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大人这话说得好无道理,我大食帝国岂是怕战之辈,今,我大食帝国五十万大军早已集结,真要打,顷刻便可发兵,之所以先不战者,不外乎顾念贵、我两国往日之情谊罢了,倘若贵国肯撤军,一切还有得商议,若不然,我大军将朝发夕至,平复波斯一地,不过弹指间事而已!”
元万顷的嚣张态度实在是有些面目可憎,登时便激起了大食官员的愤怒,通译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大食将领已是慨然而起,毫不示弱地反驳了元万顷一把,这人赫然竟是曾与唐军交过手的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
“哈哈哈……,笑话,好大的一个笑话!就尔等大食弱旅,也敢妄称大军,前番十五万人一战尽灭,今番就算来得再多,也不过鱼腩而已,嘿嘿,尔等若是不想灭国,那就乖乖地按我大唐吩咐去办,若不然,那就不必再谈了!”
元万顷素来就是个骄狂之辈,此番又得了武后的提携,得以出任谈判之副使,自是当仁不让地唱起了独角戏,压根儿就不给其余同僚开口的机会,言语猖狂至极地将大食往死里逼了去。
“元大人请了,不知贵国有何要求,且请告知一二可好?”
听完了通译的翻译,大食与会诸人都为之怒色于形,倒是叶齐德?伊本?阿布却很是镇定,并未对元万顷的话进行回击,而是淡然地问了一句道。
“很简单,就三条,第一,贵国国主须亲来长安,向我大唐认罪;其二,贵国须得俯首称臣,年年来朝,岁岁来贡;其三,前番一战中,我大唐所有损失须由贵国全部赔偿!除此之外,我大唐与贵国无甚可谈之处,若不服,战场上见高下!”
元万顷是最早投向武后的官员之一,然则混了十几年下来,也没能混出个大名堂来,问题就出在其那张狂的个性上,否则的话,也不会被打发到鸿胪寺这么个清水衙门去度日,此番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向武后表现一把的机会,自然是卖力得很,不止不让与会的诸同僚插言,甚至连李显这个太子都不去请示,自鸣得意地便将“元三条”暴了出来。
“狂妄!”
“荒唐!”
“胡言乱语!”
……
听完了通译转述的“元三条”,诸般大食官员全都火了,一个个面色铁青无比,尽皆破口骂了起来。
“嗯!”
叶齐德?伊本?阿布同样也被这所谓的“元三条”气得不轻,只是他却并没有就此发作,而是一扬手,止住了手下人等的咆哮,没去看元万顷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而是隆而重之地侧转过了身去,朝中高坐在前墀之上的李显便是一躬,语调平淡地开口道:“敢问大唐太子殿下,这三条便是贵方之原意么?”
呵呵,好小子,居然将了咱一军,有趣!
今日不过是谈判的第一天,原本就不可能谈出甚名堂来,李显也没打算发言,本只是想看看戏罢了,左右变局将在明、后两日,眼下这场谈判不过是耍猴戏而已,看着也就看着罢了,却没想到叶齐德?伊本?阿布突然将球踢到了自个儿的脚下,还真令李显不禁为之莞尔的。
“王储阁下,贵我双方既然是谈判,自然是各有所凭,一切都可以摆到桌面上来谈么,你说呢?”
叶齐德?伊本?阿布的出招虽是突然,可又怎能难得住李显,但见李显温和地一笑,模凌两可地回了一句,轻轻巧巧地又将球原封不动地挡回到了叶齐德?伊本?阿布一方。
“太子殿下说得好,在下也有三个条款,第一,唐军须得无条件退兵;第二,唐军须得无条件释放我被扣押之将士与民众并赔偿我方之所有损失;第三,请贵国将波斯乱贼泥涅师交予我方;若能得允,我大食帝国愿与大唐歃血为盟,永世和好,若不然,刀兵一起,这天下恐将再无宁日!”
叶齐德?伊本?阿布的个性显然也是极为的硬朗,哪怕明知大食帝国的国力与军力都远逊大唐,却也绝不肯轻易低头,反倒是强硬无比地提出了针锋相对的三个条款。
“放肆,败军之辈安敢言勇!”
“大胆!”
“狂悖,区区蛮荒小国也敢无礼若此!”
……
叶齐德?伊本?阿布的三个条款一出,不止是元万顷暴跳如雷了,始终默不作声的刘子明等人也忍不住勃然大怒,纷纷出言喝斥了起来。
“嗯!”
李显尽管不甚在意这第一回合的谈判结果,可也不想谈判一开局便落得个不欢而散之结果,这便沉着脸一压手,制止住了众官员们的怒吼,正容看了叶齐德?伊本?阿布一眼道:“王储阁下,贵我双方各有底限,如今分歧较大,不妨先行休会,各自商议后再接着往下谈,不知王储阁下以为如何啊?”
“殿下所言甚是,在下也有此意,就先告辞了。”
别看叶齐德?伊本?阿布先前态度强硬,其实他也同样承担不起谈判破裂的后果,这一听李显如此说法,自是乐得顺水推舟上一回,也没再多言,交待了句场面话之后,便即领着一干手下径自离去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艰难的和议(二)
“殿下,大食贼子猖獗无礼,竟敢如此轻视我大唐,此事微臣须得今早禀明天后娘娘,请容微臣先行告退!”
大食使节团方才离去,自以为成功地将和谈搅乱的元万顷可就不想在东宫多留了,急着要去找武后报喜上一番,这便紧赶着便提出了辞意。
“嗯,今日有劳元爱卿了,且去罢。”
李显原本就懒得看到元万顷那张小人得志的老脸,他既然主动要走人,李显自是不会多加挽留,声线平淡地抚慰了其一句,便即挥手将其打发了开去。
“殿下,有元万顷这颗老鼠屎在,这和谈怕是谈不下去了,须得赶紧着手方好。”
林明度并不清楚李显的和谈部署,可却知晓元万顷的不怀好意,忧心如焚之下,实在是忍不住了,待得元万顷一走出大殿,林明度便已是急怒交加地进言道。
“殿下,微臣以为林尚书所言甚是,此人不除,和谈怎有个了局,须得设法将其排出和谈之列,若不然,纵使再如何谈,也万难成事!”
王方明乃是新晋之朝臣,但并不因此而有甚拘束,向以敢言著称,此际见林明度先开了口,自不肯落后了去,也跟着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无妨,本宫心中有数,今日就先谈到此处好了,都先回去罢,好生想想接下来该如何个谈法。”
林、王二人的建议确是正理,然则李显却并不在意,也没打算将自个儿的整体部署道将出来,只是笑着摆了下手,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下了逐客之令。
“诺,臣等告退。”
李显既已如此说了,诸臣工尽自心中皆忧虑无比,却也不好再进言,只能是各自躬身告退而去了,而李显也没再在大殿里多停留,起身施施然地便向后殿书房行了去,第一回的正式谈判到此算是暂时告了个段落……
“启禀娘娘,元鸿胪来了。”
大明宫宣政殿的御书房中,一身明黄长裙的武后正端庄地坐在几子后头,与前来借口禀事、实则是借机联络一下感情的越王李贞扯着闲话,却见程登高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冒了出来,疾步抢到近前,恭谨万分地出言禀报道。
“嗯,宣!”
武后这会儿也急着想了解一下和谈的真实情形,自不会有甚犹豫,直截了当地便道了宣。
“诺。”
武后有旨,程登高自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便应了一声,匆匆退出了书房,自去唤元万顷不提。
“娘娘有公务,老臣不敢多有耽搁,且容老臣暂退。”
和谈一事关系重大,李贞自然也想了解一下进展,可又唯恐武后见怪,这便以退为进地出言请辞道。
“八叔这是说哪的话,左右无事,姑且一并听听那劳么子和议,也好帮着本宫参详一二罢。”
武后多精明的个人,又怎会看不出越王的真实用心所在,不过么,却也没放在心上,微笑着一压手,出言挽留道。
“娘娘有谕,老臣遵旨便是了。”
李贞原本就是想留下来的,自然是乐得借坡下了驴,恭谦地逊谢了一句,再次坐回到了锦墩子上。
“微臣叩见天后娘娘。”
不多会,元万顷已由程登高陪着进了书房,这一见到越王也在座,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抢到文案前,恭敬万分地行了个大礼。
“免了,爱卿今日辛苦了,可有甚所得么?”
武后很清楚元万顷的张狂性子,自不会给其有甚发作的机会,面色肃然地一摆手,不动声色地发问道。
“娘娘明鉴,今日之议是这样的……”
元万顷在旁人面前那是狂得不行,哪怕当着李显这个威名赫赫的太子之面,他也不曾有多少的收敛,唯独面对着武后,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小心翼翼地偷眼看了看武后的脸色,这才絮絮叨叨地将今日和议上的事儿详细地复述了一番,其中自是没少自我吹嘘上一番。
“嗯,太子殿下可有甚交待么?”
武后静静地听完了元万顷的话语,但并没有作出指示,也没有就和谈的内容作出点评,而是追问起了李显的态度来。
“回娘娘的话,那倒不曾有,只是说明日接着再谈,除此之外,并无其余。”
元万顷自以为有着不小的功劳,却没想到武后竟无一言之表彰,心下失落难免,可却不敢带到脸上来,只能是强压着心中的不甘,恭敬万分地回答了一句道。
“嗯,本宫知道了,爱卿且去罢,好生努力着,莫要失了本宫之望。”
武后没再多问,也没出言点评元万顷的所作所为,只是轻描淡写地吭了一声,便将元万顷打发了去。
“八叔怎么看此事?”
元万顷告退而去之后,武后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微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这才转向了微笑不语的李贞,语气平淡地探问道。
“娘娘明鉴,老臣以为元鸿胪确是人才也。”
李贞心中已是有了疑心,但并没打算即刻便说了出来,而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地夸奖了元万顷一句道。
“元卿就属驴子的,打着不走,赶着却要倒退,让他去跟太子啰唣一番,姑且算是得其所长罢。”
武后对元万顷自有看法在心,原就没打算大用于其,对李贞的废话自是甚不以为然,随口便点评道。
“娘娘知人善用,天下无人可及,老臣叹服。”
李贞乃朝中有名的笑面虎,拍起武后的马屁来,当真是老脸都不红上一下的,张口就来,顺溜得紧。
“八叔过誉了,此和议事关重大,须轻忽不得,依八叔看来,显儿这究竟打算玩甚把戏来着?”
武后可不是那么好蒙的,断不会因李贞几句不值钱的夸奖便昏了头,丝毫没给李贞装糊涂的机会,直截了当地便将问题挑明了。
“这……”
李贞心中只是有所疑心,但并不敢肯定李显的破局之手段,被武后这么一逼问,自不免有些个语塞了起来。
“八叔有甚话只管直说好了,终归此乃朝廷大事,不是随意何人都能专擅了去的。”
武后原就没打算让李贞置身事外,此际更是不肯放任李贞装糊涂,言语虽客气,可逼迫之意却是分明无遗。
“娘娘教训得是,老臣也就只有些想头,对与不对却是不敢妄言,还请娘娘姑且听听也就是了,须当不得真。”被武后这么一逼,李贞自是知晓自个儿断无法在此事上袖手旁观,只能是拱手告了声罪,而后眉头微微一皱,沉吟着开口道:“娘娘明鉴,依老臣看来,元鸿胪所提之三条与彼国所提之三条相距甚远,可谓是一南一北,难有勾洽之可能,若是没有旁的意外,这和议是断然有甚进展可言的,太子殿下要想破局,怕是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拖,将此和议无限期地拖着,拖到风波渐消为止;至于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