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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也就情有可原了。所以对这个不近人情的苏旭,魏金菊还是充分包容和喜欢的。
“阿姨好!”
看到魏金菊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苏旭还是礼貌地打着招呼。
“哎,好!好!”难得听到这个大少爷的金口玉言,魏金菊很是开心,赶忙将苏旭迎进屋里:“苏少爷还没有吃晚饭吧?就在这里吃点吧!”
魏金菊不待苏旭开口,就走过去给他盛了一大碗红薯饭,并将他拉到了桌子边坐下,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上。
“阿姨,我吃了,那您吃什么?”
苏旭有些犹豫。他知道,现在谁的家里也不富裕,每餐温饱都难以保障,吃了一份就会少了一餐。
“没事的,孩子,你尽管吃!阿姨还可以再做呀!”
魏金菊一脸热诚。
“那谢谢阿姨了!”
苏旭也就不客气了,端起饭来就狼吞虎咽起来。看得魏金菊的眼睛都湿润了起来!这孩子,一个人在来到这偏远的外乡,无人照顾,看都把他饿成什么样子了!
但姚小宝却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还真是不客气呀!这与他平日里那种温文尔雅、高高在上的气质是多么地不相符啊!
吃了人家的嘴短,苏旭不好意思就开口离开,而是在魏金菊的盛情下乖乖地坐在了她的面前,拘谨地听着这位热心的乡村阿姨的关心询问:
“苏少爷,”
“阿姨,您就叫我苏旭或小苏吧,现在除‘四旧’,不兴叫这个的!”
他哪里还是什么苏少爷啊?他现在是地主的孝子贤孙!是走资派的狗崽子!是被批评教育的一代!
“呵呵,”魏金菊爽朗地笑了,改口道:“苏少、苏旭啊!你家里还有哪些人啊?”
“奶奶、爸、妈……”
“听说,你奶奶过去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是过去!我奶奶和我爷爷很年轻就参加了革命!他们将一切都献给了革命事业!”
“哦!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听说他们都是国家的大干部!”
“他们……”
苏旭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回答。
、019 高政子弟(二)
“哦!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听说他们都是国家的大干部!”
“他们……”
苏旭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工作呀?”
“他们……”
苏旭又欲言又止陷入了沉默。对于自己的父母,苏旭有大多的伤感,他也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他们了!
看到苏旭的沉默,魏金菊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一个心思沉重的孩子,他内心里的那一个**的世界是不会轻易向别人敞开的!她很知趣地就不问了。
“好了,孩子,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阿姨吧!”
“谢谢阿姨!”
苏旭的眼睛酸涩得不行!对于这个偏僻落后世界的人,他总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情绪来看待他们,其实当你真正去面对他们时,他们总是会以一颗善良朴实的心来包容你!
如果……他又想起了奇儿!一种无法逾越的痛楚和障碍又横梗在了他的心头……
“宝儿,你好好陪着小苏少爷,我去去就来。”
见苏旭心思沉重,魏金菊自觉地走开了,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引起他的难过。
这是姚小宝第二次看到苏旭温润的一面,第一次是在枝儿的家里当着枝儿奶奶的面时,倒是觉得很好奇!这个平日里的冷面小生,总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姿态,不知道他平日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这样的温润一面反而让人感到很奇怪,很不真实。他到底有几个面孔啊?又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面孔呢?
“你看够了吗?”
看到姚小宝用一种怀疑和玩味的目光在盯着自己,苏旭顿时面孔一沉,又恢复了那冰冷的神态!
“看不够!”姚小宝回过神来,讪讪地笑了。“你这人隐藏得太深,我等凡夫俗子无法猜得透!”
“猜不透就别猜!跟我走!”
苏旭起身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拽。
“苏旭!你他妈的还真翻眼不认人啊!你放开我!你要拉我去哪?”
“说好的,陪我回大队部!从今后你得在大队部跟我睡!”
“你什么意思啊苏旭!变态啊!我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我跟你睡算什么事儿?!我不去!”
姚小宝挣扎着!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一个轻盈的身体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枝儿!”
两人同时喊道!
苏旭也同时松开了姚小宝。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柳飞枝继续问道。
“去?我们出去散散步!”
“对,去散散步!散散步!”
姚小宝也接着苏旭的话说道,掩饰着自己刚刚被人拽着的狼狈相。
“散步?”在这偏僻的山野,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还需要饭后散步么?这倒是很新鲜!柳飞枝乐了:“好哇,那我也与你们一起散散步好了!”
有了枝儿在面前,两个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男人顿时柔软了起来,三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向邵水河走去。
其实,柳飞枝一直在关注着苏旭的行踪!她看到他走回大队部,想到那里有柳飞曼在等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后看到他很快从大队部走了出来,她心里又有几分窃喜;但看到他一个人静坐在河边,直到天空渐渐暗淡,看到他是那样地孤单,她心里又是另一份地怜爱和心疼……她只想能够走到他的身边去,给他一些慰籍,陪陪他!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在与异性的交往中不可太过张扬。她不是柳飞曼,做不出柳飞曼那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月色笼罩着一切时,她才从家里走了出来,向小宝家一路寻来……
有了枝儿在面前,气氛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连清冷的月色,也流淌着温暖的光芒。
“枝儿,你身体感觉还好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在河边坐下,看着波光潋滟的邵水河,苏旭回头看着枝枝。
“对呀,对呀!枝儿!你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
姚小宝赶紧抢着说道!他非常地懊恼!这话明明是他想要对枝儿说的,但就是落在苏旭的后面!
“我真的好了!没什么问题了,你们就放心吧!”
得到关心的柳飞枝,还是非常开心的。
……
“枝儿,你高中毕业了想做什么呀?”
苏旭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太无聊了吧,所以在没话找话。
“想做什么?还没想过!”
柳飞枝低下了头。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觉得难以实现。
“我知道枝儿高中毕业后会做什么!”
姚小宝突然大笑起来!
“噢?”苏旭睨视着小宝:“你会知道?”
“当然啦!”
姚小宝从没有过的自信。
“做什么?”
柳飞枝觉得小宝在胡扯,不服气地看着他。
“做我的老婆呗!”
“胡说八道!”
柳飞枝立即斥责道。
“那你以后做什么呢?”
苏旭好笑地看着姚小宝。
“我以后会接我爸的班去食品站杀猪,吃国家粮!还有就是娶枝儿做老婆!”
姚小宝将自己以后能够去杀猪看成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使得他在外人面前而显得更加地自信,包括娶枝儿这样的事情,他觉得非他莫属!
“胡说!小宝哥你再要胡说,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柳飞枝突然站了起来,生气道。
见枝儿生气了,姚小宝不敢作声了,也有点沮丧。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枝儿会这么反感做他姚小宝的老婆!这事不是很小的时候就确定好的吗?难道是因为苏旭在这里的缘故吗?
“来,枝儿,别生气!坐下!不过是说说玩儿的吧,有什么好生气的?”
苏旭将枝儿又拉了回来,坐回他们的中间。三人第一次在一起畅谈理想就这样不欢而散!
三个人沉静了一会。柳飞枝突然看着苏旭,声音有些低沉:
“苏旭,你以后会怎样呢?你一定会离开我们姚家院子的,是吗?”
、020 颤粟的感觉
苏旭猛然抬头看着柳飞枝,又看着小宝,最后将目光转向淋漓波光的邵水河,许久才沉声回答:
“我不知道!”
这声音低沉,伤感,还伴随着深深地无奈和无望,随着邵水河潋滟的波光,飘向远方……
三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各自心思都很沉重。
“嘿!伟大领袖列宁同志不是说了吗?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干嘛这么伤感呀!明早我们上山去采蘑菇吧!只要有了收获,就不会这样绝望了!你们说呢?我们明早去吧!清早就去!”
也许是为了调节气氛,在沉重的沉默中,枝枝突然提议道。
“好!”
“好!”
两个沉闷的男子似乎真的看到了新的希望,情绪又高昂了起来。
“那好!就这么定了!那今晚都回去早点睡吧,明天尽量赶早,五点小宝哥就来喊我,我们再一起与苏旭汇合,一起出发!免得又落在了别人的后面白忙活!”
枝枝就像一位重大活动的组织者,宣布着活动的时间和行动步骤。
“好!”姚小宝又开心了起来!因为枝枝是说明早要他去喊她,而不是苏旭!“苏少爷,请吧!回去休息去吧!”
“要是今晚能下一场大雨就好了!那明早山上的蘑菇一定会如雨后春笋,漫山遍野!”
回家的路上,柳飞枝又看了看广袤的天空,憧憬着。
他们俩一起将枝枝送到家后,苏旭并没有回大队部去,而是跟着姚小宝行动着。
“呃,我说苏大少爷,你有家不回,总是跟着我做么子?”
姚小宝没想到有这么难缠的人!
“跟我回大队部去!”
“又没有人在大队部里等我!我才不去呢!”
“你不跟我回大队部去,我就跟你回你家去!”
苏旭又回复到了那一身阴冷的气息!
切,这种人你越理他他就越带劲,懒得理他!姚小宝一个人匆匆地往前走着。
等到他开门进屋里,有一个人的身体紧紧地挨着他的身体挤进屋来,并什么也没说,倒在他的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姚小宝非常无奈!只能挨着床边小心地睡着,总是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从床上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床下传来了一声闷响!姚小宝一惊,想翻身起床瞧瞧情况,却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了地上!
再也睡不着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唰唰的雨声,接着就是好一阵狂风暴雨!那雨声很是犀利,湮灭了昏暗中的一切!
听到外面如瀑布般的雨声,姚小宝心想枝枝还真是心想事成:明天山里的蘑菇肯定格外地多,格外地漂亮!
这样想着,仿佛得到了安慰,姚小宝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个沉睡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无法入眠!她一会儿将房间里所有有些重量的物品都找了出来,将本已拴好的门窗死死地抵住!一会儿又将所有能够作为武器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床头,随时准备着出手还击!即使是这样了,她还是无法入睡,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外面那狂风暴雨如同猛兽,而那无穷的黑暗里隐藏着无数的险恶……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在惊恐中度过____
这个人就是那个自作主张、过于自负、孤零零地待在空旷的大队部里的姚家大队造反派副司令柳飞曼!
当天已微熙,别人已经开始新的一天的劳作了,她还在床上天神交战,被恶梦缠绕,怎么也清醒不了!
姚小宝不敢贪睡,因为是枝枝交代的任务,他必须按时起床。当床头的闹钟一响,他就翻身起床,并推醒了苏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