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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不舍,自可回去,无人拦你。”
叶子洛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李嘉豪不禁腹诽:无人拦他?这话,可信度实在是太低。方才齐修所说的话,他明明嗅出一股威胁的味道……不过,他也着实难以想象叶子洛会说出“不要去,你不要去,我不要你去……”诸如此类的话……
只单单想想那个场景,他便忍不住地打起寒战,还顺带着胃也汹涌澎湃。安抚了一下自己,李嘉豪不甘心地看向走在前面的叶子洛,打趣道:“子洛,你该不是——吃醋了?”
走在前面的叶子洛脚步难得地顿了一下。
李嘉豪颇为吃惊,莫不是被他说中了吧?澎湃的位置由胃转移到了心,这,可真乃百年不遇的奇事……
齐修一直跟在他家少爷身边,不放过他家少爷的一言一行一态。方才,他看得清楚,他家少爷只是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个李公子,真是乱说话。“李公子,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家少爷和郝姑娘……你也太离谱了。”话虽如此说,可齐修心底却在暗暗流泪:是啊,太离谱了。
“世事无常,何况,你家少爷一向非常人。”
“嗯?少爷,你听见了吗?李公子说少爷不正常。”
……没见过这么爱挑拨离间打小报告的小厮,李嘉豪抬脚作势踹了齐修一脚,见子洛的脚步缓了缓,忙道:“本公子是说,郝姑娘人也挺好,性格和子洛也颇为相近——”
“怎么可能?”齐修怪叫道,神圣的少爷和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哪里像了?真是对少爷莫大的侮辱。
“不像吗?”李嘉豪食指划着自个儿的下巴,道,“我感觉挺像的。郝姑娘明明受了那糊涂又小心眼的县官的报复,却不会迁怒到我身上,这恩怨分明的性格,不是与你家少爷很像吗?”
“李公子。”
“还有啊,郝姑娘在流言蜚语中仍旧能够泰然自若,与你家少爷不像吗?”
“李公子!”
“最重要的,郝姑娘和你家少爷一个比一个嘴硬,明明关系非比寻常,却愣是任我如何左敲右打也挖不出一点八卦……”
“李——公——子——”
李嘉豪摸了摸不堪忍受折磨的耳朵,“齐修,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越来越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了。”这种境界,还真是有点“狗仗人势”的感觉,当然,这话想想就好。
“少爷,你也不反驳一下……”
“你们俩若真这般忙,我一个人去衙门,足够了。”
齐修哀嚎道:“少爷!”他都已经解释过了,他在得知案子提前审就急急跑来给少爷送信,后来发生的事,他只派人在那里守着,他本人又不在场,也怪派来报信的人太不会抓重点,直接把挨板子和鹿公子的细节给省了去……
李嘉豪倒是觉得奇怪,“衙门?你之前不是还说会惹人非议不能去的吗?怎地现在就改了主意?”子洛可不像是一个不坚守立场的人哪。
“既然鹿家已经插了进来,这案子必定变得不单纯。惹人非议,已成必然。现下,郝琪能否完全脱罪,更为重要。”
李嘉豪看着叶子洛的背影,缓下来的脚步加快,追了上去。
子洛说的话,的确一如既往地有道理,虽然简洁,但条理清晰。可他为何觉得这样看似平常的叶子洛,会有些不淡定呢?
念及此,李嘉豪却又不禁自嘲,必然是他多心了。
31、伸冤
31、伸冤 。。。
“黄莲。”
“姑娘,有事儿?”
“……没事儿,就觉得你的名字很特别,想喊喊而已。”
黄莲看了郝姑娘一眼,撇了撇嘴。
“黄莲。”
“姑娘……”黄莲有些不满地看着郝姑娘。
“还是觉得这名字很特别,想多喊喊。”
“姑娘!”黄莲终究是有些生气了。
“好好好,不喊了不喊了,”郝运笑道,“黄莲,黄莲,不晓得将来会苦着谁?”
“姑娘好生气人,不理你了。”
待把黄莲气出门后,郝运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
鹿世杰……最近,听见这个名字的次数好像太多了,多的他现在一听见这个名字,不耐的感觉便一次胜过一次。
他和鹿世杰,只见过一面。然而,有些人,见一面,都多。比如在戏园子所见到的无绝,亦比如,鹿世杰。
至于那个县官李敬,他到底还是高估了他几分。在无绝和寒公子面前,县官李敬的畏惧强权,他看在眼里,虽不赞同,却也理解。然而,他没料到,这个人竟然是个公报私仇的主,竟然对一介无辜弱女子施了杖刑!
如此说来,他断定的郝琪不会被判罪,也不那么肯定了。毕竟,断案之人的主观态度至关重要。
心里隐隐得有股气积聚,想要发泄出去却找不到出口。
叶子洛袖袍下的五指微屈,片刻后,又伸展开来。这件案子,他还非管不可了。
“人还真多啊……”齐修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头,不免有些咋舌。“不过就是一件案子,有必要这么多人都不做事,集体围观吗?”
叶子洛轻轻扫视了一下异常拥挤的人群,道:“嘉豪,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怎么,你看不起我?”李嘉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怒气。
叶子洛摇了摇头,“只是看你现在不平静,担心你会惹出事端。”
李嘉豪转头看他,愣了片刻后,脸上的怒气迅速消散,嘴角勾起,道:“能从叶三公子中听到担心二字,倒真是不枉走这一遭。”说着,手再次搭上了叶子洛的肩,“放心,我有分寸的。”
叶子洛拂掉了那只不老实的手,那动作,熟练得就好似做了百次。
李嘉豪看着自己再次被嫌弃的手,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这动作,自然地像做了不下百次。
“麻烦请让让!”
齐修喊着,没人理会。齐修也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主,便要往里挤,眼看好不容易力排万难挤进去一点,立马又被众人给“排”了出来……
“瞎挤什么!”
“就是,一边去!”
……
叶子洛走上前,制止了齐修,轻拍了前面一个人的肩,礼貌道:“可否让个路,让我们过去?”
“烦不——叶、叶公子?”
“劳烦了。”
“不、不劳烦……能为叶公子让路,是我的荣幸。”那红了脸的瘦小男子说着,朝天大喊一声:“都让开,叶公子要过!”
……
叶子洛突然觉得听从嘉豪的意思,从后门进,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公子?真的假的?”
“叶公子!哪呢哪呢!别挡着我,我要看!”
“……”
李嘉豪看着骚动不已的众人,颇为哭笑不得。他早该知道的,子洛出现在这种人群聚集的地方,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叶子洛的尴尬只是一瞬,便恢复平常。他对着前面的诸多百姓微微欠身,道:“烦劳各位乡亲让个路,允我们过去。”
李嘉豪记得他似乎说过,很多事,子洛只要露个面,就会变得简单。正如现在这般,本来拥挤异常的人群,竟不约而同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不算窄的道,一个人通过,足够了。
只是,对于子洛这种非凡的魅力,他已见怪不怪,却也不会多么羡慕。因为,更多的时候,子洛的露面,会把他自己置于一种很麻烦的地步。那种情况,他见了不少,从一开始的欣羡到后来的同情,再到现在对子洛仍旧能维持正常心没有发疯的敬佩,更悟出了子洛非凡人的真谛。
公堂外那么大的动静,公堂内的人想不注意也难。公堂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均向堂外看去。
那是叶子洛第一次上公堂,也是李嘉豪第一次踏入他老子素日办公的地方。
这二人的出现,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祁州十大有为青年中的二位携手,呃,不,是一同出现在公堂上,实乃一大奇事。众人惊艳后,方猜测起这二人来此的目的。
齐修则占据了看客的最佳位置,没有跟随少爷进去。
李敬一看到自家儿子,惊得站起身。
知府端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惊叹,这年头的年轻人生得都这般好模样?尤其是左手边那位,一袭卵青缎子镶着银边的长袍,腰间束以白玉腰带,除此外,一件多余的物什,无论是玉佩,或是折扇,均无。如他的眸子一般,显得有几分冷清。
右手边的那位,衣着相较于旁边那位就颇有些华丽,本来容貌生得亦是出众,只是站在了不该站的人身边。不过,两人气质不同,倒也不至于会忽视了他。
知府指着左手边那位,笑道:“这位可是叶三公子?”
“是。”叶子洛双膝跪在地上,“叶子洛叩见知府大人,知县大人。”
李嘉豪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子洛下跪,而且以他举人还有叶家三少的身份,即便是知府大人,他也不必行跪拜之礼的。可是,一向追随子洛追随惯了的他,也不好站着,也跪了下去。
“这位想必就是李知县的公子了。”
“正是犬子。”站起身的李敬心里在流汗哪,这小子,到底还是来了,活生生一个讨债鬼。
“李嘉豪叩见知府大人,”李嘉豪停顿了一下,不无讽刺地加了一句,“知县大人。”
知府走下台,亲自将两位扶起,赞道:“两位公子声名远扬,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他听倾雨提过那天戏园子的事,对这两个年轻人当真也是好奇得紧。尤其是这叶子洛,倾雨对之赞不绝口。今日得以一见,果不其然。单这二人不恃宠而骄,单这一跪的气度,就不是寻常公子哥能够媲美的。
“叶公子怎么会当着我的面下跪……”一个受刺激的典型。
“什么叫当着你的面下跪?叶公子,你怎地就屈了你那膝盖,你让我情何以堪……”后面省略感慨诗词数句。
“叶公子,就连下跪,都这么迷人……”整张脸,包括眼睛,都变成了桃色。
……
李嘉豪用身子轻轻撞了撞身边的子洛,揶揄道:“叶公子,你这一跪真是摄人心魄,让奴家魂牵梦——呵呵,正事,正事要紧。”
李嘉豪躲开叶子洛看过来的视线,再次在心底鄙视了自己的胆量一番。
已经坐回去的知府问道:“两位,可是有要事?”
李嘉豪看着叶子洛,没有擅自开口。
“我要替他伸冤。”
他手指所指方向,正是身边跪着的郝琪。
叶子洛此言一出,全场寂然。
众人的视线,无一例外地落在了那个颀长的身影上。无论是围观的百姓,无论是知县还是知府,亦无论是郝琪和郝大娘,还是那赵天虎一干人等。
赵大锤抬头,大声道:“知县大人,我就说您的公子和叶家的三公子是向着郝家的,可有说错?”
众人喧哗再起。
叶子洛从怀里取出一张折起的纸,修长的手指将纸展开,道:“历来,只要有功名在身,即可暂为讼师。这是我书写的状纸,请知府大人过目。”
李嘉豪看着那张状纸,怔怔地发愣。这个人,还真是做什么都是早有准备,果然是理性至上的人。
“娘,三弟他……”朝雪难掩吃惊,前堂的那个人,还是她的小叔子吗?
叶夫人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站起身,道:“走吧。”
“去哪?”
“回府!”
“就这么走了?”
“你若是不想走,就留下吧。这戏,我是看不下去了……”
这出戏,还真是跌宕起伏,一波胜过一波。再看下去,她怕是要人直接抬着她回府了!
“娘,等等,媳妇陪您一起走。”再波折不断的戏,也抵不过“婆婆”二字。
“……状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