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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是向飞吗?是向飞吗?”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电话里会传来如此大的声音和紧张的态度,有些一楞,随即用不确定的口吻道:
“小非啊!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呀!”
许小非一听是母亲的电话,顿时象是失望透顶一样,没了力气,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啊,是妈啊!”
“你怎么了,刚才一惊一乍的,把我吓了一大跳!”
“没事,有什么事情吗?”
“小非啊,我刚才看电视,说是四川那里发生了大地震,我记得前天好象听你说,向飞这次出差去的地方就是四川吧,我有点担心啊,他去的是不是那里啊!”
“妈,你放心吧,他是去四川,可不是地震的震区,四川可大呢,他去的地方靠近乐山那里,离震中可远呢!放心好了,刚才我还和他通过电话呢!”
许小非的这番说辞几乎没怎么想,简直就是脱口而出,能如此平静的编造出“善意的谎言”,她甚至开始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能在母亲面前将自己刚才已经到了失控边缘的情绪掩饰的如此平静无波,信口胡诌的谎言也能说的如此顺遂,仿佛事情的真相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尽管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脏在不停的撞击着自己的胸房,撞得自己隐隐生疼,可她还是笑着和母亲说着话,直到将电话挂上,她才如同虚脱一般地摊倒在客厅的椅子上。
她不能说,不能说,父母的年纪都大了,虽说平时身体都一直很注意保养错,可毕竟岁月不饶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向飞现在就在震区的话,说不定他们的情绪会起伏很大,会受不了。
父亲有高血压,母亲虽然没什么大病,可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比自己还要沉不住气。与其让更多的人担惊受怕,还不如自己一力承受!许小非想到这些,暗自在心底里下了决定,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咬牙忍住,一定要等到向飞的电话!
别看许小非平时是个有些马大哈一样的女人,很多事情从来都不放在心上,而且性子也很急噪,不如何向飞来得沉稳,但是一旦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反而在关键时刻,很能沉得住气,抱着破釜沉舟一样的决心面对未来,当初遇到飞机失事的时候是这样,如今遇到何向飞在震区全无音讯的事情也是如此。
天色终于在她刻意隐忍的焦急心情中暗了下来,电视里的每个频道几乎都在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大地震,甚至中央电视台的新闻频道已经取消了原有的节目安排,全天候的播送着赶赴震区记者们发回的一篇篇报道。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幕幕残垣断壁,看着一样幕幕天人永隔的人间惨剧,许小非坐在电视机前哀惋的想到:
08年,果然是个多事之秋啊!奥运就在3个月后,“□”的事情才刚平息,可老天爷突然又玩了这么一手,简直将中国的处境逼到了风口浪尖上。全世界的目光又再一次聚焦到了中国,这次地震,可谓是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些天天盼着中国倒霉的人们此刻恐怕是要欣喜若狂了吧!
说什么“多难兴邦”,多难兴邦的过程中,受到苦难最多的不都还是平民百姓吗?这种方式的“兴邦”,恐怕是谁都不想要的吧!小非听着耳畔电视机里传来的主持人的话语,不禁有些冷笑,中国人的“难”,难道还不够多么?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她逐渐的开始冷静下来,看到电视里出现了很多部队战士的身影,他们年轻的身影通过手中配发的挖掘工具,或是徒手上阵,就那样在各个受灾的地方奋力的挖掘着,寻找着被压在废墟下的鲜活生命,就象是一道绿色生命线,让所有被围困的民众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同时,他们的身影也给了她启发。
她立刻想到了远在北京的公公,国家突然遭此大难,总理也已经出发到灾区慰问去了,此刻,想必国家机器都已经全部调动起来了。此次震中是在四川,那么正好处于震区的成都军区必然要接到中央的命令,全体动员起来抗震救灾。
中国七大军区的司令员互相应该都是认识的,再说,听说成都军区的司令员好象过去还和公公是一个师的,那么能不能通过公公的关系,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向飞的下落呢?尽管在抗震救灾最重要的时刻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找一个人而动用高层关系,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些只顾私利,不顾集体的味道,也许要背上骂名,但是她此刻却无法让自己高尚起来,无法顾及那么多!她想的最多的,能做到的只是想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在哪里,究竟有没有生命安全!
于是,思虑再三,她终于拨下了公公专用的那个私人手机号码。
“爸爸,是我。”
“小非啊,你好啊,我孙子还好吗?现在是七点了,小家伙怎么样?醒着还是吃饱了在睡觉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尽管有些疲惫,但还是显得很是愉悦,恐怕方孝宏一想到孙子,这心里必然乐开了花。
“爸爸,小慈很好……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不知道算不算违反部队纪律。”
“哦?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客气?小非,发生什么事情了,平时你很少这么严肃的说话。”
“爸爸,四川地震的事情你一定知道了吧!”
“是,我下午知道的。怎么了?”
“爸爸,向飞两天前去了成都出差,我从下午知道地震起,就一直在打他的电话,可一直都打不通……我和他……失去了联系……所以,爸爸,我想请您联系一下成都军区的熟人,能不能让他们打听一下他的下落,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不知道,在大家都在忙着抗震救灾的时候,我求您这样做,算不算动用国家机器,违反不违反部队条例,走后门……”
许小非连续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把这些并不长的话说完,口气力图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然而,从心底里生出的无数担心和恐惧让她握着电话的手几乎要将听筒捏碎!说完这些话,她咬紧了牙关,紧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就在同一时刻,电话那头沉默了,很安静,不发一言,听筒里除了传来空气沙沙的流动的声音,就只有对方粗重的呼吸声,小非知道,此时此刻,公公也在和自己一样,消化着这个令人感到震惊和突然的消息。
过了许久,听筒里才终于传来公公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无奈的声音:
“对不起,小非,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成都军区司令李明世的确和我是不错的朋友,如果我开了口,他也一定会帮我这个忙!可是,可是……虽然他是我的儿子,可我也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耽误了救治其他更多受灾的人的机会。现在成都那里都在忙着调兵谴将赶赴灾区,都在忙着救人,救命,我实在不能为自己的儿子开这个口啊!
部队不是我个人的,也不是为我的私事而服务的,部队是国家的,是人民的,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更多的被围困的人,这样的国家力量是不能用在我的私事上的……
毕竟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搞特殊化,否则,肯定有人会说,我儿子的命难道就比别人的精贵?别人儿子的命就不重要了?我不能,不能啊……小非,不要担心,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说不定,说不定,向飞他只是手机没电了而已,或者过不了多久,他,他就会打来电话……会的,会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到这里,已然有些哽咽,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小非听的出来,公公说这番话,该是经过了多么艰难的心理挣扎,该是多么的痛心,可身在其位,自然有他的不得已,他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纵然自己的儿子如今生死未卜,他也不能轻易的搞什么特殊待遇。条件都摆在面前,伸手既可触及,可却无法碰它,如此的心里煎熬,恐怕是她这个做媳妇的无法真正体会的到的。
“爸爸,你不用说了,我都能理解……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他……其实你说的道理我都懂……爸爸……”
小非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满心的害怕和忧惧,捂着嘴悄声的哭了起来。
“小非啊,小非啊,你不要哭,千万要坚强,我们现在什么消息都没听到,就在那里想这个想那个,不都是自己在吓自己吗?不要往坏的地方想,很多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的,放心,放心,这样,我可以和老李打个招呼,让他方便的时候替我们打听一下向飞的消息,你看好不好?”
公公在电话那头的温言抚慰,尽管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担心的不得了,可嘴上这么一说,似乎从表面上又小心翼翼的维持着那张轻易就可以击破的平衡,于是他们又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只是一径的相信着,凭着这个信念而坚强地等待着何向飞的消息。
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写大家觉得矫情吗?挂上电话的方孝宏心中,就象是有千万个猴爪在挠自己的心,让他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他来回的在自己办公室里踱着步,嘴里的香烟是吸了一根又一根,儿子如今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到底在哪里!成都的通信设施应该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破坏啊,就在小非来电话前,他还刚和在成都的老李通过电话,了解那里的大致情况,随时做好支援他们的准备,可见电话线还是通的啊!
如果向飞真的在成都的话,无论如何也应该知道家里现在该多么的担心他啊!他平时那么细心的人,总应该知道给家里去个电话报平安,可从地震发生到现在,过去了五个小时了,他都没有联系过家里,他们这里的电话又联系不到他,这算什么情况呀!除非……
不会,不会,向飞不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能胡思乱想,不能胡思乱想。方孝宏甩甩头,想把自己脑子里想到的那些可怕的画面用力的甩出去,不停的安慰起自己来。这时,他的老友,也是他的政委傅平推门走了进来,见他房间里烟雾缭绕,打趣道:
“呦,老方,你这是怎么了?开会的时候,也没见你抽的那么凶呀!瞧你这房子里的烟多的,都能熏死蚊子了,现在的天气可还没到点蚊香的时候呢吧!”
方孝宏不答话,只朝他看了一眼,继续闷头抽着他的烟。傅平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兀自走了进来,开了窗,又找了张凳子坐了道:
“来来来,陪我下盘棋……你这是怎么了,这来来回回的走什么遛呀!看的我直眼晕,你坐下成不成?嘿,还怪了,吃饭的时候我还看你喜滋滋的唠叨着孙子孙子的,得意的跟什么似的,好象别人家都没有孙子一样,现在怎么又这副苦哈哈的模样,变脸变这么快,你这是唱的哪出呀!
我知道你忧心地震的事情,可我们不是都开过碰头会了吗?他们成都军区的兵力还够用,一时半会还用不上咱们这里,你现在穷操心有什么用呀!保证好京畿安全和那几位大老板的安全就行了!”
方孝宏还是不答他的话,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脸色沉重的让傅平顿时有种重回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的压抑感觉。他心知不妙,想老方这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不然,他从不会如此严肃。他连忙收起玩笑的心情,上前一把拖住方孝宏的胳膊,问道:
“老方,老方,出什么事了!好多日子没见你这样了,你倒是说话啊,这么走城门似的溜达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来来,你到这坐下来,你说出来,让我听听,看能想什么办法解决啊!”
方孝宏抬起头,对上了老友的视线,苦涩而又无奈的朝他一笑道:
“向飞他……向飞他前两天去了成都……如今,一直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