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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的面子上,饶凤枝一命。”
说着便要跪了下去。
余氏连忙使了个眼色给余妈妈,余妈妈几步上前扶了张宁馨,轻声道:“三奶奶,你怎么就不理解夫人的一片苦心。”
张宁馨低垂了眉眼,她当然知道,余氏这样做,有一半是要杀她的威风,有一半却是做给莲姨娘看的,也算是给黄氏的一个交待。
“余妈妈,不是我不明白,实在是……”
余妈妈叹了口气,她在这周府几十年了,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
三奶奶今儿确实是被人算计了,可是纵然知道是被人算计了,那又能如何?当年老爷是不同意为二少爷迎娶黄医正家的这个庶女的,都知道这黄氏自小身子骨便弱,子嗣上怕是艰难。可是夫人却是不顾老爷反对执意定下了这门亲。
现如今,黄氏好不容易怀上子嗣,不管是男是女,平平安安生下来了,老爷便也没什么话可说。可这结骨眼上,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管是黄氏本身有问题还真是凤枝冲撞了黄氏才会让那小孩保不住。这笔烂帐都只能算在凤枝头上。
“三奶奶……”余妈妈正打算劝说几句。
却在这时响起小丫鬟的声音,“三爷回来了。”
张宁馨眉目间便有了一丝喜色。
她不好正面与余氏起冲突,可是周子元不同。
余氏如何看不到张宁馨眉目间的喜色,冷冷的哼了哼,她到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了媳妇便忘了娘。
门帘撩起,周子元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个个脸都上像泼了层冰一样?”周子元打趣着坐到余氏身侧,轻声道:“娘,你让厨房给我做碗阳春面来,饿死我了。”话落,使了个眼色给张宁馨。
张宁馨便屈了屈身道:“还是我去吧。”
这里张宁馨一走,余氏带了金枝等人退下。
“怎么了,堂堂的隆平候府办宴还饿着了你?”余氏略带薄怒的看着周子元。
周子元才进俯,守在门房的月生便将家里的事说了遍。这会子见余氏虽是笑着,但眉眼间的怒意还是不少,起身倒了杯茶递到余氏手里。
“外面的东西再好,哪有自己家的好。”
余氏接了周子元手里的茶,轻轻的缀了口。
半响,轻声的叹了口气,柔声道:“娘也不是为难她,可是你也该知道了,莲姨娘跪在你父亲的书房外,娘总要给那边一个交待。”
周子元默了一默。
“凤枝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也最得她心……”眼见余氏眉眼间神色不好看,周子元笑了道:“这样吧,娘不如将凤枝交给二嫂,看二嫂怎么处置。”
这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余氏看了眼一侧陪着笑脸的儿子,心底长叹了口气,“三郎,娘听说苏家小姐过得有些艰难,是真的吗?”
周子元怔了怔,苏慕云!她过得艰难?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过得挺好的,怎么了?”
余氏轻声道:“我听下人们说,你媳妇问她要之前的聘礼。”
周子元脸上的神色闪了闪。
“算了吧,那些东西值不了什么钱。”余氏轻声道:“其实我挺喜欢那孩子的,只可惜你们没缘份。”
周子元笑了笑,“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别再多想了。”
余氏点了点头。
母子二人坐了一会儿,便有丫头来回话。
“三爷,面做好了,三奶奶问,要不要送过来。”
余氏哼了哼,这是有心将周子元喊走。
“送过来吧。”周子元看了眼余氏,对小丫鬟说道。
小丫鬟略一踌躇,余氏已经摆了手道:“你回屋去吧,省得在这碍我的眼。”
这是生气了!
“娘,您这是嫌弃儿子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见余氏神色疲倦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回去吧,越往下天越冷了,凤枝就照说你的办吧。我等会就让余妈妈把她送到你二嫂院里去,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周子元又说了几句好话哄余氏,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余氏的院子,没走几步,便看到张宁馨笑盈盈的在外面候着他。
“怎么在这等着,万一冻到了该生病了。”周子元上前牵了张宁馨的手,轻声道:“娘那边我已经说了,凤枝送到二嫂那里去,我这就去找二哥,你先回屋里吧。”
“别去了。”张宁馨一把拽住了周子元的袖子,摇头道:“算了,别去了。”
周子元拍了拍她的手,“凤枝是你身边的一等丫鬟,她是你的体面……”
张宁馨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决堤而出。眼见得她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周子元喊了默然无声站在一边的金枝,“扶了奶奶回屋去,我去去就来。”
“是,三爷。”
金枝扶了张宁馨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张宁馨的脸色,眼见得张宁馨在周子元转身走出没几步便胡乱的擦了把脸,红红的眼眶里射出骇人光芒,金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奶奶,凤枝今儿这事,怕是我们着了道了。”王妈妈一边提了灯笼一边轻声道:“凤枝不是那没脑子的,没得你的吩咐,她不会做这起子没眼力见的事。”
张宁馨点了点头,咬牙道:“给我查,看看到底是谁,查出来了,我不剥她的皮我也要让她少几斤肉。”
“这还用得着查!”王妈妈撇了撇嘴,冷冷的道:“您和二奶奶闹起来,谁最得利?”
张宁馨步子一顿,身子猛然一转,目光如刀的凝着一刃屋宇,半响没说一个字。
“奶奶……”金枝犹疑的道:“还是等三爷回来再说吧。”
王奶奶不屑的睨了金枝一眼,冷冷道:“金枝,你也是候府出来的,怎的就像是那泥人似的连份血性也没有?奶奶这般被欺着,你不说替奶奶出个主意,怎么还尽拖奶奶的后腿。”
“妈妈……”金枝急急的使了眼色给王妈妈,可王妈妈却是理也不理,只管将灯笼打着张宁馨面前的路,金枝叹了口气,轻声道:“奶奶,奴婢的意思还是……”
“你别说了。”张宁馨冷声喝道,“你什么时候能跟凤枝学一学,你是我的丫鬟就算是惹了事,我也会护着,她们动不了你。”
“就是,”王妈妈紧接着道:“别忘了我们身后是隆平候府,没的失了候府的威风。”
“妈妈,你就少说一句吧。”金枝狠狠的剜了王妈妈一句,“奶奶,您是来跟三爷过日子的,不是来打擂台的,高了低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是她们跟我分得清楚。”张宁馨怒声道:“你也看到了,我是忍了气也吞了声,可结果呢?我退一步,她们便进一步,我只怕我再退,便没路可走了。”
“就是,太太明摆着就是帮着大奶奶,说起来,大奶奶只不过是从七品的州判之女,怎么能跟我们奶奶得。”
眼见王妈妈还要火上浇油,金枝一把从她手里夺了灯笼,轻声道:“妈妈先去让小丫鬟烤上火炉,我扶着奶奶慢慢往前赶。”
王妈妈呵呵了冻得冰凉的手,应了声,摇着肥肥的屁股急急赶了回院子。
金枝这才一边扶了张宁馨一边轻声道:“奴婢知道奶奶委屈,老夫人从前就说了,别人家的媳妇难做。奶奶若是觉得心里委屈了,想想三爷,三爷待奶奶可从不曾亏着。”
张宁馨原先还想辩几句,听金枝说起周子元,眉眼间便有了一抹笑。
见张宁馨听进去了,金枝便继续劝道:“太太是三爷的娘,您是三爷的妻,您和太太之间只要有个不好,夹中间难做的是三爷。”
“我已经很让步了。”张宁馨闻言道:“可是泥菩萨也有个性情的,总这样让下去,还当是我怕了她不成。”
金枝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是一家人又怎么争得出个是非曲直长短的呢?”
张宁馨默了一默,没有再说话。
转眼的功夫,二人也到了院子跟前。
王妈妈早带了小丫鬟举了灯笼到院门外来接着,见着了张宁馨,便递上了一个热乎乎的手炉,谄媚的笑道:“奶奶,小厨房里已经将面给和上了,等爷一回来就可以下锅。”
“妈妈辛苦了,你去歇着吧,让习秋和宝琴侍候着。”
王妈妈“哎”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屋子里,张宁馨卸了钗饰,又让金枝将被子给熏热了,便坐在床头等周子元回来。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周子元回来了。
“爷回来了。”金枝迎了出去,“奶奶刚刚歇下,爷是这会子吃面还是再等会儿?”
“不吃了,你下去吧。”
金枝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不多时响起金枝的惊呼声,“凤枝,你……”
很快声音便低了下去,续而便是凌乱的步子声。
屋里,张宁馨听到声音披衣起床,却见撩帘进来的周子元眉目间有着一抹戾气,不由心下一个突突,轻声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周子元在沿窗的大炕上坐下,抬手端了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气喝完,这才冷声道:“二哥,二嫂倒是没说什么,只说是跟那孩子没缘。可是莲姨娘她……”
张宁馨蹙了眉头,“她要拿凤枝怎么办?”
周子元叹了口气,抬手将张宁馨拉到身边,拥在怀里抱着,轻声道:“莲姨娘让人掌了凤枝的嘴。”感觉到怀里的张宁馨身子一僵,周子元连忙道:“人我带回来了,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张宁馨心里却是有团火越烧越旺,她想着她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只怕自己会疯了。
“你刚才不是说饿了,我去厨房给你下面去。”张宁馨说着便要站起。
周子元却是一把按住了她,“你要觉得难过,就跟我说说,别憋着,这样会生病的。”
张宁馨人一歪,便扑在了周子元的怀里,泪水如决堤的水一般流了出来,瞬间就将周子元的衣服打了个透湿。
周子元拥了张宁馨,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轻声哄道:“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要肿了。”
张宁馨点了点头,周子元笑着起身,喊了外面服侍的习秋打了热水进来,侍候二人漱洗。
“你再熬个一年二载的,等我谋个外放的职位,便不用再委屈了。”周子元搂了张宁馨,轻声道。
张宁馨连忙支了半边身子,爬起道:“你想外放?”
周子元笑了笑,将她拉到自己胸前,轻声道:“翰林院修撰是个闲职,皇上想让我去吏部,我到是想去外放历练历练。”
张宁馨点了点头,轻声道:“外放虽然苦了点,可是对于你以后的仕途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
周子元点了点头。
“对了,我请了镇西候明天在同春楼喝酒。”
“赵虎?”张宁馨狐疑的道:“她是武将,你是文官,你怎么……”
要知道,不管是哪朝哪代,文官与武将那都是东风与西风的关系,不是文官压倒武将便是武将压倒文官,而历朝历代的皇帝最喜为乐见的,便是文武之斗。
周子元现在虽不是什么大官,可是他这样公然的邀约镇西候一起喝酒,也是不妥的。
“哦,跟赵候爷甚为投缘,便约了一起吃餐饭。”周子元敷衍的道。
张宁馨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嘱咐道:“还是要谨慎些好。”
周子元笑了笑,一手持了张宁馨的一缕头发在手上把玩,一边轻声道:“你有没有听隆平候夫人说起燕王府的事?”
“没有,怎么了?”张宁馨看了周子元。
“没什么,”周子元轻声道:“这不是世子住在候府,我想着,女人在一起总是喜欢说些新鲜事。”
张宁馨便笑了道:“燕王妃到是没说起,不过今天我在花园子里到是看到了一出好戏。”
“哦,什么好戏?”
张宁馨便将自己在花园里看到轩辕祈与叶司盈私会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便吃吃的笑了起来,轻声道:“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也太……”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小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