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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员不耐烦地催她,“认真写,错了可没用的。”
梁之郴才注意到弯腰写字的杨辛,背影很熟悉。
“小张,给搬张凳子,让别人站着写,像什么话。”他的语气是不悦的。
小张窘迫地把自己的座椅移到杨辛的身旁。
杨辛站直身体,扭头说,“谢谢。”
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梁局长就是那天在商场买裤子的男人,今天他穿了一套税务局的藏青色制服,显得人更加沉稳大气,眼睛还是那么的深沉,如湛蓝的海,看似风平浪静,可随时会有海浪。
梁之郴也是明显一愣,“1388,是你?”
杨辛笑笑,“梁局长。”
王总见她认识梁,忙说,“正好赶上了饭点,大家一起去吃个饭,也算是有缘。”
小张忙从抽屉里掏出一份地税的红本子,写好,盖好章,递给她。
杨辛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自己一下就收到如此的关注。
还是社会太现实,人人都是变色龙。
“谢谢,不过我店里还有事,等办完事,我就要回去。”
“不给面子呀,小姑娘。”王总说的时候眼睛看着梁之郴。
丁科长见她如此不受抬举,也笑,“这税务登记证还得去大厅交费,现在都下班了,你想回店里怕是也不成了。”
杨辛没想到这层,呆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店里的事很急吗?”梁之郴的声音很温和。
她嗯了一声。
“那你把钱交给小张,下午让他给交了,证暂时放在这。”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变通,杨辛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梁之郴随手拿起她填写的登记表看,见到上面杨辛两个字,记忆深处,一张熟悉的面容就浮现眼前。历尽岁月的洗礼,那张面孔模糊不清,可嘴角边深深的酒窝倒愈发清晰了。
正文 原来
梁之郴走后,办事员小张很热情地说,“你有事就先走,证我会帮你办好的。”
杨辛礼貌地笑,“谢谢你,那我改天来拿。”
走在路上,心想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留在这等,不比下次来拿强。可既然说了有事,再呆在那,明显有说谎的嫌疑。
杨辛刚来到店门口,谁知门口站了两个学生,竟然是等她开门的。她的心里就像是有花在盛开,明艳芬芳。
来人进了店,左瞧瞧右看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说,“老板,你店里的东西样子新,价格又实惠,我现在就固定在你这买了,别家都不去了。”
杨辛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卡,“你们要长期买,只要金额达到了三百元,就可以送你们一张贵宾卡,以后买东西可以打八点八折,遇见店里搞活动同时还可以参加。”
两位女生听了挺心动,于是挑选了发箍,丝巾,手套,结账的时候,俩人的金额加起来两百九十八元,杨辛建议她们买个便利贴,结果是三百零一元,不过杨辛只收了她们三百元,还以其中一人的名字办了卡。
走的时候,另一个女孩说,“老板,你人真好,下次我介绍同学来买。”
杨辛新店开张了半个月,生意兴旺,口碑又好,她心情也好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每晚都是想着如何把店里的生意做好,竟再没想过刘治江了。
起先离婚的时候,她嘴里说得强硬,面上也不在意,似乎这样的男人早丢掉早有福。
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的苦。
每当夜深人静,母亲和贝贝都睡着的时候,她还在床上捻转反侧。那些想忘却的回忆不由就从记忆深处浮现。
十三岁那年,刘治江和她放学回家,在学校门口,她收到第一封情书。刘治江站在她身旁,接过那个男生的情书,笑着对她说,“我帮你鉴定鉴定。”
只是回家的路上,他一言不发,经过公园时,他拉她进了里面的假山,就在石洞里,他搂住她,嘴唇死死啃住她的唇,好像野兽,直到牙齿相碰,磕得慌,他才离开。
“老婆,以后离那人远点。”他的话既是命令又是威胁。
她红着脸,似娇似羞地说,“谁是你老婆,你发癫呀!”
刘治江一本正经地说,“钱都归你管了,还敢说不是我老婆。”
杨辛从口袋掏出三元钱,塞到他手里,“拿去,我才懒得帮你管。”
刘治江装出受伤的表情,“老婆,别这样,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要不承认,我就―――”
他再次低下头,欲偷袭。
杨辛赶紧从他手里抢回钱,“我保管,还不行吗?”
刘治江得意地笑,她心里则是又是甜蜜又是害羞。
那时的感情就像水晶般透明,矿泉水般纯净,金子般珍贵。
杨辛站在收银台前,眼里有些茫然,不是说忘了,怎么今天又该死地想起他来了。
梁之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的眼似有雾气,看起来很朦胧,又很无辜的样子,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在游离。
如果记得不错,她应该是二十八岁,可神情分明是十八岁小姑娘,只是眼底流露出的忧伤,证实她的确不小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步伐稳定,当他俯首注视她时,杨辛才从恍惚中清醒。
“梁局长,你怎么来了。”声音是不可抑制的惊讶。
“不欢迎?”梁之郴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上拨动的音弦,低沉悦耳。
“哪里会。”杨辛走过来,般了一张方凳到他面前,“您请坐。”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我就不再自我介绍了。”
杨辛不知所谓地看着他。
“既然是朋友,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名字,再说我的名字好像也不绕口。”梁之郴面带微笑,眼底幽深。
杨辛没作声,朋友?她交不起。
看见她那副疏离的模样,他心里很不舒服。
“那我再提醒一遍,我叫梁之郴,记住了吗?”
杨辛知道自己该从善如流,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梁局长。”
梁之郴见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有气了。
“杨辛,年龄二十八,小学是在建新,曾担任班上的体育委员。”梁之郴不急不慢地说。
杨辛吃惊地望着他。
梁之郴面上不动声色,不过见她不再一副无动于衷是样子,心情大好。
那天在局里,发现她是小学同学,心里很是惊讶。从小学到大学,同学何其多,可隔了这么久,偏偏他还就记得她。
她比他低两年级,并不同班,认识缘于学校组织一个体工队,他们都是队员,每天早上都要提早一个小时到学校训练。
他是队长,负责训练,老师有时会开个溜,就由他来吹口哨。
她是副队长,负责纪律,有人迟到早退就由她来记名字。
本来俩人是两条直线,并无任何交集。
只是有次,梁之郴因路上堵车,迟到了几分钟,杨辛毫不留情地就记了他的名字。那时他是学校的大队长,年轻气盛,爱面子,当场就要杨辛划掉他的名字。
可杨辛是个倔性子,对他本就没有好感。不就是家里出身比别人强些,天天拽得不得了,什么好事都是他。她还偏要记他的名字。
俩人就此发生口角。
梁之郴当时指着她的鼻子说,“臭丫头,别急,以后看爷爷怎么对付你。”
杨辛见他口出狂言,心火猛起,手不由地推他的胸膛,“什么爷爷,叫你孙子还差不多。”
梁之郴没提防,下盘一个不稳,竟然摔倒在地。周围围观的同学发出多各式各样的嘲笑声。
这可是奇耻大辱,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立马起身手就推倒杨辛,扑通一下,杨辛也摔倒在底。
杨辛也不肯吃亏,就地来个扫腿,梁之郴没想到她反击这么快,也应声落地。
到最后,俩人纠缠着在地上翻滚,直到老师来了才停止。
不过,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谁也没受处罚。
当时杨辛猜想,梁家肯定出了面,学校总要一碗水端平,所以谁也没处罚。
梁之郴见她深思的样子,心里竟然愉悦不少。他承认今天他有点小孩气,凭什么他记得她,而她却把他当陌生人?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想什么呢?”他语气是淡淡的,仿佛是不经意地问。
“是你――――”杨辛语气是不敢相信地。
“总算想起来了,不错。”
杨辛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记忆中男孩是嚣张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眼前彬彬有礼,深沉内敛的人似乎没有一点相像。
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出卖了他。虽然过去多年,杨辛还记得那双眼睛,色如墨,亮如星,不是很大,但看过的人一般都忘不了。
现在经过岁月的磨砺,多了些许深沉,可本质并没有改变。
这么多年了,他应该不会记仇吧!
她忐忑地说,“当年太小了,有些事完全是凭一股意气。”
梁之郴的心就极其不舒服,那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她的勇敢都到哪去了?
“没事,我这人不记仇,只记恩。当年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没有任何特权。”
杨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记忆中跋扈的男孩,简直就变了个人。
梁之郴起身指着收银台上的执照,“放好,不要掉了。”
杨辛看着桌上的执照发呆,原来他是特意来送执照的。
陆续走进几名顾客,梁之趁起身告辞了。
马上就是年底,店里的生意很忙,杨辛召了一名女大学生到店里兼职。此女姓江,是开店时第一位顾客,杨辛不得不感叹世间的缘分。
为了尽快完成住上新房的愿望,杨辛决定再开一家分店。
她上网查询有没有店面出租,经过几天的分析研究,找到了一家,并决定第二天就去联系。网上留的联系人,是位姓何的女人,听声音,年纪不小,应该和她母亲差不多。
俩人约好明天中午在店里回合。
第二天,杨辛背着挎包,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所在的街巷。
说实话,那家店的位置并不是最好的,可胜在价格适中,二十多平方,每月租金只要三千元。如果在繁华地段没有上万怕是拿不下来。
再说周围有一所初中,一所高中,旁边就是居民区,人流量还是不错的。杨辛在网上几经比较,还是决定租这家。
来到店外,杨辛朝里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侧着身子看报纸。她眼睛的视力不是很好,男人的样子看得不是很清,可男女还是分得清的。
杨辛踌躇没有进去,抬头看看门楣上的号码,没错啊,是这个号。
她走进去,轻声询问,“请问何梅女士在吗?
正文 命
男子抬头,眼露惊喜地看着她,“杨辛。”
杨辛也很愕然。
燕杰扶一下金丝眼眶架,嘴角噙着笑意,像是阳光洒满了大地,看得人心暖暖的。
杨辛也不由自主地笑,“燕大夫,你怎么在这?”
“何梅女士今天临时有事,委托我帮她出租店面。”燕杰很认真地说,接着补充一句,“她是我母亲。”
这谈买卖遇见熟人,既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杨辛来之前打定主意,只交一个月押金,三个月租金,价格就按她说的。可遇见了燕杰,她倒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是贝贝的主治大夫,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打量了下店里,四四方方,格局很好,还有几排以前别人遗留的货架,修整一下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那燕大夫,你合同带来了吗?”
“你打算签?”
“那是,要不然我大老远跑来干吗?”
“要是租户都像你这么好说话,那我妈可得笑晕了。”燕杰拿出合同,刷刷刷填好了空白处,递给她。
杨辛随意扫视几个关键的地方,押金一个月,租金一个月,总计五千,以后按月付。
这和网上看到的相差也太大了。当时是写明押金三个月,租金三个月,以后按季付,每月三千。
“燕大夫,你是不是写错了?”杨辛很肯定他写错了。
燕杰笑笑地瞅着她,这女人,肯定没占过别人的便宜,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