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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将鱼肉放回碟中,从袖口里取出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
他的薄荷香气在一瞬间内冷得几乎冻结。
“想不到你已经如此不信任我了,阿沫。”过了好久,他才说出这样一句。
“信任有什么用,”我头也不抬地将银针刺进食物,“换回来的是什么,一纸休书?一身奇毒?”
“这样毫无章法的毒药,居然也被他看出来了?”殷雪随没有否认。
“我倒不知道,你除了把人当宠物养以外,还有制造吸血怪物的变态嗜好。”我冷冷地说。
“一开始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轻轻摇头。
“那你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复杂的眼神摧残了我一会儿,又放到了墙角修剪考究的松柏盆景上。
我看着他,看着桌上的饭菜,看着那盆松景,最后眼神无处可放。
这才想起将刚才被矢薇捉过来时顺便带在身上的包袱取下来。“好吧,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毕竟也养了我好几年,好歹我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现在你马上就要大婚了,我总得送份薄礼的。”
“什么?”他语气平淡地侧过头。
我将硕大的包袱解开,拿出这几日做出的鸳鸯枕。
本来身为我人生中首个绣品,我应该好好保存着的,可是收针的那一刻,我才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还是送出去吧。
太丑了哟喂。
他的视线在接触到我手上那两团乱七八糟的大红色时立即冷了下来。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嫌弃这玩意啊。
“为什么送我这个?”他的声音阴沉得要死。
“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阿沫。”
我把枕头塞进他的怀里,漫不经心地张口,“对你好好说话大概是不行了,你可以一个人说啊,我好好听着呢。”
他将喜枕随手扔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瓷瓶,递到我面前,“不要再把它扔了,如果你的毒再次发作,我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有根治的药吗?”
“没有。”
“那你大概还能看很多次热闹。”
他不说话,只是又夹了一些菜到我碗里。
最后一口汤滑入腹中,我拿着锦帕慵懒地擦了一下嘴,唇边绽开一丝浅笑,“这一家的味道真是不错。”
他的轮廓也跟着温柔起来,“的确是不错,不过始终没有锦泽城本地的厨子做得地道。”
“锦泽城的东西什么味道,我已经记不得了。”
“为什么不回去再尝试一遍?”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
“这就是我回去的理由?
“还有,我希望你回去。”
“希望我回去参加你婚礼是吧,”我丝毫没有被他眼中的似是真诚的东西打动。“可惜小姐我不喜欢当丑角儿。”
“那你觉得一个人举目无亲地留在这边很有意思是不是?”
“反正我不过是个父母不详的野孩子,到哪儿都是举目无亲。”我无所谓地说。
他突然站起来,两眼之间写满了戾气。
他在我的头顶扬起手。
我闭上眼睛。
意料中的巴掌迟迟没有到来,我悄悄将眼睑微微撑开。
一道白光闪过,他狠狠将我的头撞向他的身体。
薄凉而清淡的薄荷香气猛然袭过来,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腰上,似乎还能听到他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一只手扳着我的脑袋,一只手紧紧钳制着我的肩膀,像是在防止我给他一刀一般。
事实上我本来就有这种欲、望的。
因为他的怀抱,实在是太冷了。
“我们的这么多年,难道弥补不了你失去亲人的哪怕一点点遗憾吗?”他的嗓音低沉而模糊地从上方的空气中飘过来。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答不上来。
他咄咄逼人地又逼问道,“这么久了,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主人啊,恩公啊,未婚夫啊。
不过都是前任了。
我强迫自己在他冷得让人生不如死的怀抱里淡定清醒,“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夜音和你的婚事,是谁先提出来的?”
“她。”
“你反对过吗?”
“没有。”声音稀薄,却带万分笃定。
我一下子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那你还不赶快回去哄新娘子?”
他的身体猛然一震,然后松开我。
他看着我的眸子,眼神比怀抱还要冷。
我被他无情如刀光剑影一般的视线摄住了,动也不能动。
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的身后,铁青的薄唇过了许久才轻轻开启。
“出去。”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好想被包养啊~~~~
、你的狠如此多情
刚回到我所落脚的白令宫没有多久,一个穿着青莲色宫服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秋瑟红阴都不见踪影,此刻偌大的寝殿内只有我们两个互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彼此。
“阮沫合,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对面的美丽女子骄纵地开口。
这声音立即使我想起毒发那日,在房间里叫着“皇兄”的人。
夏听笙?
我并不想跪,凉整天跟在我后面要我认他当哥,她也不过是他的妹妹,我们在青鼎国身份都是一样的吧。
可是对面的美丽女子已经在电光石火间掷出两枚银针,我一个不留神,膝盖便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去。
夏听笙好整以暇地坐到了我对面的几案旁。
“本来我前几天就想过来找你的,”她随手拿起一盏茶,用瓷质的杯盖轻轻拨动着茶水,“可是由于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被皇兄遣了出去做事,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回宫来见见你。”
初秋的夜晚已经开始泛凉,冰冷的地面让我打了一个冷战,但仍然直着身子。
她垂睫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不满之色,“你都不会有点反应?”
什么反应?我观察着她的脸色,试探性地说道,“我很想你?”
“混蛋!”夏听笙的眉毛都绿了,“我今天费尽心机来到这里,就为了跟你聊这些?”
“呃,你要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嘛。”
“那天你对皇兄做的事情我都看见了。”夏听笙平复了一下语气,努力平静地说。
我的手心起了薄薄一层冷汗,面上却还是一脸灿烂,“有何感想?”
“你觉得你这样的人,还配得上我皇兄吗?”夏听笙的语气里明明显显带着鄙夷。
“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家庭,你以为配得上我吗?”
夏听笙眼中厉光闪过,“至少皇兄对你不薄。”
“你也知道了是你皇兄啊,你对我又没什么恩情,我凭什么要受你的气。”
“就凭你刚刚认识他不到半年,而我从出生起就和他在一起!”夏听笙听得激动起来,“你知道他是付出了多少,背叛了多少东西才有今天吗?”
我当然知道,毕竟我曾经的未婚夫,也是一个君王呢。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我一脸事不关己地看着她,她脸上所有的怒火都在一瞬间内被浇灭了,只剩满满的冷气。
“你都不知道,皇兄原本是个多么英明决断的人。”她冷冷地凝视着我,“可是现在,居然就要被你给毁了。”
这么说来凉先前的样子果然和我见到的大不一样了,可是……,其实我真心觉得凉现在的样子很好啊。
为什么感觉她那么恨我?
膝盖跪得有些麻了,我向旁挪了一点。
夏听笙不屑地笑出来,“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不知道皇兄到底看上了你哪点。”
哎哟喂,够了哈,你到底要在我身上找多少茬才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别花那么多工夫折腾我。”我有些不耐地对她说。
“你听了这么久都听不出来吗,我要你滚出青鼎国,离开皇兄,立刻,马上!”
我面无表情地侧过头,避开她疯狂的目光。
“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是不是?”夏听笙气急败坏地立了起来。
我一动不动。
“真是浪费你一片好心了,我们家若若,可是什么酒也不吃呢。”
慵懒的语调,慢慢地从殿外传进来。
夏听笙原本中气十足的盛气凌人在听到第一个字时就已经灰飞烟灭。
屋子陷入沉寂。
我还没有回过头,夏听笙已经神情涣散地朝着我的方向跪了下来。当然跪的是我身后的人。
“皇兄,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夏听笙的声音有点发颤。
“在你让若若下跪的时候,”胳膊被一只手扶了起来,那人贴心地搂住站立困难的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听笙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就连面对我的时候,若若都没有行过这种大礼呢。”
“皇兄,臣妹只是——”夏听笙慌忙地想要解释。
“只是不满皇兄现在的样子,觉得皇兄已经被毁了是不是啊。”凉笑得无比妩媚无邪。
“不敢——”
“不敢承认是吧。”凉亲切地说,“笙儿你也太谨慎了,皇兄好歹也是你哥哥啊,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夏听笙笑得很勉强。
我不禁好奇凉以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管怎么样,笙儿你都是皇兄在朝廷里最信任的人啊,”凉的语调愈发温柔,“就连南河救灾这种大事情,朕都只放心交给你办呢。”
“皇兄!”夏听笙激动地抬起头。
据说南河水灾来势凶得很,这一流放,归京遥遥无期啊。
凉笑得一脸委屈,“难道笙儿不愿为皇兄效劳么?”
夏听笙一张朱唇咬了很久,才勉强得不能再勉强地点头。
临走之前,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全无所察地向她挥手,慢走啊,保重啊,争取活着回来啊。
凉已经将我抱到了榻上,轻柔地揉捏着我僵硬的小腿,“若若,消气没有?”
“我哪是那么小气的人啊。”我哭笑不得,“你怎么对自己妹妹都这么狠心。”
“你才是我妹妹。”他撒娇地说。
诶,我刚才为什么觉得他这样很好?
努力找了一个正常点的话题,“对了,听说你还没有派使者去锦泽城?”
“结婚的那两个没一个我看得顺眼的,何必去那里讨不舒服?”
“可是上次夭凝婚礼你都去了的……”
他不在意地说出口,“上次是有事情。”
步晴烟的死状怵然浮现在眼前,那股浓烈的血腥味道仿佛扑鼻而来,我极为不适地皱了一下鼻子,“既然夭凝的身份已经被揭穿,步晴烟那方的人怎么还没什么动静?”
“听说好像是被苏引池压下来了。”
“苏引池?”我不解地提高了音调,“他的初衷不是想让江湖势力与刺冥王朝做对吗?”
“我也不清楚。”凉茫然地说。
“这个人一会儿用尽全城的兵马帮你作战,一会又帮着奉幽国那边,立场实在是不明确,你以后多防着他一点。”我有些忧心。
“他是不会背叛我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凉按着按着就笑起来,“不过看见若若这么紧张我的样子,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啊。”
那你就别说了吧……
可是他的声音突然又在耳边响起,“夜色这么好,我们为什么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
我抓着衣襟坐起来,“段千凉你想做什么?”
“夜色这么好,我们干嘛不出去散散心?”他在原地摸着下巴,“若若,你想到哪里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唔,越来越冷场来着……
、诉衷情
刚进向雪楼,女子的娇笑声音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不断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凑到我们身边,□在外的胳膊挽上我们的手臂,风情万种地撒着娇。
连我一个女的都不放过,这妓、院真没节操!
凉不动声色地拿出几锭碎银子,扫了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子一眼,她们便识趣地止住了纠缠,拿了银两乖乖退下。
凉轻车熟路地领着我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