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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妈很高兴，她对肖筱依说现在是冬乏，能吃能睡都是福气，起码她脸上的肉慢慢回来了。
冯诗最近正在水生火热中，还有几门科目要考，一打电话给肖筱依就一副仰天长啸的模样，而且考试完毕需要跟导师去东北某个小县城做一次社会实践调查，为期一周，紧接着就是普天同庆的寒假。肖筱依对她说，让她放假了就直接回家，不用过来陪她了，她现在精神已经很好，不需要她每天看着也会乖乖吃饭。但是冯诗还是很不放心，最后也没有答应肖筱依，只说看情况再说。
没有冯诗在身边陪着她，似乎有些寂寞呢。肖筱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这样一个好朋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是好的吧？以前一直习惯一个人，就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放下手中的书本，反盖在桌上，肖筱依的思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甚至不知道成绍扬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原来记住的，只是他在扬天内部的转接号而已。心里的坎儿，还是没有完全跨过去，她也不想这样突兀地去打扰他，一天又一天，就这么干等着吧。反正，她也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这种能挨一晚是一晚的鸵鸟心态，永远是肖筱依最讨厌自己的缺点之一。或许，这也是别人不喜欢她的原因。
只开了一盏小夜灯，肖筱依坐在藤椅上，手肘撑着桌子望着静悄悄的窗外出神，除了院子里那高高的路灯还亮着，那昏黄的光，只能照到地面很小的一部分地面，其他的角落都是黑漆漆的。冬天，院子里的昆虫都躲起来，这时候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记得她刚搬进来住的时候，还只穿一件长袖衣呢。一眨眼，好几个月过去了。
忽然，一个小小的黑影撞上窗户的玻璃，发出“嘣”的一声响。肖筱依好奇地看了看，好像是一只小鸟……跌落在外边儿的窗台上，翅膀不断挥舞着，挣扎着似乎想站起来。
轻轻开启另一边的窗户，一阵清冽的寒风钻进来，让她打了个冷战。
真的是只灰色的小鸟。肖筱依将它拾起来，放在手心，她喃喃说道：“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独自四处乱飞呢？你也和我一样，是一个人吗？”
小鸟吱吱叫，爪子在肖筱依掌心拼命挠着，肖筱依将手摊开，它也不跑，只是乱踹着，不断晃着自己的身子。肖筱依发现小鸟动作有些古怪，它好像站不太稳。打开灯，肖筱依仔细检查它的身子，果然，它的腿上有一小块地方没有毛，粉红色的皮肤露在外头，看上去很可怜。
奇怪，这样的一只小鸟，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肖筱依将小鸟放在一边，踩着藤椅爬到桌子上，朝外头看去。很黑，肖筱依紧紧抓住窗沿，适应了一会儿后睁大眼睛寻找着，果然，在屋檐下，有一个鸟窝呢！也许是这房子的外部构造太复杂，清洁人员也没有发现这个角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鸟巢。
怎么办呢？
肖筱依小心翼翼地下来，看着那只可怜的小家伙。既然它有自己的家，那就把它送回去好了。它不断在抖动自己的身体，扑腾扑腾叽叽喳喳地吵得她有些头疼。
“好吧好吧，你别吵了，我马上就送你回去。”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块儿创可贴给小鸟贴上，那还是她从明会带来的，一直也没有用过。然后轻轻将它握在掌中，再一次爬上桌子。
呼……好高啊……肖筱依只有踮着脚，手往上抬指尖才勉强能够碰到那个鸟窝，要怎样才能一手扶着窗栏，一手将它放进去啊？她努力把小鸟往上送，但总是差一点点。
“你干什么？！！”随着怒气冲天的声音传来，肖筱依身子被一股强劲的往后一拉，失去平衡，就这么朝后栽去。
“啊！”她惊叫起来，手中的小鸟跌落进黑暗的院子，身子不受控制地倒进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
……
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大部分的时间成绍扬都在外面跑，最近越南那边很不安生，在这个即将要开拓意大利方向作为主要吸金地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成绍扬要想办法平息各处的不满之声。幸好有陈家兄弟与费前朝，还有以前训练出来不怎么能见光的人也可以在暗中帮他做不少事情……不然凭他自己一个人想要做到滴水不漏，那是不可能的。
偶尔回国需要在扬天办公，他也是在办公室旁的休息室里过夜。这样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没有遇见肖筱依的时候。
成绍扬揉揉眉心，费前朝果然有一手，据说，他把她照顾得很好。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了。就算只是偷偷看看她安静的睡颜，也好啊……想念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这就是成绍扬为什么要故意忽略她的原因。不见，还好，见着了就不可避免的心烦意乱。他不想承认，自己也许，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
他的心，已经开始慢慢动摇。
深呼吸一口气，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回去，成绍扬已经放下手中的文件，关了电脑，拿起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忍到这种份上，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只要看看，就好。
已经凌晨一点多，楼上的灯居然还亮着。成绍扬倍感意外，起码，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的休息时间是十分有规律的。这种时候还不睡觉，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既然肖筱依还醒着，那他要不要上去呢？成绍扬管不住自己的腿，已经登上楼梯朝她的房间走去。
门居然也没关，成绍扬朝里一望——那个站在桌子上，瘦弱的身子上套着睡裙的背影，不是肖筱依是谁？！
“你干什么？！！”她竟然想要往下跳……他冲进去，将那女人一把扯回来。
肖筱依惊叫一声，倒在他身上。
成绍扬表情变得狰狞，他不敢想象，要是他今天没有回国，要是他今天不打算回来，要是他来不及……那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缺了胳膊断了腿？还是已经成为一具以后再不能说话再不能哭再不能笑的冰冷的尸体？！成绍扬的手心湿润，紧张让他变得更加凶悍。
回过神，肖筱依意识到手中的小鸟摔下去了，她挣脱成绍扬的怀抱，凑到窗子边上去，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它的影子。
“你还敢过去！”成绍扬嘴中挤出这几个字，冰冷的声音将肖筱依浇醒，她茫然地望着成绍扬，他黑着脸，眉头紧锁，盛怒的气场让周围的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他的铁掌用力地抓着肖筱依的手臂，眼中泛着寒光。
成绍扬恶狠狠地说道：“宁愿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
“我……”肖筱依记得，上一次，也是曾经唯一一次，成绍扬的脸上出现死神一般的表情，就是在他杀那个狙击手的时候……
“你说啊！”成绍扬痛苦得不能自已，他的手越收越紧。肖筱依看着他的时候那样痛苦的表情，就好像在回答“是”。
“不是……”肖筱依想要反驳，但是，手臂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出声：“痛……”
成绍扬眼中血丝满布，他眼中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痛苦，忽的，他将她推开，一拳砸在她身后的桌子上，那木质的方桌，就这么生生被砸开了一条缝。
肖筱依害怕得发抖，如果那一拳对准的是自己……成绍扬，比那时候的他，更恐怖。她很想解释，但是，喉咙里像是堵上了一团泥，怎么都说不出话。对了，那只可怜的小鸟……是不是，摔死了？
肖筱依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脸色惨白地对着成绍扬，她说着：“不……不是这样……的……”
成绍扬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他浑身仿佛被冰冻过，又像被火烧过，不想再这样下去……真的不想：“其实你不需要这样……要走？好，明天你就给我滚！！”
说完，成绍扬扯开步子离开。
肖筱依身体向下滑，慢慢瘫坐在地上。窗子还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一下一下抚在她的头顶，她的手上还有刚刚那只小鸟的温度，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水，一滴又一滴，连成一条线，然后滴在地毯上，湿了一整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又是一个不眠夜。
肖筱依默默流泪，想了好久，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虽然，过程不一样……但是，他放手了，他真的放手了。
是不是代表她能逃离，再不用在这里当一个傀儡娃娃？
肖筱依想笑，笨蛋，她应该开心才对，但是无论如何，眼泪就是止不住。是那只小鸟吧，是因为它吧？可怜的小家伙，被她害得生死未卜……
……
成绍扬直奔皇朝，车速飙高，就这样吧，她要走，就成全她。他自嘲地笑笑，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跟自己呆在一起，比死还不如？
第二十九章 离开
更新时间2011929 15：08：27 字数：3318
一脚踢开包厢的门，陈明反应极快地掏出了怀中的枪，一见是成绍扬，他稍微愣了一下，皇朝的保全制度那么好，何况这是他专门留下自己消遣的包间，除了他们几人，普通人也是进不来的。
果然现在是草木皆兵的时候，自己多心了……他头微皱，老板怎么变得这么暴躁？然后迅速把武器收了回去。
“老板，门踹坏了可是要赔的。”陈亮已经喝得有些高，在里头端着杯酒笑道：“这可是我和我哥的私有财产，不是你的哦~”
成绍扬不说话，铁青着脸走到陈亮面前，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对着瓶口往肚子里灌。
两兄弟面面相觑，觉得气氛很不对劲，这样的情况，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烈酒下肚，灼烧的感觉让成绍扬脑中的纷扰不快平息了许多，靠近墙边坐下，将自己隐在那柔软的皮质沙发中，长腿一伸，架在桌子上，一口接一口的酒从喉咙咽下。尽管如此，他还是清醒的不得了……
“老费呢？”
“还没回来，在日本呢。”
“陈明。”
“恩？”
“明天，帮我找个人送她回去。”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陈明有些摸不着头脑：“谁？”
陈亮眼尖，见成绍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掐了身边的哥哥一把，凑到他耳边道：“嫂子！”
陈明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还是算了，跟着她到家就行。”
“……好。”
……
肖筱依一直觉得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很早就起来，打开门的时候，福妈在外头，似乎正准备敲门。
“早。”
福妈面有难色，她不知道绍扬是怎么了，将肖筱依圈养了这么久，忽然让这么惹人怜爱的女孩子走，连肖筱依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福妈有些接受不来，起码，她是喜欢肖筱依的，而且她认为，成绍扬也是喜欢肖筱依的。
“吃些东西，然后走吧……”
肖筱依心里咯噔一声，像是终于冲破了长久以来的束缚，但是她没有喜悦，反而有些失落。也许是习惯了这样被绑着，有一天绳子松了，那种被勒住的感觉消失了，让她无所适从。但是，无论如何，她认为自己是高兴的。
肖筱依对福妈笑笑，道：“好的。”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漫长，尽管飞机是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肖筱依还是觉得时间太久。何况还需要再搭机场大巴回市区，再转乘城际大巴回家。
很久没有见到父母，有种回到学生时代寒暑假一年回家两次的感觉。看见那旧旧的单元楼，旅途的疲惫立即消失，肖筱依心中很温暖，又有些怅然。总算，到家了。
如果父母知道自己的事情，妈妈肯定是会伤心难过的，而爸爸……说不定就要打断她的腿，不准再进家门了。
肖妈妈张巧看到女儿的时候，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噢哟，筱依！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北京那边的东西吃不惯。”
“你这丫头，是不是老不吃饭？”肖妈妈唠唠叨叨说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