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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即展翅向南疾飞了去……
兰州已是大雪纷飞,可洛阳却尚是晴天,尽管气温不高,可阳光灿烂之下,多少还是给严冬带来了些暖意,再加上书房里燃着的两只硕大火盆,皮裘自是穿不住了,越王李贞索性去了皮裘,仅仅只着一件单袍,斜靠在加垫了虎皮的胡床之上,单手拿着张小纸条,似有心似无意地看着,半晌不发一言,眉宇间的凝重之色生生令端坐在下首的三个儿子大气都不敢随便喘上一口,唯有裴守德却是神情自若,好整以暇地品着茶,从容而又淡定,浑然一派无事人的架势。
“兰州的事都知晓了罢,那就都说说好了。”
李贞沉默了良久,突地翻身而起,一双眼锐利如刀般地扫了下诸子们,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禀王爷,大理寺少卿狄仁杰在府门外求见!”
没等下头诸人开口言事,却见管家急匆匆地从外头闯了进来,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嗯?”
一听是狄仁杰来访,不止下头的诸子们愣住了,便连李贞也有些子懵了神,轻吭了一声之下,眉头不由地便紧锁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纷纷退让(下)
“父王,孩儿以为那狄仁杰必定是为了河西之事来的,此乃送上门来的竹杠,不可不敲!”
李冲的反应很快,只微微一愣便已判断出了狄仁杰的来意,这一见自家老父兀自皱着眉头,立马从旁提醒了一句道。
“父王,大哥所言甚是,英王既敢作下如此巨案,不拿出些好处来,休想我等为其搪塞过去!”李倩显然与李冲是一个想法,不等李贞作出表态,他已笑嘻嘻地出言附和道。
“父王,大哥、二哥说的虽是有理,可三哥还在河西,若是……”
李规年岁虽小,心思却甚是缜密,不单看出了敲竹竿的机会,也没忘了李温眼下在河西与其说是监视李显,倒不如说是李显手里头的一张肉票,真要是将李显得罪狠了,李温的小日子怕也就过不下去了的,此际见两位兄长光考虑着敲竹杠,却浑然不顾李温的死活,登时便有些子急了,忙不迭出言点了一句道。
“嗯,冲儿,狄少卿毕竟是朝廷大员,既来了,确不可失了礼数,尔可率诸弟先去迎了,就说为父午休刚起,随后便至,请其在二门厅堂稍候片刻。”李贞没有对三子的言论作出评判,只是不动声色地吭了一声,将三子尽皆打发了出去。
“是,孩儿遵命!”
李贞既已下了令,李冲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答了一声,领着两位弟弟一道匆匆向府门行了去。
“守德,你对此可有甚看法么?”
李冲等人去后,李贞并没有急着作出结论,而是歪了下头,看了正皱眉不已的裴守德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英王殿下的竹杠怕不是那么好敲的,这里头必定另有玄机,只是小婿一时半会也猜之不透。”
裴守德可不似李冲等人那般乐观,虽说他与李显接触不多,可却深知李显手段狠辣、算计过人,绝非易与之辈,实不敢小觑了去,对于身为李显头号大将的狄仁杰此时上门,他总觉得其中的味道不对,可又瞧不透其中的根底,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一直在猜测其中的蹊跷之所在,可惜所得资料太少,实在是无从盘算起,正自疑虑间,这一听得李贞见问,自不会有所隐瞒,便将所思所想道了出来。
“唔,孤也觉得事情怕没那么好相与,罢了,人既然已到,不去见见也不好,守德便与孤一道去好了。”李贞乃老谋深算之辈,自是对裴守德的话大有同感,估摸着想也想不出个头绪,索性不再多想,站起了身来,沉吟了片刻之后,眉头一扬,已是下了决定。
“诺。”
李贞决心既下,裴守德自不会反对,赶忙站了起来,应了声诺,谨慎地移步跟在了李贞的身后,翁婿俩一前一后地向着书房门口行了去。
“父王。”
没等李贞走到房门处,却见李冲已领着两位弟弟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嗯?”
李贞万万没想到李冲居然如此快便转了回来,登时便愣住了,满脸子的狐疑之色。
“启禀父王,那狄仁杰并未进府,只是在门外与孩儿寒暄了几句,并将此物交给了孩儿,说是让孩儿转呈父王。”
一见李贞面色不愉,李冲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将手中捧着的一封信函举了起来,紧赶着出言解释了一句道。
“哦?”
一听此言,李贞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也没再多废话,直接伸手将信函接了过来,撕开封口,从内里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摊将开来,只一看,脸色瞬间便是一白,握信的手也不禁微微哆嗦了起来。
“父王……”
一见到李贞如此之失态,李冲登时便急了,满脸子关切地呼唤了一声。
“尔等全都退下!”
李贞没有出言解释,而是不耐地对惊诧莫名的三个儿子挥了挥手,寒着声喝斥了一句道。
“父王,这……”
李冲身为长子,还从没遭过自家父亲如此的冷遇,不由地便懵了神。
“退下!”
李贞显然没心情多解释,不耐烦地断喝了一嗓子。
“诺!”
眼瞅着李贞已动怒,李冲自不敢再多耽搁,赶忙躬身应了诺,领着两位弟弟匆匆退出了书房。
“王爷。”
李冲等人去后,李贞也没再开言,拖着脚,慢慢地踱回到了几子后头,重重地倒在了胡床上,手支着下颌,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双眼不时有精光在闪烁个不停,脸色变幻不定中,一股子阴森的压抑气息在偌大的书房里弥漫了开去,不过片刻间,便已令书房里的气息压抑得简直令人窒息,巨大的压力下,躬身而立的裴守德有些子沉不住气了,这便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
听得响动,李贞抬起了头来,也没多言,一抖手,将手中握着的信纸随意地抛到了几子上。
“啊,这,这……”
裴守德见状,自不敢怠慢了去,疾步走到几子前,伸出双手,将信纸拿了起来,飞快地过了一遍,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身子一哆嗦,口角抽搐地不知说啥才是了——信不长,内里就只写了一件事,说的便是相州民团之人数与装备,除此之外,再无其余,可就是这一条,便足以将李贞置于险地,只因相州并非边州,按律不得私设民团,更别说这民团的武装居然已赶上甚至超过了府兵,此事要是捅了出去,李贞虽不见得会因此而身丧,可一场天大的麻烦怕是避免不了了的,至少也得脱上层皮。
“好个狂悖小儿,是老夫小觑了尔,嘿嘿,后生可畏啊!”
李贞霍然站了起来,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了几句。
“王爷,此事可大可小,纵使闹上朝堂,也未见得便能……”
一见李贞如此烦恼,裴守德不得不出言试图宽慰上一番。
“守德,不消说了,孤知晓轻重,罢了,那厮要在河西如何折腾,便由他去好了,民团一事,你且尽管解决了也好,省得日后还有人拿此作法。”
没等裴守德将话说完,李贞已一挥手,止住了话头,语气决然地下了决断。
“是,小婿知道该如何做了。”
眼瞅着事情已到了这般田地,裴守德也不敢再劝,只能是恭敬地应了诺,一转身,急匆匆地退出了房去。
“好小子,有种!”
李贞没理会裴守德的告退,缓步走到了紧闭的窗前,一抬手,用力将窗子推开,一股子冷风便狂野地灌进了房中,室内的温度骤然便低了下来,可李贞却一点都不为寒冷所动,一双老眼精光闪闪地望着西北的天空,从牙缝里挤出了句似赞又似贬的话来……
“崇俨,依你看来,丘神勣一案的背后可有甚蹊跷么?”
就在李贞感慨万千之时,乾元殿的一间偏房中,一声白狐皮裘的武后正慵懒地斜靠在胡床上,手支着腮边,一派随意状地看着躬身立于下首的明崇俨,淡淡地问了一句道。
“回娘娘的话,此案从案宗来看,疑点颇多,定是假案无疑,若微臣所料不差,此案与英王定脱不开关系,若得可能,当彻查!”
兰州方面有关丘神勣之死的详细奏报尚未到洛阳,可明崇俨却已是从秘密渠道得知了个中的详情,心里头早有了定议,此时听得武后见问,自是心中不慌,言语肯定地应答道。
“彻查?嗯,是该彻查,此等巨案断不能草草便了之,依卿看来,何人可去查得此案?”
武后自然也不相信所谓的吐蕃人谋刺之说,更不想看着整个河西落到李显的手中,只是如今手头已没了大理寺这把利器,朝政又因高宗的明诏而大半落入太子之手,武后已无法再像往日一般操控朝局,对于该如何插手丘神勣一案自是颇觉棘手,思虑竞日都难有个万全的主意,这才会将明崇俨召进了宫来。
“回娘娘的话,此案须得彻查,然,却不可由我方去查,若不然,招人非议是一方面,更可能因此而重蹈丘神勣之覆辙,依微臣看来,越王三子既与此案有涉,不若便让裴守德去走上一遭好了,想来以越王之能,或许真能揭开此案真相也说不定。”
明崇俨深恨李显,但凡能给其找上些麻烦的机会,从来不肯放过,自打一得知兰州案发的消息,他便已开始思索对策,心中早有成算,这会儿回答起武后的问题来,自是从容得很。
“裴守德?唔,此子本宫倒是有所耳闻,据说颇具才略,由其出面,本宫大可放心,既如此,朝议之时,爱卿便举荐于其好了。”
武后的本意也是打算将越王逼到李显的对立面去,此时一听明崇俨如此说法,自是不会反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一击掌,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娘娘圣明。”
一听武后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明崇俨的脸色虽平静依旧,可眼神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第四百一十七章崛起的根底
咸亨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兰州急报传至洛阳,河西副都督丘神勣之死震动朝野,高宗闻之大怒,下诏明议对吐蕃用兵事宜,诸臣以天寒地冻,不合用兵时机相劝,高宗纳之,然,遗怒依旧未消,下诏政事堂明议此事,议尤未决,明崇俨于二十一日上本,言明此案谜团重重,恐另有蹊跷,要求彻查全案,太子李贤深以为然,召群臣以议此案之根由,北门学士范履冰提议此案交由刑部员外郎裴守德主持,众臣皆无异议,此事遂定,上报高宗;二十三日,高宗下诏准奏,给裴守德相机之权,另,下诏免去刘祎之兰州刺史之职,贬为广武县令,其所遗之刺史人选由吏部拟定,同意李显所请,以此番大战有功之黑齿常之为河西副都督,并拨钱粮若干以资河西重建之用。
尽管圣旨还在路上,可李显却早已得知了洛阳城中的一切,眼瞅着事情能如此这般地顺利解决,李显的心情自是一片大好,至于后续手尾么,李显却已是完全不在意了的,尽管浪费了个拿捏越王的把柄,可相较于河西的安宁,这代价却也是值得的,只要武后那头不再派人来河西捣乱就成,当然了,纵使武后不死心,还要派人来瞎搅合,李显也无所谓,大不了来多少,便杀多少好了,左右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就看武后有没那个胆魄往河西这无底洞里填人头,很显然,武后是不敢再如此公然插手了的,至于私底下的黑手么,李显却是半点都不放在眼中的,不就是比狠辣么,谁又怕了不成?
战事已毕,外患暂时不足为虑,内忧又除,河西的形势对李显来说,可以说是一片大好,也该是到了全面振兴河西经济的时候了,然则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