持我,你也无法穿越边境线!”
、40边境线(2)
司湛辰冷笑一声:“你太低估我,也太高看你自己,下车!”
军官的面色变得铁黑,跨出车门。
手撑在座椅上,司湛辰跳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提速180,车在马路上急速行驶,所向无敌。
宽厚的黄色棉衣被血水沁湿一块,一片片扩散,司湛辰的唇色惨白如雪,本来是双手把持方向盘,最后变成单手,他难耐地弯下/上半身,另一只手摁在腹部的枪伤上。
开了近四个小时,突然挡在前面的车越来越多,司湛辰也只得无奈减速,看样子前面的路被堵死了,他下车观察了一下,听旁边几个车主发牢骚地说前面有关卡检查。
他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车是不能再用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司湛辰从后座上把早已经失去知觉的典伊拖出来,横抱在怀里,跨过公路护栏,朝田间走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黑压压的天空里开始飘下点点白雪。
地表温度:零下26度,为了安全起见司湛辰没有投宿农家,他只得抱着典伊躲在一户农家堆放杂物的半拉房檐下。
他敞开衣襟为她支起一片可以挡风遮雨的港湾,典伊安静地蜷在他的胸口上,她吸入的迷药太深了,深到自己的手臂正好硌在他的伤口上,她也不知道。
寒气入侵,司湛辰的四肢逐渐僵硬起来,整个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典伊口中呼出的热气也越散越淡了……
此刻的司湛辰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他手握住她冻得通红的双脚来回揉搓。
“……痛”在无法醒来的梦里,典伊被一阵钻心的痛激得呢喃一声。
“忍一忍,好不好?”他轻声哄着她,低下头,唇在她皱起的眉心吻了吻,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知道在这样极寒的夜晚如果再不让她全身的血液循环起来,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
周围的一切渐渐安静下来,他不再感到寒冷,困倦也渐渐袭来,司湛辰直觉眼皮发沉,整个人在意志和本能之间来回博弈。
就在失去知觉的那一瞬,司湛辰保持最后一刻清醒,咬牙一手摁在自己的伤口上,在一声痛哼后终于拉回坚强的意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睡着了就在不会醒来,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倒下了,又有谁来照顾她!?
本来因为紧绷的情绪和高体力的消耗,伤口的疼痛早已逐渐麻木,可就是刚才那一下,疼痛再次汇成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向他袭来,不一会儿冷汗就将他的领口沁了个透,紧接着结成了冰。
刚才对她还只是心疼怜惜,此刻的他心中却又夹杂了些气愤,‘她不是枪械全能吗?!她不是近身搏斗的高手吗?!她不是在军事演习的时候很厉害吗?!怎么一来实际的,就不行了!?’
是什么事情让她放松了警惕?难道就是因为生他的气?!想到这里,司湛辰露出苦涩的笑意,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的额头,喃喃说出深埋在心底的话:“傻瓜,你不会是孤身一人,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啪啦啪啦,雪压在房檐上的声音陪伴着他彻夜未眠,他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紧紧抱她在怀里,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揉搓,一刻不停地照顾她的体温。
他的脸颊青白,薄唇如纸,仿佛一夜就白了头发,飘进来的雪片堆了他一身,他的肩上,手臂上,腿上,全是雪,典伊却一分未沾。
她还是安静地蜷在他怀里,脸颊上红扑扑的,润泽的唇微微翘着,双眼像是下一刻就会在充足的睡眠状态中突然醒来一样。
在这样的三九天里,即使是农家人也会窝在炕上睡到暖阳晒屁股,司湛辰却不敢有片刻耽误,他将她平放在草垛上,自己抽出皮带在腰上勒紧,扎住伤口,蹲下/身又把她背起,在朝阳的斜照下,向着北面前行……
泰州,一所废旧工厂的地下三层,这里孕育着贪婪人的贪婪,以及他们心中永远都无法满足的金钱。
破旧却结实的铁门把这里封堵得死死的,上面只见半张脸的窗户是这里唯一的通风口,里面烟雾缭绕,酒气冲天,除此之外这里剩下最多的就是筹码激烈碰撞的声音。
咔嚓一声,门上的窗户打开,后面露出一个人的眼睛,典型的朝鲜人刀刻眼,他瞟了眼来人,说了句:“南边五月不下雪。”
司湛辰背着典伊徒步走了一天本就吃力,他强忍怒意,平稳地说了句:“开门。”
“南边五月不下雪。”门后面的人还是那句,似乎和他杠上了。
“让你们老板开门!”司湛辰的耐性开始见底。
“南边五月不下雪。”还是那句话。
司湛辰掏出枪对着他,低喊一声:“开门!”
“南……南边五月不下雪。”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