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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悛话未说了,那小厮已悄悄行至巴长霖身旁,俯耳低回,巴长霖冠玉似的面容上漾开白茶般的笑意。
正文 一零四、观虎斗(下)
一零四、观虎斗(下)
汤饶臣断没想到周悛竟然拒绝这个提意,登时傻在那里周悛行了几步他方才醒悟过来,待要上前再劝说几句,却已巴长霖接着了。
“怎么,二位躲角落里商议价钱呢?”
“巴公子说笑,就算要商议也是与诸位东家商议,咱俩个有甚么可议的!”
巴长霖见周悛答得甚是坦然,明知他无心与汤饶臣联手,偏故意笑道:“我还当周兄要与汤大哥合作了呢!”
此言一出,汤饶臣眸色微凝带着隐隐怒意扫向巴长霖,耳听周悛表态道:“若是诸位东家所列的农货我手里都有,又何必再麻烦汤大官人!”
汤饶臣的面色陡添了几分寒意,巴长霖却笑得愈发的明媚,携了周悛手行至堂中间,诸东家纷纷将各自的纸单送到周悛面前。周悛一一细看了,却发现竟没有卢大兴的单子,才要开口相询恰迎上巴长霖笑盈盈的眸光,胸筋一转,暗自斥道,给他家的价钱自然要比这些商户低上一些怎好当着众人的面商议呢!
如此想罢,便回眸自看单子去了,只见单子上的东西他倒是都有,至于价格么倒比他预料的要高出一些。正待要答应,手里的单子却汤饶臣夺了去,他只带了一眼便向众位商户笑道:“我在这样价格上再低上半成如何?”
诸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在单子上列的价目已比汤家原先的价位低了一成半,他们盘算着这个价钱于自己已是省了不少的钱了,若往后周家要加价,自己也还是占着便宜的。可他们断没想到汤饶臣居然会再低上半成,瞬时间他们倒拿不定主意了!
“若诸位不信怕我汤家过后又加价,咱们当堂立下字据如何?”
周悛见众商户面露犹疑之色,惟恐买卖被汤家抢了去,连忙喊道:“我再低一成!”
他话音未落,堂上响起一片惊呼之声,汤饶臣不紧不慢地道:“三成半!”
周悛怒瞪着汤饶臣,咬牙道:“四成!”
众商户交头结耳堂上满是嘀咕之声,汤饶臣嘴角含笑,向周悛道:“周贤弟好魄力,在下佩服!”
周悛听他言下之意是不同自己争了,脸色瞬时间缓了下来,回礼:“多蒙汤大官人相让。”
汤饶臣笑而不语,行至巴长霖身边坐下,自斟了一杯茶,笑望着堂上抢着立字据的诸人,轻飘问道:“这价钱已低到这份上,怎么还不合巴公子的心意?”
巴长霖合眸假寐,折扇轻摇:“我何时说过要与他周悛做买卖了?”
汤饶臣心底的惊恐一闪而过,继而那张略嫌粗糙的方脸上笑意更盛,投
向周悛的眸光隐隐地流露出些怜悯的神情。
“承之,你说汤饶臣会怎么对付周悛?”
隔着纱帘润娘将客堂上的情形一丝不落地看在眼中,自然没有漏掉汤饶臣那抹阴险的笑脸。
“要是你会么做?”刘继涛轻摇着折扇,不答反问。
润娘扯了扯嘴角,道:“价钱已压了那么低,周悛可以是说毫无盈利可言,如果汤家提高收货的价钱,周悛就赔定了,而且是大赔特赔!”
“可怜他却还茫然不知,兀自高兴得意呢!”刘继涛饮尽杯中残酒,笑叹摇头。
“怎么,你想去给他提个醒?”润娘坐回桌旁,勺了小半碗银耳红枣莲子羹小口小口地吃着。
“呵呵,只怕人家当我是要阴害于他呢!”刘继涛收了折扇,拿着个白瓷小调羹将润娘碗中的莲子一个个地舀进口中。
周悛笑容满面地送走一众商户,看着桌案上一张张签了字画了押的文契,乐得都合不拢嘴了,凑至巴长霖身旁赔笑:“巴公子,这价钱已然很低了,你看这”
巴长霖微启了桃花眼,笑眸盈盈:“是啊,这价钱可是信安破天荒头一遭呢!汤大哥,你说是不是呢!”
“正是呢,自我做买卖起就没这么低过呢!”
汤饶臣翘着二郎腿,面上风轻云淡的笑意,叫周悛的心底一阵阵地起毛,试探着道:“巴公子,不然我给你再低半成价钱!”
“哟,那周兄可是要赔本呢!”巴长霖浅淡笑意落在周悛身上,只是那眸底隐约闪烁着点点阴狠。周悛自是看不见,可汤饶臣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面上的得意愈发的明显。
周悛闻言心思一转,道:“巴公子说笑了,咱们这些人孝敬农货也是应该的,要说钱不钱的倒显得生分了。”
巴长霖“呵呵”笑了一阵,道:“多谢周兄美意了,周兄若早一步说,我也可以省这一笔开销了,可惜啊我都同人家签了文契了!”
汤饶臣看着周悛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好不舒心:“不知巴公子是同谁签的文契,可否请来一见呢!”
巴长霖道:“说起来汤大哥也见过,就是数日前一同吃过酒的那位苏兄弟。”说着便命掌柜去请来相见。
不大一会,自楼上下来个姿影纤秀面容斯文的书生,“巴兄,你怎么就把我给卖了呢!”
周悛看着这书生,好似一道焦雷劈在头顶,惊怔愤恨登时齐上心头,
“你们”他发颤的手指指着巴、苏二人,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润娘抬着笑眸,向周悛唱诺:“这位官人,咱们认识么?”
“苏润娘!”周悛怒不可遏额上青筋直跳,强压住满腔怒意,向巴长霖道:“巴公子你可别信这贱妇,哼,她家里那点田地能出多少东西!况且她那名声,倒不是我要谤人声誉,巴公子只去丰溪村打听打听就晓得了!”
汤饶臣看着越说越自得的周悛,怜悯地摇头轻叹,周悛啊周悛,事到如今你竟还如此糊涂,真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名声?”巴长霖斟了两杯清茶,道:“我是与她做买卖又不是娶她为妻,管甚么名声呢!”他将茶递至润娘手中,转头问汤饶臣道:“汤大哥时常走村过镇的,可曾听到甚么风言风语么?”
“原来她是周家娘子呢!”汤饶臣半真半假的惊愕:“又是丰溪村人氏,与周贤弟莫不是本家?”
“岂止呢?”润娘笑睨着周悛道:“悛大哥可是我堂兄呢!”说罢,她又轻叹一声,微蹙了眉头:“可怜我夫君早逝丢下弱弟稚女,但凡靠着些家里,我一寡妇人家又岂会出来抛头露面!”
“苏润娘!”周悛已然是咬牙切齿:“就你地里地那点东西,应付得了卢大兴这么大的酒肆么!”
润娘啜了口清茶,笑若春花初绽:“这个就不劳悛大哥操心了!”
周悛就算再糊涂,此时也明白了巴长霖与润娘故意摆了自己一道,不过他还不敢冲巴长霖发火,因此只朝润娘重重一哼,便拂袖面去。
目送他出了卢大兴大门,巴长霖的桃花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唇边泄出一丝阴狠的冷笑:“周悛,好戏还在后头呢!”
汤饶臣心头一颤,他原先一直以为巴长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可照今朝看来他倒很有些心机,他不禁懊悔起来不前些日子不该驳他的脸面的,想到此他眸光一转,向润娘笑道:“不知周娘子可愿意提携在下一二。”
巴长霖低垂着眼眸,挡去了那抹奸计得逞的笑意。润娘眸含浅笑:“汤官人世代为商,小妇人还想请官人多多提携呢。”
透过迷迷朦朦的笑意,汤饶臣看到了他二人的算计,恐怕这个结果是他们早就料到了,或者说是他们一手促成的,汤饶臣心里虽有些不痛快,可如今却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周娘子,这么说倒叫我汗颜,不过是些小本买卖。”
“若汤官人都叫小本买卖了,那小妇人又算甚么呢?”润娘嘴角隐隐显出浅浅地梨窝。
“好了,这会是互相吹捧时候么?”巴长霖摆成不耐的神情:“如今周悛把价格压得那么低汤官人就一点都不着急么?”
汤饶臣呵呵笑道:“巴公子分明已有对策,又何必这般装模做样,这可不是联手互助该有的态度啊!”
“噢?”巴长霖不怒反笑:“你到说说我有何对策!”
汤饶臣冷哼一声,道:“周悛那小子顾头不顾腚,他把价钱压得那么低,他给庄户们的价钱又该怎么办?咱们只需把收购的价钱提上来一些,还怕庄户们不来么?到时候咱们把农货高价转卖给他,呵呵,还怕不赔死他!”
这个计策虽好,可是与她心中所想却还是有点差距的,那么快收拾了周悛,自已又怎么能借机壮大,只怕到时汤**收拾了周悛,矛头立时便要对准了自己。因此润娘一直浅笑着,却不出声。
“怎么?周娘子觉着不妥?”巴长霖见润娘不说话,两道浓眉不由得皱了起来,虽说自己不大需要这个女人帮助,可她身后的巴长霖却不得不巴结。
“汤官人果然好计,只是悛大哥毕竟是我夫家堂兄,真要害得倾家荡产我也是不忍的,再说了我区区一点田地也帮不了大官人甚么,反正巴兄已答应收我家的农货了,我守着这点进项也就够了。”
汤饶臣细嚼着她这一番话,一时间倒也弄不明白她的深意,想要再劝两句,又觉着降了身价,好似自己有求于人似的,当下拱了拱手,道:“既如此,汤某先告辞了!”
“汤大哥慢走!”
巴长霖同润娘将他送出大门,转身回来就见刘继涛站在客堂上,轻摇着折扇,眸中一片笑意。
正文 一零五、悠闲的清晨
一零五、悠闲的清晨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刘继涛轻笑着踱到润娘身边,折扇送风带起一丝清凉。
听他没心没肺的调侃自己,润娘有点冒火:“我可是替你报仇呢!”
刘继涛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眸,心中蓦地滑过一丝暖流,轻握住润娘的柔荑,道谦的话不由自主的出口:“对不起,我不该取笑你的。”
虽然俩人的关系已然明朗,可润娘一对上他的温柔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女儿的娇羞:“我”润娘羞答答地低下头,露一段粉腻雪白的脖颈:
“我也没真的生气呀!”
刘继涛温润如月色般的笑意有些痴迷地笼在润娘身上,这两个人总是很轻易地忘掉他人的存在。
“喂喂,喂喂!”巴长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唤道:“两位回神了,别当我不存在行不?”
润娘白瓷般的脸庞陡地染上层胭脂,刘继涛微愠的眸光轻扫过巴长霖,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你不用瞪我,说完了正事你俩个回家去,我管你们怎么卿卿我我。”
“正事?甚么正事?”润娘奇道。
巴长霖白了她一眼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呢?赖上我卢大兴就算了!”
“噢!”润娘“格格”笑道:“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原来还不清楚啊!”
巴长霖恼怒地跳脚:“喂,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在想甚么!”说着瞟了眼刘继涛,奸笑着道:“我可不像某人,与你心意相通!”
他话音未落,润娘毫不客气地拿着折扇往他脑门一敲:“鬼都不愿跟你心意相通!”
“喂!”巴长霖捂着脑门,叫道:“我才刚在帮过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呀!”
“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呀?”润娘双手叉腰,仰着小脸顶回去。
刘继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俩个一碰到一起总是闹个没完,就跟俩个孩子似的,可这样的俩个人每每总会刺痛他的眼睛:“润娘,你就把你的想法告诉长霖吧,你不是还要他帮忙的么!”
润娘从鼻子里哧了声,走至案几旁坐下,哗一下打折扇学着他们的样子趾高气昂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