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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退让的神色出现在他那张温润无害的娃娃脸上,不管是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还是表情,都是第一次显现在他身上——G和科扎特同时低下眼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缄默。他们都明白是时候该将选择说出口了。只不过即便是如今的乔托,也没有办法打破最后那层底线。
许久,科扎特才出了声。
“组自卫队吧,乔托。”他抬手,轻轻抚了抚红发女孩儿的头发,从乔托的角度恰好看不见他被帽檐遮去的双眼。科扎特知道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这里。他并不慌忙,还是继续着安抚安吉拉的动作,目光也与往常一样平和,不见迟疑、胆怯。
“要是没有人来帮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守护城镇。”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而后,他们待者的巷子尽头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动静。
和乔托、G一样,科扎特偏首循着声音望过去,落入视野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卡列琳。
一如那年在福罗伦萨的第一晚她站在警署门口,远远地、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
此时她背着熟睡的安迪,伫立在巷口,昏暗的光线里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雕金师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十分钟就到我生日了(≧▽≦)/
挠头,小虐的部分推到下一章,不过放心,明天毕竟是我生日,有虐就有惊喜~
不过明天可能要出门,不知道能不能更新,就算能更恐怕也比较晚了……
“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乔托家里?”
女性的声音响度并不大,在荒芜人烟的背景下却格外的清晰。
科扎特闭上眼,对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卡列琳点了点头。早已过了破晓的时间,他们停在从教堂前往小镇的一条小径上,这里十分僻静,小径两旁长满了没及腰部的狗尾巴草,放眼望去满目的枯黄色在地平线与青白的天际胶着,那座规模不大的天主教教堂就屹立在不远处,恍惚间竟让他有种走在艾德镇外通往犹太教教堂的道路上的错觉。
镇上的男性都被召集到了教堂,由乔托?彭格列告知他们组建居民自卫队的打算。经历过一天前的残忍屠杀和事后的无人过问,几乎所有人都赞同这个决定,并且踊跃地加入自卫队。他们推举乔托作为自卫队的首领,这个结果就跟科扎特一开始向乔托建议的一样。居民们集中了镇子里剩下的物资,将可用的武器分配给自卫队的成员,而后又把大半的食物留给了妇女和孩童。自卫队拨出了人手到其他城镇进行号召,在短时间内尽力壮大自卫队的规模。
而此刻科扎特正准备同卡列琳一起前往卡坦扎罗寻找军火商,购买足量的枪械供给自卫队使用。但他们在途中由于他的一句话而停了下来。她站在他的前方,脸色蜡黄地转过头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现在掌握加百罗涅家族大权的是艾莉娅小姐的叔父卡洛斯,她的父亲去世后卡洛斯就谋杀了她的哥哥,操控她哥哥三岁大的小儿子登上首领之位。”睁眼对上褐发姑娘的视线,科扎特理了理思绪,半秒的迟疑过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而艾莉娅小姐卷了一盒被称作‘加百罗涅的珍宝’的指环逃了出来,还释放了一批被关起来研究指环的雕金师,所以遭到了加百罗涅的追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寄住在了乔托家。”
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卡列琳的表情,意料之中地发现她的面色变得铁青,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科扎特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就好像那次得知工人的罢工运动是他一手策划的真相时她的表现。
“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沉吟片刻,她最终问道。
并不意外她把责任归咎到艾莉娅身上,科扎特明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想,因此他试图让自己忽略卡列琳眼中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视线,像往常那样以平和的态度开口解释:“卡列琳,艾莉娅小姐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现在我们要建立自卫队也需要她的帮助——”
“去他妈的帮助!”万万没有料到她忽然用一声粗鲁的咒骂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直面他,掏出手枪来不由分说地上好子弹,每一个字都是咬牙极快地念出来:“就因为加百罗涅内部的骚乱而毁了整个小镇——你要是也觉得这说得过去,就不会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才告诉我这件事!”
按住她要给枪上膛的手,科扎特快速平复下因她超乎所料的反应而怔住的神态,冷静下来继续尝试着劝服她,毫不躲闪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不管怎么说,艾莉娅小姐现在是我们的同伴。我跟她见过几次面,卡列琳……她并不像那些加百罗涅家族的人一样残暴,而且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她也毫不犹豫地跳出来对付常备军,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猛地挣开他,卡列琳退后两步,已有些气息不稳。
“同伴?你把她当同伴?”不可置信地反问,她看着他,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摇摇头收回自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低下头狠狠咒骂着拉动枪栓:“我不管你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科扎特——加百罗涅家一个个都他妈狗/娘养的,他们身上的血腥味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恶心,距离他们一英里远我都会作呕!谁都别想让我把一个加百罗涅的畜生看做同伴!”
她的语气随着语速的加快愈来愈激动,双唇开始颤抖,好似在竭力抑制着情绪,忍不住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的空弹壳砸向地面,泄愤般冲着它们跺上了几脚。
这样的反应科扎特从来没有见过,他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忍耐,下一秒她就有可能抄着枪冲回教堂失控地一枪崩了艾莉娅?加百罗涅。
“她现在已经不是加百罗涅的人了,”赶在卡列琳这么做以前,科扎特想要表述出充分的理由来劝服她,可不论他如何使自己镇静,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控制住现在的卡列琳。他只能放缓语调,眼神平静地与她对视,好让她也稍稍镇定一些,“为了阻止更多的暴行,她才卷走了那些指环逃出来。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更多的牺牲。”
哪知这几句话非但没有令眼前的褐发姑娘恢复理智,还反倒激怒了她似的,让她猛然间抬起头,眼眶发红的双眸紧盯着他的眼:
“那么由她引起的这场杀戮——死去的人以及失去至亲的人——她赔得起吗!”
没有用了,科扎特闻言想道。他意识到告诉卡列琳实情是个错误的选择。但他同样不能隐瞒她任何事情,隐瞒只会造成猜忌和不信任。他隐瞒过一次,不能再让他们之间出现第二道裂痕。科扎特知道自己还有另一种方式能够说服卡列琳,只是为此他需要把矛头指向她,那样不仅会令她难堪,还会使得她觉得他在反过来指责她。
他不想这样对她说话。
“你也懂得使用火焰,不仅如此还拥有指环。”权衡几秒,科扎特一字一顿地出声,抿了抿唇凝视着她的眼睛,在瞧见她瞳孔骤缩的同时亦不自觉地收紧了眉心。转眼一瞥她手里的枪,他浅吸一口气,明明不忍去看她,也还是逼迫自己正视她,缓缓接下去:“以前在多玛佐家族的时候你应该就很清楚黑手党对于这些指环的研究,卡列琳。不然你也不会偷偷把那枚山属性的指环交给拉吉,又或者在那次从矿洞里救出我以后对火焰跟指环的事绝口不提。”
果不其然,卡列琳神色僵硬地噤了声。她想她猜得到他紧接着要说什么。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也是前不久才从艾莉娅小姐那里听说了指环跟火焰的事。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那盒指环落回了加百罗涅手里,会出现什么后果。”科扎特不做闪避地迎着她的视线,他看到她眼里的怒意已渐渐平息,可取而代之的不仅是理智,还有他陌生的凌厉。“所以冷静点,卡列琳。”
她不说话。
就像科扎特说的一样,她知道假设那个艾莉娅?加百罗涅手里的指环回到加百罗涅那儿,引发的后果绝对会比小镇遭受的毁灭性的灾难更加惨不忍睹。这个时候她的确应该冷静下来,保守这个秘密,而不是感情用事地做什么疯狂的举动。
但是很快,卡列琳的耳边响起了其他的声音。那是加百罗涅常备军在安逸的小镇中事实暴行的声音。不仅是在这个镇子,还有她脑中那快要糜烂的一段记忆里各式各样的哀鸣。大火将房屋烧毁,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建筑颓坍的画面一点点侵入她的脑海,火色吞噬她的视野,爬进了她的眼睛,叫嚣着要烧尽她的躯体。
她开始看不清科扎特的模样。她眼里只有火,耳际只有刺耳的尖叫和哭喊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知道又怎么样?”卡列琳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极小,小到在说话的时候她还能听见那些嘈杂声在脑内回荡,“她如果真不想连累镇上的人,就应该想法子销毁那盒指环,然后乖乖对那些拿枪的杂/种束手就擒,而不是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在教堂里帮着乔托指挥枪支的分配。”
低下头,她不再去看科扎特,兀自提步与他擦肩而过,紧握着枪走向教堂——“不要再浪费口舌了,这对谁都不公平,我不想跟你撕破脸。”
倏尔冷静下来的结果竟然没有让她放弃报复,科扎特眼见着她从自己身畔走过,那一刻他已经无计可施。这种无计可施令他有一瞬间的失措,他没有想过在自己不得不选择用争锋相对的口吻对她之后她还会坚持。
“卡列琳!”
大脑根据现状做出最快的反应以前,科扎特已经脱口叫住她,隐忍的低呵似的语气就连他自己都未曾料想。
卡列琳更是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一声重音遏住她的脚步。她反射性地驻足。
然而科扎特被自己的语气短暂地一惊,双肩顿时无力地垮下,张了张嘴,最后仅仅憋出了疲惫的叹息。
“别这样。”他说。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害怕触碎什么脆弱的东西,就像几个月前蒂芙尼去世时他安慰安吉拉那样,分明自己在承担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却还要顾及对方的感受,疲倦而小心。
卡列琳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没有给他回答。
四下里陷入不见人声的寂静。耳膜仅能捕捉到道路两旁高高的狗尾巴草中昆虫时不时发出的鸣叫声。良久,左手边的草丛中忽而突兀地响起一下清脆的“咔嗒”声,听起来像是金属碰撞的刹那出现的动静。
科扎特跟卡列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转头朝那里看去,而她则是举起手枪指向那儿。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草丛中传来一个懒散的女声,紧接着那堆狗尾巴草就摇晃起来,一抹女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站出来,拨开那些碍事的狗尾巴草朝他们走过去:“听了半天,你们这样吵下去也挺没意思的,不如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来说说看我们的事儿怎么样?”
两人这才看清她的面貌——是个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蓝色衣裙的女人,满身尘土下还能辨出衣服上的不少血迹,一头乱蓬蓬的棕色长发披散在肩头,面相有点儿刻薄的脸上神情慵懒,嘴里随意地叼着一根烟。
红发青年和褐发姑娘同时一愣。
科扎特眨巴眨巴眼看着棕发女人就这么走出草丛,显然对她的出现感到吃惊:“你是那天的……”
“又见面了,先生。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是叫科扎特对吧?”对方轻轻松松地同他打招呼,抬手熟稔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蒂,眯着眼吐了口气,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