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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来了,要见吗?”
天啊,在他快死的时候,还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莫寒石实在不知道是要杀他,还是怜惜他,是责骂他,还是安慰他。
“不了,我只呆一晚,明天就要走。”突然想起大家都是去京城,“我们不顺路。”还是先在哪个地方转悠一下,反正都耽误好多天了。
莫寒水不是傻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琢磨着:如果说的是怜儿姐姐,那么二哥躲她也正常,谁让她喜欢二哥,可二哥不想要呢!但是怜儿姐姐没有来,陪大哥来的就是大嫂,难道……大哥……对大嫂……二哥……对大嫂……大嫂……对大哥……大嫂……对二哥……
他不敢猜下去,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晕厥!
10。十
谈话无法继续,谁也不记得最后三兄弟如何分别。
只记得黑风和莫寒石的赤峰这对马爱侣,痴缠的难舍难分,费好大力气才被各自主人拉开。
这次见面,时机不对,氛围不对,地点不对,包括人也不对,多了不该多的,少了不该少的。
真是!
所有人的情绪都落到谷底。
小酒家里,掌柜一早就回后面抱老婆去了,店小二貌似还坚守阵地,坐在邻桌。一手支脑袋,下巴布谷鸟一样点着,都陪周公下好几盘棋了。
昏暗的烛光下,苏菲夜双手捧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偶尔视线下拉,再抬高,告诉大家,她真的,真的,真的没有睁眼睡着。
谁说酒能解千愁?
是谁说的?
一点都不对。
越喝越愁!
莫寒云喝的不猛,一个动作停顿好久,似乎在思考,或者在回忆,有时候自嘲的一笑,有时候眼神流露温馨,更多的时候,浓眉自然斜起,却忧伤的几乎滴泪。
他就这么独自求醉。
她就这么一味注视。
他终于神情复杂的凝视她,声音带着哽咽,“不早了,你先去睡。”
“没有人告诉你,你长的很好看吗?”她回的竟然是这么一句。
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继续,“笑的时候很好看,愁的时候很好看,就连冲我吼的时候都很好看。你知道吗?很多人都说,喜欢人是要看心的,包括我娘也这么说。但是我喜欢你的样子,喜欢极了,怎么看都不厌。我相信,能有这么好看的脸,你的心也一定是好看的。可是你现在的心里装着这么那么多的苦水,我真想帮你把它挖出来,好好洗一洗。把我装进去,哎……”
她兀自叹气。
“我好想住到你的心里去,我好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孩现在住在里面。我只要对她说一句,一句就足够了,请她好好的爱你,连我的份一起对你好,我就满足了。”
“可是,为什么,你的心被她填的满满的,不能容我进去一下下,我只是想说这么一句话而已,为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为什么……连我都觉得……我的心好苦……好苦,让我帮你苦吧,只要我一个人难过就足够了!求……求……你不要那么难过,全都推给我……我来代你难过,都给我!”
这个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吧嗒吧嗒像雨一样落在桌子上,她使劲抹着,越抹越多。莫寒云看的好痛好痛,比自己的落泪还要痛,正要为她拭泪,苏菲夜却带着满脸湿痕仰起笑脸,“好了,我去休息了。”逃一般离开。
那只已经抬起的手,停顿在空中。
他知道,已经耽误她良多。
他明白,解决自己的问题前,要先解决她。
不是他要她离去,而是他让她自己离去。
自此,莫寒云只留字说有事,悄然离去,让她等到很晚很晚,都不回去。
一天,两天,三天。
第四天,带着一身奇怪的味道,东倒西歪的回来,看也不看那担忧的眼睛,答也不答那关切的问话,倒头就睡。
然后,又是消失。
一天,两天,三天。
终于有人告诉她,“那位公子去喝花酒去了,听说出手阔绰的很啊,包了我们南京头牌的姑娘,可真吃不消,一天就是一千多两的花费!”
她不知道什么是吃花酒,但是听的懂,他找女人去了。
第四天,他回来,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床头放下碗醒酒的中药。
又是一个三天,再是一个三天,三天,三天!要有多少个三天,她才能看明白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放弃他,离开?
“你在想什么?”阮轩婷温柔的问,自从被姚雪满修理一番,做不成莫寒石的三房,她就重操就业,到了南京的青楼,以她的才情和相貌,京城第一把交椅都做得,何况这是陪都。
莫寒云会来找她,实在意外,他知道她是清官,来了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喝酒,风尘中走过几载,看的出来他很失意,是来她这里买醉的,更是来她这里逃避的。
“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京里的人说,已经解除通缉,案子也已拍扳,断的是金三夫人自缢,与金姑娘无关。不过,孙大人好说歹说,才帮她把婚约也解了,只是金姑娘在家呆不下去,已经投奔她苏州的某个亲人去了。”
“那就好。”
“莫公子,恕我多嘴了,你总是来我这里,不像是月牙城的风格。想当初,如果不是莫大公子看着热闹,连青楼的门都不屑入眼,又哪会认识我。你们兄弟三个,我心里清楚,都是痴情的男人,不要在我这里耽搁了,该放的放,该拿的拿,不是吗?”
他又喝了一杯,“你当真放下我大哥了吗?”
银牙咬住下唇,半饷,“情都不是说放就放的。”
“那我,又怎么放的下?”
“就是你不想放,我这也只能留你今晚。”
“怎么?”
逐客令?他连到青楼找清净都不行?
她浅笑,眉间淡淡的愁云,深深的坚毅,“有位大人买我,想把我收为义女,加入今年的选秀。你明白的,我不可能吃一辈子青春饭,只想嫁个好人家。可是,那大人我得罪不起,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是偷得一时高位,就是在争风吃醋中做牺牲品,也许,我注定安宁不了。”
“谁?”
“还能是谁。”
“曹易?”
她颔首,啜了口水酒,“不说这不开心的了。”
“因为要帮我打听事情才遇上他的,是不是?”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不容她不谈。
她凝视了远方好久,才移回到他身上,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不要那么说,这是机缘,前天你回去,我就上京走了一趟,打听了下……我,惯了。”
惯了?这都能习惯?
两个字,清清楚楚道出了风尘生活的无奈,沉鱼落燕之貌,琴棋书画皆通,空有这些,不能自主人生,倒徒增悲伤的重量。
“他给多少钱,我给双倍,就在这里等他。”
“没用了,都定了。”
这夜,莫寒云留下双倍卖身价钱,强拖走阮轩婷。
11。十一
墨云秀发,杏脸桃腮,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婉转,胜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女人怎么能美的这般不沾凡尘?
她就是雪满?
苏菲夜看看阮轩婷,又看看莫寒云,他们没有眼神交流,也没有讲话,直觉在说,“没错,就是她了。”
原来他爱上了这么美的女人啊!
在她进门的时候,酒店里都在感叹,终于一睹头牌的芳容,她才知道她是青楼女子。也猜到,先前因为身在青楼,所以莫寒云和她不能在一起,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时候换她离开。
这不是女人的直觉,她还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等待了那么多日夜,此刻,在给自己理由放弃。
摔倒时,会本能的双手撑地,自我保护。
心灵也有这种能力。
随日落燃起希望,随日出换来失望,要有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承受这样的负荷?
懂娘的意思,她在追随的,始终是个不爱她的男人,她以为,自己的执著至少可以换得与他相伴。但是他可以连相伴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世界,他满眼别人,一如她满眼是他。
这世界,他看不到她,一如她不能从他身上离开视线。
靠在门上,回想着在他身边的日子,其实也有很多不错的回忆,知足了,静静的,苏菲夜的脸上绽放无比灿烂的笑容。
安心啦!
她却不知,这笑背后的心,已经伤的不再完整,对视的银月,竟都在揪眉。
次日,本来要赶早上路,天还没有亮,隔壁房间传来动静,莫寒云警觉的侧耳听,有人在自己门口停留,然后脚步声远去,穿衣起身,跟随一个绿影子走到后院。大门还没有开,绿影爬上草堆,撑自己上墙头,然后跳下去,他一愣,依旧跟了过去。
迎着初生的朝阳,路上渐渐有一两个赶早市的菜贩,绿影买了五六个橘子,一面吃,一面走。
出城门,继续走,他终于忍不住了,“夜儿。”
绿影呆住,橘子落一地,小心翼翼的拣起来,回首看他。
“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家。”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目光中,不自觉的流露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舍,最后,他确定她是认真的,默默的低下头。
他的悲哀,从没有想过拖任何人下水,找任何人无怨无悔的陪伴,以前怜儿痴等他,他不理解,现在他痴爱不该爱的女子,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在坚持,那痛,都明了了。
让她自己离开,是他要的结果,却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发生,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会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只小手掌伸到他眼前,“拿来。”
“什么?”
“钱啊!我没有钱了。”她一脸“你应该报销差旅费”的理直气壮。
摸出票子抽了一张给她。
财奴般夸张的舔了下嘴唇,小嘴顿时粉亮粉亮的,“那么多,没有少点的吗?我只要五十辆就够了。”
“这是我最小的银票了,散钱都用完了。”递上手里那打给她检查。
“啊,你好有钱啊!家里开银库的!”尖叫过以后,清清嗓子,“好了,我走了,谢谢你的钱,怪--胎--竹--竿!”她转身扬扬到手的票子,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这一次,不期待后脑勺张眼睛,不期待他追上来,不期待,什么都不期待!
突然,他猜到了她突然离开的原因,不是她不执著,而是因为他欠她一个解释,他还没有告诉他带回来的是谁……而她一定误会是……
对,他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自己:“她误会了,所以才走的。”
然后又立刻想到,“不管是不是误会,反正一样是走。”
正要回头,苏菲夜一个急刹车,想起了什么,转身,咻咻咻咻,从他身边跑过。
她又改变注意了?
莫寒云竟然有点莫名的安心,一路赶回小酒家,正好赶上阮轩婷收拾妥东西,走到大厅。苏菲夜奔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雪满姐姐,以后你会一直在竹竿的身边吗?”
雪满?
不解的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她失笑,“我不是莫大夫人呀!”
莫大夫人?
天啊!
竹竿喜欢的是他嫂子!
纯真的大眼睛顿时从眶里弹出来凉快凉快,又收回去.
“不过,小妹妹,竹竿是谁?”
莫寒云干咳了两声,原来她回来是为的问“雪满”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要边啃馒头边赶路啊,快点过来。”拽她到桌边,淅沥哗啦把早饭解决.
苏菲夜的眼睛始终在两人间游历,脑子里发条上足,又敲又打。
呜呜……认错人了.
头上一群乌鸦,飞呀,飞呀,飞呀。
挥手把它们赶走,不由庆幸自己还没走。
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