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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嘉千张了张嘴，发出难听的粗噶的声音：“我没事。”
“嘉千？”林深惊喜唤道，之前听卢姗姗说莫嘉千疯了，不说话，不吃饭，一动不动，他立刻就赶来了，现如今，莫嘉千总算说话了。
“嘉千，我熬了鸡汤来，喝一点吧。”卢姗姗边说边走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卢小姐。”林深没有放开莫嘉千，只是扭过头打了招呼。
卢姗姗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的打算。老婆出事，当老公的现在才来，不可原谅。
“嘉千，这鸡汤是我哥亲自熬得，你喝一点？”卢姗姗从来不是个做饭的主，要是要她亲自熬，她自己都得喝吐，倒是钟景南做得一手好菜，自己拜托他老半天才肯下厨。
莫嘉千挣脱林深的怀抱，冲卢姗姗微微一笑：“好。”
卢姗姗再次翻了个白眼，这什么人哪，老公这么过分，一来人就好了。
卢姗姗盛了一碗鸡汤，林深很自觉地接过去，一口一口地喂给莫嘉千。
“怎么样？美味吧？”卢姗姗见莫嘉千喝得很香的样子，得意道，“这可是我拜托他老半天才肯做的，你说一个男人手怎么这么巧呢？”
“帮我谢谢钟总。”莫嘉千感激道。
“谢啥啊？咱两谁跟谁，我哥就是你哥。”卢姗姗义气地拍拍胸脯。
林深一直没插话，默默喂着鸡汤，看着两女人聊天的样子，放心了大半。看到莫嘉千手腕上的伤痕，林深的眼底一片阴霾。
卢姗姗识趣地不当灯泡，送了鸡汤就走人，留下林深照顾莫嘉千。
“要不要吃苹果？”
莫嘉千摇摇头，冲林深笑笑。
“那要不要看电视？”
莫嘉千还是摇头。
“那休息？”
莫嘉千还是摇头，忽然，她紧紧抱住林深。
林深心疼地抱住莫嘉千，尽管莫嘉千说没事，但他仍旧感觉她与平时不一样，看了她还是有阴影。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莫嘉千头埋在林深胸前，喃喃道。
“对不起。”此时的林深，除了歉疚还是歉疚。
“你为什么不回家？”莫嘉千呢喃，不等林深解释，又继续道，“我怕别人知道后会胡言乱语，让彼得买了衣服，假装没事，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在身边。”
林深一僵，有些心虚：“嘉千，对不起。”
“你欠姗姗和钟总一份人情。”莫嘉千继续道，“不是他们，我可能就真的疯了。”
“好，我会跟他们道谢。”
“还有彼得。”
“好。”
深夜，林深睡在病房的一张折叠陪护床上，漆黑的房间，莫嘉千幽幽睁开了眼。林深的睡颜在月光下显得恬静，莫嘉千呆呆地看了许久，拿出管家送来的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莫嘉千写了短信，按了大饼的号码，发了出去。
离爱第四十四章 灰心（2）
彻夜赶论文的大饼收到短信，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帮我个忙，帮我查昨天晚上林深在哪里，感激不尽。”
上一次没帮上忙，大饼觉得很内疚，这一次，大饼没有再找自家人，查找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通。
在医院里呆了三天，身上的淤青褪去了不少，莫嘉千出院了，林深带着管家来接的。
至于那几个混混，卢姗姗说被钟景南让人收拾了个半身残废。莫嘉千没有丝毫的同情，就连她自己，都没想过放过他们，想到那一晚，她就会觉得浑身爬满了鼻涕虫。
钟景南自那天下午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莫嘉千想感谢他都只能拜托卢姗姗。
林深这些天出奇的温柔，而且百依百顺。这是莫嘉千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莫嘉千不认为是由于她受伤，这更像是一种补偿，一种内疚。
这件事，除了彼得，林深，等几个人知道以外，再没有别人知道。卢姗姗佩服当时的莫嘉千还可以镇定下来换衣服，一个女人能在吓傻了的情况下分析自己的处境和以后以及想办法应对，卢姗姗觉得那是女王才有的表现，就连钟景南也说，莫嘉千是了不起的女人。
给大饼发的信息仿佛没了下文，莫嘉千也不指望，林深神通广大，大饼还不是对手，做不来也理所当然。
莫嘉千为什么会怀疑？因为第六感。即使自己怀疑的事子虚乌有，但莫嘉千仍旧不放心。莫嘉千的理解，出了这种事，林深会气愤，会发怒，会对自己心疼，唯独不会对自己百依百顺。骄傲的林深，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但他不仅做了，还做得面面俱到。还有，林深的第一次在巴黎不回家就是在那一晚，林深会加班，但不论多晚，都会回家，哪怕只是洗个澡换个衣服，他说过，这是从小爷爷教导的，不管多晚都要回家，并且已经成了习惯。唯独那一天没有，如果不是特别的事，不会这样。卢姗姗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大年27的时候，开学了。莫嘉千在法国的第二个学期，林深仍旧往格拉斯跑，香水研究室和工厂在那边，他不可能不管。
大年三十，晚上，莫嘉千跟着卢姗姗混趴去了，是华人趴，还是比较大的，许多巴黎的华人华侨都聚在一起，过农历年。
很中式的聚会，像平时吃年夜饭一样，相熟的几个人坐一个大圆桌，坐在一起，有京片子味道的司仪，大家都可以上去表演，不认识的面孔此时都像是一家人。
这个新年，没有春晚，没有熟悉的家人，却有着黄色的面孔，一个国家的人。卢姗姗和大饼都喝多了，菜没吃多少，两个人疯子一样地四处敬酒，加上嘴甜，很得人的喜欢。
“嘉千，嗝。。。我敬你，敬你。”卢姗姗醉醺醺地拿着酒杯，“祝你。。。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干！”
“嘉千啊。。。干！”大饼也拿着杯子过来了，“祝。。。你。。你那个老公，嘿嘿，真不是东西！”
“我说，你们两个消停会儿！”莫嘉千怒了，抢过两人的酒杯，将两人按在座位上。
“干嘛呀，今儿过年，我高兴！”
“就是。”
于是两人以一唱一和的势头继续喝酒。
守岁后，醉成烂泥的卢姗姗理智尚存，给钟景南打了电话。
当莫嘉千艰难地扛了卢姗姗，拖着大饼走出宴会厅的时候，钟景南的奥迪正好到达。钟景南两个醉鬼塞进车里，没有上车。
“要我送你吗？”
“不用，司机马上就来了。”
“那我还是等你司机来再走吧。”钟景南看了四处，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莫嘉千指了指不远处的保镖，笑道。
“那好，我送他们回去。”
“恩。”
“啊，对了。”钟景南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有什么事吗？”莫嘉千疑惑。
钟景南叹了口气，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白雾：“不想也没关系。”
不等莫嘉千回话，钟景南便上了车，不久，便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家，莫嘉千这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妈妈。
莫嘉千回了过去。
“妈妈，新年快乐。”
“千千也是。”
“身体怎么样？”莫嘉千最关心的是妈妈的身体。
“好着呢。”妈妈还是温温柔柔的话音，莫嘉千忽然有些想哭。
“小深呢？”妈妈问道。
“他出差去了，你也知道，这里不兴过年。”莫嘉千解释。
“那也该陪你过年啊。”妈妈责怪。
“有人陪的，我刚从华人华侨聚会那里回来，还有几个好朋友一起的。”
“那就好，你身体还好吧？听一个太太说法国怪冷的。”
“没那么夸张，跟国内差不多。”莫嘉千笑道，“爸爸呢？”
“他。。。”
“怎么了？”莫嘉千皱眉。
“他出去买东西去了。”
牵强的理由。莫嘉千不用判断就知道怎么回事。
“是不是跟那个女人过年去了？”莫嘉千沉声问。
“千千，这事你别管。”莫妈妈宽慰道。
“妈，你别太软弱行不行？听李律师说那私生子来公司当实习生了，爸爸今年太过分。”莫嘉千皱着眉头，自从爷爷病危，她出国，爸爸变得肆无忌惮地想将私生子公开化了。
“千千，妈妈懂得，现在还不到时候。”
“好吧，妈妈，爸爸再有过分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恩。”
挂了电话，莫嘉千的眉心揪成一团，看来当初爸爸答应将股份给她是留了后路的，她得想想办法，彻底将那对母子从公司剔除。
这一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大年初一，莫嘉千和衣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也许这一年，会很难熬。
离爱第四十五章 灰心（3）
元宵节，卢姗姗约好与莫嘉千小聚，到场的，还有大饼等人。地点在卢姗姗的小公寓，一室一厅。卢姗姗神通广大，弄来了糯米粉还有芝麻。异乡的元宵节，卢姗姗指挥着在场的几个人和面，做馅，包汤圆。
包汤圆，莫嘉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了，小时候，奶奶还在，那时候在奶奶身边捣蛋，被奶奶逮住，学了两手，现在早忘了。卢姗姗呢，除了把芝麻和白糖搅合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其余的人也是从来没干过这活。莫嘉千真不知道卢姗姗哪来的勇气弄这些。
卢姗姗手里忙活着头朝厨房柜子扬了扬：“饿不死，还有备胎。再说了，还有人可以补救呢！”
“谁？”莫嘉千刚问完，门铃响了。
“救星来啦，开门去！”卢姗姗用胳膊顶了顶闲着的大饼。
“呦喝，钟哥，你来啦！”大饼在玄关欢快地喊着。
“恩，怕你们饿死。”钟景南难得风趣。
莫嘉千闻声同众人笑成一团，抬起头，正好与钟景南的目光对撞。略略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莫嘉千又埋头和面。
“哥，你来的正好，啥都弄好了，就等你来包了。”卢姗姗谄媚地笑。
钟景南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良久才说：“我说要包了么？你不是让我来吃的么？”
“敢情你今天想光张嘴不干活啊！”卢姗姗撅着嘴不高兴。
“我洗碗。”钟景南此话一出，一群人都垮下脸来了。哀嚎漫天。
“钟哥，不是吧？”
“钟哥，求你了，好不容易吃顿汤圆啊。”
“钟哥。。。”
或哀求，或悲泣，或抱大腿，客厅里所有人都巴结着钟景南。钟景南可是说到做到的主。
趁大家不注意，钟景南看向沉默的莫嘉千，意味深长。
“钟总，就麻烦你教教我们好不好？”莫嘉千看看准备了一下午的材料，咬咬牙，出声请求。
“就是，不要你包，就教教好了。”卢姗姗接话。
钟景南没说话，只脱下西装，解开袖扣，挽起衬衣袖子，朝莫嘉千方向走去。
“哇哦！”欢呼一片。
钟景南接过莫嘉千和面的玻璃碗，按了按面，点了点头，冲莫嘉千挑了挑眉：“不错。”
莫嘉千低头轻咳掩饰不好意思，借口去洗手，火速离开客厅。
还没来得及洗手，林深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哪里聚会？”
“姗姗家里，你在做什么？”
“我回家了。”
林深怕莫嘉千太孤单，特地从格拉斯赶回来，结果被管家告知莫嘉千和朋友聚会去了，空荡荡的客厅，一片冷清，林深有些憋气。
“啊，你怎么回来了？”莫嘉千惊讶得合不拢嘴，怎么又没打招呼就回家了？
“那我现在就回家。”莫嘉千听出林深语气里隐忍的怒气，想到林深估计是过节太孤单，急忙往厨房外走。
“不用了，我过来，地址报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