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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怪我不早跟你说?”
鱼肠再次摇头。
“我怎么知道你会这样不用大脑的送出去。”
可是主子您不是一直便说我没大脑的吗?没大脑还怎么用大脑。鱼肠幽怨的低了头。
轩辕澈似是挑衅够了,对外喊了声,“红绡。”
红绡立刻便带了一干下人鱼贯而入。
红翘将手放在一侧的炉子烤了烤,这才上前服侍轩辕澈穿衣。
红绡则是上前整理床榻。
鱼肠低了脑袋站在那,像棵霜打的茄子。
轩辕澈摆了摆手,正伸了手过来替她系盘扣的红翘怔了怔,稍倾咬了唇退了下去。轩辕澈一边抬手系颈下的盘扣,一边使了眼色给红绡。
红绡便对屋子里其它的下人道:“都退下吧。”
“是。”
眼见得屋里只剩下主仆四人。
轩辕澈拿了热热的帕子捂了捂脸,对屋子里默然无声的三人示若无睹。自己该干什么便干什么,一切完必,端了热在温壶里的茶水漱漱嘴,这才开口。
“苏慕云那边怎么样了?”
红翘飞快的睃了眼身侧的红绡。
红绡轻声道:“已经抬回梁小姐那里,这会子正请了曲医正开活血的方子。”
轩辕澈点了点头,目光撩了撩鱼肠。
鱼肠立刻扬眉吐气的抬了头,用血红的眼睛示威性的看了看自家的主子。
轩辕澈差点便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似是想不到这个肠子比竹子还直的人竟然也会有小人得志的得瑟。
“红绡,你有没有让血殇将话递出去?”
“已经递出去了,快则十天,慢则半月,人就会送到。”
“好。”轩辕澈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你便多盯着点。我要她绝对的安全!”
红翘垂在袖笼里的手便紧了紧。
“王爷,其实您大可不必让她受这番苦。”红绡不解的道:“您要护着她,谁还……”
轩辕澈摆了摆手,没错,他若是要护着她,谁能说个不字。只是他却也有自己的思量,谋反之事,近在眼前。有多少人盯着他,明的暗的。若说皇上一点不察那肯定不可能,不然皇上又何必生出将玉颜公主赐婚给叶萧的打算!无非就是想要制衡英国公。叶萧说想要倾尽所有,只谋一人之心,他还真想赌一赌,看叶萧有没有勇气拿英国公府几百条人命,拿叶司盈的终身幸福来赌这一场。
可是,他已经过了率性而为的年纪,血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
这天下和她的人,他一定要攥于手中。
叶萧说愿倾尽所有,只为谋一人之心。那他就以天下为棋,谋她之心!
轩辕澈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在那抹笑意里,有着诸般算计,诸般得意。
……
苏慕云偎在铺得厚厚的马车里,身侧是喜形于色的梁琦。
今年狩猎拿下第二个愿望的是卫渊。
梁琦压低了声音在苏慕云耳边轻声道:“慕云,我觉得他很好。”
苏慕云一瞬间,便感觉到漫天的飞雪似是都压在她一人之身,冷得她连呼吸都难。越是看到梁琦笑得灿烂笑得浪漫的脸,那寒意便越发的重。
阿琦,要怎样才能改变你的命格,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一切?
阿琦,你知不知道,前世的你和你的父亲都是死于卫渊之手!阿琦,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嫁?
“慕云,你说话啊。”梁琦依了上前,轻声道:“他说他回去就让他父亲托媒人上门……慕云,你知道的,我娘早说了,只要我喜欢的,她就同意。”
“阿琦……”苏慕云艰难的开了口,看着梁琦,挤了个笑容道:“你这么早将自己嫁了,万一遇到更好的呢?”
“怎么会呢?”梁琦惊讶的看着苏慕云,“你不知道吗?从他突破千骑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一刹,我就觉得他是最好的了。”
“是吗?”苏慕云继续笑道:“可是,我总觉得你还小,你应该会遇上比他更好的。”
梁琦默了一默,半响,轻声道:“慕云,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苏慕云连忙摇头,轻声道:“说什么呢,我看都没看过,怎么就不喜欢呢,只要是阿琦喜欢的,我都喜欢。”
梁琦脸上的郁色一扫而光,抚掌道:“是了,你要是看过他,肯定会喜欢的。”
苏慕云笑笑。微侧了头,将目光落在马车外还在下着的雪花上,努力的张了嘴,压下喉头的刺痛。
另一辆马车里,谢兰亭偎在叶司盈的怀里,也在轻言轻语的说着话。
“司盈,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了慕云。”
叶司盈抬手抚了谢兰亭瘦得只有巴掌大的脸,轻声道:“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大家都是好姐妹,换成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谢兰亭将脸埋在叶司盈的手里,不消多时,眼里便将叶司盈的手打湿。
叶司盈叹了口气,轻声道:“你那晚见着王爷了?”
谢兰亭点了点头。
叶司盈默了一默,便在她想劝慰几句时。
谢兰亭自己却是抬了脸,泪水涟涟的哽咽着道:“你放心,从此……我都放下了,也都忘了。”
“你真能这样想,那就是心疼自己。”
谢兰亭连连点头。
马车行走在雪地里,异常的艰难。
回城的路竟是比来时的路要慢了许多。
靠着马车壁的叶司盈,想到来时的那一束花,唇角不由便挽起了抹浅笑。不论以后如何,现在她要努力的把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便在这时,马车帘子啪的被人挑开,然后一枝带着冷香的梅花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
“梅花。”谢兰亭拾了那枝尚覆着雪的梅花,对叶司盈笑道:“司盈,你看是梅花呢。”
叶司盈接了过来,将上面的雪掸掸,然后就着一枝开得最好的,轻轻的折了,抬手ca进鬓发间,对谢兰亭,晃了晃,问道:“好看吗?”
“好看。”谢兰亭点头,“很好看。”
叶司盈便挑了帘子,对着马车里远远骑着马的人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又歪了歪头,将一侧插了红花的发露了出来。
那人回以她一个温润的笑,嘴里一声吆喝,打马跑了出去。
第七十三章挖坑
三日后,果然传出皇上为英国公府世子赐婚的消息。
英国公府阖府上下跪迎谢恩。
世子叶萧婚配玉颜公主,成为继燕王世子与英国公府小姐议亲之后的又一桩盛事。
人人都在羡慕叶家的不世荣宠,都在感叹一个是盛名之下的少年将军,一个是金枝玉叶的旷代佳人,金玉良缘,天作之合……羡煞世人。
世人仅知,好姻缘需得门当户对,却没有人知道你情我愿才得锦绣良缘。
苏慕云听着下人之间的窃窃私语,眉眸中虽仍是笑意淡淡,但眸中的笑意却总是在会不由自主的僵在那。
宿命若果真不可逆转,那么前世的悲剧是不是除她一人之外,都不得幸免?
明六爷让人捎话给刘松林,想让她去趟宝庆银楼。偏生珠儿自从狩猎归来,便病倒了。苏慕云想了想,她正好也有事要与明六爷商议,便将珠儿留了下来,带了樱桃出门。
樱桃不似珠儿那般木讷,是个机灵伶俐的,然,苏慕云却因为她必竟不是自己身边长大的,不敢全盘信任。
到了宝庆银楼,苏慕云一边看着琅琅柜台里的首饰一边找了个借口,打发樱桃出去。
明六爷照例由小厮推着进了雅室,眼见苏慕云独自一人,不由愕了愕,稍倾笑道:“苏小姐现如今也算是薄有资产的人了,怎么身边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
苏慕云起身福了一礼,续而笑道:“珠儿病了,今天跟我出来的是另一个丫头,我让她去替我买些小东西了。”
明六爷是何等聪明的人,闻言不由一笑,轻声道:“我还说,怎么这几日总不见珠儿姑娘出来,却原来是病了。”
苏慕云笑笑,话峰一转,轻声道:“六爷不递话来,我也正想着找机会见六爷一面。”
“哦?”明六爷挑了挑秀气的眉头,看了苏慕云道:“苏小姐可是又有发财的良机?”
话落笑盈盈的看着苏慕云,见苏慕云并不否认,反而是眉眼弯弯的回以自己一个,你很聪明的神色。明六爷不由微愕,他原只是有心打趣,不想却是歪打正着。
神色一肃,看了苏慕云道:“还请苏小姐明言。”
“无防,我先看看帐册吧。”苏慕云取了那撂帐册细心的翻阅起来,帐册记得简单明了,苏慕云原也只是走个过场。稍倾,便将手里的帐册放在一边,抬头笑吟吟的看着明六爷道:“加上上次的三千两纹银,我现在六爷手里一共有九千两银子,对不对?”
明六爷点头,“请小姐来,便是想向小姐讨个主意,我是将这银两换成银票,还是……”
苏慕云摆手,“六爷,有件事想跟六爷讨个主意,六爷若不当我是外人,还请六爷指点一二。”
明六爷心下一动,脸上的笑意不变,郎声道:“苏小姐请讲,明某当知无不言。”
“是这样的,”苏慕云略略想了一想,轻声道:“我现在住我伯父家,吃穿用度都是府里的开销,手里也没什么要花银钱的事。现如今这九千两银子,不管是换成银票还是黄金对我来说其实都没什么用。”
明六爷但笑不语,等着苏慕云往下说。
“我想请明六爷拿这银两出面替我盘几间铺子,六爷觉得如何?”苏慕云话落,目光一动不动的紧睨着明六爷笑意浅浅的眼睛。
也正因为她看得紧,才会发现,在她的话声一落时,明六爷脸上虽没什么动静,但那对温润的眸子却是猛的一缩了缩。快到一瞬即失。
苏慕云心里的笑意便浓了。
“不知道苏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铺子。”明六爷低垂了眉眼,探手端了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热茶,压下心头的慌乱。
苏慕云又似是想了想,才出声道:“鼓楼街这一片,不任哪家不任大小,只要有人盘出,都可买下。”
明六爷端在手里的茶盏便晃了晃,续而他轻微微侧身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了一边,抬头看着苏慕云,温文一笑,轻声道:“苏小姐,你当知晓,鼓楼街这一片都是世代经营的铺子,极少有出手的,便是出手价格也不低……”
苏慕云“噗嗤”一声轻笑,稍倾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拿帕子掩了唇,轻声道:“六爷,我只是说如有人出手便请六爷代为买下,可没说,一定要强买。”
明六爷笑了笑,但眸中却是精光一闪,似真似假的睨了苏慕云,“也是,是我误会了苏小姐的意思。”
苏慕云笑笑,抬手端了桌案上的茶盏,轻轻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道:“我这些天遇上些中,没来得及弄花稿……”
“苏小姐不用急,你便是送来了,我也还是要压一压才会拿出来。”
苏慕云微愣,但很快便明白了明六爷的意思。凡事物稀则贵,似想,好的东西怎么能一次性全亮出来,那样价钱卖不上不说,还容易陷入被动,久不出新,只怕会招人诟病。似明六爷这般,有节制有计划型的推陈出新路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一时间,心里对明六爷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种高度。
这般坐了坐,听得楼下的小二招呼樱桃的声音,明六爷示意外面侍候着的小厮进来将帐册抱走,随手拿了一个红色的锦盒,递到苏慕云手里,“这是明某的一点心意,还请苏小姐笑纳。”
“哎呀,那我可赚着了。”苏慕云微笑着打开了手里的锦盒,稍倾错愕的瞪了明六爷:“这太贵重了!”
明六爷笑吟吟的看着神色错愕的苏慕云,心道:这可不是我的钱。嘴里却道:“仰仗苏小姐,明某小赚了一笔,这点心思,还请苏小姐万勿拒绝。”
那是一串用艳红似血的珊瑚石串成的手链,珊瑚石到不见得有多珍贵,但是每一粒大小争泽却是相差无二,就难得了。光这一串珊瑚石,还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渔民,更不知道那些入海采石的渔民又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