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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试温度:“还好,没发烫。”又一迭声的叫人煮碗香薷饮并打井水来。
陈文秀本是躲着润娘的眸光的,听她又是煎药又是打水的,忙拉住润娘的胳膊道:“姐姐不用忙,我没甚大碍只是车里太闷憋的原故。”
“真不打紧?”润娘瞧着陈文秀脸上两坨嫣红,不放心地道:“可别到我这里吃顿酒倒受了暑气,我心里真要过意不去了。”
陈文秀接过秋禾奉上的茶吃了一口,踱到窗台边拿着扇柄逗两只悠闲地趴在小青石上晒日头的乌龟:“姐姐这两只龟也真是稀奇,不怕人不说,这么个大热天还晒日头。”
润娘刚和沈氏给女儿套上了海棠红的丝绫小衫,把女儿交给沈氏,行至文秀身边笑道:“这会晒倒也罢了,你没见着它们大中午的也趴在那石头上晒呢。”
“阿嫂。”
“姨娘。”
周慎并孙家三兄弟走来给润娘请安,文秀瞥了眼伯文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忙转身往隔间逗弄儿去了,润娘正接着周慎、小三两个说话,忽听见外头传来:“三郎,姨娘—”的喊叫声。
不大会一个水红色的小身子穿过纱帘直撞进周慎怀里:“三郎,你想不想宝妞。”粉嫩的胳膊挂在周慎的脖子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只撒娇的小狗般,只差没摇尾巴了。
“宝妞,你放开啦!”周慎涩红着俊俏的小脸,掰着两段白玉雕成的胳膊。
“宝妞,还不赶紧给姨娘见礼!”孙家老大、老2看着自家妹子好不避忌地抱着周慎,俊颜上都添了几分涩意,心中皆想道,回头可该跟爹娘说说,赶紧把小妹定给人家吧!
“姨娘好。”
宝妞素来是个听话的孩子,两位兄长一出声,她便放开了周慎甚是乖巧的给润娘行礼。
“好妞儿,你母亲亲呢?”润娘把宝妞抱到身边坐下,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问道。
宝妞仰着大脑袋,软软地道:“娘亲和芳姐姐有事,让贵大哥先送我过来。”
“有事?”润娘略一疑惑,便当她们是去备礼去了。
“姨娘,宝妞要打秋千!”
润娘想也不想就道:“慎哥儿,你陪她。”
“噢。”周慎应得倒是有些不甘愿。
看俩个小家伙手牵手的出门,润娘又吩咐周慎道:“别让宝妞玩得太疯了,打一会就回来。”
孙家三兄弟也起身道:“咱们往慎哥儿屋里看会书去。”
润娘看了眼有些发蔫地小三儿,心里不忍:“难得休息一日,又是弄哥儿满月,你们就放小三儿玩一日吧。这些日子他也够用功的了,除了吃喝睡,就是看书写字,大热天的不要做出病来!”
谁想小三却道:“姨娘放心我没事的,趁着这会天还不热看两行书也好。”说罢行礼而去,倒叫润娘张目结舌。
“你说,这小三子怎么了,竟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陈文秀摇着团扇走出来,道:“许是大了知道用功了。”
润娘横眼道:“哪有人一夜里就长大懂事的,我看他倒像是有心事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是因着妞儿的原故”
她话音未落,阿大跑来禀道:“巴公子来了!”
“他来做甚么!”润娘蹭地站了起来,怒容满面。
把阿大吓了一跳,结巴道:“来贺喜的,噢,这是贺礼!”说着奉上个小锦盒。
润娘绷着脸接过打开一看,与文秀皆是倒吸一口冷气,锦盒内装着的竟是一枚鸡子大小的金锁,掂在手上怕不有近两重。润娘“啪”地一声合上锦盒,问阿大道:“巴公子呢?”
“先生将他迎到外书房了。”
润娘听罢二话不说,抬脚便向外书房去。
巴、刘二人正聊得欢喜,忽见润娘板着脸冲进来,惊得巴长霖连忙站起身,陪笑道:“给周娘子道喜了。”
润娘泠哼一声,将锦盒塞回给他,道:“这个金锁还请巴请拿回去的好。”
巴长霖求救地望向刘继涛。
刘继涛心道,因着你连日来润娘都没搭理过自己,这会好容易量因着弄哥儿满月,润娘心情好了些,我却帮你说话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巴长霖见求救无望,只好自己腆着笑脸上前:“数日前蒙娘子盛情款待,区区礼物娘子不收倒叫我不安了。”
“区区礼物!”润娘瞪了巴长霖半晌,冷凝着眸光盯视着巴长霖道:
“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巴公子是奸是盗!”
因为那一顿晚餐,润娘算是把巴长霖给恨上了,这会既知道他与刘继涛交情不浅不会怀甚么坏心,嘴上哪里还肯放过他去!
“呃”巴长霖再次向刘继涛发出求救信号,可惜刘继涛依旧视若无睹。
“以前都是我的不是,周娘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才好。”巴长霖心里叹道,甚么世道送个礼还要求着人家收!
“大人有大量!”润娘轻漾的眸光里含了点点浅笑,佯蹙了眉头:“可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巴长霖脑子便算转得快了,稍一结巴便摆了笑脸道:“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况且这世上的事哪里有绝对的。”
润娘看巴长霖的眸光渐透出些惊喜,这家伙在口舌上倒有些急智:“只是那么贵重的东西,小妇人真是不敢收,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虽然巴长霖再三保证金锁只是他的一点心意,可润娘不收就是不收,就在巴长霖词穷之际,他的救星终于来了。
“娘子,阿姐同孙家娘子来了,说有要紧的事跟娘子商议。”知盛平缓的声音清晰地落进屋里每一个人的耳中,润娘的眉头稍蹙了下,旋即向
巴长霖道:“小妇人有事,少陪了。”
巴长霖忙拱手道:“娘子且忙自己的”他话未说完,润娘已转身出了屋子。
“知芳,这可怎么办呢?真没想着周悛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内堂中孙娘家子端着盅茶,愁眉苦脸的嘀咕,知芳陪坐在下边交椅上脸色也不大好看。
“出甚么事了?惹是你们那么慎重其事的!”
二人听得润娘的声音都接了出来,孙娘子拉了润娘的手急慌慌地道:
“出大事了!前几日咱们去收帐那些商户们都不跟咱们订货了,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周悛也做起这档买卖来了,给商户们的价钱足足比咱们低了一层。”
润娘行至内堂在交椅上坐了,不急不徐地问道:“周悛他们家也有那么些山地池塘子么?”
知芳奉上茶道:“他家虽是没有,可他能跟庄户们收啊,给的价钱还不低呢!”
“那他给商户们的价钱还比咱们的低一成?”润娘不可置信地睁了大眼:“这买卖他可是赔本的呀!”
知芳踌躇着道“依我想来,悛大官人倒不是为了买卖,怕是故意打压咱们呢!”
润娘轻轻搁了茶盅,唇边溢出抹屑笑:“真正是败家的子弟,拿甚么出气不行偏拿钱出气!我倒要看他能撑得多久!”
“话虽是这么说,可咱们这一季的东西可就没地方销卖了。”
“是啊娘子,如今正是各式瓜果上市的时候,咱们家里多半靠着这一季的收成,悛大官人这么一折腾,咱们来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呢”
润娘沉吟了半晌,忽地问道:“他们是悄悄的收,还是大张旗鼓的收?”
孙娘子恼道:“周悛那小子,恨不得人人都晓得呢,哪里肯悄悄地的呢!”
润娘听罢竟笑了起来:“周悛啊周悛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旁人!”
“娘子,这话怎么说呢?”
孙娘子也睁着迷惑的双眼看着润娘。
润娘笑声轻快:“周悛他寻般大张旗鼓的收农货,咱们知道他是与我为难,可汤家呢又会怎么想?”
孙娘子还是晕乎,知芳却拍手道:“着啊,汤家岂能放过他去!”
“汤家放不放过他去都还另说,只是咱们这一季的农货可怎办呢?”孙
娘子才刚尝到甜头这会突然断了,可是心疼着急的不行。
“是呢娘子,就算汤家要收拾他,咱们也吃亏了呢。”
润娘纤细的手指轻转着炕几上的薄瓷茶盅,正自沉思,陈文秀从内室走出来道:“他要买咱们就卖么!”
润娘眼眸一亮,道:“不错,不错!咱们为甚么一定要卖给商户,卖给他不也不样么!”
“可是”知芳疑惑道:“他会买咱们的么?”
润娘嘴角掠起一抹胸有成竹的浅笑,看向陈文秀道:“这件事还得秀妹妹多多帮忙才好。”
正文 一百、诈卖
一百、诈卖
五月天光,丰溪村里稻穗泛金,垂柳成荫,蝉呜如奏。
周悛躺院的翠叶如盖的葡萄架下的凉椅上,听掌事回说又收了多少农货、城中又有多少商户签了文契,手中的蒲扇摇得煞是悠哉,唇边更是漫起无比自得的笑意。
而掌事老徐头的脸上却拧着眉,回报完事踌躇了半晌道:“大官人,咱们已经赔了好几十贯钱了,再这么收下去”
周悛睁眼瞪去,拿起旁边小几子上的茶水轻呷了两口,道:“我晓得你们都觉着我是为了跟苏氏那婆娘斗气,才做这些个事。哼,目光短浅,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们想想城里有多少酒肆饭馆,咱们要能都拿下来那是多大笔进项,现下咱们亏些钱把商户抢到手,往后的价钱可不就由着咱们订了么!”
“可是这桩买卖历来是汤家在做的,咱们这么忽拉拉的去抢人家的饭碗,惹急了汤家咱们怕是要吃亏呢!”
周悛还不及张口,从身后传来一声娇喝:“老徐头,你在官人耳旁胡说甚么呢!”
“夫人快来瞧瞧,又有好几家商户同咱们签定文契了。”周悛拿起小几子上的一叠子文契抢到自己媳妇面前邀功道。
秦氏穿一身水蓝色纱衫,慢摇罗扇扭着水蛇腰袅袅走近前来,接过文契看了两眼,笑赞道:“官人就是本事,想来到得明年咱们也能算得上是信安府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周悛笑嘻嘻凑到她面前调笑道:“若没有夫人的好计谋,我就是有本事也施展的地方。”
秦氏玉色罗扇挡了桃花面,娇嗔道:“当着人呢,也这么没皮没脸的混赖!”
“咳,咳。”周悛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子道:“夫人是个直肠子,话过了些你别往心里去,等得挣了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周家父子虽然苛俭吝薄,却不知怎的这个忠厚老实的老徐头就投了他们的缘,待他与家下人甚是不同,这老徐头受他家十几年的恩惠,待他父子自是讨心讨肺,明知主母不喜欢自己,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官人,那汤家世代靠收农货为生,莫说是信安府就周边村镇里的庄户多也跟他家做买卖,前些年他们又在京里开了分号,人家财大气粗的,咱们何苦去招惹他!”
秦氏罗扇一指,柳眉倒竖,喝问道:“你到底是安着甚么心呀!”
老徐头被她喝得一缩脖子,待要辩驳,那秦氏已摇着罗扇冷冷笑道:
“我晓得你们不过看着官人年纪轻,又才当得家,眼里心头都存着轻视的意思,旁人这样也就罢了,你可是看着官人长大的不说多帮衬帮衬他,却只管拆他的台你怎么对得起太翁和官人!”
“我”老徐头本就生性木讷,这会被秦氏这般逼问着,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周悛待要说两句话打圆场,却又想着这老徐头敢几次三翻的劝驳,无非仗着自己待他宽厚,可是该好好煞煞的气焰了,因此也就冷着脸不做声。
“徐管事,徐管事”一个青衣小厮站在月亮门外猛向老徐头招手。只是周悛夫妇不发话,他又怎么敢动。
秦氏早就瞥见了,剥了棵瑚珀色的葡萄道:“有话进来回吧!”
那小厮垂首行至近前,道:“从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