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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啦,争斗的两族并无本质上的区别,而且据我所知,库莫奚人比红毛鬼更聪明,更难对付。”
想到拓跋月说起过乌兰绿洲的十年前之战,岳震挠头道:“库莫奚人的战斗素养,我是早有耳闻,至于他们的历史我就不太清楚了,兰枫,你说来听听。”
“说穿了,库莫奚人和契丹人不过是同种异族,也有人讲,他们根本就是一个种族而演变出来的分支。”沐兰枫一边回忆一边说:“你也知道,我们沐家和纳速家的上一辈,都曾经在大辽国的军队里服役,据我们的老一辈讲,早年叱咤风云的几支大辽军团里,基本上都是以库莫奚人为骨干。”
显然在来这里之前,他俩就议论过这个问题,所以巴雅特并没有什么惊奇的表情,倒是岳震有些微微的诧异,脱口问道:“那也不怎么样呀?大辽的军队在女真人面前,不一样也是不堪一击吗?”
“让人觉得诡异之处就在这儿。”沐兰枫摇头道:“老一辈子人曾经说过,大辽国之所以那么快的败亡,主要原因是因为大量的库莫奚人临阵倒戈,向女真人投降。”
“哦!有这回事?”岳震瞪大了眼睛,想起了沐兰枫刚刚给库莫奚人的评语:聪明!
在汉人认为堂而皇之的能屈能伸,保存实力的思想,在一些其他种族的世界观里,是一种让人极为鄙视的行为。再想想,库莫奚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懂得了骑兵与步兵的配合,岳震暗暗同意了沐兰枫的观点,库莫奚人,比红毛鬼还要不好对付。
尽管如此,岳震还是问出了心里最后一个疑问。“听绿洲人说,沙漠里的库莫奚人已经在昆都伦生活了很多年了,他们应该和你说的那些库莫奚人有所区别吧?”
沐兰枫先是点点头,随即又很坚决的摇头说:“区别肯定有,但是一个种族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记得小时候,我听纳速家的一位老伯讲过,库莫奚人从来就不在乎面子和名声,他们可以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凶狠的敌人不可怕;面对凶狠且善于战斗的敌人,你只需要比他更凶狠,只需要比他更高明的战术。但是集凶猛、善战、狡猾于一身的敌人,该怎么去对付了?
岳震不禁暗暗吸了一口凉气,他也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两个兄弟的忧虑。
他站起来分别拍拍巴雅特和沐兰枫的肩头,伸展着腰肢笑道:“呵呵,不管库莫奚人再怎么刁钻难缠,他们得先要过了红毛鬼那一关。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绿洲人尽快站稳脚跟,自力更生,咱们也好趁机发展壮大自己。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睡觉。”
正如岳震和巴雅特开始预料的那样,绿洲牧人们行进的速度很慢,等到他们和敕勒人结伴而来,已经快要到了吐蕃历的新年。
小布赤恋恋不舍的将羊群拆散,分送给从营地前经过的乡亲们,小姑娘伤感的明白在照顾羊群和跟着阿哥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把羊圈里最后的十几只羊和他们的帐篷,留给了一对敕勒族的中年夫妇,岳震,拓跋月、布赤结束了这一段难忘的草原游牧生活,和巴雅特、沐兰枫一起启程返回布哈峻。
途经一处处新建的家园,岳震和他的伙伴们都要经历一次令人感动的盛情接待。不管是绿洲人还是敕勒人,大家都知道,珍贵且足够越冬的牧草,是这些年轻人们为他们准备的。
也许是说着顺口,大家还是喜欢把这一片崭新的家园家园称作‘乌兰’,这些壮壮实实心地善良的各族小伙子们,被乡亲们亲切的叫做‘乌兰的雄鹰’。
一直到了鱼儿海子的最西边,才看不到牧人的帐篷和勒勒车,更为壮观的场景,也就出现在了岳震他们的面前。海子边上原本七零八落坑坑洼洼的河滩地,已经被札比尔和他的族人们整理的平平整整,阡陌分明。金发鞑靼人用雄壮的肩头拉着最原始的犁具,开垦了大片一望无际,孕育着无限希望的土地。
美丽神话·娘
第二百三十九节
鞑靼农夫不但善于开荒,也更善于建房。走进札比尔他们的草顶土屋,岳震不免有些感叹有些恍惚,仿佛重回乌兰绿洲,一切都未改变。
听到岳震一个劲的夸奖自己能干,札比尔反倒挠着乱蓬蓬的金发,不好意思了。安排好他们的住处,札比尔笑嘻嘻的把岳震从两个女孩身边拉走,出了屋子岳震才看到巴雅特和沐兰枫已经等在外面。
“哈哈···你们这些家伙要干嘛?”看到他俩一脸难以抑制的兴奋,却又有些惴惴的样子,岳震警惕的笑问道。
巴雅特凑上来热切的眨着小眼睛说:“好几个月没洗澡,我都快被自己的臭气熏晕了,札比尔要带我们去海子里洗洗,你敢不敢去?”
一阵恶寒涌上来,岳震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也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洗澡?你们几个一定是疯了!海子里的水已经结了冰啦,下去还不冻成冰棍子?不去不去,我可不陪你们几个发疯。”
好像早已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巴雅特转身对沐兰枫道:“你看怎样,我就说这家伙肯定不去吗。好了,札比尔不要理这个没胆鬼了,咱们去。”
明知是这小子的激将法,可是看着他们三个勾肩搭背的摇头晃脑的模样,岳震还是忍不住一阵热血上涌,一边笑骂着一边追上去。
“去就去!谁怕谁呀。哈哈,待会你小子冻僵了,可别哭着让我救你!”
真正在瑟瑟的寒风中脱得赤条条时,他们中间也只有札比尔还能神色如常,岳震和巴雅特根本顾不上斗嘴了,只是一个劲的用手狂搓着身体,沐兰枫更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希望能让身体增加一点热量。
看见他们三个面对冰水一脸惧意,札比尔大笑道:“哈哈哈···快下去吧,水里比岸上还暖和一点。哈哈,我去喽···”
札比尔扬起大脚丫子踩着水边的薄冰,噼噼啪啪的冲进水里,岳震咬咬牙,也硬着头皮跑过去。蹦蹦跳跳的沐兰枫看见巴雅特还在犹豫,先是狠狠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也一路大笑着跑起了,好像冲锋似的。
“哈哈,巴雅特,我这下才知道谁是没胆鬼了,哈哈哈···你就在岸上看衣服吧!”
发觉自己一不小心成了最后一个,巴雅特不气才怪呢,蒙古小伙拔腿就追,嘴里气哼哼的骂道:“你懂个屁呀,我这是先把身体活动开了。你小子竟敢偷袭我,别跑···”
听着他们两个在后面斗嘴,忍不住失笑的岳震一脚踏进水里,冰冷彻骨的寒意好像电流一样由下而上,一阵克制不住的寒战中,他再也笑不起来了。不能退!一边握紧了拳头鼓励自己,他大踏步的向水里走去,膝盖、肚皮、胸口、一直走到水漫肩头他才停下来。正如札比尔所说,这时候的岳震感觉到了水中微微的暖意。
回头再看已经踏进水里的巴雅特和沐兰枫,那两个家伙却好像踩在了滚烫的火炭上,一边蹦跳着,一边哎呀哎呀的怪叫着。
岳震和札比尔看见他们滑稽的模样,哈哈大笑之中还不肯放过他们,又一齐撩起水箭射过去,巴、沐二人先是狼狈不堪的东躲西藏,最后眼见无处躲藏也就奋起还击,四个人战在了一起,水花四溅,笑声飞扬。
一番激战过后,岳震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就又向远处游了游,一边清洗着身体,他一边极目远眺,透过水面上淡淡的雾气,他看到了鱼儿海子中央的那个岛屿。
“札比尔,你过来一下。”
那边的三人听到他的呼喊,相继靠了过来,岳震问道:“札比尔大哥,绿洲的孔雀泊里有鱼吗?”
看见札比尔茫然的摇摇头,凑上来的巴雅特抹去脸上的水滴笑道:“你是问错人了,青宁原上除了这片鱼儿海子,别的地方根本没有鱼。你不是打算让鞑靼人下海捕鱼吧?这里的鱼可是不能吃的啊。”
“不能吃?为什么?”岳震错愕的看着他说:“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不能吃的鱼呢,难道这里的鱼有毒!”
“那倒不是,听老人们说,这里的大嘴巴花鱼肥美香甜,吃过就难忘哩。”
巴雅特身后的沐兰枫闻听,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个暴栗,笑骂道:“我打!刚你还说不能吃,现在又说有人吃过,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你这家伙还真是没头没脑呢。”
看到三个伙伴把自己围在中间,都是一脸不还好意的样子,巴雅特赶紧举手投降说:“传说,传说嘛,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诸位要是想听故事,咱们上岸去说好不好,水里实在是太冷啦。”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岳震率先向回游去,一边游还一边威胁道:“哈哈,待会要是故事不够精彩,看我们不把你扔回来。”
哥几个嘻嘻哈哈的上岸,刚刚穿好衣服捡来柴火,就看到拓跋月拎着一块毛毡满脸焦急的寻来。
怪叫一声,巴雅特恶形恶状的取笑说:“喂,我说月亮,我们这里还有三个人呐。就你的男人是块宝,怕冻着了,俺们几个就是河边的石头蛋子?唉,可怜俺们这些光棍汉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呀。”
一片嬉笑声中,拓跋月把毛毡披在岳震身上,笑着嗔骂道:“活该!咯咯,准是你这个家伙出的坏主意,大冷天的洗什么澡啊。”
火堆烧起来,几个哆哆嗦嗦的家伙围在旁边烤了好大一会,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常态,巴雅特讲起那个听来的传说。
“传说在远古时期,鱼儿海子的海底有一口巨大的泉眼,每天涌出不计其数的水,淹没了庄稼,淹没了牛羊,淹没了乡亲们和家园。有一个勇敢的青年人决定进入大海深处,堵住泉眼拯救同胞。”
“他跳进海子拼命的向下游啊,游啊,直到身疲力竭,饥饿难当。这时候游来很多美丽的鱼儿,鱼儿们自动游到青年的嘴边让他吃。可是青年人已经没有力气了,咬不透鱼儿坚硬的鳞片。圣灵的鱼儿明白了青年人的难处,就纷纷摇动身体,把身上的鳞片都抖掉,然后游进青年人的嘴巴里。”
火堆旁一片寂静,几个人当中要数拓跋月听得最为专注,她没想到,整天嘻嘻哈哈的巴雅特,居然能讲出了如此动人的故事。
“有了力气,年轻人到达了海底,用自己的身体变成大山堵住了泉眼。大水退去,牛羊得救了,人们恢复了安乐祥和的生活。青年人的妻子知道丈夫再也回不来了,也纵身跳进了鱼儿海子,变成那座美丽的海心岛。”
“你们看,就是那座岛。”巴雅特指着湛蓝的水中央,那个隐隐约约的岛屿说:“吐蕃人把那叫做娘图岛,这里的人们也从不吃鱼儿海子里的鱼。”
‘啪嗒’一点冰冷跌落手背,怅然回神的岳震低头看去,一直伏在自己膝头倾听的拓跋月已是泪眼婆娑。
轻轻抚摩着少女的肩背,他悠然叹道:“千百年来,正是这些凄美动人的传说,承载着我们祖祖辈辈的美好愿望,才被世世代代口耳相传。威武不屈者如刑天干戚,坚韧不拔者有精卫填海,仁智爱民的君王是望帝鹃啼,有关忠贞爱情的更是数不胜数,说起那一段都是让人闻之泪下啊。”
札比尔却并不在意故事里人物的命运,憨实的鞑靼少年挠着头,颇为困惑的问道:“如果吃了海子里的鱼,会不会真的惹恼神灵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