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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苏大人。”西楼玉佯装惊讶地低叫了一声,诧异说道,“明日便是苏大人的大好日子,却深夜造访未央殿,实在是有违常理,于理不合。”
苏允却不理他,只一味地看着他怀中的人,有些失魂落魄:“我都知道了,长公主为何不将实情告诉我,为何要一直瞒着我。”
感觉怀住她的双臂松了松,东惜若立刻挣脱出来,朝他清冷地说:“明日便是苏大人与皇姐的大婚之日,知道了又如何?知与不知有何区别。”
苏允一怔,是啊,知道了又如何。他不能违抗圣旨,更不能对不起嫆儿,她温柔善良,娇弱无依,这才是他痴心爱恋的女子,而东惜若,只是少年时的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寻求当年救他的小女孩,一直不曾忘却她对自己的抚慰,然而那都是过去式了。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她对自己有情,为何要装作讨厌他?难道她真的是为了成全嫆儿和他的姻缘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
苏允脸色沉郁,心内微微颤动着。
“听说苏大人因为一曲《十面埋伏》,仰慕嫆公主的才华一见倾心。”西楼玉对他说道,东惜若心下一沉,冷眼看西楼玉,他眼色暗沉,唇角却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苏允惊讶,心下警惕:“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他从来不曾向任何人提及过,就连东帝当日问他倾心嫆儿的缘由时,他也未曾提过这首曲。
“那日本殿下也听到了,真是怀念啊!”西楼玉的笑意意味深长,却是看着身旁的东惜若说,“果真是荡气回肠惊心动魄,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心性,若是为男儿,或许又是那叱咤风云之人。”
说到此处,他转而看向立在树下的苏允,眼角眉梢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深思,“那日不光是我,就连南国太子都为之惊叹。得此女子,苏大人真是好福气。”
觉出他话中有话,苏允渐渐眯起了眼睛,隐隐绰绰的月色里,他居然看到了西楼玉嘲讽怜悯的笑意,“不过本殿下到觉得奇怪,一向不擅弄琴的嫆公主居然能谱出这般大气纵横的磅礴之曲,本殿下委实佩服至极,羡慕至极。”
他忽然问身旁的人:“那‘大圣遗音’琴据说是赤炼城之物,若儿,你说嫆公主怎会有那稀世名贵的琴。”
东惜若淡淡地说:“这本宫怎么知道,或许是她母妃所赠,也或许是高人所赠。”
“西国殿下到底想说什么?”苏允终于觉出他话中有深意。
西楼玉笑道:“没什么,本殿下只是觉得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不知是苏大人的幸还是不幸。”
天色越发地暗了,看着他们二人,东惜若的脸色已隐隐不耐烦。
“苏大人,”她忽然朝不远处的男子肃然说,“苏大人,过去也好现在也罢,本宫与你从未有过交集。你我身份境地不同,更何况你大婚在即,于情,本宫如今该叫你一声姐夫,你这般作为可谓与理不符。若苏大人日后还如现今这般对往事耿耿于怀,你如何对得起皇姐?她心中早已对本宫不满,苏大人若再不避嫌,是想让本宫背上欺姐惑夫的骂名么!”
“覆水难收,今日别过后,往后最好不要让本宫再看见你!”
这番话,上一世没机会说,这一世她终于将心中一直埋藏的怨怼之气发泄。她厌恶东音嫆,更恨欺骗她感情杀她亲人的苏允。
东惜若实在不想看见这两个人,冷言冷语地下了逐客令:“本宫很累,你们若是不想离开,本宫恕不招待,请便!”
苏允静静伫立着,听她这番刺耳的言语,脸色苍白地望着缓缓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东惜若掩上门扉靠着,房中香气曛暖,烛火明明灭灭,她内心冷冷,寒意四溅。
“海棠犹似故人非,执手阡陌两茫茫。**纵横弹指梦,悲余生之无欢兮……悲余生之无欢兮!”
忽听外面一阵清亮而凄厉的高歌声,击破了死寂的黑夜。东惜若走到窗边,远远瞧见载歌离去的西楼玉,发怔——这个人的体内仿佛隐藏着一个病魔,疯狂而病态,他三番几次招惹她,欲意为何?
给读者的话:
第77章 大婚后的冷落
第二日清晨,澄澈如水的天光里,苏允和嫆公主的婚礼按吉时举行了。
宫门缓缓打开,一卷朱红色的喜毯沿着乾坤殿铺下来,一直延伸到宫外。马车裹着艳丽的大红,从喜毯上辚辚驶过,前头一身大红衣袍的苏允骑马而领。
高高的城墙上,东惜若静静地站着,她看着远远离去的婚嫁喜车,有些出神。
上一世,她穿着华美的嫁衣从这个城墙上跳下来,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这一世,她依然站在这里,看着苏允与东音嫆成婚,平静的心不起一丝波澜。
快要过宫门之时,苏允忍不住回头相顾,见立于城墙上的那抹身影,微微的天风吹落,那人华美的裙裾临风飘舞,三千青丝迎风飞扬,清华而凛冽。
今日别过,他与东惜若依然是敌人,从未变过。
婚宴浩浩荡荡,一直持续到了晌午。
东惜若回到未央殿,将原本打算卖出去的‘大圣遗音’琴重新包裹交给了暗玉。清晨天刚亮的时候,萧重月终于有信过来,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无条件将银两借于她。
距离上一次送信过去,已有半个月,原本她以为,如此庞大的数目,萧重月定不会借她,甚至打算卖琴筹钱,却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爽快答应了,甚至不问原因。为表心中感激和谢意,她决定把‘大圣遗音’赠予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深觉没有属于自己的隐卫,做起事来有诸多不便。可是拥有一支既忠诚又拔尖的隐卫,既费时费力,更耗财,即便她贵为东国的长公主,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力。何况,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一批训练有素的隐卫完全没有可能。
东惜若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趁今日他们大婚,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之时,去一趟死牢。死牢中大多关押着朝中犯欺君死罪的官员,以及一些江湖上武功高强的豪杰,他们为死囚,若是从中挑选以命作为条件,对他们加以重用,岂不两全其美?
她瞒着李嬷嬷,就连玲珑惊羽都未曾带在身边,只让暗玉暗中一路跟随。她在一处偏殿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也不知过了多久,此时已过晌午,她终于秘密来到了死牢,和看守大门的侍卫说话之时,将准备好的蒙汗药迅速往两人身上洒过,只一瞬,两名侍卫缓缓倒地。
甫一步入阴暗潮湿的过道,两旁铁牢里的死囚犯仿佛看见了希望般,双眸皆放光芒,眼睛紧紧盯着来人,甚至有人连滚带爬地朝她扑过来,隔着铁闸子拼命挥手,口中大声高喊“我是冤枉的”。
东惜若只迅速逡巡,不多做停留,很快的,她穿过了过道,进了刑部的内堂。此时朝中官臣都去了婚宴仪式,只剩一个芝麻小官值班,她趁其不注意,用同样的手法将他迷晕,来到内堂的卷宗室翻看这几年的案宗。
江洋第一大盗,李伟枞,犯案十年,专盗朝官富商,罪行累累,罪无可恕。
第一大盗匪山寨头目,王阳,专劫朝官,数罪累累。
叛贼高广宜,谋逆篡位,诛九族。
……
迅速看着一卷卷密密麻麻的卷宗案,东惜若当下就有了计较,朝虚空里一直隐匿高处的人吩咐:“暗玉。将今年的卷宗全部带走。”
她放下手中的卷宗,为避免被发现,匆匆走出了刑部内堂,离开死牢地。
公主府里人语喧嚣,司礼监开始了漫长和又复杂的成婚大礼,直至傍晚,东音嫆才被人搀着进了新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更鼓之声,她心里默默数了数,应该已经三更天了,新房外面喧嚣的声音渐渐沉寂下来,直到听不见。
新房里喜烛高烧,袅袅清香。
东音嫆双手交叠,静静端坐于绣满鸳鸯交颈的床榻之上,头上沉重的喜冠压得她脖子发酸,身子僵硬,但想到苏允,便不再抱怨,依旧盖着大红色的头帕安静地等待。
过了好半晌,突然传来门扉被推开的声音,东音嫆微微侧了头,透过头帕望过去,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踱步朝她走过来。
她心口跳动得厉害,隐匿在宽袖之下的手指不由紧紧蜷曲在一起。头帕被人掀起,烛影摇曳间,她看着逆光里晦涩不明的俊逸面容,心中终于如愿以偿地松了一口气,夹杂着满满的甜蜜。
这个人风采如玉,惊才艳绝,终于是她东音嫆的夫君了。
“嫆儿累了吧?”苏允体贴地替她取下了头上沉重的凤冠,语中带了几分歉意,“嫆儿先行休息,我一会儿还有要事进宫面圣。”
闻言,东音嫆原本喜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忙问:“出了什么事?”
苏允想了一会儿,说道:“今日南国趁你我大婚忽然发难,联合蛮夷族已驻扎在我东国边境,陛下连夜召见各重臣商讨此事。时日已不早,我得赶紧进宫。”
心思越来越敏感的东音嫆半信半疑,她问:“南国怎会忽然发难?难道是因为东惜若联姻北国之故?”问到这里,她心里忽然有些恨恨的,对东惜若越发不满,“父皇明明知道今日是你我大婚,为何还要召你入宫。”
听到她的话,苏允不由皱起了眉:“嫆儿,眼下东国陷入危难,陛下待我也不如先前,更遑论我与你成婚已让他心生不满,我岂能在此时儿女情长。”
听之入耳有些刺耳,东音嫆忽然就凄凉地笑了起来:“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怪我不得父皇宠爱,怪我拖累了你的大好前程,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娶我!”
“嫆儿,你今日是怎么了?”苏允心中对她不觉有些失望,“那是因为我爱你才娶你,要不然我怎会冒欺君之罪求陛下成全你我?”
“爱我?”东音嫆只觉十分可笑,“但是你更爱你自己,更爱权势地位!”
苏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子,他的心一点点冷寂下去,“你以为我如今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若是为了我自己,我何必苦苦隐忍他们对我的羞辱,何必放弃东惜若,又何必自毁前程娶你。嫆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给读者的话:
第78章 配不上他
“允哥哥……我……”东音嫆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眼眸里映出了男子不耐烦的神色,她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袖子,不料苏允忽然起身,退离她好几步。
“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说罢,他转过身去,红袍翻飞间匆匆离开了。
东音嫆脸色雪白,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忽然就扑倒在床上,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其实,她心里并不是这般想着,可是,自那晚她清白忽然被毁,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她心思渐渐变得敏感多思,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变得犀利不饶人。
如今的她已残花败柳,在那个风华如玉的人面前,她自惭形愧,觉得这样的自己已然配不上苏允。
自卑的同时,她对东惜若的不满和愤怒渐渐达到崩溃的边缘。
东音嫆哭了许久,忽然抬起头来,泪眼迷蒙的眸中光芒清亮如雪,她阴鸷狠毒地朝门外看了一会儿,唤外面守门的红丫进来。
红丫应声进来,见到床上的人惊了一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看着异常可怖,她看人的模样仿佛地狱来的阴鬼。她谨慎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东音嫆止住了哭声,将泪水擦拭干,平静问她:“母妃身边是否藏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