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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趣,后来看你渐渐泪流满面,我的心里也突然觉得难受起来。那时侯,我只是凤仪宫里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小宫女,被大宫女们欺负了,没的饭吃,还被罚在太阳底下跪。是你从金光里走来,就好象那画上的菩萨,后面全是金光。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听到这里有些想笑,还有人把男人比作菩萨的。心里头却有些说不清楚的滋味阻止我作出如此举动。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些,只好继续认真听下去。想不到,楚天昊这么声名狼藉的人居然还有人痴心一片,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你知道吗?这是我进宫以来,第一次觉得温暖。你塞给我的桂花糕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温暖很温暖。即使后来,我成了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人人都巴结我讨好我,我想吃什么糕点只消提一声就有人会给我弄来。可是除了桂花糕,我什么也不爱,做点心的御厨没有变,味道却不是那个味道。说到我后来的发达,这也是因为你啊。你记不记得,当晚,我们在星星下面拉勾,你要做一个好太子,让那些只会找茬的人想找你的毛病也挑不出来,我要好好当好自己的差使,有一天,叫那些欺负我的人只能看我的眼色做事。你当时喝醉了,醒来就已经不记得当初的约定。我却记得牢牢的,因为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站在比较高的位子上了,那么我是不是除了只能看你哭泣外,还能为你做些别的事情。”
“可是没有等到我做到大宫女,你就已经变了。我知道,是那些人逼你逼的太苦了。你心里难过的慌,索性就让他们说的混帐话全数变成了真的。反正做了他们也这么说,没做他们也这么说。才多久的时间,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也有可能你从来都不认识我,你是太子啊,国家的储君,又怎么可能记住我这么个小小的宫女。我觉得心里头难过的要命,推开你就死命地跑,一辈子的眼泪加起来都没有那一次流的多。我想如果不是生在皇宫里,你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这宫里头是容不得好人活下去的。你又在那个位子上面,生来就要比别人多遭罪。”
“其实就是当皇帝又怎样,那是各有各的命。你倒是坐上了龙椅呢,太皇太后一翻脸,就连性命也保不住了。不过你就是没坐上龙椅,她也不见得会放过你。太皇太后每天吃斋念佛,心却比谁都狠毒,比谁都下的了手。你已经把皇位让出来了,她不也还是要了你的性命。我在她的匣子里看见你的玉玺就什么都明白了。你这个人,对权力看的那么重,如果不是死,玉玺是决计不肯离身的。唉,你又是何苦呢,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就一定要去争那个位子呢,非得搞的头破血流,才肯收手。”香兰叹了口气道:“你看不透彻,我却心里明白,这皇宫里头,即使是贵为天子,也要处处受人制肘。太皇太后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你的两个弟弟又有谁愿意诚心实意地帮你,他们背后的势力那么大,怎么肯心甘情愿地居于你下面呢。你性子孤傲,不善与人交往,我当初劝你和三皇子多亲近,你也不听。结果呢,到最后弄的自己连个支持的人也没有。说起来还是皇帝呢,说倒了就倒了,最后连尸首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你收殓。算了,你下辈子投胎千万睁大点眼睛,别再错投到帝王家。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行。我如果赶得上你,那就下辈子给你作妾作婢,伺候你一辈子。”
“这些话,我本应该写在纸上烧给你看,可是我是顶没福气的人,连字也不会写,你能听见吗?如果你能听见的话就脱个梦给我好不好?这些天我觉得身上很不好,宫里头又乱糟糟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事。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给你烧几次纸钱。唉,这就是命,我没有能力为你报仇,太皇太后不是我能够对付的。”
阿弥陀佛,幸好她认定了楚天昊是死在她主子手上的。否则她搞不定太皇太后,却完全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搞定了我!我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心上人会是楚天昊啊。最初我还以为是楚天裔呢!(楚天裔,满头黑线:这又关我什么事?司嘉洛,不以为意:谁让你风流债那么多。)
等等,如果是这个样子,今天我可算是捡到宝了。比起雪影,香兰更加受宠,那么她若是可以为我所用,我的计划成功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现在我的任务是让她点燃复仇的烈焰,烧死一只替罪羊。哦,不,那个老太婆也不是无辜的羔羊,她没有亲自动手,可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却比每个人都多。
打住打住,那是什么?我抖抖索索地看着我面前的蛛蛛,它正张牙舞爪地想我和来一次亲密接触。我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开玩笑,皇宫里头五毒横行,谁知道这位身上的毒液是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结果一脚踏空了,惊起几只蚱蜢。
“谁?谁在那里。”我从来没有这样崇拜过楚天裔,他学猫叫可比我像多了。
虽然还没有打好腹稿,但横竖我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绝妙的时机的,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对不住了,香兰,无论这是否出自你的本意,有些事你肯定无法保持旁观者的立场。
“我,香兰。”我微笑着走出去,拂了拂裙子上的尘土。
“我刚好路过这里,看见火光,就走过来看。没想到居然是你在这里烧纸钱,你简直是昏头了,居然做这种事。”
她本来已经惊慌失措的脸更加苍白的可怕,讷讷道:“娘娘,奴婢……”
“你在我面前,无须自称为奴婢。”我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只是以后千万不可叫别人撞见。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这样做已经可以丢掉性命了你知不知道。”
“奴婢何尝不知这是杀头的罪过。可是奴婢又怎么什么都不做呢。”她笑的凄凉,浓密的绿荫印在她脸上,跳跃着,仿佛绿色的河流一样。
“你想不想为他报仇?”我盯着她的眼睛,许久许久没有动,她在我的注视下越来越惶恐慌乱,惊慌地下意识向旁边看去。
“你看着我的眼睛,诚实地回答我,你到底想不想报仇?他死了,死的悄无声息,他没有父母孩子妻子可以依靠,除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他报仇。他在地下很孤单很害怕,他从来就没有做错什么,却因为别人的贪婪而无辜丧命。”
“这,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觉得他可怜,我为什么要替他报仇。天啦!我还没有疯掉。”她的目光慌乱而涣散,结结巴巴地极力否认我的诱导。
“是吗?我原本还以为他至少还有你可以相信,原来是我想错了。比起他的弟弟,他实在是个失败的窝囊废,这个世界上,连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也没有。他还是死掉的好。如果换作是我,只要我知道是谁害了我的爱人,即使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会为他报仇。不管那个人有多厉害多可怕我也会为他报仇。——哦,我在说些什么呢。香兰,真不好意思,我这两天看笔记小说看多了,老胡言乱语。你给谁烧纸钱呢?”我忽然换上了一种轻松好奇的口吻。
“啊?!”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样,勉强维持镇静,“我,我……”
“算了。以后别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撞见了无所谓,可是如果是其他人,恐怕就不妙了。”我挥挥手,看着绿叶间隙中的天空,毫不吝惜地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是。”她小小声地嗫嚅着,偷偷地窥探我的神色,希望能够从我脸上发现更多的讯息。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抓住她的手,亲亲热热地向树林外走去,嘴巴里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直到遇见的人渐渐多了,我才松开她的手,微笑着看她匆匆离去。
很好,只要她心里有想报仇的念头,我就帮忙把它无限扩大。太皇太后的饮食都要经过她这一关,看来,下一步,我得通过雪影告诉她很多毒药的故事;接下来,甲醇也得自己重新提炼,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工业酒精卖呢?在这样没有安全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做化学实验是很危险的。
最经典的应该是基督山伯爵吧,他对付自己的一个仇人时就是用的心理暗示这招。我能想起来向他取经,也算对得起自己辛辛苦苦考来的心理咨询师执照了。
哎呀,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睡午觉,养精蓄锐,为将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权力的巅峰上容不下两个人同时站立。
似乎我越来越迷恋这些争斗了,我没所谓的撇撇嘴。
假如生命就是一场PK,那么微笑着站在台上是我唯一的选择。
功亏一篑
“你跟雪影切磋茶艺?”楚天裔好奇地挑眉,显然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你还是找别的东西玩吧,人家宫女也不是没有正经事做。”
什么意思,摆明了说我闲人一个,不要干扰别人的正事。
我怒,华美地进行了一场茶道表演,把他和一脸不屑的王平惊的目瞪口呆。哼,本小姐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多的去了,只怕你们一时接受不了,真把眼睛给瞪出来。
两个人诚惶诚恐地喝了我递到他手里的茶。楚天裔刚想开口说“其实也不怎么样”,这男人一贯打击我有瘾,被我威胁的目光一扫描,就乖乖地喝茶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撤掉茶具,微笑着坐到他身旁。他伸手抓了我一缕头发,用手指缠绕着把玩,屡教不改的坏习惯。我翻翻白眼,默许了他的举动。
“比我们预期的顺利。我的清儿,你是怎么想到从庶族的上层下手的。”他干脆抱住了我,把头支在我的颈窝里。王平这个时候会非常守礼地出去守在门口看屋顶或者是大地。
“我娘在世的时候经常和庶人打交道。其实,因为观念问题,南国从事商业的大多数人都是庶人,而商人又是国家中最富有的阶层。他们有钱,但社会地位不高,所以更加迫切地在政治上也可以有所抱负。我娘曾经告诉我,如果谁可以掌握了这一部分人的力量,那么他就可以掌握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也就相应的决定了这个国家的走向。”我轻轻笑道,“不也正是这个原因,水家才覆灭的吗?”
“你想不想振兴家业?”楚天裔难得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不。”我摇头,“振兴家业是兄长的事情,我不想越俎代庖。”
“你不愿意?”他迷惑地皱眉。
我笑着把他的眉头抚平,水至稀还不足以独撑大局。
“我现在比较想当一个贤惠的妻子。”
“辛苦你了,娘子。”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太监捧着一大堆奏折送进来。我对赵总管点头笑了笑,起身出了御书房。
门外,王平的神气一如既往的冷峻。
“我还欠你一句谢谢。”走过他时,我轻声说到。即使你主动请缨有自己的目的,但我还是感激你的相救。
“不谢。这是我代绿珠还给你的。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真执著。
我淡淡地笑了,忽然开口问他:“雪影是你师妹还是徒弟?”
他总算正眼看我,缓缓道:“娘娘,微臣斗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威胁吗?我脚步不停,轻飘飘地抛下一句:“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与政治格局的缓慢变化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