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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你要拿回琉璃之心―”
是啊,她到底是谁?琉璃之心又与她何干?
慕容凌缓缓停下,头晕目眩,身体无法站立,她摇摆的身体却是酒不醉人人已自醉。她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个越国的故事如此熟悉,那颗琉璃之心如此沉重。
“小心!”虚子墨见慕容凌摇摇欲坠的身体急急起身,身边白影掠过,慕容凌已然落入孤空镜的怀中。虚子墨淡淡一笑,坐回原位,带出他的调笑“她醉了,酒量不好,还充什么好汉?”
孤空镜看着怀中轻喃一般唱着歌的慕容凌,心中一紧,带出一丝疼,轻轻拂开慕容凌额头散乱的刘海,露出她清晰的普通的脸,而那双视线已经迷离的眼睛,却是那样迷人,似有重物撞击着孤空镜的心房,他猛地将慕容凌抱起,深深凝视。
震惊划过虚子墨的双眸,他迅速起身,看着孤空镜的背影,眼神微微闪烁,便要上前。
“子墨!”忽地,孤空镜轻喊,虚子墨停步,见孤空镜竟然转身朝自己而来。孤空镜走到虚子墨的近前,再次深望了慕容凌一眼,双手平伸“接着。”
虚子墨一愕,伸手接过慕容凌,疑惑“你…不需要她完成接下去的计划了?”
眼眸微垂,孤空镜轻叹出声“若是昨日的孤空镜,或许舍得,但是今日的孤空镜,却是不舍。”孤空镜右手微抬,轻轻抚过慕容凌已经染上一层淡淡酒红的面庞,眉峰紧拧,骤然转身,轻甩袍袖,“带她走,我不想后悔!”
厚重的云龙从西北而来,遮天蔽月,月光陡然消失,虚子墨的身影变得暗淡,他沉默片刻,后退一步,再次看了一眼孤空镜,便飞身远去。
“呼…”一声长长的、透着几分不甘的叹息,从孤空镜的唇中吐出。他微闭双眸,昂首望天。平地起了一阵冷风,吹走了遮月的云龙,月华再次洒落,铺满他清瘦的苍白的脸庞,他的唇角,始终挂着温柔如月的微笑。
一阵狂风陡然卷起了那白色杜鹃花的花瓣,一线白色的花瓣如同丝绸缠绕着孤空镜的衣袍,黑色的发丝扬起,和那些花瓣飘向同一个方向,花瓣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飞向远方。
一朵白色的杜鹃花,在那一刻折落,撞击在地上,如泪水一般,破碎。
“咣―”一声沉重的、响亮的铜锣声划破了皇宫上空的沉寂。
“传御医―”一声撕心裂肺的焦急的呼喊撕裂了这宫墙之内的宁静,天空变得暗沉,星月变得无光,空中黑云翻滚,宛如天变之象!
阴翳的夜空之下,是孤星夜的东王府。
“吧嗒”一声,孤星夜的手珠毫无征兆地断裂,那开过光的佛珠立时坠落地面,“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夜,整个京城,将会无眠。
第12章 缘起溪上亭
房间内,分散着几缕淡淡的晨光。
易风守在慕容凌的床边,黑色的斗篷,深沉的身影。
多多站在慕容凌的身上,用身体蹭着慕容凌微红的脸蛋,慕容凌不适地发出一声不满“嗯…”秀眉微皱,她翻了个身,多多因为这个翻身而从她的身上滚落,四脚朝天,引来易风的轻笑,斗篷下的眼神,充满玩意。
多多翻个身,再次站起,凑到慕容凌的脸边,伸出小舌,轻舔。
“嗯~”这次引来慕容凌更大的不满,她拉起了被子,将整个人藏入被子,包裹得就像条毛虫,多多依旧不死心,开始挠被子,似是非要将慕容凌弄醒。
易风无奈摇头,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多多停下抓挠,看向易风,易风敞开斗篷,斗篷内是一件深蓝的带着精美花纹的长袍,胯边有个大大的黑色的布袋,他撑开了布袋,多多会意地跃入布袋,小小的前爪扒在布袋的边缘,依旧好奇地看着酒醉的慕容凌。
轻轻拉下被角,慕容凌的脸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易风修长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慕容凌脸庞时却迅速收回,藏回斗篷之中。
黑色的斗篷扬起,易风转身疾走。
“吱呀。”门被霍炎推开,正撞上出门的易风,霍炎急问:“小凌醒了没?”
易风略作片刻的停顿,随即如风一般与霍炎擦肩而过。
霍炎侧过身,看着易风的背影,即使外面已是阳光普照,可易风的身影却还是带着一丝阴沉。他叹口气,看向屋内,一皱眉“小蝶那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去烧水了。”玄辰雨匆匆而来,腰间的金算盘闪得刺人眼。
霍炎一乐“你又来讨债?”
“当然。”玄辰雨扯下腰间的算盘,“啪啦啦”一振,“我要跟五妹算我的劳务费,怎么也要让她请一顿。”
“哼,你这个财迷。”霍炎双手交叉胸前,斜身靠在门边。玄辰雨随意地撑在霍炎的肩膀上方,颇为自得地撩拨了一下带卷的刘海:“要是没有我这个财迷,你们一个个能过得那么舒服?”
霍炎一个白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玄辰雨眯起了一只眼睛,靠上前,沉下脸:“你哼什么?”
霍炎冷对玄辰雨的质问,眼中充满不屑和鄙夷。两人就如此挨在一起,靠在门边,咫尺的距离,阳光给他们带上了几分暧昧。
忽地,小蝶抱着一大桶水而来,见两人堵在门口,立时不满地撞开玄辰雨,嘴里嘀咕道“好狗不挡道!”
玄辰雨被小蝶撞了一个趔趄,就扑在霍炎身上,霍炎抱住玄辰雨,和玄辰雨一起看向小蝶,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惊讶。
不得了不得了,丫鬟都爬到他们头上了。
玄辰雨立刻跨进房间,挽起衣袖,霍炎见状,当即用手捂住了耳朵。
小蝶将布巾润湿,然后开始轻拭慕容凌微红的脸,就在这时玄辰雨开始说话了“我说小蝶,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作为一个丫鬟,你应该尊重主子,作为女子,你应该端庄大方。你看小凌,就是仪态大方,温柔贤淑,而你刚才那算什么?简直如山间草莽,粗鲁不堪,我们影宫,也是有头有脸的…”
玄辰雨不停地唠叨,小蝶宛如已经习惯般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还有,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青蓝色,旧巴巴,简直就像一个大妈,毫无品味…”
就在玄辰雨对小蝶的穿着指指点点的时候,小蝶忽然站起身,双手环胸看着玄辰雨,那慵懒的、不屑的目光仿佛在说懒得跟你说话。
但玄辰雨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你怎么停下了?你应该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让她睡得舒服,这是你做侍婢的责任,也是义务…”
“我是要做啊。”小蝶懒懒地说了一句,打断了玄辰雨,“可是某些男人在这里,我怎么做啊―”小蝶拖了一个长音,玄辰雨一怔,愣愣得瞪着小蝶,忽然,小蝶的手臂往门口一甩,怒道,“还不滚!”
一个寒战,玄辰雨乖乖地“滚”出了慕容凌的房间。“怦!”门在他身后关上。
玄辰雨看着那门,愣了足足有小半炷香的时间,他才回神。随即看见门边的霍炎,就开始说“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仆人怎么都这么没素质,简直就是恶仆!你受得了吗?啊?炎少?”
霍炎讨饶地向玄辰雨拱拱手,一语不发地就飞身逃离,院子里,只剩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玄辰雨。
似是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朦胧的梦,慕容凌缓缓睁开了眼睛,梦境依然模糊,但那熟悉的铃声,却依然回荡在耳边。
小蝶欣喜上前,手里已经送上了稀粥“主子,醒了?”
“嗯…”慕容凌扶额坐起,见自己返回影宫,颇为不解“我怎么回来了?”
“是风主子。”小蝶将靠枕放到慕容凌的身后,“宫里人通知风主子去接你,结果没想到主子你喝醉了。”
“是二哥…”不由得,慕容凌想起了虚子墨的笛声。
“听雨主子说了,这次主子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雇主对此相当满意。”小蝶兀自说着,没发觉慕容凌陷入沉默。
忽地,慕容凌似是想起了什么,掀被而起:“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辰时…”慕容凌沉吟了一声,遂迅速穿衣。小蝶忙问:“主子要去哪儿?”
“天牢。”
“什么?!小蝶立时拉住慕容凌已经要开房门的手,“主子你去天牢做什么?”
“去看玉紫尘。”
“看她?她在冷宫啊。”
“冷宫…”慕容凌松了口气,孤空镜果然不是无情之人,然后继续开门,“那我去冷宫。“
“主子你疯了!现在您已经不是那个宫里的小凌,您怎么进冷宫?”小蝶提高了嗓门,这若是被玄辰雨听见,又该唠叨她没规矩,居然敢骂主子。
慕容凌也是一愣,随即,她匆匆摸向腰间,果然那块腰牌已然不在。忽然之间,慕容凌有了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一些东西已经远去,而另一些东西却永远留在了心底。
孤空镜温柔的微笑,玉妃愤恨的泪水,皇后无奈的叹息和虚子墨忧郁的眼神。宫里的一切一切一下子成了南柯一梦,一场镜花水月。
“那我出去走走…”慕容凌轻推房门,小蝶静静随其身后,阳光倾斜,洒在慕容凌的一身白衣之上,她静立于暖日之下,清雅出尘。小蝶不禁痴痴凝看,慕容凌虽无倾城的容貌,但那别样的气质却吸引着身边每一个人。
洒脱中带着一分倔强,清雅中透着坚强,宛如冬季的白梅,傲骨凝香。
“主子…”小蝶轻唤。
慕容凌侧眸:“什么?”
“不如戴了面具再出去。”
慕容凌摇头,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谁人知我,我又知谁?皮囊皆为空象,换与不换又有何妨?”说罢,萧然而去。
小蝶久久凝望慕容凌的背影,那番话,她茫然不懂,却让她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豁达感。
走在繁闹的街头,慕容凌感觉恍如隔世,川流不息的人群,如同朦胧的幻影。慕容凌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或许是因为自己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缘故,总觉得自己始终无法融入。
努力地去寻求真相,可是真相却又是如此残酷,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友,被自己亲手再次送入了冷宫。而现在,想与她说话的机会再不会有。
街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今日适逢赶集,街上的人比平日多了一倍。
皇宫里风起云涌,但京城却一如往日平静,昨晚的风波似乎并未涌出皇宫,而就此平息。那堵红色的厚重的宫墙,将一切都阻隔在了皇宫之内,皇宫事,皇宫了,保得天下安定。
看着那些老百姓无忧无虑朴实的笑脸,慕容凌百感交集。她普通的穿着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随着人流,慕容凌已在护国寺的山脚下,阵阵钟声从空中传来,荡涤着人心。
“当―当―”竟与她梦中所闻铃声有相似之处。
欣然前往,慕容凌拾阶而上,山路曲折,形若盘蛇。一边绿竹葱郁,一边山石嶙峋。
走到山腰,远处云山雾海翻滚,山峰若隐若现。
俯视,丛林深幽,无边无际。
“当―”钟声清澈,使人心开目明。
山顶,紫烟缭绕,香火不绝。
山道的尽头,却有一处分路,应是有人踩将出来,自成小路,通入寺边密林。一条小溪,从那密林汨汨而来。
似是为图清静,慕容凌寻路而去,此刻她的心静如止水,毫无半丝心念,只看那涓溪流,通往何方。
不知不觉,已入深处,钟声回荡在树林上方,余音久久不绝。
林中有一方亭,亭内端坐一位老僧。僧人袈裟盖袍,手捻佛珠,笑如佛陀。
慕容凌寻那溪流,却是断于那方亭之下,抬眸之时,看见方亭上的匾额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