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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小心啊。”
“你也小心。”岳震点头回身抽出双刀,稍稍给身后的妻子闪开一点缝隙后,眯起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船队。
四十丈···三十丈···光团中战船的轮廓渐渐清晰,二十丈,果然不出他所料,对面船头上站满了弓箭手,盔甲鲜明的箭手在火炬下蓄势待发,他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箭头上点点寒星。
“冲!”拓跋月一声低喝猛然发力,小船随之骤然加速,笔直的激射而去。
“混账停船!”
“开弓,放!”
战船上一阵嘈杂响起,小船转眼冲到船队前方,弓弦颤抖的声音也即刻此起彼伏。但是岳震他们的速度,实在出乎那些箭手的判断,第一轮箭雨自然全都射到了身后,如一阵疾雨砸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双方距离不过十丈的时候,岳震这才举起双刀,第二波的利箭也呼啸而来。在这种不远也不近,却令箭手很难办的距离之下,能够真正参与进攻的不过是正面的几艘船,侧方远处的箭手们还没有来得及瞄准,射击路线就已经被遮挡住了。
稀稀落落的几十支箭对于岳震来说,基本没有什么难度。最妙的是,拓跋月控制的行船路线相当诡异,竟然是直冲冲撞向一条战船。
高大如厦的战船当然不会怕他们冲撞,但是小船迅如奔雷的速度,让战船上的箭手根本来不及从平射转换成俯射,小船就已经冲到他们脚下。
就在那些军士以为紧接着会有一声巨响时,划船的拓跋月轻巧抖腕变速,小船微微一顿后蓦然偏移,擦着侧舷消失在大船的阴影里。岳震看得清楚,小船与大船的距离不过是两三寸,捏了一把汗的他,也不由暗暗佩服,若论手眼之间的配合,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像妻子这般精准。
两旁船上的军官也醒悟过来,嘈杂的咒骂和命令乱成一团,士兵们也乱哄哄的跑向船尾,有人射箭,有人砍断缆绳跳上小舟。
前方的威胁解除,岳震顿足越到妻子身后,那些箭手慌乱中射出的箭毫无准头,他挥刀格挡几下之后,小船就和大船错身而过,把封锁水面的船队甩到身后。
不过还是有动作快的,七八个军士驾着一艘小艇衔尾追上来,岳震看到船头上还有拿着神臂弓的箭手,不禁有些愤怒,眼睛里寒光闪过,他低吼一声道:“月亮慢一点,等我去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料理了!”
拓跋月手下一缓,船速放慢,此消彼长之间,后面的小艇追到一丈开外。岳震足蹬船板拔地而起,好似一只扑食的苍鹰凌空而去,抖手打飞射过来的几支箭,他也飞过了最高点开始下落,手中的双刀高高扬起。
唉,那些军人清晰而年轻的面孔,让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暴喝声中猛然变招,双刀狠狠的劈向水面。
轰隆!刀气激起两道巨大的水浪,水浪从两侧重重的拍在那艘小艇上,几个军士顿时立足不稳,他们喊叫着噼里啪啦纷纷落水的时候,岳震已借力倒飞而回,稳稳落在妻子的身后。
“饶你们一命!月亮,咱们走。”
他身后的拓跋月却奇怪的没有立刻划船,反而是丢开船桨站起来,与丈夫肩背相贴。“呵呵,夫君,你饶人家一命,人家未必愿意放过咱们,你看,今晚咱们夫妻两个要打一场硬仗喽。”
意外之外·笑众生
第四百零一节
岳震听到妻子这样说,还能不明白?显然,他们被包围了。
也就在他正要转身之时,一支响箭在身后呼啸升空,刚才拦截他们的禁军水兵闻声不再追赶,也停止了射箭,一艘艘小舟停在远处又组成一道防线,断了他们的退路。
“呵呵,看着正主在前面啊。”岳震苦笑回身与妻子并肩而立,抬眼观望。前方还是一堵火墙缓缓逼近,虽然插满火把的船只不像禁军的那般高大,可是岳震很明白,前方这些中型战船相比大船灵活很多,再想突围而去,可就真的不容易了。
拓跋月提弓挎上箭壶,抬手间就要开弓放箭,岳震拦住了她摇头说:“不急,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说罢他双刀回鞘,迈步走到船头负手观望。
前方一字排开的战船好像无视他们的存在,不紧不慢的向他们驶过来,中间那艘船上的火把最多,船头上人们的面容也逐渐清晰。看着看着,岳震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因为此情此景让他一下子想起,多年前的那次遭遇。
“哈哈哈···本少何德何能,王爷竟摆出如此阵仗相迎。哈哈,是本少面子大,还是王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让本少进京呢?”
随着他的仰天长笑,对面的船队在五六丈外缓缓停下,正中央的那艘船稍稍突前,船头上赫然站着福亲王赵榛与两位紫衣老人。他们的身后是大队的黑衣人雁翅排开,岳震有些奇怪的是,本该出现的龙如渊却未见踪影。
望着豪气冲天的岳震,福王摇头苦笑应答,依旧中气十足。“呵呵,震王大驾光临,本王又怎敢不亲自迎候,不知震王贤伉俪来我大宋国都所为何事?”
“哼哼···”岳震收起笑容冷然哼道:“本少所为何事,王爷心知肚明,又何必惺惺作态!一句话,让路还是开打?请王爷给个痛快话!”
“震王且慢!”福王面色一沉,跨前半步皱眉说:“震王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要凭一己之力挑战我大宋国威!本王问你,所谓师出须有名,震王你身为一部首领,不在吐蕃好好经营你的部族,为何跑到我大宋境内这般嚣张跋扈?”
岳震心中一动,对福王用心了然于胸,也就不再气恼很平静的说道:“王爷玩弄这些文字游戏有意思吗?本少进京与乌兰部没有半点关系,王爷你应该很清楚。”
“哦?那震王你以何种身份来我大宋?”
“王爷既然要明知故问,本少就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大宋开国侯岳飞次子,这个身份能否进京探亲呢?”
“好!既然震王这样说,本王也就把话挑明。”福王眉头一抖,大声道:“如果你以乌兰震王的身份来临安,本王也很明确的告知你。鉴于阁下在吐蕃杀人如麻的凶名,我大宋不欢迎你这样的异族凶徒,本王将会亲自将阁下押送出境!”
“如果你自认是岳鹏举的儿子,那就更简单了。岳鹏举通敌叛国罪不可恕,他的长子女婿均已归案伏法,你这个岳家次子能幸免吗?本王要再听你说一次,是!还是不是!”
“哈哈哈!”岳震再次仰天朗笑,笑声在水面上滚滚激荡。“好!好一个通敌叛国!你贵为王侯也一大把年纪了,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有没有感到惭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既然你们铁了心的颠倒黑白,小爷就用血肉之躯与你们讨个公道!废话少说,本少姓岳名震,堂堂正正岳飞的儿子!你要拿我归案,那就来,看看我会不会引颈待戮!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朗朗铿锵的叱骂,让福王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呼吸混乱粗重的王爷尚未开口,他身边的一个紫衣老者上前一步怒斥道:“好狂妄的小子!王爷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王爷,就让老夫去把这小辈擒来,任您发落。”
“且慢,此人非龙老一人能够对付的。”福王强压怒火,抬手挡住那个紫衣老者。“今夜不是江湖之争,所以二位也不必想什么江湖规矩。我们一起上前,务必擒拿此人,若是让他走脱后患无穷。”
两个紫衣老者双双愕然,他们没想到在福王眼中岳震如此难缠。双方距离不远,他们之间的对话岳震也听得很清楚,不由暗暗冷笑。
哼哼!擒我?就怕你不敢上前,等我抓住这个皇帝的亲兄弟,看你们谁还敢拦我!
表面上岳震冷笑不语,其实他们夫妻两个早就在心里拟定了战计。只要对面三人腾空扑来,拓跋月必会先射两个紫衣老者,给丈夫营造一个与福王单对单的机会,力求在短暂的时间差里生擒福王。
福王三人蓄势待发,衣袍在火光下猎猎抖动,三双眼睛都在盯着岳震,也都在寻找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激战迫在眉睫,双方之间的雾气也被几人的气势所迫,向两边翻滚而去。也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个声音,一叶扁舟,轻飘飘的飘到众人眼前。
“呵呵呵,堂堂巴蜀龙家的大供奉,居然跑来围攻一个弱冠少年。呵呵,这就让老和尚有点不齿喽。”
一艘小船,船上二僧一女子,当这三个人突然出现之后,不管是岳震还是福王,脸上表情都是相当的精彩了。西夏大国师迦蓝叶与大宋帝姬柔福并肩站在船头,后面是法刀和尚轻摇双桨,此情此景,怎能让他们不错愕?
最吃惊的莫过于岳震夫妻,应该远在吐蕃的柔福突然回归还不算,一起出现的居然是这两位老友,最怪的是,他们怎会在一条船上?国师和柔福不是有些过节吗?岳震两口子傻愣愣的看着三人,一时间有些懵了。
然而最愤怒伤心的却是福亲王,迦蓝叶的出现,只是打断了他们的气势,让龙家二老惊悚后退,只是让福王想起那些陈年往事,但是柔福却让福王还算平静的心绪,轰然崩塌。看着她从咿呀学语,到一天天长大,柔福在王爷心里的位置可想而知,然而此时此刻,柔福以这种姿态出现,意味着什么?福王根本不敢往下想,所以他选择了先面对老僧人。
“迦蓝叶!大国师···”王爷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镇定下来。“看来大国师是要代表西夏,干预我大宋的国事了。”
“呵呵,王爷言重了,也有所不知。”迦蓝叶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笑模样。“老僧此前已向大夏国君请辞,不再是什么国师。老和尚横插一手,与大夏无关,王爷若是不信,就发兵大夏兴师问罪好了。”
又是一阵潮红涌上面颊,福王咬牙道:“好,这句话本王记住了!既然如此,本王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迦蓝叶留在大宋,为我残门弟子讨个公道!”
迦蓝叶脸色一肃,低头合什口念佛号。“我佛慈悲,王爷说得好,不过公道自在人心,如何讨要?当年命丧天宁寺的佛家弟子们,该向谁讨要公道呢?善哉,善哉。”
虽然理屈词穷,但是这段缓冲的时间,已经足够让福王稳住心神,他看向柔福,要解决这个最棘手的难题。“丫头你呢?你莫非也向万岁请辞?不再是大宋帝姬了。也要和他们一样与十叔为敌?”
一直安静伫立的柔福微微一笑,这一笑不要紧,所有看到这个笑容的人,无不骤然失神,其中也包括岳震夫妻两个。
雾气蔼蔼,衣袂轻扬,飘然若仙的少女嫣然一笑,刹那间所有的景物失去颜色。庞大威武的船队消失无踪,寒光闪闪的利器灰飞烟灭,天地万物被这个笑容所遮挡,这一抹恬美圣洁的笑容,在人们眼中慢慢放大,夺人心魄。
同样的笑,各人看到却又各不相同。有人看到安详,有人看到淡泊,亦有人感觉到了不敢仰视的威压,龙家二老和船上所有的黑衣人,终于不堪重压,纷纷屈膝跪倒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