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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垂钓,烹鱼为乐,先生好兴致。”黄莺般的声音响起。
慕容长风将斗笠拿开,看见眼前的女子。啧啧两声,叹道:“好一个美人。”
那女子没想到慕容长风虽身穿粗布衫,却也难掩他身上那股出生于世家公子的气质。紫衫女子知道眼前这人不是普通人,笑道:“先生真是浊世佳公子。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慕容长风坐起来,上下打量着女子,笑着说:“素闻西湖风景如画,美人如云。风景如画倒是见到了,可是美女却没见着几个。美人,能把面纱拿下来么?”
那女子咯咯一笑:“妾身尚不知先生名号,先生就想看妾身容貌么?”
慕容长风挑眉笑道:“在下亦不知姑娘容貌,为何要告知姑娘在下的姓名。”
那女子哀怨地瞪了慕容长风一眼:“你一大丈夫,还和我一弱女子争辩么?”
慕容长风摇头道:“不,在下从不认为自己是大丈夫,我是小人,真小人。”
那女子似乎没想到慕容长风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咯咯一笑,道:“先生还真是有趣。妾身船上备有美酒佳肴,想邀先生共饮,不知先生是否赏脸?”
慕容长风纵身一跃,落在画舫上,在女子身边站定,笑着挑起女子的下颚,用暧昧的语气说:“既是美人相邀,在下怎敢不从。”
画舫装饰得很精致,粉色的帘布随风飘动,妖娆的歌声婉转悦耳,曼妙的舞姿更是引人入胜。这艘画舫正在招待贵客,当然这个贵客不是慕容长风,慕容长风只是紫衣女子邀请上来的人之一。
慕容长风一身粗布衣裳和眼前的景象格格不入,但是他依旧镇定自若。众人看见身穿粗布麻衣的慕容长风都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不过既然慕容长风能上船,就说明他有值得欣赏的地方。
慕容长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扫视下周围的众人。在坐的都是武林中小有名气的人物。慕容长风总感觉自己好像上了一艘贼船,但是现在又不能下去。无奈,慕容长风只能暗中观察船舱中的人,看看这些人聚在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忽然,慕容长风感觉到一丝炽热的目光,慕容长风抬头看去,之间自己五步远处坐着一名剑客,他怀抱着长剑,身穿黑色劲装,年纪约二十出头,是个年轻的人。他长得不是很俊,但是眉宇间有股慑人的气魄。他的剑意很强,可以看出他是热衷于剑的人。慕容长风挑挑眉,看向那人的手,是双剑客的手。
慕容长风环顾了周围,好像就这个剑客比较对他的胃口,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只有战意,不像别人那般探究,或是看到自己容貌的惊异。慕容长风对这个年轻剑客的第一印象就是眼光不错。
慕容长风嘴角翘起,举起酒杯远邀那人。剑客只是略微点头示意,看来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慕容长风微微皱眉,难道又是像自家哥哥叶孤城那样无趣的人么。想到这里,慕容长风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暗想,不知道这人生起气来会是如何?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想法,导致后来黑衣剑客对慕容长风敬而远之,虽然他们是朋友。
紫衣女子走到首位,拿起酒盏,笑着对在座的人说:“妾身今日在此画舫上邀请诸位,只是在座的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妾身向来敬仰江湖中人,今日能邀请到各位,此乃妾身的荣幸。在此妾身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便仰头将酒喝下,倒有几分江湖女子的豪气。
众人看见她一娇滴滴的女子都如此豪爽,都纷纷拿起酒盏回敬,而没有动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慕容长风,一人就是那个黑衣剑客。
紫衣女子见那两人不喝酒,都很诧异,问:“是否是妾身招待有所不周?”
黑衣剑客冷冷地说:“我不喝酒。”
紫衫女子说:“就算是为了妾身破一次例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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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剑客眼皮都没动:“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让我破例。”
紫杉女子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吩咐侍女给那人奉茶,说:“既然侠士不喝酒,那么希望着西湖龙井能让侠士满意。”
慕容长风赞叹眼前这女的会做人,他笑着看着那女子,说:“传闻西湖第一琴姬寒妍是天仙般的人物,就是西湖畔花魁见了都会自惭形秽,不过却没人见过她的容貌。姑娘你请人喝酒,却不让人一睹芳容,这酒喝着也是无趣的紧。”
紫衫女子笑着说:“先生好眼力,妾身正是寒妍。先生似乎对妾身的容貌很是在意。”
慕容长风挑挑眉,笑着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只是一俗人,当然垂涎美色了。”
寒妍咯咯地笑了,声音悦耳动听,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笑声吸引了。
忽然一人拍案而起,指着慕容长风说:“哪来的臭小子,寒妍姑娘能请你上来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你还在那里挑三拣四的。难道你没有羞耻之心?”
慕容长风看向那人,神色自若,他懒洋洋地撑着头,笑着说:“难道你就不好奇名动江南的寒妍姑娘究竟是如何的国色天香么?难道你不是男人?”
那人被慕容长风狠狠一噎,然后义正言辞的说:“我是想看,但寒妍姑娘岂是你这等人可以轻薄的。”
慕容长风白了他一眼,说:“还真是道貌岸然啊。”然后不理会那人,将目光转向寒妍,说:“寒妍姑娘,素闻姑娘的琴技天下第一,不知在下今天是否有这荣幸欣赏一番。”
寒妍娇嗔道:“先生连一杯酒都不肯喝,岂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慕容长风暗想,你倒还真是会抓紧机会。不过脸上的笑却从来没有变过,说:“在下喝酒有一规矩。”
寒妍有些诧异,问:“不知是什么规矩?能否告知妾身。”
慕容长风说:“其一非友人不喝,其二非美人不喝,其三非美酒不喝,其四,这不知缘由的酒,也是不喝的。”然后慕容长风一笑,说:“寒妍姑娘的酒是美酒,可在下不是姑娘的友人,亦不知姑娘是否是美人,更加不知道姑娘你这酒的用意,所以这酒在下是万万不敢喝的。”
寒妍愣了下,说:“先生还真是趣人,只是现下妾身不能算先生的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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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长风摇摇头,说:“在下是不敢和姑娘做朋友的。”
寒妍问道:“为何?”
慕容长风叹了口气,说:“姑娘名满天下,敢为红颜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下虽然武功不错,但是还是很怕死的。”
寒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有些委屈,说:“看来先生是看不上妾身了,连朋友都不敢做。”
慕容长风笑道:“在下如今只是孤家寡人、闲云野鹤一只,说不定那天就撒手人寰了。但是在下还未看够这世间美景,所以在下惜命得很。”
终于又有人忍不住了,指着慕容长风吼道:“你这小白脸可真是婆妈,不就是喝酒么,还扯出这么多由头来。”
这人是个札髯大汉,年逾不惑,腰间挂着把大刀。
慕容长风笑道:“若在下没有弄错的话,阁下就是大刀一斩耿敌秋吧。”
耿敌秋见慕容长风看出自己的来历,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但还是哼了一声说:“是爷爷我,你小子还是有点眼力的。”
慕容长风笑笑,说:“在下虽然不常出江湖,但是江湖上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耿大侠曾经凭借一人之力破了清风寨,可是江湖上的一大美谈,传闻耿大侠的刀在江湖上亦是难逢敌手,在下佩服得很。”
耿敌秋听慕容长风夸奖他,说:“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慕容长风说:“虽是陈年旧事,但是耿大侠的风采依旧啊。”
耿敌秋坐下笑着说:“你小子到是会拍马屁。不过你这活我喜欢。”
寒妍说:“妾身一听说过耿大侠的英雄事迹,耿大侠大破清风寨,保了一方平安,妾身在此敬耿大侠一杯。”
耿敌秋哈哈大笑说:“寒妍姑娘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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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妍喝完之后命人把琴拿来,然后对在座的众人说:“妾身无其他长处,唯这琴技是能拿得出手的,妾身就为在座的各位侠士奏上一曲,望各位喜欢。”
悠远飘渺的琴声响起,这琴声就好比天际的浮云,随风而动,又似高山上的清泉,细细流长。在场的人都听痴了,慕容长风挑眉,果然是天下第一琴姬,这琴技担得这样的称号。忽而,琴声直转而下,幽幽而鸣,如泣如诉,好比闺中怨妇,盼着远行的良人归来。
慕容长风听着这琴声,果然,这天下第一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听的。慕容长风感觉自己惹上了麻烦,不过还好,这里没人认识他,自己还是有脱身的余地的。
许久,琴声停下了,众人还沉浸在那伤痛的琴声中。忽然,船中响起低声的啜泣。众人回神,却是寒妍正在哭泣。众人见寒妍哭了,又回想起刚刚那如泣如诉的琴声,立即有人问道:“寒妍姑娘是否有难言之事,不放说出来,我等定当为姑娘分忧。”
随后有不少人开始附和。
慕容长风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真是无聊的把戏。”
寒妍红着眼睛说:“妾身原先是要许人了,但是那人却不知所踪。”
有人问:“不知那人是谁?”
寒妍说:“他亦是武林中人,前些日子他去了无锡太湖,自此杳无音讯。”
所有人了然,说:“既是去了太湖,估计凶多吉少了。寒妍姑娘,你可要节哀。”
寒妍红着眼睛,恨恨的说:“我知道,只是那人爱妾身至深,妾身也将自己托付于他,却没想到出了这等事情。我恨,妾身请诸位来,就是想借诸位为妾身相公报仇,为武林出去一魔头。”
耿敌秋说:“寒妍姑娘不必担心,慕容长风这魔头现在已经是人人喊打。我等也不会放过这等恶人。”
寒妍缓缓欠身,说:“妾身只是一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为夫报仇,若是来日大仇得报,妾身将倾尽所有报答恩公。”
众人纷纷安慰寒妍,说不需报酬之类的。
慕容长风无奈,没想到自己现在是在贼窝里,而且这群贼的目标还是自己。慕容长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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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黑衣剑客起身,转身就要走出船舱。
寒妍问道:“这位侠士是否有何不妥?”
那人冷冷道:“我是剑客,我的剑只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事出鞘。”
寒妍提高声音,说:“你认为我不该报仇?”
黑衣剑客说:“不,你该。但是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
寒妍泪光闪闪,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