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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脸,看见这个男人手里把玩着的虾壳。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东西了。”他冲着我甜甜一笑,“总是喜欢在身上穿一件硬硬的壳,多威风多可爱啊。”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可是——”他的音调又微微一转,“它以为,有了这么层可爱的壳,人家就认不出来它是虾了么。”
*******
再见到夭凝和苏引池一行人时,他们正聚在安庆宫的楚摇阁里,面带肃容地商议着什么。
见到我,夭凝立刻激动地走了上来,“小残,你上哪了?昨晚可担心死我了。”
“昨天她在由映宫那边迷了路,今早刚好被我遇见,带了过来。”我身前的男子淡淡地说。
“迷路也能迷一晚上,小残我可真是为你骄傲啊。”夭凝戏谑着说。
“她不是叫脑残吗?”男子接口。
老娘叫小残!你们故意欺负我不能说话是不是?
夭凝看着苏引池等人似乎要商议大事的样子,便向这个男人行了个礼,“多谢段公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晴烟就先退下了。”
这个男人原来姓段啊,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男子稍一颔首,夭凝便拉着我回了西殿。
回到步晴烟的房间,夭凝栓上门,回过身将我细细打量了一阵才说道,“姐姐,你昨晚到底出什么事了?”
“段公子不是说了吗,迷路啊。”我逗着她。
“我可是派人差点把皇宫都搜遍了,谁也没找着一个不知去处的没法说话的小美人儿。”夭凝暧昧地对我说着,扬起的笑容有点下流。
“刚才那个人是谁?”我答非所问。
“哪个?”夭凝明明已经误会了,还要故意装糊涂。
“就是昨晚跟我在一起,今天又带我来找你们的那一个。”
“他啊,”夭凝蹙了一下眉,“只听引池说是青鼎国最受皇帝器重的谋士,是个大人物罢,连引池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怪不得。
我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你们在商议些什么呢,个个都如临大敌似的。”
夭凝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去赤弦城?”我的心里有着不知来由的小小的喜悦。
夭凝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姐姐,都要离开故土了,难道你不伤心?”
我笑着跟她打诨,“故土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离开它有个什么好伤心的?再说了,你医武双全的步女侠,故土可不在这都城之内啊。”
夭凝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你就别寒碜我了行不行,离家小公子的解药不是还是姐姐找到的吗?”
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你离开了大概一个时辰以后,就有人在外面敲门,我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地上只放了一个瓶子,里面就装着解药。
“那你怎么就确定是我给的?”
“你还留了信在里面呢。”
我如坠雾里,“取来给我看一下。”
“好。”夭凝跑了两步,忽然又停下,面色深沉地看过来,“姐姐,刚才你没有在开玩笑?”
我点了下头。
“那我们岂不是……被看穿了?”
“嗯。不过那人目前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只能看看从那封信里找不找得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夭凝从内室找了一张雪浪纸递给我,“诺,就这张。”
目光刚刚接触到这些文字,我的神色便不由得大变。
现在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这些东西就出自我之手!
“山露为引,佳木燃之。”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写“之”字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写得倾斜一些,这是极难被模仿的,然而这个人故意写了一次“之”,还和我写得一模一样。
要怎样的人,才能对我了解到这般地步?
夭凝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正要嫌烦,敲门声便响起来了。
“谁啊。”夭凝不耐地问。
“回夫人,奴才钟时,是来替公子传话的。”门外男子不卑不亢地答。
我忙走上前去将他请了进来。
夭凝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阵,佯装镇定地牵了牵唇角,“段公子可有事情要吩咐妾身?”
钟时抬起头,将整间屋子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夫人,公子要找的并不是您。”
“那是?”夭凝脸上泛起一丝惊诧。
钟时这才面朝着我,脸上有点别扭,“小残姑娘,公子让我转告您,燕眠湖风和日暖,繁盛太平,适合踏春赏酒,发展□,请您午时一刻去湖畔一聚,最美丽的那艘游船,就是他为你准备的。”
把这么不要脸的一段话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究竟是要多么能干多么忍辱负重啊。
“要是我家小残拒绝呢?”夭凝在一边替我问道。
钟时一本正经地答,“公子他说,只要小残姑娘不说话,就代表是同意的。”
哑巴要是说话了,还能叫哑巴吗?
夭凝也被这不要脸的回答堵得无话可说,“那,那,我先替小残谢谢你家公子了。”
夭凝你为什么不帮我骂他全家?
钟时马上行了个礼,“那奴才现在就回去跟公子交差,夫人,告辞了。”
“慢走。”夭凝仪态大方地将他送出了大门。
夭凝也懂得看人眼色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因为这屋檐,实在是太矮,你稍稍趾高气昂一点,头上便鼓大包了。这个身份显赫的段公子,明显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不过钟时一走,夭凝的脸色便垮了下来,“姐姐,刚才我是相信你,才会跟你开那样的玩笑,可是你居然真的和段公子……”
“我和他怎么了?”我不解地问她。
“引池说过,段公子虽然手段不少,可是对于女人,他可一向保持着距离。”
保持距离?没看见他见一个就抱一个还喊着若若吗,大家也许以为他只爱若若一个人,谁知道他的若若代表着千千万!
但我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给她听。
见她头发乱了,我将她按到软凳上,开始轻轻为她梳头。
夭凝看我这个样子,居然更加生气,“你和皇兄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谁也没资格拆散你们,但如果姐姐你自己不注意着自己的身份,做出对不起皇兄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听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白色羊脂玉梳落下来,摔成了两半。
我若无其事地捡起来,用断了的梳子,继续为她打理青丝。
夭凝回过头来,“姐姐,你怎么回事啊,都摔断了诶,还不换个新的?”
我将手中的东西随手一扔,“连你都这么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们这些吃食堂的人,打招呼的口头禅都是“今天,你拉了吗?”,去找食堂理论,反而说我们是肠胃有问题,有木有天理啊
、第十五章 煞风景
奉幽国的炎热天气总是要比其他地方来的晚一些,所以虽然已经入夏,阳光却也不是太烈,燕眠湖边游人如织,一派骈肩累迹的景象。
岸边杨柳青涩褪去,泛出一片淡淡的微黄,湖中小舟穿梭来往,水波荡漾,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银色的水光。
阵阵丝乐声,喝酒划拳声,吟诗诵书声从左右擦肩而过的游船里传来,而我们所在的船舱内,却是静得连摇橹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约我来的那个男子撑开了舱壁的小窗,悠闲地观赏着窗外的景色,两鬓垂下的发丝被风微微撩起,他的整张脸竟像浸在湖水中一般,透出一种与他绝不相衬的优雅。
见多了他喜怒无常小肚鸡肠莫名其妙的样子,今天他这么一反常态,我觉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他突然回过头来看我,“喜欢这里的天气吗?”
“啊?”我呆呆地抬起眼睛。
“我是在问,你喜欢锦泽城的天气吗?”他又加了一句,“这种平淡如水,温吞虚伪的天气。”
我点头,随即又摇头。
他慵懒地笑,“青鼎国夏天有比这里爽快的烈日骄阳,冬天也永远不会有冰雪风霜,你愿意去那里住住吗?”
我不明所以地凝视着他。
他淡笑着倒了一杯酒,缓缓送至唇畔,“其实我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而已。”
我惊诧之中正好触到他凝望的眼神,鬼使神差般用力摇头。
“为什么不呢?”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知道,你无处可去。”
虽然是实话……。但是,在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我还是涌起一种恼怒之感。
我在纸上写下“步晴烟”三个大字。
他微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怎么都忘了,直接跟你主子说就好了啊,干嘛还要在你这笨蛋身上浪费时间。”
我暗自咬牙,夭凝,如果你真敢把我送入虎口的话,我一定把你剔筋碎骨一百遍!
船身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桌上的酒菜吃食全部跌到了船板上,油污溅得四处都是,而我在始料不及间脚下一虚,就要倒下去。
万俗的情节上演了,姓段的身子倾上来,稳稳扶住我的身子。
小到几乎只能容下两个人的游船(他一直坚持说是所有船中最贵重的)里,两具同样仙人之姿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男人黑发白衣,面如古玉,女子一身浅紫,眼若繁星。
男子看着女子,突然风度翩翩地说道,“真希望这船能被多撞几次。”
女子从怀抱里跳出来,拉过他衣袖蘸了酒写字,“刚刚我好像听见水涌进来的声音了。”
他眉毛一竖,还未开口,钟时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公子,我们的船被撞破了!”
船尾已经全部被水淹没了。
我们刚刚出舱,便看见钟时如落汤鸡一般的身影。
“你愣着干什么,这么大个洞没看见吗,快给我堵啊。”姓段的一见属下那怂样便怒了。
“这船这么小,哪里有能堵洞的东西啊。”钟时委屈地嘟囔。
“那你一开始就不能准备一艘大一点的?”
钟时更加冤屈了,“是公子您自己说小的挤在一起有意境啊……”
看着主仆二人一边斗着嘴一边用碗碟拼命向外舀水的样子,我拼命隐忍着,可还是笑出声了。
姓段的抬起头瞪了我一眼,身后已经传来彬彬有礼的男子声音,“家仆无能,毁坏公子小舟,我家主人对此万分抱歉,诸位能否先上我们的船,也好让在下好好赔偿公子?”
这个声音——
明知道这人认不出我,我还是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
居然是韩谷迁!
虽然他品级不高,但跟随殷雪随多年,能有资格做他主人的,只有一人。
他也来了吗?
姓段的显然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货,“他歉疚干嘛不亲自过来道歉,天生残废还是无颜见人?”
“放——,这位公子看起来也是个斯文人,说话怎么如此不留情?”韩谷迁显然是看不惯有人对殷雪随无礼,马上便沉不住气了。
“你看起来也像是个人,说话怎么与不知礼数的畜生无异?”姓段的一边向外泼着水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韩谷迁冷哼一声,“这位公子既然口不饶人,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给公子造成的损失,在下却也不会赖了的,还请公子开个价钱?”
这次叫“公子”的时候,韩谷迁的语调微微上扬了一点,显然是在暗讽姓段的没有世家公子风范。
“我的船,你这奴才如何赔得起。”姓段的恬不知耻地说。
我看着我们所在的已经沉了一半的破船,在看看人家那艘只轻轻一撞就把我们这个撞得尸骨不全的画舫,突然有些想躲到船舱里去。
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唧唧喳喳地正在讨论着,一个浅黄色的身影已经从画舫里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团艳红。
黄衣男子眉目如画,笑得雍容,红裳美人娇慵富贵,胜似芙蓉。
再看一眼全身湿透的我们……
真是煞风景啊。
四周男女皆被这对璧人晃得心神一震,发出一阵抽气声。
黄衣男子蹙眉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开口,“这位兄台,先前的事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