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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她的脸色变得蜡白,整个人慌得厉害,孙远站起来想靠近,却发现她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泪痕满布,“你在害怕?你在怕什么?”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跑了出去。孙远吓一跳,立刻去追。
凉晚不管不顾地冲下楼,孙远在后面紧跟着,喊:“拦住她!拦住她!”可是她的力气太大,劲太猛,路过的职员都不敢拦。一口气跑到路边,她转了一圈,脑子一片空白,心里很难受,很想哭,她张开嘴想大喊,却失了声,急得满脸通红,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孙远追上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焦急地在路边徘徊,欲喊她,她却径直冲马路走去,心里一急立刻跑过去抓住她拽了回来。
“你怎么了?!”孙远不可置信,那次车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提了句,凉晚就成了这幅模样!
凉晚晶亮的眼睛失去神采,嘴唇喃喃不休,可又发不出声音。孙远急得用力晃她,“你到底怎么了?醒醒!顾凉晚!”
凉晚满脸是泪,像是回忆起非常痛苦的事,整张脸皱成一团,孙远凑近她,听到两个字,“胜楠”。
他忽然明白过来,那是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终于了然,也不再逼她,他格外耐心小心地劝哄着,“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凉晚抬眸,半天像是梦醒了似的点点头,“好。”
“顾凉晚,你能认清我是谁吗?”
她迷惑地看着孙远,突然从臆想中醒来,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不知所措,“孙远,对不起……”
“没事,要不然你先回家休息?”
“我没事。”她勉强笑笑,总不能一直请假。
“没事,我们回去吧。”孙远松口气,终于没事了。
回到拓风,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脑袋清醒了很多,对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扯了个苦笑,过了八年,没想到抑郁症还潜伏在身上。
车祸当年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她的潜意识似乎删除了那部分记忆,零零碎碎地记得几个场景,满地的血,胜楠抽搐的身体,朝她伸出沾着血的手,还有一个模糊的笑脸。车祸醒来后,得知胜楠花落,她精神立刻崩溃,长时间里都梦到胜楠冲她伸出手,那手上全是鲜红的血,可是她努力伸手却怎么也握不住。
整整一个月,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顾妈妈每天都以泪洗面,想尽各种办法让她开口,甚至急得跪在地上,她心里也很痛苦,但她发不出声来,只能一直流泪。她难以相信,那么可爱美好的一个生命怎么会没有了呢?于是开始出现幻觉,开始怀疑是自己没有救胜楠,最后发疯了般认为自己是害死胜楠的凶手。她开始失眠,暴瘦,整个人奄奄一息。顾建国为此愁白了头发,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可是得到同一个答案,病人有心结解不开。整整一年,她都在进行心理治疗,曾经试图回忆车祸当时的情况,但心理医生不让她回忆过多,加上顾家上上下下对于车祸的事情噤口不提,她渐渐也就忘了。她忽然皱眉,可是孙远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他知道什么内情?
“孙远,你怎么会知道车祸的事情?”她到孙远办公桌边问。
孙远想起她刚刚的反应,脸色忧虑,“你还好吗?”
“我没事了。”她不好意思笑笑,“刚刚真的很抱歉……”
孙远安慰似的笑笑,“没事就好。”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车祸的事情……”
“你对那场车祸有印象吗?”孙远问。
她摇摇头,“我不太记得。”
孙远又问:“你车祸后是不是有过心理上的疾病?”
她点点头,苦笑,“你看出来了……我有过一年的抑郁症病史。”
“原来是这样。”孙远了然地点点头,又担忧地看她,“你确定你能和我讨论这件事?”
“可以。”她说得坚定。已经过去八年了,不能一直做个缩头乌龟,对当初不闻不问。
“我托朋友找到了当年车祸的案底。”孙远表情有些深奥,“当初撞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
孙远看她,叹口气,“是李彤,也就是Kavine。”
凉晚瞪大眼,李彤?怎么可能!她的反应在孙远的意料之中,他接着说:“这份案底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那场车祸根本没有详细的案情记录,我费力拿到的这一份也只有寥
寥几个信息。应该是有人做了手脚。”
“那……”是场阴谋吗?她惊得说不出话。
孙远疑惑地说:“不过她并没有被起诉。案底上写的是她精神有问题,而精神病人杀人不受法律惩罚。可是以Kavine现在的发展来看,真看不出她是个精神病患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精神病?突如其来的事实真相让她有些吃不消,傻傻地愣在那里半天,忽然又往外面跑,孙远一看急了,这姑娘不是又崩溃了吧!赶紧追上去,拉住她,“你又怎么了?不是说能承受得了吗?”
凉晚勉强一笑,“我今天早退,帮忙说一声。”挣脱开孙远就要跑,孙远怕她出什么事,拉住不放,“你冷静点!”
凉晚说:“放心,我只是想回家一趟。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知道,可是我必须知道。我要回家问问我爸妈。”
“你真的没事?”
“真没事!”
孙远这才放下心,不过仍不忘交代一句,“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我还是得说,问清楚了,有价值的信息要给我,放心我不会提你的事情,我的目标只有Kavine!”
她翻他个白眼,又瞪他一眼,“知道了!”拿了包便走了。
有谁曾见过大记者孙远什么时候会改了本性。
、会面张楚
凉晚到家时才下午三点多,顾建国还没下班,家里只有顾妈妈一人。顾妈妈给她开门时手里还沾着面粉,说正在包她最爱吃的茴香馅儿饺子,打算煮好了给她送到小公寓。她听了心里有些难受,觉得自己真不孝,这些年一直让父母操心。
洗洗手坐下也陪着包饺子,用筷子夹了喷香的饺子馅裹在椭圆形的饺子皮里,捏了个饱饱的元宝,给顾妈妈看,“妈,好看不?”
顾妈妈瞅一眼,唠叨上了,“这馅儿不能放太多,要不然会煮烂的。你看看这边还没捏紧,唉,算啦,你一边坐着,我一人包就好。”
她嘻嘻一笑,“哎呀,反正也是我吃,又不拿出去卖,管它好看不好看。”
顾妈妈摇摇头,“随你。”
她包了几个饺子,心里琢磨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车祸的事。当年的车祸对于顾家而言是一场灾难,爸妈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肯定都深深地记着那些痛苦。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妈,我想问个事儿……”
“说。”顾妈妈手灵巧得很,几秒钟就包好一个漂亮的饺子。
“八年前,那场车祸你还有印象吗?”
顾妈妈正捏饺子皮的手立刻停住,神色紧张地问:“你问这干什么?最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她赶紧否认,“我就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过去八年了,我不能一直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这样对胜楠也不公平……”
顾妈妈沉默半天,叹口气,回忆起往事,脸上一片悲伤,语气都分外沉重,“胜楠那孩子命苦啊……”
她低着头,不言不语。
“也是,你现在都这么大了,我也知道你早晚会问。不是我们刻意瞒你,当年你患上抑郁症,一点儿生气都没有,真是吓死我了!”顾妈妈眼角湿润,用手背擦了一下,“你爸不让我提,说你什么时候能接受,什么时候告诉你。”
“那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撞我们的人是不是一个叫李彤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顾妈妈惊讶。
她心里一沉,果然是这样。“她为什么会撞我们?”
“唉!”顾妈妈又叹口气,“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听说有精神有问题,那场车祸是场意外,车祸后她就进了精神病医院治疗,后来听说去了国外。”
“难道没有上诉吗?她可是杀了人!”胜楠的命难道不用讨吗?
“当时我们失去胜楠,加上你又昏迷不醒,非常痛苦!她也是和你们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小小年纪精神便出了问题,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她父亲跪在我和你爸面前苦苦求我们原谅,我们虽然心里很痛苦,但也无法真的也毁了这个女孩。那女孩年龄小,又有精神问题,上诉也没什么用。”
她沉默了,知道父母的为人,所以可以明白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当真相出来时,她却觉得仍有层膜隔着,无法触到眼前的事实。
忽然想起孙远的话,似乎在暗示这一切有隐情。凉晚有些疲倦,“你们为什么会相信她精神有问题?”
“那个女孩也受了伤,和你们在同一个医院,我去看过,而且当时医生给了一份病情诊断书,所以我们信了。”
难道李彤真的有精神问题?明星果然不能看表面!现在的李彤光鲜亮丽,有骄傲的美貌和事业,完全看不出精神有什么问题。难道这场车祸就是她改名Kavine,抹去一切有关H市的记录的原因?无论如何,胜楠没有了,一条鲜活灿烂的生命终结了,她如何能轻易原谅李彤?!
正吃饺子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过来一看,陌生号码,按了接听键,“喂,你好。”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顾小姐,还记得我吗?我是张楚。”她立刻把饺子放下,看了一眼正忙活的顾妈妈,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张先生,有事吗?”
张楚说:“顾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关于佳华,我想和你谈谈。”
她了然,看时间刚五点多,便说:“现在可以吗?”
“可以。”
约好时间和地点,张楚便礼貌地挂了电话。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就知道他会联系她,当初小姨肯为他生下胜楠,独自抚养,如果不是爱得足够深,没有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勇气和力量!即使张楚薄情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她依然愿意相信张楚爱过小姨,因为如果不是爱情,照片上男人的表情不可能有幸福的味道。
出门之前,她特地带了张胜楠的照片,如果张楚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在世上,或许他会去看看胜楠,那么胜楠会不会少一些遗憾……
她能做的太少,所以可以做的一定要做到。
到了约好的地点,见张楚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上前,礼貌地打招呼,“张先生。”
张楚抬头看到她,站起身,“顾小姐,请坐。”
凉晚微微一笑,坐下。张楚看她一会儿,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顾小姐上次说佳华是你小姨?”
她点点头。
张楚又说:“不知道顾小姐想和我说什么,难道是佳华想见我?”
凉晚一惊,继而感到可笑,这男人难道不知道她小姨在八年前去世了?“张先生和我小姨有多久没联系了?”
张楚一怔,苦笑,“二十四年了。你既然找到我,自然也知道我和佳华的关系吧?”
她“嗯”了一声。
“佳华这些年怎么样?”张楚喝了口茶问道。
怎么样?她心里一股气涌上来,厉声说:“张楚先生,至少你和我小姨曾经在一起过,你怎么可以二十四年对她不闻不问!你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吗?!”察觉自己有些失控的迹象,她别过头,不再说话。
张楚看她脸色不好,心里一慌,“佳华出什么事了?”
她有些同情小姨,为她可悲,爱上一个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男人,真是瞎了眼!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