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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师叔——师叔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未落,只听噗的一声,黑红的血猛然从那被劈开的胸膛喷射而出,那道人的另一半身体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嘭的砸在地上,血水溅得到处都是,周围一丈之地,枯草都被泼上了黑红之色,肮脏异常。
。。。。。。
段瑶嫌恶的皱了皱眉头,转身欲走,眼角瞥到那歪到在一边的宫女莲儿,顿了一下,终究走过去将她拎在手中,返身朝皇宫飞去。
“。。。太子失德,皇子争位。。。皇宫之中竟然出现邪魔外道。。。。。。东庆皇朝,动乱将起了。。。。。。”
望着天边细如镰刀的新月,段瑶悠悠叹道,生为皇族,果然是非比常人要多。她虽然对段氏血脉没有多少亲情,但这里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在她没有找到合适的修炼场所之前,皇宫,就是她的老巢。卧榻之上,岂容他人安睡!
只要她在一日,就决不容许别人欺到这片地盘上来!
或许,也是时候去看看自己名义上的老爹了。。。。。。
段瑶心中如此想道。
。。。。。。
地上嘤咛一声,那小宫女莲儿醒转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睡在林中的一座亭子里,周围并没有一个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觉喃喃说道,“我明明记得有人从后面打了我一下。。。。。。”她下意识的去摸后脑勺,刚一碰到,立即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那里的疼痛提醒了她,她的记忆并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小宫女一边揉着后脑,一边慢慢的往自己歇息的地方走去,始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
夜已深沉,正和殿里的灯光还亮着。
明德帝斜靠在龙椅上,仿佛是嫌那灯光过于耀眼,他一手扶住额头,眼睛微闭着。
刻意响起的脚步声惊醒了他,明德帝身形未动,声音中含着明显的不悦:“小陈子,不是叫你先下去吗?又来做什么?”
来人却没有回答,一直走到他面前的案桌之前,方才停下脚步。
明德帝颇为诧异的撩起眼皮。。。不是小陈子,他平素最为识相,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正想发话,便听一道苍老而又孱细的声音巍巍说道:
“皇上,是老奴。”
听到这把声音的瞬间,明德帝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他疲惫的睁开眼,慢慢坐了起来。
“是你啊。”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怎么,连你也听到那些传闻了?”
桌案前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垂首鞠了一礼:“是的,陛下。”
这人的眉毛足有数寸长,颌下却是一根胡须也无,他眼角边布满了皱纹,脸上却是如同少年一般红润健康,身上披了一件旧式的宫衣,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怪异。
“。。。。。。天下都称朕为圣明天子,可是你看,浏 览 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朕的太子居然和爱妃私通,传扬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呵呵呵。。。丑闻哪!皇宫里出了这等丑事,朕还要千方百计的去堵住悠悠众口,呵。。。呵呵。。。。。。朕生得好儿子啊。。。。。。”
明德帝低声的说着,终忍不住缓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老人微微躬了躬身:“陛下,依老奴之见,太子虽然倨傲,也不是会作出那乱人纲常之事的人,这件事,恐怕另有玄机。”
明德帝慢慢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朕。。。又何尝不知,就连这件事是谁谋划,朕心里也有数。朕一天不死,他们就一天不得消停,哼,朕倒是想看看,这群小兔崽子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嘴角仍然噙着一抹讽刺的笑,眼神却慢慢变得冷了。似乎再不愿谈及这些,他抬头看向那老人,转而问道:“朕上回让你查的事,可有些眉目了?”
那老人仍是躬身答道:“陛下所托之事,老奴已有了结果。”他微微抬头,似往周围倾听了一阵,直对明德帝道:“陛下,请附耳过来。”
明德帝身体前倾,那老人凑在他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明德帝微微一笑,只道:“朕明白了,王公公,你先下去吧。”
老人垂首敛襟:“老奴告退。”
。。。。。。
待他走出门外,明德帝突然轻轻笑了一声,便对着空中,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既然回来了,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堂下忽有一道轻风拂过,白光一闪,现出一个玉雪玲珑的女孩儿来。
。。。。。。
段瑶朝着龙椅之上的皇帝遥遥一拜,起身笑道:
“孩儿参见父皇。”
。。。。。。
明德帝眯起眼睛,好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皇儿回来了。。。在外面玩的可尽兴?”
段瑶弯唇一笑,“托父皇的福,孩儿十分尽兴。”
“呵呵。。。”明德帝笑道,“刚才王公公与我说的话,你可是都听到了?”
“是,孩儿都听到了。”
“他后来单独跟我说得那些,你也都听到了?”
“。。。。。。”段瑶沉默,继而不动声色看向那坐在高处的帝皇。
她方才早就藏在了那房粱之上,屏息敛气,一般人断然察觉不到,却不知明德帝是如何看穿了她的行踪,而且刚才那老太监在他耳边所说的那些,她虽是运足了耳力,竟是一个字也未曾听着。
此刻听他如此一问,她心中不禁暗暗起疑。
明德帝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只道,“皇儿不必紧张。方才王公公与我说道,宫外发现了一具被雷劈成两半的尸体。。。这,是皇儿所为吧?”他说到此处,微微瞟了段瑶一眼,见她面上并无表现,也只是笑了笑,又道,“父皇知道你的本事,当年德妃派人拿你,那道雷电就是你放出来的,是也不是?”
段瑶抬头看他,只见他正望着自己,面上却分明露出些慈祥的神态来,她只觉这情形说不出的古怪,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明德帝微微笑了,眼中也似乎多了几分缅怀。“你出生之时,我便知道,你与其他皇子皇女,都不相同,当时的雷电交加,也绝对不是偶然。。。。。。自古以来,身上带有这种天生的能力的,往往都是可以去修仙成仙的人,我东庆皇族六百年前出了一个,没想到六百年后,我的女儿,竟然成了第二个。。。。。。”
段瑶原本沉默不语,她见明德帝对修仙之事知晓得这般清楚,心下已是多了几分提防之意,然而蓦然间竟听得说得那么一句,不禁全身一震,刹时间已将所有的思绪抛到九霄云外去,若不是有案桌相隔,只怕她此刻已经如往常般冲上去大声喝问————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仿佛随时都会从那里蹦了出来。
段瑶竭力平复着自己有如翻江倒海一般的心绪,嗓音中却仍然带了些微的颤音:“那个人。。。你说的。。。六百年前的那个人。。。。。。他,是谁?”
明德帝察觉到了,但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揉了揉眉心,略显疲倦的往后靠了一靠,“久到已经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够记起来了。。。。。。”
段瑶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透出极其失落的表情来。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够记起来。。。。。。”她口中喃喃说道,“原来竟是这样。。。那我当如何是好?我。。。却要上何处去寻他。。。。。。”
正文 二十七镇国
更新时间:2009…11…28 16:44:13 本章字数:4481
段攸华半夜莫名其妙的醒了。
然后,他便看见自己的瑶妹妹静静的坐在圆桌后面,正隔着纱幔远远望着自己。
光阴黯淡,他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从她身上蔓延了出来。
他不由地坐起身,分开帐幔,诧异的叫了一声:“。。。。。。瑶妹妹?”
。。。这么晚了,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却见那小小的人影忽的一下站了起来,黑暗中她一双眸子亮若星辰,朝着他投射过来。
“你,可想当皇帝?”
一片寂静中,她的声音清冷而又明晰。
段攸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呆滞。
。。。。。。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要是被别人听到,你我都会有麻烦的。。。。。。他原本想告诉她,像这样的话题在宫中是不能轻易提起,可是刚对上她的眼睛,竟觉一股威压猛然逼迫了过来,本已到喉中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段瑶上前一步,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当皇帝?”
“我—我———”段攸华张了张口,本能的迟疑了一下。他敏锐的察觉到,她会这样问自己,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而是。。。。。。联想到往日的情形和她的手段,段攸华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定了定神,抬头迎向她的目光。“不想。”他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不想?”
“不想。”
段攸华面上颇有些向往的道,“。。。我只是想多看点书,多学点东西,将来有朝一日,也能够像程夫子一样,做一个育人无数的教书先生。。。。。。或者就像现在这般,在翰林院里静静编我的史书,只要能维持现在的生活,我就已经觉得很快乐、很满足了。。。。。。皇位。。。对我来说,太遥远,太飘渺,在我眼里,它不过只是一件奢侈却又炙手可热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望向她,表情却有些严肃,“瑶妹妹,我虽然不知你想做些什么,但有句话,我希望你一定要记住,在皇宫这个地方,一旦陷入争名夺利的漩涡,就很难再脱身出来,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段瑶静静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若是你那些皇兄皇弟们也能如你这般想,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这我就放心了,”她的语气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若是你也想要那皇位,我还真有些为难呢,呵呵,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只是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才好。”
“你不用担心,我啊,对权力什么的,完全没有一点兴趣。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意思。。。。。。”
她顿了顿,似是有些感伤的道,“其实你这样的心境,原本是最适合修道的人,实在是可惜了。。。。。。”
“。。。。。。”段攸华默然。这些天他也听段瑶说了不少修道的事情,心里本来有些向往,段瑶于是也正儿八经的给他讲解了一回,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也感觉不到她所说的那种灵气,沮丧之余,也只得怏怏放弃。
段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难过,便放软了声音开解道:“其实修不修道,也没有多大区别,修炼很辛苦的,你这么怕疼,一定吃不消,而且反正最后都是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快快乐乐活个几十年,做自己想做的事,来得开心多了。”
。。。怕疼?那是小时候被你打压留下的后遗症啊。。。。。。段攸华只能苦笑。
“其实,你能有自己的思想,不受外人的蛊惑。。。。。。能够竭尽所能的去追寻想要东西,在我看来,这已经是相当幸福的一件事了。”
段攸华听她的话语中有些感慨,忽然想到段瑶要他去打听的那个人,却不知她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想到她一个女孩儿家,孤零零的在外面待了三年,也不知遇到了多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