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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在武后看来,李显心机深沉,所行之事断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这背后一准有着天大的阴谋,在没弄清李显的底牌之前,武后并想轻举妄动,以免给李显留出借势发挥的余地,这便含糊了一句,将话题转了开去。
“回娘娘的话,确不曾满荷,尚差了一千人,东宫那头说是要从河西调,兵部那头刚报上来,那折子就在娘娘面前的几子上。”
程登高自以为出了个妙策,奈何武后却不肯纳谏,心中难免有些悻悻然,可哪敢在武后面前表露出来,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一句道。
“嗯,传本宫的旨意,就说从河西调军劳民伤财,大为不妥,此议驳回,唔,既然兵额有差,那就从羽林军调些人去好了,这样罢,就由武懿宁统一千羽林军到东宫任虎贲率将军好了。”
武后并未去折子堆里翻找那份调兵折子,眉头一扬,带着丝冷意地下了旨。
“娘娘圣明,奴婢这就去办。”
程登高能成为武后的心腹,自然不是愚笨之辈,只一听便已明了了武后此举的用心所在,登时便兴奋得老脸都笑成了朵菊花,紧赶着应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房去……
“……,来,这块地不平,再整整,还有这些碎石,都清了去……”
耕田乃技术活,李显前世那会倒是没少见识,可说到动手能力么,那可就不成了,也就是嘴皮子功夫而已,左右亲卫队里务农出身的好手不少,实也用不着李显亲自下田去忙活,于是乎,李显虽也穿着身务农的蓑衣,可实际上也就是拄着把锄头在田边穷吆喝罢了,只苦了那帮子亲卫个个冒雨锄地,人人搅得跟泥猴似地。
“禀殿下,羽林军郎将武懿宁领着一千军卒已到了宫门外,说是奉旨前来赴任,请殿下明示。”
就在李显忙乎个不停之际,却见东宫副主事宦官刘启明急匆匆地跑了来,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禀报了一句道。
“赴任?”
一听此言,李显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满是狐疑之色地扫了刘启明一眼。
“回殿下的话,据其自言,乃是奉了兵部的调函,前来就任我东宫虎贲率将军的。”
这一见李显神色不对,刘启明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出言解释了一番。
这就出手了么?呵,老贼婆还真是沉不住气了!李显只一听便已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自冷笑不已,可也没怎么在意,随手将锄头往田边一搁,拍了拍手,不动声色地下令道:“全体都有了,放下农活,随孤去宫门处走走。”
“诺!”
虎贲率将军乃是东宫六率之首,自不是轻易可以当得上的,一众亲卫们都是尸体堆里打滚出来的人物,又岂肯平白让一无名之辈爬到自个儿的头上,自是人人肚子里都憋足了气,应答之声自也就分外的狠戾了几分。
东宫门外,一千名羽林军官兵整整齐齐地排成了数列,军姿相当的挺拔,标准的仪仗队之军容,队列之前,一名身着明光铠的战将策马而立,盔甲鲜亮逼人,可形象么,却有些惨不忍睹,那五短的身材纵使有着甲胄的支撑,却依旧像一只大马猴一般可笑,这人正是武后的堂侄武懿宁。
武懿宁很得意,还不是一般的得意,得意到恨不得仰天狂笑的地步,不为别的,只因他如今已是位列将军之高位,遥想六年前,他不过仅仅只是一乡村土财主而已,虽有两个小钱,可说到地位么,怕是连县里的衙役都比不上,可如今呢,就已将是东宫六率之首了,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就有若梦幻一般,可有确凿无比,自由不得其不兴奋异常的,若不是场合不对,只怕其早已是手舞足蹈地乐开了怀,只不过他的好心情也没能保持多久,一见到身着蓑衣的李显率领着一群农夫就这么坦坦然地行出了宫门,武懿宁错愕不已之下,隐隐觉得事情怕是有些不太对味了。
“末将武懿宁参见太子殿下!”
惊愕归惊愕,狐疑归狐疑,当着李显的面,武懿宁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之心,忙不迭地翻身下了马背,抢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已。
“免了,武将军如此兴师动众来此何意,嗯?”
李显对武懿宁这个无能的货色半点好感都欠奉,也懒得跟其客套,虚抬了下手,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道。
“这个……,呵呵,好叫殿下得知,末将奉命前来就任虎贲率将军,现有兵部调函在此,请殿下过目。”
这一听李显如此问法,武懿宁心中的不安立马便更盛了几分,可又不敢不答,只能是陪着笑脸地应了一声,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袍里取出兵部的调函,双手捧着,恭敬万分地递到了李显面前。
“尔可知晓虎贲率将军的本责为何?”
李显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份调函,只是冰冷地扫了武懿宁一眼,语气淡然地问道。
“回殿下的话,虎贲率乃殿下之贴身近卫,末将既领此责,自当誓死护卫殿下之安全。”
李显的言语越是平淡,武懿宁的心便是越慌,然则这等当口上,却也容不得其有半分的退缩之意,只能是咬紧牙关,强自支撑地回答了一句道。
“答得不错么?看样子武将军还真是有心了,只是本宫却有些疑问,不知武将军有何本事能护卫得本宫之周全,嗯?”
武懿宁所答乃是依着律法所规定,本身并无差错,不过么,李显却并未就此作罢,而是嘴角一挑,露出了个满是讥讽的微笑,不依不饶地往下追问道。
“这个,这个……,末将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虽万死,不敢辞也。”
这一见李显神情不对,武懿宁的心已是沉到了谷底,可自忖有着武后的支持,却也不肯示弱了去,这便亢声应答了一句道。
“说得倒是漂亮,可本宫胆小,实在冒不起险,武将军倘若再多练十年、八年的,或许本宫尚能安心一些,至于如今么,就请恕本宫担不起武将军的忠心了。”
明知道武后派武懿宁前来的用心所在,李显又怎可能给武懿宁甚好脸色看,也不管其面色早已涨得通红如血,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讥讽了其一番。
“啊,这……,殿下,您不能如此,末将乃是奉了兵部之令而来,且天后娘娘也有口谕,您……”
一见李显如此直接地当众打自个儿的脸,武懿宁羞恼成怒之下,不管不顾地便将武后扛了出来,当众顶撞了李显一句道。
“放肆!”
李显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这一怒之下,声色俱厉,一股子煞气暴然而起,直惊得武懿宁双股战栗不已,面色煞白地连退了三大步,兀自无法稳住身形,险险些一屁股坐倒于地……
第六百零四章农夫三拳(下)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末将、末将乃是奉命行事,末将……”
武懿宁虽挂着羽林军郎将的名头,其实不过一跳梁小丑而已,之所以能人五人六地当一将军,那都是武后乱政所致,就其本质而论,还是一乡村小地主的角色,哪能经得起李显的雷霆之怒,这一吓之下,登时便慌了手脚,哆哆嗦嗦地连退了几大步之后,这才煞白着脸,试图解释上一番。
“不服是么?本宫原本也无须你服,然,为免惹人闲话,说本宫欺负于尔,就给尔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也罢。”李显说到此处,略一侧身,回手指点了一下身后那群浑身泥巴的亲卫官兵,不紧不慢地接着道:“这些都是本宫一手练出来的兵,尔可以任挑一人对战,若能胜个一招半式,本宫便允了尔的差使,若不然,就请哪里来回哪去好了。”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武懿宁虽也懂些武艺,可也就是三脚猫的本事罢了,欺负一下平头老百姓还成,真要他上阵,那就绝对是软脚蟹一只,别说跟寻常武将相比了,便是军中的小兵也比他能打些,这会儿一听李显如此说法,腿脚都哆嗦了起来,哪敢真的去挑人比试。
“既然不敢,那就请回罢,本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李显早就知晓武懿宁的本事稀松,也早已料定其没有上场比武的勇气,自是懒得跟其多废话,这便一摆手,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旋即便一转身,抬脚便要向宫内行去。
“殿下且慢,末将,末将……”
一见李显要走,武懿宁可就急了,要知道他此行可是肩负着武后的重托的,哪敢就这么毫无结果地滚将回去,为了自家前程着想,武懿宁只能是硬着头皮出言呼唤了一声,可待得见李显冰冷的眼神扫将过来,武懿宁一哆嗦之下,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没胆子吐将出来,直急得满头满脑的汗水狂涌不已。
“怎么?武将军是打算上场喽,那好啊,就请选人罢。”
李显轻蔑地扫了武懿宁一眼,森然地说了一句道。
“末将,这个,末将……”
武懿宁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就凭他那么点本领,上场与出丑也无甚区别,自是不敢应允下来,面红耳赤地后退了一小步,却又不情愿就此离去,只是圆睁着双眼,极之不忿地望着李显。
“你不敢?也对,武将军乃金贵之躯,自是经不起折腾,没关系,本宫可以将条件再放宽些,尔手下好歹也带着千把人,自命武勇者也该是有的罢,人由你自挑,但凡有人可胜得本宫手下卫士者,便算你赢好了。”
没谁希望无端端地在自个儿身边安下一定时炸弹的,李显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么,该故作大方的时候,李显却也不吝表现上一把宽容,至于武懿宁乃至那帮子羽林军官兵会作如何想,李显却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的。
“好,殿下既如此说了,末将岂敢不从!”
武懿宁身负绝密使命而来,自是不甘心就此被赶了回去,这一听李显如此说法,心情倒是为之一松,自忖手下也有着几名勇士在,未见得便不能一战,这便一咬牙,应承了下来,回首一招,哟喝了一嗓子道:“陈剑南、陆方搏、瞿济勇出列!”
“诺!”
武懿宁话音一落,三名身材粗壮的羽林军校尉已排众而出,其中满面络腮胡的是陈剑南,黄脸汉子是陆方搏,至于那个面白无须者则是瞿济勇,三者皆是太原人氏,乃是当年跟随高祖李渊起兵之功臣后人,个个皆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乃羽林军中小有名气之辈,都是武懿宁这些年在军中拉拢的心腹手下,先前见李显如何不留情面地贬损自家主将,各自心中都闷着一股子恶气,只是当着李显的面,却是不敢有丝毫的不良反应,这会儿一听主将点了名,自是尽皆憋足了劲想要抒发一下胸中的郁闷之气,应答之声自也就响亮无比,跃跃欲试之情溢于言表。
“尔等三人向来自夸豪勇,今既得便,且与那边的弟兄切磋一二,看看差距也好。”
武懿宁虽是含忿点了将,可心里头却依旧没底,自不敢将话说得过死,这便故作文雅状地吩咐了一句道。
“诺!”
主将有令,陈剑南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各自应了诺之后,大步行到了李显身前,恭敬地行了个大礼道:“末将等参见太子殿下!”
“免了,尔等自行挑选对手好了。”
李显如今乃是天下有数的大宗师,眼光何其之敏锐,只扫了三人一眼,便已准确地判断出了三将的大体实力,在李显看来,此三人虽尚算小有勇力,却绝不是自己所训练出来的亲卫之对手,自是懒得多废话,只是虚抬了下手,甚是随意地吩咐道。
“诺!”
该见的礼都已见过,三将自也就不再多废话,齐声应了诺之后,彼此对视了一眼,由着陈剑南第一个站了出来,目光在站立于宫门处的那群农夫卫士们身上狠狠地扫了几个来回,突地抬手一点,指着一名身材看似消瘦的亲卫,嘶吼了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