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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攻文守,武打武卫.软硬不吃,死不认帐,说甚么也不能把人交出去。
那人沉吟道:“不会吧,这里几百双眼睛看得真真切切,若非如此,我们岂敢甘犯武林大忌,在武林第一家门前生事,别是公子贵人事忙,疏于查点,被那妖女藏过了也未可知。是不是请公子回府再巡视一番。”
风清扬道,“不必了,这虽是我师傅的宅郧,却也和我家中一样,就算多只老鼠我也查得出来。”
那人听风清扬语意决绝,丝毫不留余地,长叹一声退了回去。其他人心生不忿,一人冷哼道:“风公子敢情是属猫的,对老鼠多少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这年头世风不古,猫性也大变,不但不捉老鼠,反倒与老鼠狼狈为奸。”
风清扬摹然色变,低声喝道:“哪位朋友说话,请出来相见。”
那人本没胆量与风清扬对阵,但风清扬目光已盯住他发声之处,周围人怕无端端惹祸上身,俱避开身子,登时在他身阂空出一片场子,他虽没出来,倒显得比别人突出一块。当下曝哺道:“我是骂猫,又没骂你。出来便出来,谁怕了谁了?”话虽如此说,两足却不听话,钉子般钉在地上,便想挪动分毫也难。
风清扬冷冷道:“朋友指鸡骂狗的本事甚是高明,手上功夫想必更高了,在下倒想请教几招。”
那人眼见素有“神拳”之称的过壮缨尚且千招受伤,焉敢出面应战,可众目睽睽之下,不战脸上又接不住,传扬出去日后没法做人,鼓足了勇气欲待出来,可双足发软,怎样也迈不动步,羞怒交进,哇地一声竞尔大哭起来,二十几岁的人竟如一个孩子。
风清扬心中一软,温言道:“朋友不愿赐教也就是了,何必这个样子。”那人闻言更是羞愤,分开人群,掩面疾奔,功夫也不算太差,风清扬扼腕叹息,知道这人的江湖声名算是毁了。
众人虽在激愤之余,眼见风清扬神威凛凛,一招打得过壮缨重伤呕血,一招末出吓得一人大哭而逃,均生惧意,先前那位言语得体的老者又出来打圆场道:“风公子,我们大家守候半夜,怎地也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巴?”
风清扬道:“老先生的意思是打秋风吧?可惜在下身无长物,府中一草一木均是思师所留,任何人都动不得。”
老者老脸胀红,分辩道:“绝非此意,老朽是说公子也该给我们个情面,让我们走的也光彩些。”
风清扬不解道:“此话何意,尚望指教。”
老者道:“只消公子对天盟誓,说干面妖狐不在尊府,我们立刻就走。”
众人齐声附和,有人道:“对,你以你师傅的名义发誓。”有人道:“你要是违了誓言,就让你死在那妖女手上。死得丢人现眼,惨不堪言。”七嘴八舌,乱成一团。
老者之意原是让风清扬虚说几句,大家也不算灰头土脸,心照不宣,留些情面,就此一拍两散,皆大欢喜,不意有人推波助澜,大壮声势,倒变成逼迫风清扬立誓了。
风清扬气得仰天长笑,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须奥,笑声勇然而止,面上紫气氛氖,冷冷道:“誓我是不会立的,诸位有何手段,尽施将出来,是单打是群殴,我一人接着,管保不会令你们失望,各位请划出道儿来吧。”
先前那老者急得搓手跌足,道:“这是怎说的,算了,风公子既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们大家信得过便是。”
众人起哄有余,摆道较艺却嫌不足,这些人分属几十个大小门派,有不少人无门无派,不过是些江湖散人,既无人领头统领,人心不一,均希望旁人先上,自己观观虚实,看看风向,倘若风清扬后劲不足,便可乘机捡个现成便宜。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竞尔无人出面划道,却也无人知难而退,双方又呈僵局。
风清扬自知理亏,也不愿毫无来由地与各派人士大起冲突,便欲趁势收篷,打道回府。转过身没走两步,摹然“呀”的一声,两眼圆睁,有如见到世上最不可思仪之事。
朗朗星光下,但见墙头露出一张俏丽、惊恐的面孔,不是群雄所极欲追拿,必杀之而后快的桑小蛾还会是谁。
饶是风清扬定力如山,一霎时只如高楼踏空了一般,一颗心沉向无底深渊,自己智辩力战,使出浑身解数,才把群雄弄得束手无措,眼见将收全功,不意她在这节骨眼上现出身形,半夜的努力尽皆付诸东流。
早有人望见,嚷道:“千面妖狐!骚狐狸果然在此。
“骚蹄子快出来,与你家道爷大战三百回合。”
风清扬满嘴苦涩,一跃上墙,气道:“你怎地出来了?”
桑小娥江湖阅历半赡,适才一看场中情景,已知端的,方欲回转,不虞彼人看破,登时知道又闯了大祸。见风清扬面色不快,语声严厉,心下委屈,扁扁嘴道,“人家怕你被这些乌龟王八蛋打伤了,这才出来瞧瞧,有甚可怕的,我出去抵命给他们便是。”奋力一跃,从墙头滚落下去。
风清扬随即下落,甫至桑小蛾身边,风声锐厉。一刀一剑已然砍至,风清扬手中无剑,分明看到这一刀一剑中都潜生出四五个破绽,偏生无法攻出,心念一转,运起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心法,疾伸两指,搭在刀背上,一按一转,那柄单刀摹然转向,雷震万钩般砍向长剑。
“当”的一声,长剑落地、使剑人急忙后跃,怒道:
“商震,你这狗头,怎地打起自家人了?”
商震也不明白何以刀在中途变了方向,却也知道被风清扬做了手脚,扔刀后退道:“不是我,是这小子使妖法。”情急之下,连公子也不叫了,直呼起小子来。
桑小蛾咯咯笑道:“河洛双英,平日法螺吹得鸣鸣响,怎地一招也接不下.连兵刃都丢下了,是要缴械投降吗?”
河洛双英齐声怒喝:“妖女,又是你在捣鬼?”
适才风清扬出指太快,这二人志在所杀桑小蛾,均未见到他有何举动,是以转念间便认定桑小蛾从中搞鬼。
这些人多半吃足了“妖狐”的苦头,此次围截追杀.虽几近得手,却也被她古怪精灵、变幻无方的手法戏耍个够,若非如此,仅凭风清扬出面,群雄也未必不给面子,逞论围攻段府,甘冒武林之大不题了。
桑小蛾笑道:“蠢才,栽在谁手里尚且不知,不服重新来过。”抓起刀剑向两人掷去。
双英怒道:“妖女,老干服你做甚?”伸手抓住刀剑,猛地“啊”的一声大叫,道:“刀剑有毒。”就着星光一看,整个手掌并无异样,只是灼热火燎,犹如放在烧红的铁砧上。
众人无不骇异,自桑小蛾一出现,群雄目光均集中列她身上,再细微的举止亦翅得分明,并未见她取毒下毒,不知她怎地在瞬息间将毒敷在刀剑柄上。
桑小蛾道,“饶你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就凭你们两个呆鸟,也配跟老娘作对,乖乖地滚回洛中,向少林寺的臭和尚要几丸解毒丹吃,三日三夜不得动用内力,过了二天,这两只膀子便别想要了,不过一人一臂,改称‘河洛单英’倒也无妨。”
双英相视一眼,情知讨要解药是无望了,只希望她此言不虚,少林寺慈悲为怀,讨几枚解毒丹倒是易事,两人疾奔而去。
桑小蛾哈哈笑道:“两头呆鸟,老娘下了毒不会解吗?
三日后此毒自消,少林寺的解毒丹倒是毒药了!龟儿子慢慢享用去吧。”
群雄惮然,不虞她心地惩的歹毒,均感背上微生凉意,一人越众而出,肃然道:“风公子,这妖女的手段你也见过了,先前你维护她,或许不知她的为人,现下还要庇护她吗?”
风清扬意颇犹豫,亲眼目睹了桑小蛾的手段,“妖狐”二宇委实不虚,只是不解何以没加上“毒”之一宇。
低头望去,只见她面容冰冷,脖子中又燃起了地狱般的炼火,似能将世上一切罪恶吞噬,心意立决,开口道:
“我不知她是不是你们所说的‘千面妖狐’,不过她是我请来的客人,现下你们不能动她,风某虽然不才,却也不至连一受伤女子都保护不了,更不会让我的客人受人欺侮。”
那人上前一步道:“公子,女色祸人,自古皆然。公子侠名播于四海,武林中人谁不钦仰,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何苦为这等淫贱人自损声威。”
风清扬道:“闲话少叙,你们胜得了风某,不妨将风某也一并杀了,否则一切免谈。”
那人好话说尽,并无丝毫效验,恼怒殊甚,桑小蛾却晕生双颊,媚眼流波,一双妙目盯住风清扬,爱意尽露。
群雄中有人嚷道:“这小子枉称侠义,却是重色轻义、恋奸情热之徒,多说做甚,并肩子上,先作了这妖女。”
桑小蛾面色候变,手指轻扬,一丸闪亮的东西堪堪射入说话人口中,那人“哇”的一声欲待吐出,却是甚么东西也没有,正诧异间,忽感舌头麻胀,方欲收回,却被什么物事挡住了。顷刻间便明白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喉头“荷荷”作响,面容痉挛,如遇鬼脸,僵在那里,手几自在空中舞动。
群雄见此人一条乌黑油亮的舌体齐出口外,胀得馒头也似,眼中满是诡异恐怖之色,状若恶鬼,俱皆骇然,心下栗栗危惧,不由得以手遮口,守住入口要道。
一人喝道:“事已至此,还顾忌甚么,咱们便与华山派拼了。”
桑小蛾虽能偶尔发出毒物,然则重伤之下,已无还手之力,是以此人知道,杀桑小蛾不难,却要先过华山派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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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早已将桑小蛾恨之入骨,直欲食其肉寝其皮,眼见仇人在前,分外眼红,但对风清扬总是心存忌惮,不敢放手一搏,待见桑小蛾接连伤人,手段之辣耸人听闻。
群雄均是血性汉子,至此热血沸腾,目眺欲裂,一人倡仪,群相附和,登时将甚前因后果尽皆抛诸脑后,人人拔出兵刃,蜂拥而上。
桑小蛾煌急道:“你快走,他们拦不住你。”
风清扬播摇头,脑中却现出庄梦蝶被众人围攻而死的情景,叹道:“想不到我也会这个死法。”
桑小蛾见他执意不走,替愿为自己而死,心中激荡,道:“你如此为我,我早已心满意足了,你快走,我要先走一步了。”便欲嚼舌自尽以销众怒。
风清扬早防她此着,伸指点中她“颊车”穴,斥道:
“傻子,事已至此,他们哪会放过我,与其自残性命,何若力战而死:”反身一脚将一人踢飞,手爪伸处已扣住一人脉门,顺势下了他手中长剑,将他整个人抡起一式“横扫千军”,向十几件兵刃上砸去。
这些人杀红了眼,竟不收刃,十几般兵刃尽数招呼列那人身上,“啊呀”几声,便已分成几截。
风清扬持剑在手,疾刺十几剑,使出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将身阂攻至的刀剑斧锤尽数荡开,喝道:“别迫我太甚,逼我大开杀戒。”见到这些人势若疯虎的打法,亦不禁心寒。
一人骂道:“兔崽子,这当曰还说风凉话,且吃我一刀。”
风清扬一剑刺出,正是那人左肋空门,那人眼见此招太过精妙.无招可解,逼不得已向右一扑,使出地滚功夫,向后滚去,险险避开这一剑。
后面人潮水般涌上,风清扬皆靠围墙,三面受敌,情势委实堪虑,只消疏露一刀一剑,便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