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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的要发疯的包世有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急忙跑出来,见是萧寒,就象久困笼中的狗见到主人,忙不迭地蹿到他面前又嚷又叫道:“萧老板,你总算来了,来了就好,我这就给七爷打电话。”
他拔电话号码时,生怕萧寒再消失,眼睛时不时瞟过来,瞟的萧寒很不舒服,只觉得身心通电似的发麻,知道他在电话里讲自己,就没心思去领会他话里的意义,好比他的嘴和自己的耳朵隔了一层玻璃,他的话雨点似的渗不进,可是雨敲打的重量,还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再溜掉的!”,绝望地明白,此次脱不了干系,昂起头,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包世有放下电话,急促的脸顿时焦虑不安对萧寒说:“萧老板,等会七爷来时,无论怎么骂你,你都不要还嘴,知道吗?他就这么个爆脾气,发完后,就没事了。”
虽是逢场作戏的话,但此时身陷绝境的萧寒还是有感他护惜着自己,所以默默地点点头。
包世有还以为他吓傻了,禁不住牛B道:“小萧,没事的,哥会帮你摆平的!”
他一牛B,萧寒就本能对他的话抵触,嫌他烦,绕过桌子,坐在老板椅上,右手支撑着脑袋,斜着眼望着他。包世有没想到萧寒这种态度对他,真是好心博得驴肝肺!想发作又犯不着,只能心里咒骂他:小子,别不知好歹,等会瞧你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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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萧寒,绝不是包世有开始想象的那么脆弱,也不是他后面以为的无所谓。从新城回来,他迟缓了一天才上班,是因为这一天,他静下心来,深思熟虑过。虽然最后不能说成竹在胸,但好歹也把即将棘手的问题分析了一遍。他逼迫自己不能再这样迷糊下去了,他要力争,要扭转这颓势。所以他也在等,等七爷。可是这等待的时间好长,他的身体好象等的及,可“扑通,扑通”的心等不及了,似快要跳出嗓子口,禁不住地把昨天想的再温习一遍,这不温习还好,一温习总觉得自己遗漏点什么,一着急,头脑顿时一团糟,就在他快要崩溃还未崩溃的时候,就见包世有“腾”地站起来,毕恭毕敬鞠下躬,露出一脸媚笑说:“七爷。”
是七爷,他一进门,就满脸怒容瞪着萧寒,岂止是他,他带来的丁小丽和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脸都象刮霜般的肃穆,尤其那两个更是凶神恶煞般地站在门口,随时等待着七爷的吩咐。这阵势,说萧寒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可是萧寒还是顽强地控制住,依是撑着脑袋,斜着眼,仿佛眼前这些人子虚乌有,像午夜时的鬼影,视之不见,搏之不得。
洪七爷本以为萧寒见到他会吓得瑟瑟发抖,可是想不到他竟不把自己当回事,这胸中积压的怒火和未被礼遇的愤怒喷然而出,指着萧寒的鼻子大骂道:“你这窝囊废!终于现身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你他妈的不但窝囊,还没用!你看看我给你的家当,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萧寒依是一语不发,看着咄咄逼人的眼睛,手舞足蹈的架式,似看一出蹩脚的话剧,根本逗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洪七爷遇见他象是遇见任我行的吸魂###,适才的盛气全消了,疲乏懊恼地坐在沙发上说:“你说说,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萧寒笑了,他居然笑了,还是居高临下的笑,因为坐下去的洪七爷比他矮两个头不止,说:“七爷,我知道您是讲道理的人,如果您不讲道理,肯定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承认,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我处理不当,才引发出这激烈的事故,可是七爷您,难道您就没有责任吗?”
他立马跳起来,摊着手,似个冤屈的老农,乞求旁人的怜悯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窝囊废把事情弄砸了,还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你们评评理,天底下还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丁小丽见他老公气成这样子,恨恨地瞪着萧寒一眼,刚才还想替他斡旋的她,此时只能袖手旁观,看他自生自灭。
萧寒豁出去了,说:“七爷,想必您知道萧规曹随这句成语,您既然买断了刘明远的公司,就理应承担他遗留下的责任!”
“你……”他瞪着的眼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双毫不逊色他的目光,这目光是那么的不知深浅;不知畏惧,是那么的似曾见过,在源钢的垃圾场,他年青时曾见过若干次这目光,这目光可以为了一块废铁而搏命厮杀。这时他才领悟到一句老掉牙的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莫名地对他产生了一点敬惧,眼皮不禁耷拉下一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萧院长,你也是股东之一,理应和我一同承担这责任,你说,对吗?”话毕,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漂亮,心想这浑小子就是砸锅卖铁也添不了这窟窿,所以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出丑。不曾想,萧寒又笑了,依是那么坦然,从容道:“七爷,看来您选择我作你的合作伙伴,是个错误,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同您一同承担这责任。”
嘿,这浑小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回事!竟得鼻子上脸!顿时恼羞成怒道:“崽卖爷田,不心痛!别以为天下就数你聪明,我们是傻瓜!”
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萧寒着实有点害怕,怕他情绪失控,心是后悔刚才说的话,可是事己至此,己无路可退的他斟酌了一下说:“七爷,您找我不是让我帮您承担责任,而是让我为您挣钱的,对吗?”
“还对吗!”他怒极笑道:“你们听听,这窝囊废还自以为很能?他妈的,人都跑光了,就你一个人为我挣钱?”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他依是不紧不慢说:“人是跑光了,可设计院的骨架还在,招牌没倒,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渡过这道槛,前途必将是一片光明。”
他鼻子一“嗯”,全然不信道:“说的倒轻巧!”
“是不容易!”萧寒本想向他保证,可是转念一想:不行!不能让奢望值太高,否则高处不胜寒!所以叹口气道:“可是七爷,事己至此,我们俩无休止的争吵、推卸于事无补,既然我们同在一条船上,就应该同舟共济,想着法子,共渡过这难关。”话毕,心里没底,望着洪七爷,见他闷了好一会儿,才嘟哝了声:“你说的这句才算是句人话。”,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苟同,萧寒不失时机替他分析道:“七爷,这次事故,我认为并不全是消极的
也有积极的一面,您想呀,他们这批人被刘明远骗了,自然把帐算到我们头上,可以说,没有拿到钱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现在好了,走光了,走了反倒清静,再也没有人捣乱,再也没有人在我们重建这设计院时设置障碍。”
他的这番话,说到洪七爷的心坎上。他抬头注视着萧寒,见他稳如泰山的样子,有点欣赏起他来,这才是他要找的代言人,虽然年龄青了点,可是有股舍我其谁的气势。说实话,他这次来###,也不想把事情弄僵,毕竟损人一千,自损八百,这两败俱伤的事他是不会干的。可是他霸道惯了,尤其对手下向来是以威取信,没想到这一套在他面前行不通。所以转变策略道:“小萧,可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萧规曹随,这道理我懂,可是刘明远就没留下来什么帐目,而所拖欠的钱,都是他们自己记的,而又无从考证,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蒙我?说实话,钱不是大事,这区区一百多万钱,我还是付得起的,可是我不能充冤大头,这让我在源州怎么混?”
赖皮!赖的还蛮有道理的。萧寒无暇去计效他。耳聪目明的他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有了点变化,他没骂自己是窝囊废,也没讽刺自己是萧院长,而是亲昵地呼自己小萧,想来这是良好认同的开始,所以迎合他道:“七爷,冤枉钱当然是不该付的!他们要怨就去怨刘明远,天下哪有这种黑心的老板!拖欠了钱,连帐都不记。”
一旁的丁小丽,心一直紧绷着,生怕这两个男人,言语不合,生出祸端来,毕竟萧寒是他推荐的人。现在好了,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挤进来,替他们搓合道:“七爷,这头有小萧顶着,您老就不需要操心啦。”
“嗯一一”他恶狠狠瞪了丁小丽一眼,吓得丁小丽一哆嗦,再也不敢言语了。洪七爷绝对是大男子主义,书虽然读的不多,可听书听的蛮多的,知道凡是丧国之君,都是因为听信了忱边风,所以他处世有个原则:不容女人干政,哪怕是正确的!可是女人还是干政了,心再懊恼,可也不想让旁人看出他们俩不睦来,所以没劲地站起来,拍拍屁股说:“小萧,你就在这儿帮我顶着吧,可不能再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了!”
萧寒“嗯。”地应着,可是见他要走的样子,心里一阵虚,想:他真要把自己凉在这里!这可不行,得想法子把他拽住,让他尽点责任。所以唤了句:“七爷……”
“又什么事?”他有点不耐烦了。
萧寒嘻皮笑脸说:“七爷,这次事件,虽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那就是被他们一闹,设计院的声誉受损,我怕我的能力很难把市场打开,所以……”
“别支吾其词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让您帮我们设计院接第一个项目,最好是能扬名立腕的!”
“你小子得寸进尺,要我帮你接项目,那我要你这院长又什么用?”
萧寒说:“只要您接到第一项目,我保证再不烦您,后面的事我去做,保证您按时拿红利。”
他烦不过,摇摇手说:“好了,好了!源州有什么好项目让我接的?”
“公安局行政大楼。”他脱口而出后心里就后悔不堪,恨自己忽失了一妇孺皆知的道理:猫鼠不同窝、警匪不同道!自己如此明目张胆地屌他,这凶狠的狮子暴怒起来,把自己撕成碎片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怯怯地望着他。料想不到他掏出手机,拨通号码,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声音也矮了半截道:“方局长吗?我是小七呀!”,“美国之行,怎么样?”,“真是死罪!害得领导受累!都怪我安排不周。”,“是要赔罪,方局长欧洲去过吗?”,“没去过,欧洲好玩呀!您一定得去,否则您会遗憾终生的!”,“该死!该死!算我嘴误,您是国家公仆!当然是为了工作喏,您想呀,去欧洲考察他们先进治安的经验,回来还不是造福我们小老百姓吗?”,“方局长您真是英明!我确有点小事。”,“那我就不客气喏!方局长,您知道我收购了一家设计公司吗?”,“领导就是高屋建瓴,什么事都瞒不过您!”,“是这样的,方局长,听说你们要建行政大楼,我毛遂自荐想为人民警察做点实事。”,“资质没问题!力量也没问题!您老尽可放心,我们设计院在源州还是响当当的。”挂下电话后,洪七爷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对着众人炫耀道:“我同方局长的关系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当时他还源钢当派出所所长,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喝酒。我这人,从不求朋友帮忙一一”突然意识到,脸顿时拉长,对着萧寒叱喝道:“小子呀!十几年我都没求他办过一件事,这次全为了你,如果这次再搞砸了,你可真要吃不了一一兜着走!”
萧寒忙恭迎着笑容保证,可心底对他却不甚佩服,觉得他也有受制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