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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一脸窘迫的逃走,沐兰枫先是对拓跋月比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喊着追了出去。“巴雅特,等等我,等等我···”
岳震笑望着两个家伙的背影,脑子里还想着刚刚说过的事情,在他内心里,巴雅特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对他来说无疑充满了新奇与诱惑。
夜深人静,岳震和两个女孩回到帐篷,三个人又叽叽呱呱的开了个小会,最后商议决定,就按照拓跋月说的,他们要赶着羊群横跨草原的最深处。一边放牧,一边前进,要过一过真正的游牧的生活。
看着和自己一样兴奋的拓跋月、布赤,岳震不禁暗自好笑。原来我们三个都还没有长大,也都有一颗孩童的贪玩之心。
第二天一早,岳震他们就拆除了帐篷,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车,摆出整装待发的架势。三个人也都穿戴整齐,再次来到了掩埋格桑阿爸的大土冢。
不知道下一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怀着告别阿爸的心情,岳震和布赤的脸色都有一些苍白,布赤的表现比前一天还要沉静。这也是岳震想要尽快离开的原因,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以后的路还很长。
沐兰枫和巴雅特没想到他们说走就走,两个人也就带着一些弟兄仓促收拾启程。路上巴雅特开始给岳震恶补草原的生存技巧,如何通过日月星辰辨别方向,怎样判断草地的颜色来寻找水源,直到岳震自以为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牧人,他们也到了曲什。
巴雅特像管家婆一样,在曲什为岳震采购了大量的越冬生活用具,其中就有打草需要的镰刀、钢叉等等。弟兄们准备送回布哈峻的野味,也大部分留给了他们,直到牛车和两匹马不堪重负,两路人这才分道扬镳,岳震他们继续向北,巴、沐二人率众西归。
非常臃肿的辎重制约了岳震三人的速度,好在他们也不急着赶路,一路慢慢悠悠的走进了草原深处。
路上已经微微泛黄的绿草越来越高,先是遮住了膝盖,继续向北又走了两日,大片大片疯长的野草,已经到了岳震的腰间。
又走了整一天,太阳斜到天边的黄昏时分,他们停下来宿营。岳震忙活着安营扎寨,脑子里盘算着走过的路程,一番思考后他觉得已经足够深入草原,再往北走很可能就要进入西夏国境,明天是时候向西转弯了。
经过这些天反复的磨练,岳震已是熟能生巧。搭建人住的帐篷和羊群休息的临时羊圈,对他来说已经是一项相当简单的工作。
岳震手脚麻利的圈好羊群,又卸下睡具搬进帐篷后各就各位,出去的拓跋月和布赤这才赶着老黄马拖着柴火回来。
剩下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配合相当熟练的两个女孩,驾轻就熟的生火做饭,俨然就是从小就生长在牧人家里的女孩。乐得悠闲的岳震舒服的躺在草地上,以马鞍为枕打瞌睡,直到火堆那边阵阵香味飘过,他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真香啊。”搅动着瓦罐里热腾腾香喷喷的肉糜粥,岳震垂涎欲滴的赞叹道:“阿妹你的手艺越来越棒了,以后咱们回到南方就开个粥铺,你来做掌勺大师傅。”
看着他一脸馋相,布赤眨着眼睛坏坏的笑说:“噢,阿哥你糟糕啦,你是说阿姐做的饭不好吃喽,今天的饭可都是阿姐做的。嘿嘿···”
“对啊,不给他吃,让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饿肚皮。”拓跋月将热乎乎的粥碗递给阿妹,又满满盛了一碗递给岳震,秀眸飞嗔道:“要不是看你今天干了这么多活,才不给你吃呢!慢点喝啊,小心烫着。”
腆着脸接过粥碗,岳震一边吹着碗沿,一边还嬉笑说:“呼呼呼,都好吃,都好吃,月亮你的手艺和阿妹只差一点点,呼呼,一点点。呵呵···”
“还说!”拓跋月强忍着笑意,作势要抢回粥碗。岳震大叫着端碗就跑,跑到布赤那边蹲下来飞快的汲食着热粥,一边喝一边还要吐吐舌头,就好像真的怕人抢去似的。
两个女孩吃吃的笑了一会,也端起碗来安静的吃饭,岳震的粥碗已经见底了。
“啊,好吃!再来一碗。”岳震仰起头把最后一滴倒进嘴里,舔着嘴唇正要把空碗递给拓跋月,手和碗却一起停在了半路。“嘘···你们听,好像有人过来。”两个女孩赶忙侧耳倾听,果然,从他们的北方一阵马蹄和銮铃的声响,隐隐约约传来。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岳震听出来这不是偶尔的路过的马匹,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人数还不少。他放下碗站起身,凝神看向声音的来处。
“哦,是铁鹞子,没事没事,是西夏的边防军。”光线已经很暗,岳震还是远远看到了骑队黑黝黝的铁甲,他对两个女孩摆手示意让她们不要担心,自己挡在了火堆的前面。
铁鹞子骑兵距离他们大约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看见只有一个人下马走过来,岳震有些忐忑的心也放回肚里。他揣测是西夏军队也看清楚了他们,确定他们并无危害,只是过来例行公事问问而已。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那个铁鹞子骑兵看到了他们的羊群,还有两个女子,人家连问话也省了,只是打量了岳震几下,那骑兵转身就回去了。
岳震暗笑着这倒省事,也转回身坐到火堆旁,不料刚刚坐稳,就听布赤低声说:“阿哥,他们没走,又过来三个人。”错愕的他再次起身回头看去,可不是吗,这次过来的三个人是一前两后,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可能是一位将官。
笔直走过来的三个人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来到了岳震的面前。
铁鹞子骑兵的头盔上配有面甲,岳震只能看到这位将官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让岳震能看见对方眼睛里倒影着自己身后的篝火。
咦,这个人很年青啊。
凝视着来人亮晶晶的眼睛,岳震有些惊异,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位将官很年轻,应该和自己年龄相仿。他们在前面对视打量,火堆旁的拓跋月和布赤也站起身来,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慢慢的靠近岳震的身后。
或许是年轻的牧人面对犀利迫人的目光,表现的过于无动于衷,年轻的将官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又逼迫式的踏上了一步。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步,却引发了强烈的反应,这位年轻的军人始料未及,而当他看到和感觉到威胁的方向时,更是骇然色变,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就在他一步踏出脚掌落地之时,年轻牧人身后那位个高的女子就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出了一张白森森的小弓,弓弦上搭着一支短箭,弓似满月一触即发。更让这位军人心惊肉跳的是,那只幽寒的箭头死死的瞄着自己的眼睛。对面年轻美丽的女箭手,瞬间就锁定了他最致命的弱点。
拓跋月手里弓箭的威胁,足以让这位西夏军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从小布赤那边直射而来的杀气,却令他遍体生寒,欲退而不敢动。
看不到小姑娘的武器是什么,小姑娘也不像箭手那样盯着他,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手出神。
西夏军人的手背上顿时有了一种针芒迫近的感应,有一点痒还有些微微的痛,但是多年训练而来的警觉告诉他,不能动!此时此刻就算是手上轻微的颤抖,也会引发那个小女孩一连串的攻击。
岳震来不及惊骇于阿妹若有实质的杀气,看到将官身后的卫兵已经准备拔刀,他慌忙转身连连摆手说:“月亮,阿妹住手!这位将军无意伤害我们。”
拓跋月分神看了看他,迟疑一下还是放下了弓箭。安抚了这边,他又走到布赤面前,拍拍阿妹的肩头,凑到她眼前耳语道:“没事的,阿妹,他们不是咱们的敌人。”布赤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小姑娘微微一笑,也同样低声说道:“不管他是不是敌人,我都不会给他伤害阿哥的机会。”
他们兄妹交流的功夫,那位西夏军官才感到压力顿失,后退一步的军人,手扶腰刀厉声喝道:“几位何方高人,乔装接近我大夏国,意欲何为!”
听到他语气还是这么严厉,拓跋月和布赤双双脸色一变,岳震无奈的又是一阵摆手后,这才转身笑道。
“哈哈,将军此言差矣,我们不是什么高人,更不会对西夏国有何图谋不轨,在下和妻妹只是路过而已。”岳震脸上笑容可掬,心里其实挺佩服眼前这个人。面对这样临危不惧的军人,很容易让他想起自己的亲人。
稍稍退后的西夏军人手握刀柄,看得出也是有些犹豫。这时候他身后的卫兵靠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话,虽然卫兵的声音很低,还是被岳震听到了“少帅”两个字。
竖着耳朵偷听的岳震不禁眼睛一亮,这两个字对他来讲实在是太亲切了,哥哥岳云亲切的面容一下子就跳到了眼前。“呵呵,这位将军,我们只是普通的牧人,而且明天就要转头向西去鱼儿海子,将军请放心离去,我们无意进入西夏国境。”
诚恳的话语,加上岳震那张绝对无害的面容,让西夏将军的手慢慢的离开刀柄,挥手示意身旁的随从退下,这位年轻的军人做出了一个出乎岳震预料的动作,他抬手摘下了遮住面容的头盔。
“小将李正道,大夏国草椤河军司,西平铁鹞子大队千夫长。请问这位阁下高姓大名,兄弟你不是吐蕃人吧?”
岳震没想到他会这样坦诚相见,微微愣了一下后,摇头苦笑道:“李将军还是戴上头盔比较好,看着将军如此英俊的面孔,小弟我不但信心全无,就连老家在哪里也忘记了。”
他身后的拓跋月和布赤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女孩眼见确实已经没什么危险,也就手拉着手坐回了火堆旁,继续被打断的晚餐。
李正道被岳震变相的称赞臊红了脸,把头盔递给身后的卫兵,他抱拳拱手道:“小将奉命巡边,并非成心惊扰几位用餐,兄弟见谅见谅。正道虽然身为军人,但是也曾拜师习武,与几位也算是武林同道,失敬失敬。”
本想三言两语结束这次偶遇的岳震,这下真的有些无奈了,人家摆出了江湖礼节,他也只好抱拳还礼。“不敢,不敢。小弟和妻妹只不过学了几招粗浅的功夫,不敢自称武林中人。李将军既然有公事在身,小弟的饭也是刚刚吃到一半,你看···”
李正道微微一笑,摆手道:“兄弟请便,小将巡视边境整天,不怕兄弟见笑,真的有些劳累了。假如兄弟不介意,小将借你们的篝火暖和休息片刻如何?”
心有感应·狼警
第二百三十三节
虽然明知李正道此举还是为了探寻自己的来路,但岳震也讲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他走到两个女孩那边笑着说:“将军保一方平安,辛苦辛苦。|//|月亮、阿妹,咱们挤一挤,给李将军和二位大哥空出个地方。将军请坐···”
“不必,不必。小将稍坐一会,我的兄弟就让他们归队把。”李正道对两位卫兵丢个眼色,那两位就捧着他的头盔,转身往大队方向走回去。
岳震三个紧紧挨在一起,火堆旁就空出了一大块地方,只坐着李正道一个人。四人隔着火堆面面相对,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再次接住拓跋月递来的粥碗,岳震对着李正道笑笑,便埋头喝粥。有陌生人在场,两个女孩吃饭的动作就更加安静斯文,一时间,只能听到柴火哔哔剥剥燃烧的声音。
李正道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