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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秋岚时常将小皇孙抱到夏雨寒面前,提醒着她,她还有一个儿子,不可以轻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夏雨寒看着自己的儿子,极为偶尔的,会对着孩子笑上一笑,可那短暂的笑,通常会一闪而过,快到让秋岚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生产后的一月之期结束,夏雨寒终于不用在整日躺地床榻之上,每每天气好的时候,便是由着秋岚,将自己带到院中,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夏雨寒这般安静着,本来也没有出什么事,可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下旨赐婚,本来就是为了皇家能留下一丝血脉,如今小皇孙很健康,而夏雨寒又是般一个不让人放心的样子,于是,皇上下旨,小皇孙由皇后带走抚养。
于是,如夏雨寒这般,经历了这样巨大的悲伤这后,连做母亲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圣旨下来的那一日,夏雨寒在院中晒着阳光,她看着那卷明黄的绢布,眼中狠狠的疼了起来。
而在圣旨宣读完毕之后,那一双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终于不再平静。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
夏雨寒没有接旨,只是站起身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宣旨的李公公,想要问出原因。
夏雨寒的神情,虽然震到了李公公,可毕竟是在宫里时日长了的人,微微的一惊之后,狠狠的撇了一眼夏雨寒,操着太监的嗓音,说道。
“我说太子妃,如今小皇孙已经降世,太子也已经薨世,你说,宫里留着一个太子妃,还有什么用?你还是听咱家的话,接了圣旨,以免触怒龙颜,到时候,丢了性命,岂不是更加不值得吗。你若好好的,这皇宫里,还不在乎多养一个无用之人……”
李公公一番冷嘲热讽,终是刺痛了夏雨寒那颗,已经伤痛累累的心。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划了下来,夏雨寒捂着胸口,安静的伫立了好久,才重新缓缓的跪了下去。
“臣妾,接旨。”
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第三十章 梦境
接了圣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可夏雨寒却无能为力。
嫁入天家,本就是满身的无奈,如今,她算是再一次亲身体会到了。
夏雨寒看着手中那道明黄的绢布,心中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加可怜的人吗?
任由秋岚将自己扶回屋内,然,她看到了秋岚脸上那清晰的泪痕,她知道秋岚受桑御风临终前的嘱托,好好的照顾自己,如今,她已经心力交瘁,真的无法再顾他人了。
“秋岚,你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夏雨寒轻轻的挥了挥手,对着欲言却止的秋岚吩咐道。
秋岚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夏雨寒已经蜷于床榻之上的身影,便止了言语。
“秋岚告退,太子妃若有事,唤一声便可,秋岚在门外候着呢。”说完这句话,秋岚便起身离开了房内,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替夏雨寒将门关了起来。
夏雨寒听着秋岚的将门关起来的声音,眼泪终是忍不住了。
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夏雨寒的眼泪汹涌而出。“桑御风,我该怎么办……”
极轻极轻的哭腔,回荡在整个房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雨寒终是在自己的眼泪中,进入了梦乡。梦里,夏雨寒回到了桑御风弥留时的那一日。
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手抚上夏雨寒早已泪流满面的脸颊,桑御风极力克制着声音中还带着轻咳,一脸温柔的看着夏雨寒,轻轻的说道。
“雨寒……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呀,为……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不多给我些时间,我……我还没有将你的……你的心医好……我……我不甘心……甘心呀……”
桑御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而夏雨寒却是早已泣不成声。
紧紧握着桑御风覆在自己脸颊之上的手,那只骨瘦如柴的手,夏雨寒看着桑御风左眼角的那颗幽蓝色的泪痣,心狠狠的痛着。
中了伊人泪的人,当毒入心脉的时候,眼角便会长出一颗泪痣来,只是这颗泪痣同一般的痣不同,它的颜色,是诡异的幽蓝。
那泪痣的颜色越鲜亮,中毒之人的时间便是越少,而此时此刻,桑御风眼角的泪痣,狠狠的刺痛着夏雨寒的双眼。
一年的夫妻生活,她不是没有感受到桑御风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帮她疗伤,治疗心底那最痛的伤痕,可如今在伤痕渐愈的时候,他却要撒手,离她而去。
上天啊,你叫她情何以堪呀。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桑御风,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
压抑着声音中的恐惧,夏雨寒亦是断断续续的,说出有悖事实的话。
她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自己对桑御风的感觉。若说他代替了庄子鱼,可自己的心里,还清晰的存在着,庄子鱼给自己留下的伤痕。
那道伤痕虽然在桑御风的帮助下,渐渐的淡去,可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
而桑御风呢,一年来的朝夕相处,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夏雨寒不是铁石心肠。
如今在桑御风这弥留之际,她狠狠疼痛的心告诉她,她不希望桑御风死,真的不希望桑御风死。
听了夏雨寒的话,桑御风看向她的眼睛里,那浓浓的温柔,更是浓了几分,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雨寒,我……我不甘心……没有了我……你……你可怎么办呀……”
一句话说完,桑御风口中,喷出那幽蓝到极致的血液。然后,桑御风覆在夏雨寒脸颊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伊人泪,诡色幽蓝,中毒之人,泪痣鲜幽,口中亦是流出幽蓝色的鲜血,直到,血竭而亡。
“桑御风!!!”
一声震天的吼,东宫内,众人跪倒一片。
第三十一章 请命
“桑御风……”
从梦中唤着桑御风的名字惊醒,惊坐而起的夏雨寒的脸颊上,淌着清晰的泪迹。
缓缓的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双腿,此时的夏雨寒,是脆弱的。
维持着这个抱腿的动作,夏雨寒的神情,有些呆滞。
可是,又有谁会想到,就是这般模样的夏雨寒,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嘉正帝二十四年冬,太子妃桑夏氏雨寒,请命带兵出征,誓要讨伐北龙,替父兄报仇。
一时间,争议四起。
反对的人的说,太子妃一介女流,怎能带兵出征;支持的人说,太子妃出身将门,带兵出征也未尝不可;更有知情人道明,太子妃出身落樱谷,而这落樱谷的人,曾经助始帝夺得天下,所以,太子妃出征,绝对不会输给男儿。
争议声从朝堂之上,带到了坊间,一时间,太子妃夏雨寒,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
僵持了半月,嘉正帝的圣旨,终于结束了这场声势浩大的争议。
嘉正帝最终准了太子妃桑夏氏雨寒的请命,言说夏雨寒是将门虎女,定不辱使命,所以出兵十万,由其支援北方前线。
嘉正旁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八,夏雨寒在明都点将台点将,然后策马出征。在纷纷的白雪中,踏上了一条,不知尽头的道路。
东曌对女子的挟制宽松,有了夏雨寒个女将,便也有了女兵。半月的时间,夏雨寒亲自选出百人,做为与自己同行的女兵。
平沙浅草接天长。路茫茫,几兴亡。昨夜波声,洗岸骨如霜。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无处谩悲凉。
经年十万出征人,到如今,却只剩六万。时光荏苒,在战争的漩涡中,流逝了六个月。
六个月的时光,从皑皑白雪,到春暖花开,再至夏景宜人,这其中流逝的,又何止是时光,更是有东曌四万的好儿郎。
四万人,在六个月的时间里,从夏雨寒的目光中消失。
塞北的狂风怒吼着,漫天的黄沙咆哮着,如此恶劣的环境,向东盟的儿郎们叫嚣着。
来吧,来吧,北龙,不惧你东曌!
一路且战且行,夏雨寒带领着自己手下六万士兵,艰难的征战着。和先前接下父兄之位,抵御北龙的大军一同,勉强的支撑着,让北龙的部队,未能再进一步。
可是,身为将领的夏雨寒却知道,如此的效果,也是东曌的极限了。
只因,亲自上了战场的夏雨寒,终于明白,几乎是东曌长胜将军的父亲,怎么会死在他几乎驰骋了一生的战场之上。
北龙的来势,的确凶猛异常。就如传回东盟的消息一般,北龙的部队,真是的有如神助,步步紧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夏雨寒未到战场之上时,便是派出了探子,虽然去多回少,却还是带回了一些消息。
北龙此次起兵来范的主将,乃是北龙当朝的六皇子。传闻中,无所不能的天人。
正是这个六皇子,将整个北龙的心凝聚了起来,他那如神一般的行军步阵,战前决策,无一不是东盟国所缺少的。
安定侯夏恒若还在世,东盟尚且有一丝希望,可正是因为夏恒也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所以,那北龙的六皇子,才费尽心机的,让夏恒父子四人,命丧无崖谷。
行军之时,夏雨寒曾路过无崖谷,那一日,避开了所有人,她一个人,悄悄的,去了她父兄三人,魂归的地方。
第三十二章 夜探敌营
月光稀,是谁拢寒衣,望无崖,思亲归故里。一夜鲜血漫天,迢迢千里一魂终无回。
荣华梦,塞上起挽笛,战非罪,烽火烧几季,却是今夜无崖谷风雪极,千里迢迢寻迹踏北地。
今夜边声迢递,几家儿郎血染黄沙魂归止,月光斜,今夕又是何夕,看漫天飞雪,问归可有期。
看漫天飞雪,问归,可有期。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划过,没有传闻中的滚烫,亦不是想像中的冰凉,只是在这漫天的飞雪中,安静的流下,告诉脸颊的主人,它的存在。
爱人和丈夫的离世,随后亲的人离去,让这个未到二十的女子,终是承受不住,而那一夜的漫天飞雪中,不期然的,便是又想到了,曾经的,那一个,让自己恶梦连连的夜。
庄子鱼,桑御风,父亲,兄长,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而那一个漫天飞雪的夜,夏雨寒终是彻夜未眠。
彼时还在无崖谷祭奠自己的父兄,而此时,夏雨寒却是身陷囹圄。
行军未有几日,夏雨寒所带的部队,便遇上了北龙最强劲的一股势力。夏雨寒熟知兵法,非纸上谈兵之人,一时间,两军僵持了下去。
命人摆下的奇门阵法,两日后,皆是被北龙军士所解,然后,新一轮的阵法较量,便接着上演。
半个月的时间,北龙和夏雨寒的部队,皆是休养生息,只有一部分军士,在这阵法中出力。
时间流逝,继续僵持,必不是办法,夏雨寒深知此时的情形,所以,夜探敌营的想法,便生了出来。
于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淡月之夜,夏雨寒一袭黑衣,愀然出了军营,向敌营掠去。
几个起落,几番闪躲,夏雨寒凭着自己在落樱谷的轻功,于众人不觉之间,来到了北龙主帅的帐前。
夏雨寒是半个江湖人,这些个事情,她一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借着惨淡的月光,夏雨寒一个闪身,进了帐内。
只是,让夏雨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只消一眼,便再也无法将目光移走,而身处的地方,却又生生的将夏雨寒的心撕成的碎片。
那帐内昏黄的灯光之侧的男子,是曾经在夏雨寒面前,缓缓倒下,已经死去了的人。
庄子鱼,两年之后,在夏雨寒经历了那般的心灰意冷之后,竟是又看到了,那个应该已经死去了的庄子鱼。
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满是震惊,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庄子鱼清楚的看到,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