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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握着听筒四周看看,各位同事忙得热火朝天,似乎最闲的就是自己。
于是,她点头:“好吧……你们等着。”
良辰从出租车上下来,环顾四周,颇有故地重游的感觉。大白天光线充足,明显可见这一楼盘开发商的眼光独到之处。房屋结构,周围景致,美不胜收。
在门边窗台下顺利找到钥匙,良辰轻松开门进屋。房子里静悄悄的,却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奢侈!良辰颇有些不为以然。虽说已经入冬,但没必要在没人在家的大白天都开着暖气吧!
房子是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良辰顾不得多看,直接小跑上楼去拿光盘。可是,一脚刚踏上楼梯,身后便传来乒呤乓啷一阵乱响!
免不了一惊。良辰的心呯呯跳了两下,停下转身。
声音是从敞着门的小房间里传出来的,刚从小跑路过也没多看,现在突然来这么一下,良辰的第一反应:该不会是小偷吧?
心里是真有些紧张,她抓紧皮包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越过门框,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侧对她半弯着腰,额前乌黑的头发垂下来,一半的脸孔被遮住。
面前的地上,一片狼藉。
然而,良辰心头反倒一松。手臂不经意地摆到身侧,皮包拉链扣碰到门框,发出轻微的响声。
凌亦风一手撑着流理台,立刻侧过头,这才发觉良辰的存在。
什么时候进门的?怎么进来的?他却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直起身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他微微皱眉。不过想倒杯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黑,连带水壶水杯一起打破。
“你怎么在这里?”他调转视线看去。
“……帮凌昱拿东西。”良辰顿了顿,“没想到你在家。”早知道就不来了。凌昱那小子,谎报军情。
凌亦风靠在流理台边,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面无表情,不说话。
良辰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过了一会,才指了指楼梯,说:“我上去……”
话没说话,挺拔的身形已经动了。
凌亦风穿过厨房门,从她身边越过,径自朝楼上走去。
良辰不说话,很自觉地跟在后面。如果说之前房子里还是安静的,那么现在虽然多出了一个人,但空气却似乎都冷凝起来。
两个人踏在楼梯上的声音,一重一轻,却仿佛声声都直接敲进心里。
为什么?明明每次分开的时候,都以为是最后一次见面,可偏偏不论再隔多久,又总会在无意之中碰到?
良辰低头顾着自己的心思,冷不防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她几乎一头撞上去。
凌亦风停在一间卧室门外,微微侧开身。良辰抬头,毫无意外地迎上那道冰冷的视线,心口微微抽了一下。
上楼左拐第二间,凌昱的房间。
是这里吧。良辰回头确定了一下,伸手推门进去,一眼便望见夹杂在杂志和烟灰缸之间的光盘。
取了东西,良辰立刻要走。说不清是因为凌昱那边着急,还是因为怕再待下去自己会被这沉闷的气氛压到窒息。
走到门外,这才发觉之前一直沉默冷淡的男人,此时正闭着背抵墙壁,削瘦的脸上颜色苍白。
为什么之前都没发现?
良辰一愣,本能地伸出手去,却触到惊人的热量。
“你发烧了……”下一秒,却被他狠狠甩开。
凌亦风睁开眼睛,侧过脸看她,不懂她怎么还会露出惊慌的神色。
心头有一刹那涌过一片暖意。这是消失了很久的感觉,此刻竟那么的不真实。他侧头凝视她,而后微微嘲讽地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良辰语塞。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来,算好了时间一般。
唐蜜亲自上阵,催她快一点,又说那边客户不好应付,快要顶不住,急得三字经在嘴边溜了好几趟。
良辰一叠声应着,眼见凌亦风冷着脸从自己身旁擦过,走进另一间房间。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热度。
唉,没办法!良辰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咬了咬唇,拎着包扭头跑下楼梯。
终于将救命的东西送到唐蜜手上时,良辰才松了口气。透过会议室的门缝,隐约可见客户代表臭着一张脸,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不过,总算来得及,他们回去不至于真被大刘生吞活剥。
重新从上出租车,良辰只觉得浑身冒汗。司机师傅看了看她绯红的脸颊,呵呵一笑,问:“小姐,您要去哪儿?”
良辰坐着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刚才走得急,钥匙还放在口袋里,这次直接熟门熟路地走进凌亦风的卧室。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衣服未脱,被子没盖。良辰走近一点,一时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睡着了,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能看见那双透着冷意的黑色眼眸。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亦风还是安静地睡着。良辰见他光滑的额头上覆着薄薄一层冷汗,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蜷起,显然是感觉到冷。皱了皱眉,她走过去,拉起被子盖在他身上,而后伸手试了试,依旧很烫。
她开始轻轻拍他。这样下去不行,虽然回来的途中去买了些药,但在没确定病症之前她不敢随便给他乱吃。
可是,任凭她怎么打搅,凌亦风却像是抱定主意不起来一般,只不过在起初微微睁眼看了看她,然后便皱着眉继续睡。
良辰却觉得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糊了。更加着急,由拍改为晃,扶着他的肩头一直推,“凌亦风,快起来,跟我去医院!……”
最后,实在气急,差点就要将他拖起来。这时候,床上的人轻轻哼了声,模糊不清地开口说了句什么,眉头却皱得更紧,也不知是烧得难受还是被她吵得难受。
一切动作都停了下来。
良辰的手还搭在凌亦风的肩上,表情却微微僵住。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又回到了从前。
刚才,凌亦风皱着眉说:“良辰,别吵我睡觉……”
隔了这么久,她曾以为永远都听不到了。
他叫她“良辰”……重遇以来的第一次。没有冷漠,没有嘲讽,亲昵熟悉得让人心痛。
最终,还是找了医生直接到家里来。作了简单检查,打了针退烧针,一切才仿佛令人安下心来。
良辰却还是不敢就这么离开,毕竟记忆中凌亦风很少生病,于是索性打电话回公司请了半天的假。生着病的凌亦风,总算让这房间里少了几分压迫尴尬的气氛,良辰也觉得自在不少。在房子里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发现随处可见凌昱的痕迹。至少,她就不认为凌亦风平时会玩客厅里那台PS2。
初冬的阳光温暖柔和,房子的采光又极好,坐在铺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可以直接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实在是件悠闲惬意的事。良辰开了电视,连上插头,从游戏盒中随意选了只牒,放入PS2中。
凌亦风醒过来,隐约听见楼下有动静传来。走下楼梯,才看见端坐在电视机前的女人。
她侧对着他,发丝微微凌乱贴在颈边,在温暖的光束中泛着金色。那张脸,几乎没施什么脂粉,看上去光滑白皙,还带着点柔软的纯真。她的手中正握着游戏操纵杆,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一惊一喜全都表现在脸上,一副旁若无人的姿态,却纯洁美好地令人心动。
凌亦风发觉自己几乎陷在这种观望中无法自拔,如此放松天真的表情让他以为坐在眼前的还是那个大学时代的苏良辰。他站在楼梯最下沿,却迟迟不肯发出一点动静,不愿打破这样的局面。
过了一会儿,良辰脸上出现失望又无奈的神情,垮了垮肩膀,手上也停止了动作,显然一局结束,而她,失败了。
凌亦风这才注意到屏幕上的游戏,生化危机。……他略带兴味地挑了挑眉。
一局终了的音乐响起来,良辰活动了下僵硬的颈脖,正考虑要不要接着挑战这类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冒险动作类游戏,完全没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等到反应过来,凌亦风已近在身侧。
“……感觉好点了?”她迅速抬头问。
凌亦风却置若罔闻,看她一眼,也屈膝坐下来,反问:“好玩么?”
良辰转头看了看,屏幕上那位强悍的女人仍举着枪等待她的选择。想到几个小时的尝试成果,她不由得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完全不精通。”
凌亦风也微微一笑,是啊,她从来都缺乏运动神经,连跳舞滑冰都学不好。只不过,没想到还会延续影响到游戏上。
也许是刚才的情景太美好,也许是此刻她笑起来的样子过于自在轻松,凌亦风心中一动,不禁问道:“再试一次?”
良辰回头看他,不太确定地点头。
莫非烧糊涂了?怎么和之前判若两人?
可是……她发觉,这样的气氛,她竟无比的怀念。又怎么忍心去打破它?
再试一次的结果,比之前的无数次好不了多少。等到人物再次倒地不起时,良辰用余光看见了凌亦风无奈的眼神。
“只不过是游戏,你紧张什么?”凌亦风十分不解为何仅仅是瞄准再开枪,如此简单的动作,这个女人完成起来都困难无比。
良辰也很无语。天知道为什么。看见敌人逼近,即使再强大的武器在手,也难免手一抖,打不中要害。
“你这样,打到明天都不能过关。”语气里,鄙夷的意味明显。
良辰张口刚想反驳,操纵手柄已被一把抢了过去。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良辰终于肯服气地接受他的鄙视。
屏幕里硝烟弥漫,血肉横飞,可身旁的人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快速完成角色任务,结束战斗。
“给你。”凌亦风将手柄重新递过去,微微抬着唇角。
像小孩子一样,良辰在心里暗想。他那抹微笑,是得意的笑么?
“不玩了。”突然有些气馁,似乎在某些方面,她永远都没办法和他比肩。
凌亦风扬了扬眉,看着她有些赌气的脸,鬼使神差般地说了句:“……我教你。”
良辰还没想通该怎么教,背后便环上一双手臂。
凌亦风的手,越过她的肩头,覆在她的手上。两个人的气息无比贴近,良辰有些僵硬,颈边都能感受到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她甚至连头都不敢动一动。
凌亦风也微微怔了怔,如此亲密的举动似乎只在下意识便完成了。本来不该的!可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看着她纯真略带孩子气的表情,一时间竟没能忍住。
现在再收手,显然更不自然,凌亦风感受到良辰的尴尬,于是只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要开始了!”
13
苏良辰,你到底在干什么?
盯着电视屏幕,良辰心乱如麻,一刻不停地问着自己,思维一片混沌。明明知道有太多太多的不应该,但如此刻这般,十指交叠、肩臂相依,却又是那么的令人怀念……她发觉,她竟可耻地怀念着这种姿态。
屏幕反光,隐约可见她与他,两个影像亲密贴近。良辰闭了闭眼,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可不可以就这一次?只允许自己放纵这一次……此刻的凌亦风之于她,简直就像鸦片,明知碰不得也不该再碰,可感情已经游离于理智之外,无法控制。
他的呼吸,他的温度,还有他从背后环抱她的姿态,一切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旧梦重温。
美妙得令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游戏结束,终于,结束了。
有一瞬间的黑屏,两个人的影子更加清晰地映射回来,清晰得几乎能够看见那双幽深的黑瞳、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唇……这些,都和从前一样。可是,却早已不是从前。
良辰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从那个荒唐的、自欺欺人的梦中惊醒。她微微动了动肩,侧过头去,她想说:“就这样吧,不玩了,我该回家了……”
她想了很说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