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唯一能享受这份待遇的,感谢我吧。”收好电脑就要往外走的唐佐明突然停下回过身。“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你的上司?”
“因为……”拉长了音,挑高了眉。雷厉卖够了关子才慢悠悠的道“前几天有个家伙闯进姜培生卧室取走了点东西,现在姜培生对他身边的人都留神的很,我能拿到东西来交给你就已经够不容易了。去见我的上司?除非我是不想完成任务了?”
唐佐明发现从头到尾雷厉所提到的都只是任务,而不是他的生命。
“完成任务?你好象对被发现后的生命安全完全不放在心上啊。”
雷厉一怔,忽然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你是在关心我么?”
“关心一只苍蝇?”不留情的拍开雷厉伸向他肩膀的猪手,唐佐明温和的面容上笼上一层冰霜。“我只是再一次确定了非人类与人类在本质上的区别。”
看着唐佐明在日光下飞快离开的背影,雷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次,好象是第二次,自己目送着同一个背影离去呢。
呵呵,他轻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脚一勾,椅子便听话的滑进桌子边缘。
“下一次,下一次我可决不会再让你只留下背影喽~~~~~~~~”
拉得老长老长的影子里,男人的身体上似乎长出了一对蝙蝠的肉翅,邪恶的扑腾着…………
第九章
唐佐明,“精英”律师楼里最“温和”的刑事大律师。
由于天生秀气的脸庞,再加上一副略带孩子气的笑容,常常让他的当事人在与他的初次见面时萌生难以信任的感觉。
但就是这样一个外表与举止儒秀、言辞心思却犀利无比的男人,在进入“精英”仅仅半年就创下30场官司全胜的记录,从而一跃成为“精英”律师楼里的精英——年总收入过百万的金牌大律师。
因为光线充足而明亮无比的办公室里,一阵卡拉卡拉的清脆声响不断从陷在宽大座椅的男人手中传来。
与男人容貌一般温和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男人颈上,温润如玉的肌肤在光线的照耀下浮现出一层几不可见的薄薄绒毛。
雪白衬衫的衣领被稍稍拉开了点,男人的呼吸使原本瘦削狭长的锁骨在一呼一吸间变得更为明显。
银色暗花纹的领带微微泛着冷光,却奇特的让那片隐藏在衬衫下的洁白肌肤染上一片光泽,晕出无限性感。
他微微仰头,半闭的眸子下长密的睫毛颤动。
轻风拂过,细软乌黑的发丝缓缓荡起。
一道,又一道。
将寂静的空气划破无数细细的痕迹。
声音慢慢的静下,半闭的眸子也缓缓睁开,清亮的瞳孔里倒映出那方小小软盘。
雷厉,那个警方的卧底。
一个不象卧底的卧底。
那个人,就象森林中飘忽不定的风。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行动间处处透着由心,仿佛这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拘束住的自由。
虽然自己不喜欢那人放荡的作风,却不能否认被他的自由给深深吸引。
自由,那是自大学毕业后就已经遗失的宝贵,现在那两个字对他来说是一种奢望,可望不可及的奢望,却被另一个自己所讨厌的人任意挥洒,也让自己的在意严重到搜集了那人所有的资料。
姓名:雷厉
年龄:三十四岁
职业:“恒立”集团秘书长,深得总裁姜培生器重。(真实身份是警方卧底)
除了这些就再也查不出任何半点有关雷厉此人的消息,无论从电脑上还是通过关系在警方内部的资料中都无法得知一点半点。关于此人三十岁以前的一切事迹均被列为高等机密,无密码不得进入。
从他手上得来的软盘记录了姜培生所有的犯罪记录,包括一九九年的“港生金融”黑钱事件及二零零一年的皇后码头军火走私事件,还有二零零三年,也就是去年在中环一家KTV里发生的毒品交易事件都巨细无糜的刻录在这张小小的软盘里。
能在短短的两年卧底中就得到这种东西的男人果然是个出色的家伙,但作为一名警务人员,在操守上他却明显不合格。所以,自己才会那么的看不惯吧。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一撑从椅子上站起。
该去见关昊了,现在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对关昊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对自己,不过是一个能帮助朋友,并让自己的形象更优秀的工具罢了。
对着窗中玻璃上自己的微笑,他心底泛起浓浓的自嘲:自从回去那个所谓的名门望族,从前唐佐明所拥有的一切都已从指隙流逝。
自由、开朗、真实的自我……一切都象昨日黄花,再不复重现。
推开身边的椅子,他拿着那张软盘,拎起早上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拉门出去。
嗯!
碰!
哗啦——!
迎面而来的一道高大身影促不及防撞上唐佐明,随着一声低低的闷哼、两道身体相撞发出的声响后是唐佐明手上的文件散了一地。
“对不起,我帮你拣起来。”浑厚低沉的男人声音从立即蹲下,双手飞快的拣着文件的高大身影上传出。
“咦?是你。”捧着满手文件,露出一个歉意笑容的男人在抬头的第一个照眼后惊喜的大叫起来,同时,相违已久的大学时代的绰号也被那人叫了出来“四眼镜!”
仅仅迟疑了半秒,眼前的这张笑颜就和记忆中同样开朗的面容重叠,慢慢变成了同一个人。“……瘦皮猴!”
随后,那些文件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左边的肩膀上还被赙赠了一记重重的拍击,那分量重的有些令人怀念。
“喂不错嘛!没想到以前总戴着黑框眼镜,土的象个乡巴老的四眼镜唐佐明,现在变地挺帅的,要不是你这鼻子我还真认不出来了。”男人笑逐言开的拍着,语气中遮掩不住的兴高采烈将唐佐明脑海中当年的印象慢慢勾起。
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中间一处略折的地方是当年两人大干一场的结果。
那是两人初进大学的时候,才大一的他们均对对方的言行举止极为感冒。
因为当时所处的环境,唐佐明对自己的容貌极为掩饰,总是用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掩住了大半个脸。平时不爱和人打招呼,图书馆、教室、寝室是他固定来往的三个地方。
而与他截然不同的方默却是大学中的风云人物。体育全能,读书又棒的他偏偏和书呆子类型的唐佐明同一个寝室,个性开朗的他总受不了唐佐明的阴柔,所以当日积月累的郁闷爆发后就是一场天惊地动的干架。
因为是对方先挑起的,所以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将那段时间里积累的几乎让他崩溃的情绪得到了一个舒缓的渠道。到了今天,唐佐明还记得鼻梁被打断时所带来的伤痛却让他感到了舒畅。鲜血不断往外冒着,周围人们的尖叫声,救护车的鸣笛一声急似一声,他却在车里的担架上笑了。
然后,他和方默便成了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大学四年,他慢慢变的开朗起来,任意挥洒着青春与自由的同时噩梦的脚步也一步步的逼近,最后,大学的毕业式上,那四年阳光所筑成的明亮天空被无尽黑暗笼罩,而他,也失去了自由。
“嘿!回神喽~~~唐佐明回神喽~~~”
“别闹了。”挥开方默一直在他脸前晃悠的手掌,唐佐明将怀中的文件收整齐,抬步向关昊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你还好意思说,上一次关昊的办公室里你可没把我这老朋友认出来啊。”
闻言方默大声笑起来“那天的那个家伙是你?有够灰头土脸的,谁认的出啊。”
就是这样的语气,略带点讽刺但真实的语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了。心房感到温暖的那一瞬间,他露出了一个令楼里看到的人都大为震惊的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
带着面具做人太累了,偶尔,就让这样的人出现一两次吧,让他能卸下面具轻松的笑一笑,聊几句朋友间的闲扯。
“你来我们律师楼干什么?不是来找我的吧?”
“哦,找关昊去吃午饭。对了,上次的那些资料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机密。”
“喂,不是这么不够朋友吧?”懒洋洋的声音里透着点点不认真的威胁。
唇角往上一勾,唐佐明到底还是忍不住“虽然上次那些没派上用处,但这些可就完全不同了。”
“怎么了?”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停下,他也停住脚步的扭头看去。
只见那人死死的盯着他怀中的文件,慢慢抬起的眼里闪动着久违的狡诈光芒。“我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谈谈吧。”
谈谈?恐怕是打这文件的主意才是真的。
看穿了目的却装着不知道的任由他拉走的自己终究还是卸不下这面具呢。
被方默拉出律师楼大门时,唐佐明的指尖探上杂在文件中的软盘表面,冰冷的触感让他唇边的笑也立即变的冰冷了。
以美味的意大利面为代价,当唐佐明大啖着第二盘送来的美食时,方默终于得到了他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姜培生的犯罪记录。
“这东西你怎么弄到手的?”
“警方卧底给的。”
“什么!”抑制不住惊讶,方默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扯着嗓子直喊道“你再说一遍。”
“你干什么!还不快点坐下。”推开眼前的盘子,唐佐明微笑却冷着声音。金丝眼镜后的温和双眸亦投射出凌厉眼神。
不愧是学法律的,即使惊讶也只是一瞬。
方默很快坐回椅上,压低了声音凑近唐佐明“警方卧底怎么会将东西交给你?要交也是交给他的上司才对。”
眨眨眼,唐佐明的脸上又成了一片温和,仿佛刚才的凌厉从不曾出现过。“好象是前几天有人闯进了姜培生的住宅,结果导致姜培生对身边的人都提高了警惕,他没办法才将这东西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他上司。”
“哦。”一脸深思的方默并没有注意到唐佐明眼中一闪即逝的诡异光线。“交给警方的……最后也还是会交到我们那边……”
他眼一亮,拍拍唐佐明“这东西交给我吧,反正警方的案子最后都得交到我们律政署来,我先一步接收了。”
“你想打这场官司?”
“恩。”
“……老实说,我对你和关昊的关系挺好奇的。”微顿“他到底是你什么人?能让你这样自私的家伙为他做那么多事?”
忙着翻看桌上文件而无暇抬头的方默只不经意丢来一句“恋人关系。”
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一场满天飞雨,不仅唐佐明面前的意大利面遭了殃,连带的,方默的脸上也被喷了一片琼浆玉液。
端着已经空掉的杯子,唐佐明只心疼他眼前已经跑汤的面“你让我的面泡汤了。”
无声的擦去脸上水液,看在手上文件的份上方默认了。
招来侍者再重上一份意大利面应付眼前这个有着意大利面怪物之称的男人,方默突然问“你现在还住在三哥那里么?”
正要将盘中面食叉入口中的手一顿,随即抬起的脸上是一派悠闲自在。
“不,我已经搬回家去住了。”
第十章
将方默送回律政署后,唐佐明并没有立即回去办公楼,相反的,他直接将车子开上高速,一路到了海边。
春天的一切总是美好的,就连汹涌的大海都变的温和起来。
空中带着潮湿味道的略腥海风轻柔的吹过他的衣角,所发出的“猎猎”声在海浪拍打礁石的巨大声响中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以至于当唐佐明在一边的大石上坐下后才发觉最下面的一颗纽扣已被静悄悄的吹开了,大敞的衣角下露出了一截雪白衬衫。
有多久没来了呢?
他远目这片碧蓝,试图从那平静的波面上找寻很久以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