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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的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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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咖啡屋。
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呢?我不仅一次这样想。虽说是容易让人记住,但或许太不起眼了些,不能从名字中突出一丁点儿的特色。
没有特色是不是也算作一种特色呢?
我想,一间咖啡屋总比红色咖啡屋或是幸福咖啡屋要更有吸引力一些吧。
颜菲比约好的时间来得稍晚一些,手里拎着一只精美的袋子,在我面前坐下。
“给你买的。”她将袋子扔给我,然后要了一杯葡萄汁。
“是什么?”我问道。
“打开看看。”颜菲冲我努努嘴。
我拿出里面的东西,差点将下巴磕下来,赶紧又放回袋子里。
“一共三条,每逢周一、三、五穿黑黄色;周二、四、六穿黑白色;周日穿带樱花的那条。”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并且,凡是在穿着这三条中任意一条时,不准和任何一个除我之外的女人上床。”
终于明白了颜菲送我这三条内裤的含义了,我不禁感到一阵头晕,“知道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和她就是这样,不管事出何因,不管当天吵得有多凶,第二天都必须忘记。这是我们第一次做爱后她给我订下的条约,并让我发了毒誓,如有违约,她就大着肚子跳电视塔,还要高呼:“陈含的儿啊,娘对不住你啦!”我与她相处两年多了,从未食言。倒不是因为真担心什么,而是觉得她的条约很好,很理智。
并且,一个女人都不计较之前吵过什么,我又如何计较得下去呢。
“明天我去趟焦市。”我搅着咖啡告诉她。
“嗯。”
“不问去干什么?”
“我相信你。”颜菲连头都没有抬,喝着葡萄汁说,“几天?”
“两三天吧。”我不由心生感动,更加不忍心告诉她,我还想着白宁的事情。这样的隐瞒是善意吗?我暗自问着自己。
“画册知道是谁搞得了吗?”她推了推眼镜,问道。
“不知道。”
“放在一边吧,他忍不住时会找你的。”
我轻轻应了一声,心想也只好如此了。
“我还想用葡萄汁泼你。”她突然笑着对我说。
“为什么?”
“单纯的想而已。”
“就没有其他的爱好吗?”我苦笑道。
“有。”
“什么?”我将杯中的咖啡全部倒尽口中。
“过两天想去应征入伍,保卫祖国的锦绣河山。”
“噗……”咖啡还没来得及咽下,便喷了颜菲一脸。
她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拿纸巾擦了擦脸蛋,淡淡地说:“这算是在公报私仇吗?”
我赶紧站起来用手摸她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了,“你没发烧吧?”我担忧地看着她。
“哈哈,骗你的。”颜菲露出狡黠的笑容,“瞧你的傻样。”
我长舒一口气,以为她真的想不开要去参军了。正要端起杯子,却发现咖啡已经没有了,于是趁她去洗手间的功夫,要了一听啤酒。
颜菲洗了脸回来,看着我手中的啤酒问:“今天有遇到让你烦恼的事吗?”娇柔白嫩的脸上兀自挂着水珠,仿佛是一片被清晨的露水打湿的花瓣,使人不觉引起无限瑕想。
“嗯。”我放下易拉罐,把遇到燕子的事情说了。
“真是可怜。如果有一天我看不到世界了,那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颜菲也为她深深感到遗憾。
“离开?”我奇怪地问,“世界还是我?”
“你猜。”她望着我笑了,眼睛明亮而清澈。甚是安静的一双眸子。
“不猜。”
“没情趣。”
“有情趣的男人靠不住。”我反驳道。
“没情趣的男人太木讷。”她像审视犯人一般看着我。
“二选一。”
“我选心中没有白宁的陈含,你能不能做到?”颜菲闪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想要透过眼睛看到我的内心最深处,看看那里除了她自己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的身影。
我躲开她的逼视,离开座位,“那我先走了。”然后像往常出行前一样去吻她的唇。但这次却被她躲开了。
“我觉得那些画册好像是你、我和白宁。顺序是倒序,第四册为一,第三册为二,依次类推。白宁有可能已经回来了,一切都是她在搞鬼。”颜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早我一步离开了。
4
白色的博美犬躲闪不及,被127路公车碾轧而死,嘴角不停地向外涌出鲜血。
白宁在机场打电话告诉我回来的消息,颜菲陪同我一起去接她。
在机场,颜菲大骂白宁勾引她的男人,并且打了白宁一巴掌,我怒声斥责着颜菲。
不顾颜菲痛哭的声音,我与白宁登上了北海道的航班。
飞机上,白宁靠在我的肩头,与我诉说着分别后的思念。我却透过窗子,看到颜菲从楼顶跃下的身影。
我猛然惊醒,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犹如初生婴儿的脸蛋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把。
这是继那个褐瞳女子的梦后,我做的第一个有关其他的梦,也是听颜菲的那几句话后,自己串联起来的片段,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却又合乎情理的存在着。
白宁真的回国了吗?如果画册是她给我的,那么神秘的电邮也一定是她发的。可是,她人在何处,又为什么搞得如此令人费解?
白宁,真的是你吗?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烦闷,犹如窒息一般,我用手紧紧抓着心脏的位置,好让心不再滴血。
白宁回来了,她一定认不出我来了,是不是应该换回中学时的校服,剪成中学时的头发?对了,胡须,一定要刮得干干净净。还有自行车,我们在一起时,唯一的交通工具,时隔多年还能找得到吗?天啊!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我抓着凌乱的头发,赤着身子蹲在墙角,我一定是疯了,刚才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冒出如此神经质的想法。我将头深埋在膝盖上,渐渐冷静下来。
颜菲临走时的最后一瞥,那充满哀怨的眼神,久久徘徊在我的脑中,始终让我背负着莫大的罪恶感。
她如此痴情地对待我,而我却忘不了一个曾经离开我的女人,那种感觉就好像背叛了上旁的男人,一丝不挂地跪在上帝面前忏悔。当然,上帝是仁慈的,可他罪孽深重,又如何能得到自己心灵的宽恕与解脱呢?
就像一个端着蜡烛走夜路的人,微弱的光亮为他照着脚下的道路,他对蜡烛说,只要白天还未到来,我就不会抛弃你的。不管是利用还是承诺,总会让人感到温暖的话语。一不小心蜡烛掉到了湍急的小河中,黑暗里难以辨别水的深浅,他只能听到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或许一不留神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有人摇摇头叹息着走开了,刚刚对蜡烛的信誓旦旦让他妈的见鬼去吧!也有人背负着对蜡烛的承诺与一个男人的责任,奋不顾身地钻进河中,在生与死之间选择了永恒。
有时候明明知道一些事是做不到成功的,只求个心安罢了。
我到了机场,这个时候候机的人很多,有拉着提包一个人匆匆行走的时尚女人,红色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得“哒哒”作响;有父母恋恋不舍的送孩子去某个地方,读书或是其他;有坐在软椅上喝着咖啡看杂志的中年男人,名牌西装,擦得油亮的皮鞋,干净利索的发型,一眼便知道是个成功的男人。远处走来三个美丽的空姐,拉着红色的皮箱,身着统一的性感制服,有说有笑地款款走来,修长的腿,纤细的腰,高耸的Ru房,职业性的微笑,让人见了不自觉得感到一种亢奋。此时我却没有留恋和欣赏于她们的身材和音容笑貌,只是刻意寻找着。
没有见到白宁,似乎心里便踏实了许多。我认为,此时在机场碰不到白宁,便确定了她还未回国的想法是正确的。尽管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但我宁愿这样认为。即使她现在正坐在“一间咖啡屋”喝着咖啡也说不定。
多么幼稚的思想,明明感觉到她的存大,却又否定了她的存在。毫无理由,只凭意念的否定,想见又不敢见,想把她放在心里,心中却有颜菲的身影强烈地排斥着。但终究还是占据了一席之地,就在那个最痛的角落,安静的蜷缩着。
我放下简单的行李,拿了一本航空杂志随意翻看着,即使只是彩色的插图,也未在我的视网膜上形成倒影,更别说把图片的信息传入大脑了。
“结婚不一定幸福啊。”我顺着声音看向旁边的座位,是那个在候机大厅里看杂志的成功男人。他的皮肤稍有点古铜色,脸上已刻满了社会的风霜,显然经历了许多人生中的起起浮浮,积累的阅历仅乎已超过我十四年来所学的知识。当然这不能比较,如果能比的话,我还是愿意的。他正看着我手中的杂志,目光停留在威廉王子大婚的插图上。
“听说他们相恋了许多年了。”我说道。
“人会变得,心也是。”他说。
“可以不变的,只要你愿意。”我思索片刻,好像变心和愿意本是一回事。
“你会不会在爱一个女人的同时,又爱上另一个?”他看着我的眼睛,像是问我,又像问他自己。
我不解,于是想到了颜菲与白宁。她们算不算是这种关系呢?
“我姓杨。”他说,“回老家办离婚,尽管我不愿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那为什么还要离?”
“我有了外遇,俗称小三儿。”他目光温暖,像是看到了那个心中的美丽女子一般。“是不是有违道德伦理?”
“还好吧,人应该有选择幸福的权力。”我看着他一脸幸福的模样,不想破坏在他眼中早已扎下根的甜蜜。“只是,苦了你的妻子和孩子。当然,在你有孩子的情况下。”
他不说话了,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以前很穷,她从未嫌弃过,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她依旧对我不离不弃,在我身边默默守护着。”他的眼睛望着我看不到的远处,陷入了回忆中。“如今,我有了事业,在一次酒后睡了一个女人。”他顿了顿,接着说:“她长相一般,是个盲人按摩师。是个处女。”然后掏出手机,给我看她的相片。“她知道我有妻子,并且不只一次的说要离开我,然后付之行动,却每次都让我历尽千辛万苦的找回。”
“你很爱她?”
“是的,当然还有对她一种愧疚感。”他轻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那么,对待你的妻子有这种感觉吗?你离婚后,真的打算娶那个位盲女吗?”我合上杂志问道。
他沉默了,不知道是在思考着对原妻的感觉,还是思考着娶了盲女之后的事。
“可是,她看不见光明,甚至不知道我的样子。我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渴望温暖,她需要人照顾,需要人带路,需要人给她介绍着整个世界。”他说。
我不禁想到了燕子,那个对生命报以强烈信任的美丽女子。
“或许是吧。”我轻轻说道。
在登机之前,我又去过了那个公园,并且如愿的见到了燕子。
“你来啦。”我还未开口说话,她便转过头来笑着说。今天穿着很朴素,一身蓝色的运动衣。
“你知道是我?”
“嗯。”
“如何得知?”
“女人的直觉。尤其是盲女的直觉。”这本是一件不幸的事,她却颇为自豪的说。
“因为今天要去飞机场,恰好路过,所以来看看你。”我走到她身边,不知该坐还是站。
“飞在天上的飞机吗?”她问。
“是的。”
“可以抱我转个圈吗?”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却也不忍心拒绝,将她轻轻抱了起来,快速地转了几个圈。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种感觉里。
“每当我想飞的时候,父亲总这样抱着我转圈,使劲的转,一直到他筋皮力竭时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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