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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身体令Hyesung有点恍惚。他失神地看着视线中渐渐模糊的脸,吐出两个字:“彼此。”
轻轻地,象垂死的天鹅般,缓缓把头挨到冰冷的地板上。晕过去了。
忠载看着他晕倒在脚下,凝视着他,默默用指端抚摸他合上的眼睑。
“还是睡着的时候,才会可爱一点。”他不满地喃喃,站起来,走到门外:“跃在吗?”
陈跃走过来:“朴先生,有什么吩咐?”
“这里差一条地毯。”
“地毯?”
“地,”忠载指指躺在地板上的人:“地太潮湿了。”
第二十三章
于是,一切慢慢沉淀,慢慢胶着。
Hyesung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梦很长,很难醒来。他梦见忠载温柔地亲吻他,轻轻拥抱他,凝视着他,微笑。他常常为这痛哭,只是分不清眼泪真的淌了,还是留在梦里。
“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可以。”
“凭什么?”
“凭我爱你。”
“看清楚点,你看清楚点,朴忠载,”他说:“你有这么大这么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为什么永远都象个瞎子?我不是申贺森,别把对申贺森的话对着我说。”
实在无力吼叫的时候,Hyesung会难得的安静下来。忠载会默默坐在床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记得我唱过的歌吗?”
“记得你不穿衬衣,被我抱下草地。”
“记得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离开我……”
“我真不明白,”忠载抚摸着他被铁链锁起来的手:“那天你跪在地上不肯离开我,你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贺森,为什么会忽然变了?你爱我的,不是吗?你对我说,你愿意代替贺森,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你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赶你走。”
“我是答应过,我是这样盼望过,”Hyesung冷笑:“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做不到,人总不能不自量力,是不是?”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忠载不解地问:“你本来就忘记了过去,你的脑不是我洗的,那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在拥有的?你要情人有情人,要亲人有亲人,要兄弟有兄弟,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象以前那样?”
不曾料,忠载也会屈尊降贵。
没了不可一世,强权就是公理的跋扈。
他只问:“为什么不能象从前那样?”
Hyesung沉默。
地下室没有窗户,他晒不到阳光的脸苍白而消瘦,日渐凸显的颊骨使人更觉得他的倔强。他发亮的眼睛扫了忠载一眼,别过脸。
“我恨你,我恨你那么爱他……”
替代,或否。
残缺的自尊,残缺的自我,除了恨,还有什么可以维持?
粗糙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忠载指尖微微用力一捏,就让他疼得直皱眉。经过这么一段日子,他的身体对痛楚越来越无法忍受。
被缚的手挣了挣,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起来。
“呜……”Hyesung后仰着脖子,被分开的双腿扯动了伤口。
“啊……”被扩张的甬道令他忍不住轻轻呻吟。
“我不会让你离开。”忠载痛苦地发泄着欲望。
Hyesung喘息着惨笑:“不离开又能怎样?我一辈子都不会是申贺森。”
“你为什么不能就当自己是贺森?”
“怎么当?他光彩夺目,颠倒众生,Shin Hyesung有什么能耐?”如受伤狮子般,吃疼地低吼。
忠载不再说话,更加粗暴。狠狠插入,狠狠抽出,再狠狠插入。
“别怕,我不会伤你。”
“做到你求饶好不好……”
耳边温柔传来的,是声音,还是回忆?
Hyesung闭起眼睛,死死拽着禁锢四肢的铁链。
忠载吻他的脸,低声安慰:“别哭,不要哭,你从不哭的。”
不,我常常哭的。
你错了,我是常常哭的。
Hyesung以为忠载会很快崩溃,至少有十次,他以为忠载会在他面前崩溃。
忠载快疯了,或者,他已经疯了。
无法想象,看到了贺森的骨头,看到了贺森临死前的录像,忠载会不疯狂。
但忠载踏在边缘,来来回回。
“为什么不疯掉?”Hyesung有时候笑:“这样才不会太痛苦。”
地下室的陈设越来越多。可惜,满墙的刑具都没有排上用场,忠载愤怒的时候往往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刑具。
忠载很少回去二楼自己的套房,很多时候他呆在这里,其余的时间,大概都在书房。
没有什么新鲜事,除了锁链、狂暴的xing爱、毫无用处的争论,一条替身宁死也不当替身的死胡同,Hyesung找不到方向。
忠载同样。
能让Hyesung震动的,是某日透过地下室的门看见的一张年轻的脸。
年轻的脸,惨红的唇,颤抖个不停的睫毛。
Hyesung僵硬了很久,嘲讽地动动双手,让套在上面的镣铐叮当作响。
“别认错,我不是你哥。”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惨笑着吊儿郎当。
猫儿似的眼睛睁得老大,眨也不眨,静静盯着他。
“我不是申贺森,申贺森死了,”Hyesung渐渐保持不住唇角的讥笑,大力晃动着铁链:“看什么?我不是你哥,我自己也有亲妹妹,滚!滚开!”他大吼。
薇薇终于眨了眨眼,她退后一步,看着Hyesung。
“滚!给我滚!”
娇小的身子猛然转过身,抖动着肩膀飞跑而去。
地道里,传来哀哀的哭声。
Hyesung在地下室里放声大笑,晃动着镣铐,象跳一曲谁也不会明白的舞。
“我不是你哥,你哥已经死了……”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Hyesung还在喃喃地摇晃着铁链。忠载大步走进来,举手就给他两个响亮的耳光。
“你比狼还狠心。”他咬牙切齿地说。
“比狼还狠心又怎样?”Hyesung咬牙切齿地笑:“反正我长得象一个死掉的人,你们谁也忘不了的人。”
腹部骤然挨了一拳,Hyesung抬头,被又一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
“你这个疯子,疯子!”忠载用手肘擂,用膝盖撞,沙哑着喉咙:“为什么就不能回到从前?从前有什么不好?你到底执着什么?”
从前,那些夕阳下,朦朦胧胧的从前。
数不尽的甜言蜜语,患得患失搀满蜜糖的从前。
空气中,飘荡着忠载低沉歌声的从前。
“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
“我知道你不是贺森,我只要你妥协一点点,象我这样妥协那么一点点。”
要?不是求吗?我那和我一般,濒临绝境的爱人。
你在哀求吗?
象我当日跪在地上,求你莫把我看得比申贺森一把枯骨更轻?
象我当日力竭声嘶,求你不要把我永世定在替身的刑台上?
“……从前,回到从前?”
打开锁,Hyesung从铁链上滑下来,倒在垫了厚实地毯的地上。
有人搂着他,痛苦地抿着他唇角的鲜血:“别这么执着,哪怕是妥协一点也好,让我们回到从前。”
从前,是申贺森未死的从前?是Hyesung未知道自身命运的从前?是尚未看见那些枯骨的从前?是你还没有毁灭唯一属于我的东西的从前?
“你做不到,你怎么折磨自己也做不到。我永远不会忘记贺森,没有人能使我忘记贺森。”忠载咽着问:“你曾经做得很好,你曾经让我们都得到过快乐,你安慰了所有人。回到从前,回到你不会嫉恨贺森前。”
“不……”
“为什么?为什么!”忠栽,摇晃着他单薄的身子。
“从前……”他睁开被打得肿起来的眼角,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凄然无奈地笑:“从前,我还没有这样深爱你。”
第二十四章
那日起,Hyesung被移出地下室。
忠栽再没有对他动过手,两人面对彼此,象有无形的墙隔在之间。
“你不用太爱我,不需要太爱我。”
“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别人再伤害你。”
Hyesung成了一个不能动弹的玩偶,忠栽定时为他注射针剂,令他手脚无力,连站也站不稳。每天,他被忠栽抱到浴室洗澡,被忠栽抱到桌边喂饭,被忠栽抱回床边。
忠栽到书房办公的时候,会把他安置在一边的沙发。
沙发还是很舒服,象他从前在上面小睡时那样舒服。
“别再让小白脸往日本跑,没日没夜的玩女人,受得了吗?”忠栽从容地下达一个又一个指使:“给他找个懂事点的漂亮妞,好好哄哄他。”
“这事很危险,不能让老狼插手。他一定要去?不行,把他调到加拿大的牧场去,就说我说的。”
“通知弟兄们,不许在光头他们面前提起森字,连类似的音都不许提?”
“薇薇……又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办完事就看她。派人好好看着,出了差错,自己了断。”
声音越来越轻,忠栽小心地放下电话,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贪婪地望着。
睡着了?
还是这张沙发好,乖乖的睡了,眉头也不皱了。
该死的,瘦得浑身只剩骨头。忠栽咬牙。
蹲下,无声无息地凑近。平缓起伏的胸膛瘦得肋骨都露出来,到处是斑驳的伤。
森,他心疼地叹,森是不会这样留伤的。
他仔细观察熟睡中的脸,似乎笃定不会醒得太快,小心地探出一根指头,若有若无地摩娑胸膛上那道白色的刀口。
均匀的呼吸喷在脸上,痒痒的。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异,忠栽警觉地转头。
薇薇站在身后,默不作声地瞅着他。
“薇薇?”忠栽站起来。
他对着世界上最可怕的人物都能从容微笑,可今天对着薇薇的大眼睛,竟有点局促不安。
薇薇默默走过来,停在忠栽面前,抬头看着忠栽。忠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挡在了沙发前,他不自在地退开一步。
薇薇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沙发上的人。
“为什么这么瘦?”她忽然开口。
书房里的沉默中,只有Hyesung轻轻的呼吸声。
“这么多的伤……”
忠栽转过身,冷冷开口:“他自找的。”
薇薇默然,轻声叹气:“朴大哥,你真狠。”
“他不是贺森,我凭什么对他好?”贺森冷冽地讥笑,似乎薇薇哪一句话把他惹急了,火气上来了,转身大步走到沙发前,把犹在梦乡的Hyesung一把抓起来拼命晃动:“这是我的书房,不是你的休息间,不许睡,你没资格在这睡!”
Hyesung被惊醒了,意识到抓住自己的人是忠载,皱起眉,没有多大力气地低声说:“别碰我。”
忠载似乎明白过来,手上的人分量轻得令人心惊,他低低哼了一声,手一松,让Hyesung掉回沙发,转身回到书桌前,打开面前的文件。
薇薇轻轻挪动脚步。
“别过来。”Hyesung沉声说。
脚步僵住了。
Hyesung沉默了一会,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沉沉地笑起来:“我和朴忠载上床很多次了,他功夫真不错。你不是要杀死申贺森之外和朴忠栽莋爱的男人吗?你靴子里不是带着一把小银刀吗?”
娇小的身子因为他的笑而僵硬,开始颤抖。
“来啊,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当申贺森的妹妹。”
薇薇的目光,痛苦而复杂。她盯着Hyesung清瘦的脸,忽然别过脸,呼吸变得紊乱,似乎会随时忍不住放声大哭。
忠载一直没把注意力放在文件上,他一把推开面前的文件,站起来:“薇薇,别管他,朴大哥陪你出去走走。”他放软声音,向薇薇走过去。
“不不,薇薇,你不配当申贺森的妹妹,做事果断点,你这样懦弱,申贺森会在天上哭的……”
“闭嘴!”忠载转头,怒火从他眼里喷出来。
薇薇化石一样站着,紧抿着唇,在忠载即将走到她身前时,她忽然微微嗡动嘴唇,象爆发似的,发出一声尖叫。
“哥!哥!哥!哥!哥……”薇薇尖锐地叫着,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带着血淋淋的饮泣,一声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