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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几天的折腾耗费了太多精力,原以为今晚又将是一个不成眠的夜晚,但当顾以薰一躺到硬邦邦的岩面上时,马上疲累得闭上眼沉沉睡去……
隔日,当刺眼的阳光投射在顾以薰纤长的睫毛上时,她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噢……好累……」湿冷的岩地让一向睡惯弹簧床的顾以薰腰酸背痛,她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手一探出去,却摸到一个厚实温暖的触感,这触感温温的、软软的,感觉有点像是人类的皮肤……
顾以薰倏地惊醒,发现自己的右手正贴在殷聿修健硕的胸肌上,整个人还像只无尾熊般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尖叫了一声,试着想退开,却发现殷聿修的手紧紧地扣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尴尬地困在他的怀里。
听见顾以薰的尖叫,殷聿修蓦地睁开深邃幽森的黑瞳,两人的视线隔着极短的距离撞上,空气中,强烈的暧昧氛围在彼此之间蔓延。
「殷聿修,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趁着我睡觉的时候非礼我!」迎着他火热的注视,顾以薰噼哩啪啦地开口怒斥,想藉此掩饰胸口狂乱的心跳。
「女人,你要不要回头看一下到底是谁非礼谁?」殷聿修好整以暇地抬起下巴朝她后头一努。
什么意思?顾以薰转过头,这才发现她竟然从原本睡的位置睡到这里来,而殷聿修则是从头到尾都没移动过!这下丢脸丢大了!
顾以薰的粉颊一阵青、一阵白,但又拉不下脸来认错。
「总之你快点放开我就是了!」她挣扎着扭动身子,想尽快从这尴尬的处境中逃开。
但她不动还好,一动却发现有个坚硬的物体抵住她的小腹,明白那是什么,顾以薰羞愤得想一头撞死。
「女人,你在挑逗我吗?」殷聿修右手制住她纤细的肩膀,眼底燃起了危险的火焰。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顾以薰窘迫得连舌头都快打结了。
「OK,如果你没那个意思,那么请你把手从我的胸前移开好吗?」
闻言,顾以薰低下头,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想退出他的怀抱,所以不自觉地伸手推拒着他,现在她两只手都贴放在殷聿修温热光滑的胸肌上,她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底下激越的心跳。
她像是触电般地快速移开了手,起身逃难似地冲到洞穴外头。
心绪纷乱地跑出岩洞后,想起刚才几乎擦枪走火的那一幕,顾以薰就羞愧不已。
完了完了,要是两个人再这样孤男寡女地继续待在这座岛上,只怕迟早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虽然她并不讨厌殷聿修,但她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去面对两人之间的变化。
再说,殷聿修跟她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是真的爱上了他,恐怕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但是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抵抗殷聿修的魅力啊?
才刚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了动静,顾以薰身子一僵,知道殷聿修正朝她走近,让她再次呼吸急促,心律不整。
蓦地,顾以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们没水了!
于是她连忙将心中的悸动暂时抛到脑后,焦急地询问殷聿修该怎么办?
「看来只能喝海水了。」
「你疯了吗?海水不能喝的!」顾以薰傻眼。
「海水当然可以喝,只要处理过以后就可以喝。」
「什么意思?」
顾以薰还没弄懂殷聿修的意思,便瞧见他用红色脸盆盛了一些海水放在阳光下,接着又割开一个矿泉水瓶子放在脸盆的中央,并在上头盖上了从海岸边捡来的塑胶袋。
「这么做可以让阳光将海水蒸发成水蒸气凝结在塑胶袋上头,而下方的矿泉水瓶收集了凝结成水滴的水蒸气之后,就能过滤出淡水……」殷聿修解释着。
「殷聿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他也未免太强了吧?
「我有一个喜欢找死的朋友,他之前曾经花了一年时间到世界各地的荒地自虐,这方法是我从他那边听来的,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而那个该死的朋友凌烈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居然到现在还不出现!
结果,几个小时下来,他们只收集了不到半杯的淡水,看着那不到200CC的淡水,顾以薰心都凉了。
依照这种过滤海水的速度,怎么够他们止渴?
拿起那得来不易的微薄淡水,殷聿修就着唇喝了一小口,接着将剩下的淡水递给了她。
「你不喝吗?」里头还有三分之二的水呢!
「我是男人。」
「嗄?」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呀?是说男人都是铜铸铁打的,不用喝水的意思吗?
顾以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殷聿修早已拿起脸盆再度走到海岸边盛水,重复着过滤淡水的动作。
望着殷聿修顶天立地的伟岸背影,顾以薰捧着那不到200CC的淡水,内心对他原本颇为恶劣的态度悄悄改观了。
这男人虽然嘴巴很坏,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对女孩子却是相当照顾跟体贴。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淡水,胸口感到一阵暖热,心中对他的好感度更是一直往上攀升。
尽管明白两人的处境愈来愈困难了,但只要有殷聿修在她的身边,她相信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直到黄昏时分,他们才收集了不到半瓶宝特瓶的淡水。
站在海岸边,顾以薰有些泄气。
突然,一阵强风袭来,将她齐肩的黑发吹乱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风势慢慢地增强了,树丛被狂风吹得沙沙作响。
接着,一滴、两滴的雨水滴落在沙地上,不一会儿,淅沥哗啦的雨势降了下来,整座小岛笼罩在大雨之中。
「啊,下雨了!」望着不断落下的雨丝,顾以薰喜出望外,兴奋地拉着殷聿修的手臂开心地尖叫。
「太棒了!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将双手合成碗状承接着雨水,畅快地往脸上泼去,顾以薰闭上眼,仰头感受雨水打在脸颊上的凉意。
以前在台北,她最讨厌阴雨绵绵的天气,但是这场雨来得及时,不但让他们免于缺水的危机,还可以顺道洗净身上的黏腻,真是谢天谢地。
看着站在大雨中被雨水浸湿的顾以薰,殷聿修的目光陡地一沈。
轻薄的衬衫湿透后服贴在她的身上,将她窈窕的身段勾勒得一览无遗,那若隐若现的春光惹得他胸口一热,血脉贲张。
察觉到殷聿修炽热的注视,顾以薰睁开眼,这才发现身上的衬衫被大雨淋湿之后,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黏在她的身上,她连忙害羞地伸手挡住胸前的春光,脸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
就是这样含羞带怯的眼神彻底推翻了殷聿修的理智,他走向顾以薰,大掌抚上她小巧秀气的脸蛋,感受那柔滑的肤质。
「殷聿修……」顾以薰紧张地别过头,似乎明白他想做些什么。
然而殷聿修却不让她闪避,他俯下头,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量吮吻着她,火舌强横地窜入她的口中掠夺她的甜蜜与芬芳。
顾以薰全身无法克制地轻颤,在他的唇间尝到了海水的咸味以及他身上独有的阳刚气息。
「嗯……」她嘤咛一声,发出了极微弱的抗议。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推开他,但推拒的双手却是软弱无力,似乎早就在期待他这么做了。
……
大雨过后,雨水洗涤了整座岛屿,也唤醒了顾以薰逐渐回笼的理智。
坐在面对广阔大海的一处礁岩上头,顾以薰心绪混乱不已。尽管她所坐的位置在阴影底下,阳光并不炽热,但她脸颊散发出来的热气却烫得几乎可以煎蛋了。
天呀,她一定是疯了,竟然跟殷聿修做了!
虽然她承认殷聿修很吸引她,但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根本还算是个陌生人,而她竟然就跟他上了床!
……不,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床」,而是在荒岛的椰子树下就直接做了……
想到这里,顾以薰羞窘得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不懂,为什么她一遇上殷聿修,就整个人全都变了,彷佛整颗心都不受自己控制般地任他予取予求、吃乾抹净。
她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殷聿修——他是「海殷集团」的总经理,像她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对他而言恐怕多到数不清吧!
他会不会也当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顾以薰知道昨晚的一切是你情我愿,她没有权利要求殷聿修给她承诺,但她就是无法忍受殷聿修将她当成那些众多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之一。可是,她又能怎样呢?
希望殷聿修能喜欢她、重视她,甚至是爱上她吗?
别傻了!她很清楚,昨晚的一切对殷聿修而言只不过是双方一时的激情罢了,他不可能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若非荒岛上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依殷聿修高傲的性格,她恐怕还入不了他的眼呢!
想到这里,顾以薰眼眸一黯,置放在膝上的小手紧握成拳,心情沈到了谷底……
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瞧她一脸愁眉苦脸的表情,让殷聿修感到极度不悦。
今天早上,当这个女人从他的怀里醒来时,脸上不但没有一点获得满足的喜悦,反而当他是个爱滋病带原者般,急忙推开他,让他的男性自尊严重受损。
殷聿修自认自己的技巧不差,至少昨夜,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愉悦。那么,她现在这副懊悔万分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后悔了?
思及此,殷聿修脸色罩上一层寒霜,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无法继续忍受被这女人漠视。
眼见太阳已经升至海平面上,顾以薰知道再这样逃避下去不是办法。
第八章
她深吸了口气,决定回去面对现实,不料起身时没注意脚下有个凹洞,不小心一脚踩进凹洞里,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前倾倒,眼看就要摔得鼻青脸肿时,一双铁臂稳稳地接住她纤细的身子,将她密实地搂进温热宽厚的男性胸怀中。
抬头对上了殷聿修饱含情欲的炙热黑瞳,顾以薰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
「为什么一大早就坐在海边叹气?」殷聿修的大掌箝制住她纤细腰肢的两侧,薄唇抛出犀利的问题。
「我……」眨动着乌润的晶瞳,顾以薰贝齿咬紧下唇,不知该怎么向他说出心中的千头万绪。
「我的技巧很差,让你不舒服了?」
他露骨的质问,让顾以薰的小脸瞬间爆红,急忙摇头否认。「呃……当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殷聿修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我只是……」
她只是害怕对他投入太多感情,害怕两人之间的危险关系,更担心开了口会不会反而让殷聿修误以为她想向他要求承诺。
但她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只是怕我们永远无法离开这座荒岛。」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终究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你就那么想赶快离开这里?」殷聿修皱眉。
这几天在岛上,他费尽了心思为她张罗吃的喝的,就怕她挨饿受冻。以往他对其他女人都不曾这么百般讨好,而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想快点离开这座荒岛,这不就代表她一点儿都不想留在他的身边、对他毫不留恋吗?这层认知让他很不高兴。
「那是当然的啊!难道你不想早点回香港吗?」她理所当然地回道。
虽然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暂时不用担心饮水的问题,但她一点儿都不想在这座荒岛度过余生呀!更何况,下个月五号就是「海殷集团」的股东会议,身为总经理的他若不出席,恐怕会天下大乱吧……
对了,股东会议!
若是殷聿修在股东会议前失踪,那么这次「海殷集团」的总裁宝座就少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难不成绑架他们的人跟这次的股东会议有关?
「殷聿修,绑架我们的人该不会是不希望你出席下个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