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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馨宁于他,是自始至终珍视珍藏的宝物,而他荣少谦于她,如今是否也有了相同的份量?或者说只是落难时的一棵不得不紧紧攥住的救命稻草?
所以话一问出口,他的心也差点跟着跳出了胸腔,只秉着气静待她的回答。
谁知她偏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接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主动凑到他唇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一下,而当他沉醉着回应时,却唇上一阵锐痛传来,她,她竟咬了他!
“你这个呆子,知道你刚才的浑话给我的感觉是什么么?就是这样。”
她眯着眼睛伸出食指轻轻擦拭着他唇上渗出的淡淡血迹,恶声恶气,心下又暗悔是不是咬重了,直到被那人在片刻的忡愣后大力抱住,还要言语时,却都被淹没在来势汹汹的深吻浅啄之中。
他们走后的荣府并不安宁,虽然有荣太太坐镇不许底下人乱嚼舌根,但二爷动用了家里多少精干的护院出去办事,夹着有人说在城里见着了大少奶奶等等不大连贯的只字片语,众人便都自发地发挥想象力去把他们连贯了起来,且都悄悄传得有模有样,绘声绘色。
“大少奶奶病好了,如今勾引了二爷和她私奔了呢!”
“胡说,既然私奔为何巴巴地又跑回京城,难道不怕被大爷和太太知道捉她回来?”
“可不是么?大少奶奶不是那种狐媚子的人,要说屋里那一位,我倒还相信几分。”
“做梦吧你!再怎么贤淑的女人没个男人好好疼爱,总归可怜!”
下人们的议论渐渐放肆,荣太太的脸色越发铁青,荣少楼却一反常态安之若素,不但主动接手了荣少谦离家这几日外头生意上的事情,还每日早晚跑去安慰荣太太,陪着她说笑散心,白天忙得不得闲,也必派人过去问长问短,吩咐底下人炖汤炖水好生伺候着。
众人见此又开始拿着兄弟俩比对,二爷若当真抛下老母与人私奔,未免太过轻狂了些,倒是大爷,虽然屋里几个女人闹得慌,但男人嘛三妻四妾有什么?起码他能担当家业,侍奉长辈,就是个好人。
荣少楼见一切都在朝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自然心满意足,这日眼看天色已晚,青鸾也派了莲儿来三催四请,他却跷着二郎腿在书房里做着不肯挪动,不耐烦地打发走了莲儿,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毛笔。
他在等人,等那人的消息。
一阵风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影影绰绰间一个人形闪到了他的跟前,跪在地上细细回报了这几日跟踪探来的情报。
荣少楼保持着悠闲的坐姿不动,唇角一勾笑得十分刁滑。
地下的人见他不出声,按捺不住问道:“爷既一路都掌控了那对狗男女的行踪,为何不将他们捉回来,反倒由着他们越跑越远?”
荣少楼越发笑得诡异,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
“因为他们跑得越远,跟咱们越没干系。那帮贼人有没有余党谁又知道了?若二爷半路上死在追上前去的贼人手中,大少奶奶被路过商旅救了,认出她是荣家的人给送了回来,这样的事谁又能预料得到?”
各怀鬼胎是荣府
原来当日连馨宁被劫,他安排在那边的耳目李福来和小石头都在家中,只留下几个小跟班照应,遇上这样的事早就慌了神,眼睁睁看着人被掳走了却不敢跟上去,也不敢报官,只得日夜兼程赶回来报信。
听见她出了事,他第一个反应竟是心慌,蓦然想起皑皑白雪中她就那样俏生生地站着,湿漉漉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点点期待和羞怯,就那么仰着脸依恋地看着他,人还没开口,倒先脸红了起来。
但温情脉脉的回忆却并不能令他安生,取而代之的是她冷淡疏离的容颜,虽然恭顺乖巧依旧,可她的眼神却再也不曾落在他的身上过,总是恍若无物般穿过他,仿佛他是个透明的物是,那种比开口斥责更令人难堪的冷淡令他恼羞成怒,心说你不乐意看我抬举青鸾是吧,我偏抬举她。
时至今日他仍旧想不通为什么那样一个知书达理温柔大度的连馨宁,竟容不得一个谨慎小心体贴善良的青鸾。都说贤妻美妾,妻子贵在贤德,妾室好在娇美,可他这妻妾二人分明都又贤又美,如何偏生不得和平共处?
想青鸾虽出生泥淖却洁身自好、心高气傲,难免不会向秋容等庸碌之辈那样去曲意迎合奉承她,但她并没有坏心,她只是因为一心爱着他,所以对连馨宁这个横空岔出来的正房很难有好感,但她到底也不曾有何僭越之处,除了逼他送走馨宁那次,总是为了孩子,孕中之人容易心情郁结想法极端,大夫也是说过的。
因此虽说记挂着连馨宁,但他也打心眼里心疼青鸾对他付出的一片痴情,在别人眼里她那样一心想霸占他的想法是没规矩没气度,可这一切到了他眼里却更印证了她是全心全意对他,没有他简直活不下去的说法。一旦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她明日里拈酸吃醋的一些举动也变得分外可爱起来,而她偶尔对连馨宁表现出的不恭敬,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小石头听了消息跑来找他主动请缨要出去找大少奶奶的时候,他原想一口答应,可最后低了半日的头,还是不曾表态,反而叫他这几日多多留意二爷的动静。
他也不曾猜错,老二对她果然不错,竟为此事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和不能用的关系四处寻她,虽然还是秘密地在办,但一些爱捕风捉影的好事之人已经开始猜疑了起来,这荣家二爷莫非想去做捕头了不成?这么最近老打听些道上的事。
于是他干脆按兵不动只死死攥着老二这根线不放,他果然还算有用,竟真让他把人找着了,这小子胆子不小还敢挟持着他的老婆出逃,也罢,既然他先存了这个没天理的念头,那也就莫怪他不顾兄弟之情了,正愁着没由头处置他,这样一来正好借着强盗之说了结了他,馨宁吃了这许多苦心里还向着自己,若当真叫她跟着老二走了倒是正好遂了他当初的愿,但想想终究不忍,还是将她接回吧,只要她以后本本分分地做她的大少奶奶,他也便对她跟老二之间不清不楚的事不再追究便是。
可这孤男寡女的,就算她不愿意,也难保老二不对她做出点什么来不是?就算没有,她被山贼掳去了这么大半个月,也着实难保清白,想到这里不由心惊肉跳起来。
“主子的意思奴才省得,奴才这就去办。”
那黑衣人见他愣了半晌不再有其他吩咐,便磕了个头就要离去,荣少楼忙叫回了他,思量再三才咬牙说道:“若是大少奶奶有什么好歹,不要带她回来。”
“是。”
那人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自知逾矩地低下头去,匆匆应了便走,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荣少楼眯着眼睛朝后一靠整个身子都懒洋洋地贴在椅背上,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些年的忍辱总算就要到头了,忧的是不知和连馨宁的夫妻缘分是不是就此走到了尽头。
他这里好整以暇逸以待劳,只等着有人回来报告二爷不幸丧生强盗手中的“噩耗”,可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荣太太熬了一辈子只得荣少谦一个儿子,如今竟然话也不曾留下一句就不见了,那天早上还好好地来给她请安,母子俩手拉手地说了好一阵贴心话呢!
虽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长房中却还亮着灯,荣太太腰杆挺得笔直坐在炕上,虽然这才没几天功夫,可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使得一双眼睛看上去更大更深,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下的玉凤。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偷偷摸摸笼络着你们二爷,我通共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他身上哪一件事我不要琢磨个三五遍?你跟铃兰跟了我这么些年,都是我亲手□出来的,我看着你还不算太差,确实也想过把你派给老二以后好伺候他,这才不理论你们背地里那些事罢了,你当真以为我已经老背晦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手中的茶盅盖子扣得砰砰直响,荣太太虽不曾发怒语气却严厉以及,胸口急剧起伏着,显然是动了气。
玉凤伏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她被卖进荣府时只有五六岁年纪,因生得讨喜人又机灵,才被荣太太留在了长房,这十几年来一直都伺候太太,虽说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可她确实也不曾亏待过她,吃穿用度上的体面更不用说,普通殷实人家的小姐有的也不能及她一半的尊重。
因此对于荣太太,她是感恩并且十分敬畏的。但面对她的斥责,玉凤觉得无地自容。虽说这些年她确实是为二爷办事,可若说勾搭笼络他,确实绝没有的事,一来她虽是个奴婢也知道些廉耻,自然不会去主动勾搭男人,二来二爷是怎样的人?她何苦去讨那个没趣,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做个用得上想得着的人,她便知足了。
荣太太见她不出声不由更加着急,使了个眼色给严嬷嬷,严嬷嬷便走到玉凤跟前将她扶起,一面好声好气地劝说。
“傻孩子,太太打小看着你长大,自然心里喜欢你有了收你的心思,才常派你些到二爷跟前儿的活计。如今她是气极了才这么说,可你想想,遇上这样的事哪个做娘的不急?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二爷身边的人已经招了,那天爷把你接了出去,他们还见着了二爷同着一个女人上了马车,那女人是谁?接着你又送了一个女人一路去了安亲王府,那个女人又是谁?事情还牵连着王府,好孩子,你最是个明白人,赶紧把话给太太回清楚了,别再藏着掖着到头来害了咱们荣家啊!”
玉凤闻言不由白了脸,想起安亲王福晋那扭曲愤恨的神情,心中也着实害怕,正思量着要不要将硕兰的事先说出来,荣太太已经按捺不住了。
“丫头,你可别犯糊涂!你瞅着老二不在家这几天老大都做了什么?外头他跑得勤了,几个老管事他拼命笼络着,我这里也越发恭敬孝顺起来了,你说说他这打量着是什么心思?咱们在这儿说句诛心的话,就当我老太婆看人不带好心,我竟瞧着他像是一门心思知道老二不会回来了急巴巴地想接手这个家呢!又或者说是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老二回不来呢?”
若说严嬷嬷刚才话还是软和地说说道理,荣太太这番疾风劲雨却彻底搅乱了玉凤的阵脚,难道大爷暗中也在有什么计较,这么说来二爷岂不是很危险?
惊惧地抬头,正对上荣太太因焦急和愤怒而睁得通红的双目,人到中年儿子安危难测的打击令她脸上的神色越发憔悴却近乎疯狂,玉凤吓得缩了缩肩,思量着荣太太毕竟是二爷的亲娘,就算被她找着了他们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如今这家里能与大爷斗一斗的,也只有太太了。
当下一咬牙把心一横,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荣少谦如何暗度陈仓照顾连馨宁,连馨宁如何与硕兰一起被虏,又被荣少谦所救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言语间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荣太太的脸色,却见她紧紧抿着嘴,双目紧闭,脸上无甚表情,竟也看不出悲喜。
说完后静静地跪着等着荣太太的发落,可等了半日仍没有声音,疑惑地大着胆子抬头朝严嬷嬷看去,只见她也拿捏不准的样子,怯怯地唤了一声太太,不见回音,又唤了几声仍旧如此,二人这才知道不好忙冲上前去一看,只见荣太太牙关紧要两眼直朝外翻,早已经厥了过去。
严嬷嬷当下乱了阵脚,忙一叠声地叫人去请大夫,请云姨娘。
云姨娘此时已经歇下,听得外头有人来敲门心中便有不详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