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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走吧,看看是什么人让我们家老二都这么说。”两个人朝向中文系宿舍走去。
第二食堂西侧的篮球场上,面对面站了两个人;隔了大约二十米左右距离的地方,一个人斜倚着一棵大树站在场外。
天色已擦黑,正是晚自习的时间,路上人影寂寥,篮球场上的一举一动在月光下都显得格外清晰。上身穿一件考究的立领夹克外套,身材较高的一人朝站在他对面的另一个人挥了下手,看似随意地搭上了那个人的肩膀;这原本是一个充满亲昵色彩的动作,可此时在他做出来却是难以言状的危险和压迫感。
“哥们儿,孟苡蝶你认……”林天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请等一等!”穿着白衬衫、毛线坎肩的楚松年十分醒目地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跟着把林天翔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地搬了下来,出乎意料地,他竟然脱掉了脸上的眼镜,把它缓缓放在地上。可他盯着那副眼镜思索了几秒钟后,又重新捡了起来;走开十几步放到了篮球场边的石凳上面,人这才又返回了林天翔跟前。他这一连串不着边际的动作把林天翔都弄晕了,只好充满疑惑地望着他。
楚松年抱歉似地朝林天翔笑了笑,“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脱下眼镜绝对不是因为信不过你。不过有鉴于我们今晚的谈话非常有可能会产生一些分岐,所谓‘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如此而已!”说着,楚松年复又朝林天翔迈近几步,执起林天翔已经有些僵硬的手再次放到了自己的肩上,点了点头肃穆说道,“兄弟,你请接着说吧。”
林天翔像是被扎到了一样,赶忙收回了自己落在楚松年肩上的手。强压着胃里一直向上涌的翻腾感,勉强打定主意要继续说出自己的话,不料楚松年再一次开了腔,“其实你根本不必对这一举止避如蛇蝎;就通常意义上的行为习惯来讲,‘勾肩搭背’只是表示朋友之间的一种信任与亲密,这个成语出于《官场维新记》,并不带有强烈的违伦色彩。《庄子》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在下以为一见如故又何尝不是君子之交的升华体现?……”
孟苡蝶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务必要把那个装着钱的信封亲手还给楚松年——邮寄或者托人转交都不太安全,毕竟金额不小,中途要是弄丢了再让她赔那她真的太亏了!于是在这个晚上,她特意提早下了自习,揣着厚重的信封朝中文系男生宿舍走去。正在半路的时候,忽然看到沿途的篮球场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孟苡蝶停下脚步,疑惑着叫了一声,“林天翔?”
此时的林天翔已经听楚松年马不停蹄地连说了近二十分钟,后者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中国传统上各种体态姿势的含义,并且已经开始讨论与国外习俗的区别了。忍无可忍的男人揪起楚松年的衣领矛盾着要不要强行把他的嘴闭上;而楚松年竟然对这逼面而来的怒气视而不见,兀自表现得友好熟络,并且说得口沫横飞;林天翔对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友善无知的脸、还有滔滔不绝的一张嘴,第一次感觉真是没办法下手;正在发愁如何结束这惨无人道的谈话,骤然间听到孟苡蝶的呼唤无异于天籁之音。
孟苡蝶看到林天翔拉开了要打人的架势,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待她瞧到林天翔脸上的表情时,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个嚣张而不羁的男人,现在正苦着一张俊脸无助地看向她。孟苡蝶第一次看到这种可怜又可爱的表情出现在林天翔脸上,不由得开心笑了。她立即走上前去不由分说把装钱的信封塞到了楚松年的手里,说了一句“还给你,我用不着!”说完,拉起林天翔的手回头就跑。
楚松年直到此时才看清楚孟苡蝶。看着两个人转身离开,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边走边说,“学妹,我把这些钱送给你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完全想你之所想,正所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心……”两个人越跑越快,身后楚松年的脚步声渐渐越来越小,孟苡蝶和林天翔刚想松一口气,只听得一个提高了的嗓门在身后叫道,“学妹,‘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你千万别……”林、孟二人满脸苦难地对望一眼,抱头鼠蹿而逃。
楚松年望着渐远的两个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往石凳上取回眼镜准备返回宿舍。一瞥眼看到篮球场边的树下还蹲着一个人,正捂着肚子笑不成声,楚松年疑惑地朝他走了过去,“这位同学,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话未说完,正蹲在地上的席进一跃而起,飞奔而去。楚松年颇感不满地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又不说话,真是怪人!”
孟苡蝶拉着林天翔直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彼此看着对方脸上惊魂未定的狼狈模样都笑弯了腰。“林天翔,你不是上星期才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上次分手的时候是谁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眼泪都要滴出来了?”林天翔坏坏地说着,拉起孟苡蝶的手,在宁静而幽雅的校园里漫无目地的缓缓走着。
“哪有……”孟苡蝶心虚地低下头,数着自己的脚步。
“还是你担心你男人大学毕不了业啊?”
“林天翔!”孟苡蝶微嗔地埋怨了一句,“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好,我们好好说话,”林天翔停了下来,专注地瞧着眼前粉嫩而羞怯的容颜,低下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真的想你,每天都想……”
孟苡蝶急地一跺脚,立即把手捂上他的嘴唇,“讨厌你!谁让你说这些……”
“那我说什么?宝贝儿,你想我了没有?”林天翔明亮的双眼透出晶莹诱惑的光芒,拿下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摩挲着说道,“每次见着你,我的眼睛就不是我自个的了。你烦我、你讨厌我,我也愿意;还记得我第一次见着你,你就往那桂花树下那么一站,在我眼里整个世界就只剩你一个人了。我隔着老远看你,足球从我脚边滚过去我都不知道;我朝你跑过来的时候,心跳得比刚跑了三千米还厉害!其实你也看见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我一路过来,你一直盯着我瞧呢……那会儿,你就看见我了,对不对?”
“林天翔!”孟苡蝶羞红了双颊,急切地想要掩饰心里的尴尬,伸着两只手向林天翔的脸颊压了过去,桀骜的男人一对充满个性的薄唇竟然被挤得嘟了起来,“你真会自作多情……”孟苡蝶看着自己手下的杰作——把林天翔的嘴蹂躏成了猪猪侠的形状不由得心情大好,“还说你不是被楚松年给传染了!你被他给同化了!我要送你去医院治疗一下……”
林天翔顺势把嘟起的嘴巴向前一送,直奔孟苡蝶的脸蛋偷袭过去,“先来吻一个,你想把我送哪都成……你想怎么着我都依你……”
孟苡蝶惊叫着松开手,整个人在他的怀抱里娇羞着左闪右躲,“不要……林天翔!你干嘛……唔……”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这个寒假下了一场十年不遇的大雪,鹅毛般无瑕的雪花飘飘扬扬在空中落了三天三夜。清晨里,孟苡蝶迷迷糊糊地被电话铃声叫起,走出楼门的一瞬间就远远望到了他。他还是酷爱皮衣,身上穿着深棕色的一件皮质短款夹克在这严冬腊月的天气里尤其显得风流倜傥;他斜倚着银色的车子,一只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随意地扶在额头上面,看到她出来立即挂断了手上的电话朝她默默地微笑,万般繁华只在那一刹那化为永恒。茫茫的洁白世界,初升的桔红色的太阳,挺拔修长的身影,还有他眼中甚比太阳更加夺目的光芒……多年之后,即便孟苡蝶强硬地要求自己尘封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的时候,她还是永远没办法真正忘记在那个清晨的他的样子;那一刻,她的心醉了。
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孟苡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望无际的苍茫,大雪覆盖了地上的一切,两天来飘落的雪花全部纹丝未动地层层堆积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之上。这是一个童话的世界,除了白皑皑的雪、光着枝丫的树,整个世界只剩下隽秀的身影两个。
他让她站在一旁,一个人忙忙碌碌地摆弄着两个雪人。孟苡蝶第一次看到他有些笨拙的鼓捣着一样不熟悉的物件东堆西补,静静地微笑。不知过了许久,一高一矮两个雪堆终于初现规模,林天翔呼了一口长气转过身来,他的脸色明媚而和平,闪烁着期待的眼神,在阳光中微笑着走近。这个对穿戴也讲究得近乎苛刻的男人从来不会考虑保暖因素,他穿得原本就单薄,在雪地站了这么久之后整张脸都被冻得有些苍白,却仍是兴奋而满足的表情。
林天翔从身后揽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脸侧,审视着自己的杰作,颇有些不满地说,“是不是太丑了?”
孟苡蝶轻轻摇了摇头,“我喜欢。”说着,手指一根根搭上了他交握在自己胸前的手,一点一点,直到完全握住。他的手凉得惊人,精长的手指被冰雪蹂躏得发红。她温柔地摩挲着,把它们拉到自己脸上,呼着热气。
看着她这小小的动作,林天翔满心的温暖似一下子溢满了胸腔。“孟苡蝶,”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女孩子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眼神纯静而透明,“嗯?”
“我爱你!”他潭水般漆黑的双眸痴痴地专注在她的脸上,女孩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句话,但还是羞涩地低下了头,“嗯。”
“那你呢?”林天翔一只手抬起她的脸,两个人只隔了一眨眼的距离。
“什么……”孟苡蝶有些慌乱,躲闪着眼神就是不敢正视他的深情。
“换你说了。”
“那你先闭上眼睛,我再说。”
闻言,男人飞快合上双眼,孟苡蝶不禁轻轻松了口气。他闭着眼、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只在这一抹笑意里才透露出他原本的放浪与不驯,孟苡蝶瞧着瞧着顿觉玩心大起。她从地上捡起一把雪涂在两只手上,照着他笑得得意的脸就拍了上去。“我就不说,急死你……”
她的调皮像风一样吹散了他原本不多的严肃神经,整个人也跟着轻快起来,“坏丫头!”说着飞快抱起身前的女孩在雪地上转着圈子,松软而宣散的雪地哪里尽得起这样的考验,两个人齐齐跌倒在地。洁白的世界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光芒下是久久回荡的两个人无忧无虑的笑声……
当新学期开始的时候,返校的路程竟显得如此艰难。孟苡蝶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从来不知道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也许爱情原是每个人生来就具备的能力,不需刻意学习,当它到来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懂得了思念。
校园的西山上零散种着几棵桃树,不知何时都已开满了桃花。中午下课过后,孟苡蝶一个人来到这里,望着满树芬芳吐艳的花朵,竟然心里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惆怅。她有些闷闷地从地上捡起一片飘落的花瓣平摊在掌心上,林天翔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他父亲的公司在南方的D城新组建了子公司,刚好他们大三下学期可以向学校申请外出实习,趁着这个机会就跟去进行学习锻炼。自从相恋之后,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分别了这么久的时间。孟苡蝶对着掌心的粉白色花瓣点了点,“你还真是没出息!不是说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吗,干嘛总想着他?笨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