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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顾不上去打扫一下,排成整齐的队列,鱼贯穿过大通军寨,一路急行地出了山谷,来到了大通河边,只略略派出数名侦骑试探了下水深之后,便即全军蹚水向对岸行去。
“隆隆……”
时值枯水期,大通河的水自然是深不到哪去,哪怕昨日到如今始终下着小雨,可也不致令河水暴涨,故此,吐蕃军对于蹚水过河并无甚忌惮之心,全军上下过河的行动也无甚特别的准备,直接走便是了,只是方才过了一半不到的兵力之际,一阵怪异的轰鸣声却突然在上游的方向响了起来,而且渐响渐近,速度极快,正渡河的吐蕃军全都有些子不知所措地向上游的方向张望着,试图搞清楚问题之所在。
“大水来了,快逃啊!”
真相很快便揭晓了,就在吐蕃军疑惑不定之际,一道白色的水线突然在远处出现,速度奇快无比地席卷而来,眼尖的士卒立马便看出了那是爆发的山洪,登时便吓得惊恐地狂叫了起来,正有序渡河的吐蕃大军就此陷入了一派恐慌之中。
逃?相比于山洪倾泻而下的速度而言,无论是人还是马,都不可能有甚逃脱的可能,一旦望见了白色的滔天巨浪,那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是死是活只能是听天由命了的,哪怕处于河中央的吐蕃军官兵们已是全力向岸上狂冲了,可还是躲不过洪峰的袭击,大水席卷而来之下,无数的人马便如同蝼蚁一般无力地在水中沉浮着,顷刻间便被大水冲得个不知去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噶尔?悉多是一早便过了河的,见机得快之下,倒也没被大水波及,只是他想破了头也不明白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来的,眼瞅着己部兵马足足有五分之一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下挣扎求生,噶尔?悉多整个人都傻了,口角抽搐不已地呢喃着,面色惨白得有如死尸一般……
第四百零二章奇兵出击(四)
“可惜了!”
就在噶尔?悉多被大水之威震得不知所措之际,屹立在城门楼上的林成斌却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显然对这场洪水的效果并不感到满意——山洪爆发在河西地面上并非甚稀罕之事,不过那都是发生在春夏之交时,似这等深秋枯水季节,本不该有山洪肆虐的机会,更不可能恰好赶在吐蕃大军渡河之际发生,这事情自然不是甚巧合,而是李显精心布置的结果——早在半个月前,唐军便已奉了李显的密令,在大通河的上游设置了一道拦水坝,这也正是大通河的水深比往年浅了许多的根由之所在,此番部署的本意自然是要给吐蕃军一个惊喜,但却并不是用在这等场合下的,奈何林成斌所部在吐蕃军的强大攻势面前,无法按计划守住一天一夜,为确保允吾城的安全,林成斌无奈之下,只能提前发动了,战果虽不算太差,可偏离了预定计划不说,也因之破坏了一次全歼噶尔?悉多所部的精妙埋伏,林成斌心中的懊丧之意自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罢。
大水来得快,退得也快,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而已,大通河便已恢复了往日里涓涓缓流之规模,饶是如此,被大水冲击的近万名吐蕃士兵也已是近半不知所踪,剩下的全在泥水里慌乱地挣扎着,好在此时唐军并无趁乱袭杀的兵力,吐蕃军自是得以全力挽救那些惊恐万状的官兵们,一通子忙乱之后,总算是将所有的幸存者尽皆捞上了岸来。
“回对岸,扎营!”
被这等大水一冲,平白地便损失了四千余人马,噶尔?悉多气得肺都快炸了,恨不得即刻杀上城去,将唐军官兵尽皆碎尸万段,只是想归想,做却是做不得,不说这会儿天已擦黑,趁夜攻城乃兵家大忌,再说了,此际军心士气皆已受挫,实也无甚战意可言,强自要战的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噶尔?悉多毕竟不是等闲之辈,有鉴于此,也只能是强自压住心头的怒气,铁青着脸下令全军再次退回了大通河西岸,就着河岸边安下了营垒,唐军也没再有甚挑衅的举动,同样在城头忙着加固各项城防措施,战事至此算是暂告了一个段落。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绵绵的细雨是半夜便停了的,天一大亮,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残存的水汽在阳光的映射下,渲染出一道亮丽无比的彩虹,再配合上亮红色的朝霞,整个天空有如梦幻世界一般令人沉醉,只是无论是城头上的林成斌还是率部列阵于城下的噶尔?悉多都无心去欣赏眼前的美景,两人的视线隔着百余步的距离纠缠在了一起,彼此的眼中都有着浓浓的恨意与战意在跃动不已。
“佐多赞、纳赫巴次、芒松次仁、索尔斯图。”
噶尔?悉多与林成斌对视了好一阵子,见无法在气势上压服对手,也就懒得再费那么功夫,这便一咬牙,连点了四员大将的名。
“末将在!”
主将点了名,佐多赞等人自是不敢怠慢,各自闪身而出,躬身应答不迭。
“本将令尔等各率本部兵马冲城,佐多赞攻南面,纳赫巴次冲西城,芒松次仁负责东城,索尔斯图打北门,谁先陷城者,晋万夫长,赏牛羊千匹,擅自后退者,杀无赦!”
从昨日开战至今,噶尔?悉多已足足损失了七千余众,早没了开战之前的那等盲目之乐观,更没了与唐军蘑菇的耐心,这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摆出了一副杀鸡用牛刀的架势,求的便是以最短的时间拿下允吾城。
“诺!”
四员大将都是千户长,离着万户长虽仅有一级之差,可这一级却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鸿沟之所在,没有极大的战功,那是万万越不过去的,此时一听噶尔?悉多开出了如此之重赏,哪有不兴奋异常的理儿,各自高声应了诺,兴冲冲地便奔回了本阵,旋即,一阵阵凄厉的号角声中,各部吐蕃军纷纷冲出了本阵,呼啸着从四面向允吾城飞奔了过去。
“跟上,快,快!”
芒松次仁所部攻击的是东门,离本阵的距离最远,面对着重赏的诱惑,自是心急得有若火燎了一般,第一个率部冲出本阵不说,这一路还不停地吆喝着,拼命地催促手下人等加速再加速,唯恐去得迟了,天大的好处尽皆被旁人夺了去。
“呜呜,呜呜呜……”
芒松次仁千赶万赶,总算是赶到了东城,不过么,等待他的不是陷城的好处,而是一阵激昂的号角声,旋即,便见一面火红的战旗从一处低矮的山梁后头闪了出来,其上明明白白地标记着“陇州都督凌”五个黑色的大字,旗下一员悍将赫然正是陇州都督凌重!
“全军出击,杀光贼子,杀啊!”
凌重是昨日半夜赶到的允吾城,早已在城外埋伏了多时,等的便是吐蕃军发动攻城战的这一刻,此际见敌军已是散乱不已,哪有甚客气可言的,大呼一声,一挥横刀,率领着手下五千铁骑便发动了凶悍已极的冲锋。
“布阵,快布阵!”
芒松次仁一门心思要冲城抢攻,哪想到唐军铁骑会突然杀出,心登时便慌了,急吼吼地便大嚷了起来,试图指挥一众手下列阵迎敌,命令倒是下得很及时,奈何手下军卒早已是乱了套,再说了,这会儿一个个刚跑得气喘如牛,又肩扛手提着功臣之器具,哪有甚布阵的可能,任凭芒松次仁喊得再大声,那也都是枉然,被呼啸而来的唐军铁流一冲,全军三千余众就此溃散了开去。
“留下头来!”
一见到手下军卒尽皆逃散,芒松次仁登时便慌了手脚,一拧马首便要逃之夭夭,奈何凌重却是不肯放过,一个打马加速,便已冲到了芒松次仁的身旁,手中的横刀借势一挥,刀光过处,芒松次仁的头颅已冲天飞了起来,而凌重丝毫不加理会,率部紧追着败兵不放。
“撤,快撤!”
佐多赞所部刚在南城展开攻城的队列,正准备发动扑城攻击,可没等其下达攻击令,全军便已被从东门逃窜而来的乱兵冲乱了队形,再一看唐军已如铁流一般势不可挡地杀了来,哪有甚战心可言,也不管手下那帮子下马准备攻城的步兵之死活,大呼一声,率领着骑兵队便往本阵逃了去,他这一逃不打紧,连带着攻击西城的纳赫巴次所部也被冲得个大乱,三路败兵人马相互践踏之下,死伤可谓是无算。
“报,东城发现唐军主力骑军,是陇州来敌,规模五千余众,请大将军明示!”
噶尔?悉多原本正等着己方四部兵马告捷的消息,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报马传来的噩耗,这一听之下,登时便有些子傻了眼——此番奇袭兰州最怕的便是陇州方向的唐军前来援救,为此,噶尔?钦陵可是往黄河渡口处安排了不少的内应,以监视陇州方向的动静,却没想到怕什么,还真就来什么,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陇州铁骑之突袭,噶尔?悉多的心已是凉了半截,再一看三路溃兵混乱冲撞之下,已将将要冲乱了己方的本阵,登时便急了起来。
“放箭,快放箭!”
噶尔?悉多也是打老了仗的人物,自是清楚己方的本阵一旦被溃兵冲乱,那便难逃全军覆没之下场,这便不管不顾地喝令本阵弓弩手们向自家乱兵发射死亡的箭雨。
“突击,突击!”
鼠窜的溃军被己方本阵的箭雨一射,登时便是乱上加乱,自不敢再向前奔,乱纷纷地四散逃了开去,露出了后头紧追不舍的唐军铁骑,眼瞅着以敌溃军冲阵的设想落到了空处,凌重虽略有些遗憾,可也没功夫去细想,大吼了一声,率部再次加速,如利刃般向敌军本阵冲杀了过去。
乱了,全乱了!吐蕃军本阵虽逃过了被己方乱兵冲垮的厄运,可一来弓弩尽已发射,尚来不及再次装填,二来么,噶尔?悉多此番排兵本就没有预计到唐军的反击,在阵型的布置上也就谈不上有多严谨,哪经得起凌重所部如此凶悍的狂突,仅仅一个照面的冲刺,整个吐蕃军阵已是被彻底撕成了碎片,大乱之下,兵找不到将,将勒不住兵,溃势一现,便已如同山崩一般。
“哈哈哈……,再来,再来!”
一冲破敌阵,凌重并未就此收手,而是率部策马兜了个圈子,再次冲进了吐蕃乱军之中,刀砍马踏之下,杀得吐蕃军丢盔卸甲,乱纷纷地退过了大通河,逃进了山谷之中,而凌重也不去追赶,只是拦住溃兵一部,大杀个痛快。
一场混战下来,凌重所部斩敌四千余,生擒三千出头,再算上昨日的战果,来犯的五万吐蕃军已是彻底失去了再战之能,噶尔?悉多尽管满心的不情愿,也只能是黯然地率残部撤回了吐谷浑,兰州战事就此画上了个句号……
第四百零三章战后安排
军营从来都是喧嚣的代名词,数万雄性挤在一起,吵吵闹闹自也就是免不了的事儿,有战可打时还好些,同仇敌忾之下,倒也能一致对外,偏生自打白驼岭一战之后,吐蕃军就成了缩头的乌龟,再也不曾到唐军寨前挑战,当然了,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唐军自不可能傻到跑去找吐蕃军的麻烦,两军就这么相隔五里远地保持着缄默的对峙,谁都不轻易挑起战端,如此一来,没了外部压力之下,分属十数州的唐军各路人马彼此间的大小摩擦可就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即便是李显特意为此组建了一支执法队,也无法完全威慑住这帮子来路不同的兵痞们,这不,还没到巳时呢,姑臧(今武威)军与叠州军又闹腾上了,仅仅为了区区一个马槽,两军数百兵痞狠狠打了回群架,再算上围观的数千军卒,这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些,李显一怒之下,将两军主将都叫到了中军大帐里,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通子怒斥。
“殿下,允吾城急报。”
李显轻易不训人,可一旦训起人来,那可就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