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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柏杉闻言,笑着转头,伸手帮以珂把头发别到耳后,“所以说啊,有些你以为会陪你一辈子的人,其实他只能陪你走过一程;有些你以为是陌路的人,实则却能陪你走完一生。你现在可能还不懂,等到你真正遇到了,就会明白的。比如说我,再次遇到苏鄞,我就相信这是命运把他再次送到我身边,如果我还放手的话,那可真是浪费上天的好意。把那份旧时光里的珍惜埋在心里,去看看前方的风景,你会收获更多。”
“杉姐,你跟苏大哥很幸福。”以珂由衷地道。
纪柏杉很赞同她这句话,“他很包容我。在这世上,除了父母,要想再找到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人真的很难,比登天还难。你看你啊,现在有江叔叔、有你哥哥、有纪柏言、有我、还有你的朋友们,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你,你也很幸福。”
*******
纪柏杉的话在以珂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当天晚上她一夜没睡,躺在床上回顾了她从记事起度过的这么些年。
十岁之前的记忆虽然不是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她大致记得自己十岁之前的日子是相当快乐且无忧无虑的。十岁时候来到江家,坦白讲,她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母亲一如既往的对她很好,江征也对她视如己出。江彦承虽然高考完就出国念书了,但他每年都会回来,然后带自己去玩、给自己买礼物,完全不像有些继哥哥对妹妹充满敌意。现在再回想起自己叛逆的那么些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玩意儿。
再后来,她在M大重遇常萧,重新慢慢变回十岁之前的样子。
好不容易走出黑暗,那现在如果再次走回黑暗的话,那岂不是浪费了过去两年的美好时光?自己若再次变得颓废,那岂不是会让很多人失望?
以珂想了一晚上,快天亮时她决定去一趟永宁镇,回来后就重新开始生活,好好活下去。
北余到永宁镇有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以珂买了最早一班车的票,到达永宁镇时还不到上午九点。
从车站出来,入目的景象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永宁镇了。
眼前热闹的大街当初她离开时还不存在,原来安静古朴的永宁镇,如今已开始被注入城市的喧嚣了。
变化太大,她找不着方向了。只好先去早餐店吃过早餐,又跟老板打听路线。老板说原本的小路早就被封了,要想上山只得走大路,他建议以珂坐个三轮车去。
于是以珂坐着三轮车去往位于半山腰的墓园。
父亲和常萧都在那里。
三轮车开得不算快,且颠簸得厉害,刚吃下去的早餐此刻在胃里翻江倒海,难受非常。以珂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向道路两旁的风景,这才好受一些。
到了地方,以珂先在墓园门口买了香烛,然后再进去。
墓园不是很大,她把父亲的位置记得很清楚,虽然离开永宁镇后直到现在才回来,但心里依然牢牢记得。她提着香烛走到父亲的墓碑前,放下东西和背包,然后就朝父亲跪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女儿,竟然十多年没有来看过父亲。开始她还埋怨母亲不带她回来,甚至打算偷偷的从溯川跑回来,可是总会迷路。被找到后,也不说自己是因为想回永宁镇,故而母亲和叔叔都以为她只是闹别扭。后来长大了,她懂了母亲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因为那会让她更加想念父亲,永远不能做到真正的重新开始新生活。
把香烛点燃插进墓碑前的土里,以珂凝望着墓碑上镶嵌着的父亲的照片,照片上父亲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慈祥。
“爸,我回来看您了。这么多年才回来,您一定在怪我吧。对不起,爸爸。”
然后她絮絮地对父亲诉说着这些年的生活——溯川跟永宁镇有什么不同,自己在江家的卧室以及屋前面的花圃她有多么喜欢,她一到溯川就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她做了错事母亲惩罚她,她成绩优异得了奖状后妈妈和叔叔有多么高兴,她的学校如何如何,她去打下第一个耳洞时是多么的激动,她第一次抽烟时被烟味呛到,第一次收到男生的情书时是多么的困扰,母亲去世时她有多么的无助,高考前她有多大的决心一定要考到M大,她在大学里遇到常萧有多么的惊喜,第一次接吻时心里是多么的小鹿乱撞以及常萧去世后她有多么的绝望。
一点一滴,不论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小事还是大事,她都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了父亲。她要把她的成长全部告诉父亲,让父亲听到她的所有改变。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这些年在父亲的忌日时写下的信,连母亲也没有看过的信,一张张点燃,烧给父亲。
“爸爸,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内容都太沉重了,好想写个欢脱的文来治愈我自己啊→_→
如果俺能把写文这个事情坚持下去的话,以后写个纪柏杉的文好了。。
写这几章的时候,俺都是听着重金属摇滚写的,缓和一下悲伤的氛围。。。。。。
、第三十章
看完父亲后,以珂又顺着台阶向上爬,来到了常萧的墓碑前。
单膝跪地,拂去落在墓碑上的树叶,“我来了。”就像从前很多次的约会,常萧总比她早到,每次她到了之后就会从后面上去拍常萧的肩膀,“嘿,我来了。”
“这些天我跟你说的话够多了,再说的话你会嫌我聒噪的吧,我不说了。我就来看看你,然后重新去适应没有你的世界。”
她挨着墓碑坐下来,头靠在上面,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她就想这么静静的跟他待一会儿。
从山上下来后,以珂去了一趟自己在永宁镇的家。走到熟悉的巷子口,她竟然一时有些害怕,这大抵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巷子口的那个院子,院门开着,一个牙齿都掉光的老爷爷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晒太阳。他混浊的双眼看着以珂,觉得路过的这个姑娘有些面熟。可是衰退的记忆并没有让他想起这个姑娘是谁。
以珂如多年前那般向他打了招呼,“爷爷好……”
八十多岁的老人只是微微颔首,牙齿已经掉落,脸上布满年轮。他以为以珂只是一个从自己门前路过的姑娘。然后继续轻抚着窝在他怀里的黑猫,闭上眼睛晒太阳。
以珂见他已阖眼,便没有再叨扰,径自朝巷子里,自己家的走去。
家门口的那株桃树还在,树根处长满了杂草。大门上覆着灰尘,蜘蛛在上面织满了网。
这些是属于时光的印记。
“吱呀”一声推开院门,以珂踏进她的家。
十多年没有住过人,院里杂草丛生,青石板上早已生出一层绿油油的青苔,一派荒凉。
她走在院子里,看着昔日熟悉的景象,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自己在这里学会走路、在这里长大、在这里送走父亲,这里虽然她只呆了十年,却承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院里的石桌和石凳还在那里,可当初坐在石凳上吃饭的一家三口如今只剩她一个还在世上了。
在院子内里里外外转了两圈,她才离开。
最后她还想去看看常萧的爸爸妈妈,可又怕老人家看到她想起那些伤心事,于是她只好趁着上课时分,在教室外偷偷看了一眼,常妈妈脸色不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声音洪亮的在上课。
他们都要继续好好活下去。
她该回北余了。
她该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了。
******
回到北余后,以珂在网上联系了宁姐,告诉她自己想要买下她的那套房子。宁姐听她讲了常萧发生的事情,也是遗憾不已,让人悲痛。然后宁姐让她去找自己的好朋友,可以全权代表她办理一切相关手续。
以珂按照宁姐给她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她的朋友。那位朋友办事效率很快、也很热情,在最快的时间里就配合以珂办完了买卖房屋的所有手续。
挑了个周末的时间,周诺依和曾睿来帮以珂把她的一些物品搬到了那套房子里,又留下来帮她打扫。
周诺依本来想把原先的一些东西处理了买新的,但是以珂却不同意,她把以前那些东西全部留下来了。
之前几乎不去菜场的以珂现在也开始去菜场,她就着以前常萧买的那些学习做菜的书自己学习做菜,她得自己照顾自己。
从菜场出来,手里提满了塑料袋。鸡蛋、土豆、水果,勒得她的手指发疼。另一只手上也提着蔬菜,根本腾不出手来分担一下,只好走一段路就放下塑料袋歇一下。
从小街转入大街,以珂还想着打辆车。可是大街上这会儿正堵着,有路过的大爷大妈们在讲似乎是前面路口有起车祸,正在处理,所以这条街都被堵了。
以珂在路边张望好半天,没看到有空的的士,私家车倒是非常多。
只好提着那些东西往前走,到前面那条街再打车。
阿新被堵在路上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好容易等到交警来处理前方的车祸,只留出一条车道通行,他只好夹在车流里慢慢移动,百无聊赖地扣着方向盘。
突然,蹲在副驾上的德玛冲着外面叫了两声,阿新懒洋洋地探头去瞧,就看见了路边提着满手东西的以珂。
他把扒着窗户热情的拱来拱去的德玛推到一边,大声招呼以珂,“颜小姐,颜小姐……”
以珂听到喊声,眯着眼在一溜的车里寻找声音的来源。来回扫了几遍,最后还是德玛那颗吐着舌头的大脑袋吸引了她的视线。
阿新冲她招手,“颜小姐,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以珂摇头,“不用了,我去前面打车就可以。”然后对着德玛笑了笑,德玛舌头吐得更起劲了。
阿新仍坚持,“没事没事,你上来吧,这会儿不好打车。”
后面的车已经开始在不耐烦地摁喇叭了,以珂不好再拒绝,于是快步过去迅速上了车。
其实阿新的车夹在车流里跟蜗牛爬似的,还没她走路快,可好在被勒痛的手指得到了放松。
以珂坐在后排,德玛立刻扭着屁股从副驾挤到后排,两只爪子搭在以珂的膝盖上,冲她直乐。以珂顺着它背上的毛,“德玛,好久不见。你又长帅很多……”
阿新一面注视着路况,一面问以珂,“颜小姐,前几天我出差,回来才听说你搬走了?”
“嗯。”以珂低低地应一声。
确定过后,阿新看了眼后视镜,没说话。
把以珂送到地方后,阿新执意要帮她把东西提上去,以珂忙说不用,可阿新已经下车了,还把德玛也放了下来。
然后以珂牵着德玛在前面带路,阿新提着东西跟在她后面。
进屋把东西放下,阿新站在客厅中央环顾了一圈屋子,虽然是她一个人住,房子也挺旧,但被布置得很温馨。
以珂给他倒了杯水,他说,“这小区安静是安静,就是不知道治安怎么样?”
“还行吧,没丢过什么东西,这儿住的老年人比较多。”
两人又随意聊了会儿,阿新便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以珂把他送去门,临走前德玛还使劲儿向她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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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珂觉得自己情绪稍微稳定些,就回到公司上班。
销假后,没有一个同事来问她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大家对她还像以前一样。以珂咬着下唇整理桌子,心里明白一定是江彦承给经理打了招呼,经理又给同事们打了招呼。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轨迹,每天按时上下班,下班回家学着自己做饭。闲暇时看看书,抑或一个人去看早场电影。
她以为她的日子在经历过那场足以摧毁她生活的狂风骤雨后会逐渐回归平静,可万万没想到命运永远都是那么复杂,永远简单不了。
周五的晚上,部门有个例行餐会,定在一个日本料理店。
途中,以珂和一名女同事一起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