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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日色正好,翠荫深浓,帐篷中本该清凉无汗,但听到的人都觉得额头的汗津津似水。路卡张了张嘴,但过度的惊讶使他说不出话。倒是王子比他镇定多了,但脸上也宛如风雪刮过般,几乎起了涟漪,只是伊兹密向来善于隐藏,这微小的震动很快就湮没了。
在这个祭祀属于全民日常活动的时代,每个人都明白把活人的身体祭献是什么意思,而征伐所带来的大量战俘,若非成为奴隶,便是消耗在祭台上。当然,也并非每个祭品都被活着开膛破肚,有的如古希腊人把人的血管切开放血而死,有的如古维京人把人沉入泥潭,有的如迦太基人把孩子活活焚烧,有的如埃及人先挖心脏再掏内脏,方式五花八门,但,伊兹密不愿意想下去。把人祭献还可以有另一种解释,那一种更迂回,要仁慈得多——
他说:“女神,请告诉我您的神殿在何处?我这就叫路卡上您的神殿去,永远舍身在您的殿里,一辈子侍奉您。”
女巫眯起眼来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是温和的笑,但眼睛深处却有些冻结,全体人包括路卡都屏着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她看了王子之后,又啃了一口苹果,干脆地回答:“不。”
那一瞬间连伊兹密都脸色灰败。路卡从生走到了死,只觉心底茫然,虽然他早有准备为王子而死,但绝没想过会是这种方式。
哈扎斯迅速瞥了路卡一眼,就想插话,但伊兹密却又提起话头来:“不如这样,您看如何?您可以在我国的国库中尽情选择您所喜爱的物品,无论任何财宝、房屋、田地、牲畜,或者别的少女少男奴隶,您都可以选择。或者,您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仿效在阿丽娜城敬奉阿丽娜女神的先例,为您奉献一个城市建造您的神殿,每年为您举行节期。”
女巫又眯起眼睛来,在伊兹密脸上逡巡,伊兹密连忙趁热打铁:“女神,这人刚刚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未曾报答他,如果将他祭献给您,我以后如何能心安,又如何能让属下再对我忠诚?请您放心,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我会将您的神位安在哈图沙的万神殿中央,并且奉您为国家保护神,用对国王般的尊敬永远忠诚地敬奉您。”
女巫停止了啃苹果,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路卡提起了心,竖起耳朵听着。他料不到王子为了自己肯做到这个地步,心里又是酸酸的,几度张口想说“王子,不用这样”,可还是咽了回去。
忽然,她冷冷地说了:“不!”
路卡耳朵轰隆一声,不由望向王子,伊兹密眼中猛然一灿,竟有难以遏止的怒意,路卡注意到他的手在颤抖,那是怒极了在极力控制着的清醒,路卡扑了出去,跪在地上磕头,颤声说:“王子,我……愿意……”
伊兹密的眼睛刀一般地扫了过来,那雷霆中夹着万钧之力,路卡上次看到还是在他几乎被鞭打而死时,可这回王子的眼神更加骇人。他猛然一抖,再不敢说话了。
伊兹密冷冷地说:“现在你还是我的属下,你的命应该由我来决定。”他移开视线,双目鹰般盯着那女巫,现在他的态度远非刚才那般客气:“无论您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为您办到,请换个要求吧。”话虽婉转,但每个字听来都如金铁冷冽。
那女巫站了起来,那干枯的身影忽然就如青烟般弥漫在了整个帐篷中,蜡烛熄灭了。女巫的身影越来越大,把人也几乎困在其中。路卡惊慌地抬头,哈扎斯变了色,伊兹密猛然拔出腰刀,大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出来!”
女巫桀桀地笑着,忽然间,整个帐篷内伸手不见五指,路卡赶紧跳起来想以身遮住王子,哪知王子也正伸手拉他,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他还来不及反应,王子已猛地把他拖到了背后,却听空中有狂风般的巨飙。
“完成我的要求,把路卡的身体祭献给我!否则你们永远别想离开!”
哈扎斯迅速点起蜡烛,发现那女巫已消失得毫无影踪,伊兹密一手拖了路卡,一手握刀,大步走出帐篷,顿时发现门内门外,黑暗与光明截然分明,如用刀子分开的一般,询问门外的侍卫,他们却一脸茫然丝毫不知,伊兹密叫其他侍卫去找,才发现女巫的两条狗也不见了。侍卫们把王子和路卡包围在其中,等着派出去搜山的人的消息,但直到一刻钟后,那帐篷里的黑暗才完全消失。四围的天色奇异地暗了下来,本来还只是下午四五点钟时候,但天暗得犹如太阳下山后一般。侍卫们连忙挂上风灯打起火把。
路卡想挣开王子的手,手指却被勒得极紧,怎也挣不开,只得就着这姿势跪下来,真心实意地说:“王子,我答应了她要献出身体,您不要为难,是我自己愿意的。”
伊兹密低头看他,只见那小松鼠般的脑袋下一对温顺的大眼睛,透着说不出来的真挚,顿时心里一抽紧,跟着就大为恼怒。这个蠢东西。“你是我的属下!”他真的火了。“没我准许你乱答应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自作主张了?”他气得很想重重踢他一脚,但看着他那双眼睛偏又踢不下去,只得把他的手指扭出红印来。“你没搞清楚她是女妖还是女神,就擅作主张胡乱答应,哼,胆子越来越大了!”
路卡一呆,是啊,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王子的,他怎么能乱做主张答应别人呢?可是,当时那情况,要是他不答应,王子不就……?听到王子的怒骂,他哪敢再细想,连忙又伏下头去趴在草地上,象往日里那般做个认错的姿势,但他那呆呆的样子又刺激到伊兹密,伊兹密大怒,猛地甩开他手,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背上,狠狠将他压入草中去。
这一番,王子居高临下冲他发威。“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奴隶,虽然我给了你自由,但我也能收回来!”伊兹密把短刀插回腰上,长发一甩,“管她是女妖还是女神,我就要看看,谁敢动我赫梯王子的人!”
他吩咐:“哈扎斯,刚才那番话不准外传,立即下令拔营,我们连夜赶路,离开这地方。”老实说,他对昏迷前哭喊着要自杀的尼罗河女儿还记忆犹新,管它什么事,等到了下一个城市再说!至于脚下的这个笨蛋么,伊兹密本来是要给予重赏的,但路卡居然敢随便向来历不明的女人承诺牺牲生命,完全无视他才是操着路卡生死大权的主人,光这一条,就足够伊兹密取消预定的赏赐了。
侍卫们惊讶地瞧着路卡被踩在王子脚下的场面,想不通这人才立了大功,怎么又招了王子愤怒,但连哈扎斯将军都没劝解,他们就更不敢了,只得同情地望望路卡,希望王子早点消气。但倒霉的是,王子很快就对路卡更为愤怒,几乎要吼叫起来了!
“你知道她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当看到黄金公主肩膀上那个包扎后依然流血的新伤,又得知了经过详情后,伊兹密更火了,这回再不留情,一脚踢在路卡胸口,踢得路卡身子摇了摇,但好在他用力不大,路卡总算没跌出去摔个筋斗。
王子冷笑着。“他们亲眼见到你和那两个刺客说话,一剑没交就让他们走了,你果然胆子变大了啊,居然也会私放刺客了。”他是在笑,但他的眼睛可没笑,路卡太清楚了,头也不敢抬,满身都是虚汗。“说,他们是谁?你肯定知道。”路卡连连摇头,任凭王子提着他的衣领拎到眼前,也不吐露一个名字,王子更是火上加油,“你为什么不趁他们被狗按着的时候,揭下他们的蒙面巾来看看,反而把他们放走了?想来你是认出了他们吧?哼,竟然敢跟我隐瞒了。”王子把他扔在了草地上,反手从腰间抽出鞭子:“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让你再尝尝鞭子的滋味!”
路卡爬在地上,哀求道:“王子,他们对您是一片忠心,没有别的心思啊。”伊兹密举着鞭子,冷目瞧他:“你果然认识。说清楚,他们敢在我昏迷时刺杀尼罗河女儿,会有什么好心思?”路卡连连磕头:“王子,他们的心思也是我的心思啊。我知道您爱尼罗河女儿,我也敬爱她,知道她是您想要的王妃,可是,您要是死了,我无论如何也会想尽办法让她为您殉葬。他们俩虽然违反了您的意志,可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求您不要再问了!”
那张圆圆的平时总是温顺听话的脸上此时都是草泥,说不出的焦急与真诚,伊兹密的手一窒,忽然,他的鞭子轻轻地落了下来,轻得象冬天里落在哈图沙的第一场雪。“这次我饶了你,下次你再敢仗着为我好,就乱做主张,我饶不了你!”伊兹密说,话声放得极狠,又朝他肩上踢了一脚,但这一脚仍是轻的。他不再看他,转身朝尼罗河女儿而去。路卡半天才爬起来,没办法,他被王子的愤怒吓软了脚,实在站不起来,这会才松了一大口气。
第 14 章
侍卫们惊讶地瞧着路卡被踩在王子脚下的场面,想不通这人才立了大功,怎么又招了王子愤怒,但连哈扎斯将军都没劝解,他们就更不敢了,只得同情地望望路卡,希望王子早点消气。但倒霉的是,王子很快就对路卡更为愤怒,几乎要吼叫起来了!
“你知道她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当看到黄金公主肩膀上那个包扎后依然流血的新伤,又得知了经过详情后,伊兹密更火了,这回再不留情,一脚踢在路卡胸口,踢得路卡身子摇了摇,但好在他用力不大,路卡总算没跌出去摔个筋斗。
王子冷笑着。“他们亲眼见到你和那两个刺客说话,一剑没交就让他们走了,你果然胆子变大了啊,居然也会私放刺客了。”他是在笑,但他的眼睛可没笑,路卡太清楚了,头也不敢抬,满身都是虚汗。“说,他们是谁?你肯定知道。”路卡连连摇头,任凭王子提着他的衣领拎到眼前,也不吐露一个名字,王子更是火上加油,“你为什么不趁他们被狗按着的时候,揭下他们的蒙面巾来看看,反而把他们放走了?想来你是认出了他们吧?哼,竟然敢跟我隐瞒了。”王子把他扔在了草地上,反手从腰间抽出鞭子:“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让你再尝尝鞭子的滋味!”
路卡爬在地上,哀求道:“王子,他们对您是一片忠心,没有别的心思啊。”伊兹密举着鞭子,冷目瞧他:“你果然认识。说清楚,他们敢在我昏迷时刺杀尼罗河女儿,会有什么好心思?”路卡连连磕头:“王子,他们的心思也是我的心思啊。我知道您爱尼罗河女儿,我也敬爱她,知道她是您想要的王妃,可是,您要是死了,我无论如何也会想尽办法让她为您殉葬。他们俩虽然违反了您的意志,可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求您不要再问了!”
那张圆圆的平时总是温顺听话的脸上此时都是草泥,说不出的焦急与真诚,伊兹密的手一窒,忽然,他的鞭子轻轻地落了下来,轻得象冬天里落在哈图沙的第一场雪。“这次我饶了你,下次你再敢仗着为我好,就乱做主张,我饶不了你!”伊兹密说,话声放得极狠,又朝他肩上踢了一脚,但这一脚仍是轻的。他不再看他,转身朝尼罗河女儿而去。路卡半天才爬起来,没办法,他被王子的愤怒吓软了脚,实在站不起来,这会才松了一大口气。
那次的夜奔很多人回忆起来都是混沌的,实在是太多的惊吓了,天黑得异样,四周雾气迷朦,原本清爽的飒飒树叶吹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