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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的秦兵又少了一波,龙天羽斗然知晓时机已到,向夏侯婴发出行动的指示。
夏侯婴微一点头,打出分组行动的手势,随后阵行一变,百名精英战士率先背着攀城用具和短剑,潜伏到城墙石壁下,跟着另波百名战士,双手持弩也来到城墙下。
夏侯婴看准一组巡兵刚过。另一组尚未到来之际,发出攀城的命令。“嗖嗖”攀城用的飞钩铁头处垫有软布,落在城墙上扣住时竟无任何声响。
百名背剑的战士以其干净利落的身手,毫无费力地攀到城墙顶部,互传眼色,蓦然一个翻身跃上墙头,待守城士兵尚未转过身时,已拔出匕首,一手掩住秦兵嘴角,在勃颈间轻轻一划,放倒哨卫后,随即向另一侧的守军甩匕刺去。
接着夏侯婴与四百名精英战士,相继飞身而上,立即猛向城门攻去,每人均有弩弓在手,尚未接战交锋,便已射杀六七百人,守城士兵本就不多,一轮弩箭强攻后,只有千余人,如何能抵挡住这批午夜凶灵的扼杀。
远处哨卫一瞧大事不妙,忙吹动号角,只可惜援军尚未赶到,城门已被斩关开启。龙天羽见南门大开,抽出宝剑身先士卒,与曹参领兵冲进城内,里应外合势如破竹。
入城后首先占领南城门、随即分兵两路,直捣东、西两门,夏侯婴则带领黑甲精锐避过重兵街道,潜入守城将军府邸,只用了片刻的工夫,便控制住程绰及其亲兵。
守军没有将领指挥,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根本抵挡不住义军勇猛的冲击,或降或散,混乱中已成一边倒的局面。
由于龙天羽有军令,不杀降卒不得扰民,战事并不激烈,有许多义军的兵器尚未沾血,胜利便已来临,控制住三个城门后,有数千逃兵从北门一哄而散,溃不成军。龙天羽认为城池已得手,目的便已达到,并没有派兵追击对方敌兵,而是清肃战场,占领四面城门、粮仓、兵器库等。
天色未明,龙天羽来到程绰府中,数百名龙军士卒已守在院内,等待上级前来检阅,龙天羽见状微微一笑,走进内府客厅,夏侯婴和五名精英战士押着守将程绰正等候他来发落。其余黑甲军则不喜见光,都隐在府内房顶等重要位置的黑暗处,好象午夜的幽灵。
龙天羽提剑坐在厅中主将之座上,笑道:“还不快给程将军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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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婴手一挥,自有手下为其松绑,程绰不知对方在搞什么名堂,如今败兵失城,即便义军不杀自己,恐怕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罪过。
龙天羽淡淡道:“程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程绰叹了一口气,泄气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龙将军用兵如神,明道大张旗鼓半日而行,实则暗设袭兵,轻而易举攻陷砀郡,守兵连义军从如何攻来都不清楚,可悲可叹,希望龙将军给程某个痛快。”
龙天羽微笑道:“程将军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一家老小着想么?明日不说暗话,我义军志在反秦统治,而不是要杀尽秦人,秦人也好六国旧民也罢,并无贫贱之分,待天下一统后,便又是同一朝子民,何必细分彼此。
“今日义军来攻砀郡,一是为救城中百姓免于暴秦统治,二是来保护纪信高堂,彭城纪将军明白大义后本欲加入义军,又恐秦兵为难其母,便央求我等先来解救,倘若程将军没有伤害纪母分毫,我便放你一家归去,天下之大,携着家人避难去吧,平淡悠闲的生活无非也是一种福分。”
程绰本知纪信是个大孝子,朝廷派出监军便有以纪母威胁纪信死守彭城,此时得知纪信要加入义军,又派人前来营救其母,定然错不了,连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被攻破,忙道:“程某岂敢伤害纪将军的高堂,卑职本想接老夫人到府上,可惜纪母生性怪癖,不愿离开祖上老院,至今仍居住在延平街老巷的绿柳前,未敢打扰她老人家的清幽。”
龙天羽微微一笑,向着夏侯婴道:“派人准备良马和足够盘缠与程将军,并送将军家人出城,等将军领路见到纪母后,自会赶出城外与家人汇合。”
程绰感激道;“龙将军大恩大得,程某莫齿难忘,事不宜迟,我这便领两位将军前去接纪母。”
夏侯婴心中好笑,暗赞主帅的机智,软硬兼施使程绰完全受气势所慑,心悦诚服地合作,否则杀了他也问不出个究竟,当下吩咐下去,有两名精英战士领人立即去办。
龙天羽吩咐人找来两件破旧的衣衫,与夏侯婴跟着程绰向延平街老巷而去,骑马不足半盏茶的工夫,便已来到老巷转角处,前面数十丈远处的三间草房建在一排绿柳前,篱笆外有溪水从小桥下流过。房舍前黄菊被夜雨吹打,落得一片金色,见到如此清幽的居所,当知主人非寻常老妪。
程绰在马上指着那所房舍道:“这便是纪母的居所,鄙人立即去唤她老人家。”
龙天羽阻止道:“不必了,即便纪信亲来也未必请得动她,我自有主意,多谢程将军带路,时辰不早,尽快出城见人家吧,有我的命令,义军不会难为你的,后会有期!”
程绰感叹道:“不能与龙将军共事,实是程某平生遗憾,他日有需要程某之处,必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告辞了。”转身策马向北门而去。
夏侯婴崇敬道:“龙大哥,我们该如何说服老夫人呢?”
龙天羽浅浅一笑,下马让亲兵牵住后,拿出破旧农衣换上了,并在英俊的脸上抹了泥土,把另一件扔给夏侯婴道:“快穿上,我们两人过去,其余人在此隐藏起来,准备接人,我自有办法劝老夫人随义军前去彭城做说客。”
第四卷 鸿渐於陆 第三章 善战非兵
龙天羽与夏侯婴分别换上破旧衣衫,走到房舍之前,此时天色已明,晨曦未出,尚有浓厚雾气。
夏侯婴觉得身边的主帅,每次行事都出人意表,实在高深莫测,天下英雄又谁能及得上他,不禁为自己能跟随明主而欣慰。
龙天羽当然不知道他在寻思什么,来到篱笆门前,召唤道:“房舍清幽,可有人居此?”过了半晌,一位看似七十岁高龄的老妪,开门走了出来,晒道:“乱世动荡,何来清幽之所?”
龙天羽碰了个软钉子,暗自好笑,心想若不这样说你还不出来呢?当下客气有礼道:“生逢乱世,原有无奈,我与兄弟入城不久远道而来,口渴难当,可否向老人家讨碗水喝,我们兄弟一日尚未进食,能否给些芋头充饥呢?”
老妪轻叹一声,转身进屋,片刻端进一碗清水和三个芋头递与二人道:“快吃吧,若是不够,屋内还有一些。”
龙天羽把芋头塞在夏侯婴的怀里,自己则端起清水,一干而尽,赞道:“平时没有体会,今日才尝到原来清水如此甘醇,可惜一碗水只能解一时之渴,却不能解一世之忧,想问老人家,人渴尚且饮水,倘若爱惜人才如饥似渴,该如何解法?”
纪母冷哼一声道:“秦王失政,自埋井泉,天下君主尚如此,又有何人真正懂得爱才如渴,若想解一世之患,还须自掘井泉才行。”
龙天羽点头道:“老人家说得在理儿,如今朝廷暴政,官逼民反,致使义军四起,兵荒马乱,昨夜又攻入城内,大娘为何不暂且与亲人躲避,却仍独自而居呢?”
纪母挺起傲骨,数落数:“倘若义军果真为了推翻暴政,救民于水火,自不会前来惊扰百姓,否则与强盗又有何分别,若是那样天下虽大,逃到何处还不是同样!哼,我那不孝犬子,辩不清天下形势,愚昧效忠二世皇帝,不提有罢!不提也罢!”
龙天羽摇了摇头,从夏侯婴怀中拿起芋头赞道:“荒乱之年尚将口粮舍与路人,可见其慈善,然而三个芋头只能够我二人一顿充饥,却不能救千千万万生活在暴秦统治下、流离失所的饿百姓,天下人的天下,便由天下人来救,既然老人家深明大义为何仍让孝子助纣为虐,替秦守城,受天下人唾骂,夫人于心何忍?
“实不相瞒,在下便是沛县义军首领龙天羽,这位兄弟则是义军将领,此次弃彭城而攻砀郡,既为百姓又为纪母而来,想知老人家是何等人物,若是不明世理,适才便已拂袖而去,率军硬攻彭城解救暴秦统治下的百姓,今日得见老人家,天羽为纪信能有如此深明大义的母亲而感到庆幸,也为彭城内十余万的百姓感到高兴!”
老妪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好一个智谋的孩子,的确有大将之风,难怪拐弯抹角、自贬身份与我这老妇人说这么多的大道理,敢情是骗老婆子去彭城当说客!唉,为了那不肖犬子免遭后人唾骂,为那些受苦的百姓,老婆子承你的情儿,倘若犬子执迷不悟,世上就再也没有他这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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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羽施礼喜道:“如此说来,天羽替彭城中的百姓谢过纪母的大义,请老夫人收拾行囊,我们清晨便即上路如何?”
老妪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身进屋收拾包裹,过了半晌出房时候,龙天羽与夏侯婴已恢复平日装束,身披铠甲,列阵相迎,纪母微微一笑,坐入车内,众人先回将军府邸,吩咐留下三千人守城外,大队人马向彭城进发。
行到半路恰遇到樊哙带领的大军,正在拔营准备率军速回彭城围攻,这几日可把他闷坏了,又不敢违反军令加速行程,只有随军队每日缓行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除了练兵便是睡觉,见到龙天羽得知事情始末后,怨气才消去,不断大赞他娘的妙计,众人无不莞尔。
大军浩浩荡荡两日后抵达彭城之下,帅帐内龙天羽、萧何、灌婴、周勃、曹参等将领都到齐,共同商议最新军情。众人担心说服不成,事中有诈,决定大军由曹参、灌婴、吕胜统军五万在城外练兵为由,驻扎在外,龙天羽带领萧何、周勃、樊哙等,率兵二万人成方阵聚在彭城下。
由使者携着萧何诉告秦亡论后的文书,护送纪母回马单辕的安车驶入城内,纪信闻得其母被义军所俘,正兀自忧心如焚,此时得知母亲被平安送入城内,高兴万分,亲自跪迎接入府中。
纪信喜道:“娘!义军没有为难您吧?”
“啪!”纪母挥手打在纪信的脸上,怒道:“哀家没有你这这样的儿子,不明大义饱读识书又有何用?我愧对纪家列祖列宗啊,竟有如此不明清红皂白,辩不清天下形势的犬儿!”
纪信急得哭了起来,忙道:“娘,您别吓孩儿,是否义军对您说些什么了?”旁边的两员副将周苛、枞公也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劝导。
纪母冷声道:“哼!汝当今可算得风云人物,哪里会把我这做娘的放在眼中,各路英雄都在看你如何抵抗义军,为那暴秦挣回颜面,平日娘是怎样教诲你的,忠孝不能两全,当以大义为先。你倒好来个愚忠,你这不是落纪家的脸么?真是慈母多败儿!”
纪信吓得跪着不起,急得一直在磕头,纪母终是不忍,叫他起身后问道:“你可知为何天下遍布义军抗秦?”纪信余眼望了周苛、枞公两眼后,战战兢兢回道:“是官逼民反,朝廷失政所致。”
纪母心寒道:“西秦统一六国几十年,百姓已经不管曾是哪国旧民,只要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哪一国子民都不重要,可惜秦王暴政,战火连连,致使民不聊生,现今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