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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合心中有鬼不敢高调行事,她可没有这重顾虑。
顺利打开了活动室的大门,岩月朔奈走进去一看,很快就看见了写着KK的储物柜。其他人都是写自己的姓氏,但部内有两个姓河合的学生,他们只好写英文简写以兹识别,河合敬太的话,是这个无误了。
啡发的女孩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拗直了的发夹,伸进去左右转了几下,很快就把它打开。里面的东西不多,而且意外地整洁,于是账簿便格外显眼。
东西足有她半根手指厚。岩月朔奈将东西拿出来,不过刚看了一眼来确认自己没拿错,背后的不远处便传来了那人带着冷意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港湾
她在话音未落之时便已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岩月朔奈慢慢地回过身来,怀里拿着包上胶封的账簿,那根被扳直的发夹还躺在她的掌心,因为正用力握着拳,此刻便深深勒进她的皮肉之中,痛得好像被钢制的丝索刮过一般,痛得尖锐且火辣。
要是那人的话,明显是等她拿好了账簿才出??声的,原因是什么女孩也很清楚。她不完成这个动作的话,就构不上犯罪,而在这一刻河合敬太便是自己最大的助力──他由被告坐上了证人席。
“真是令我惊讶,想不到会在周日也遇上岩月你啊。真巧。”河合一边说话一边反手把房门关上,其实这并不是必要之举,因为岩月朔奈看不见外面有任何人在,她就是想要呼救也无人可求。 “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一间房间,二人对峙,时间是午后三点零四分。
外面的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又停下来。
岩月朔奈后退一步。姑且勿论河合敬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方才关上房门的动作,实在不由得让她往更坏的方向臆想。虽然已经合部,但男女子田径部的活动室还是分开来的,这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女孩不知道黑发少年会不会在某个地方藏起了武器。要说这里是个猎场的话,那也不是她的而是河合的。
天时地利,都偏向了黑发的少年。
思及此,她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身型。说不上与她对比悬殊,但也不是能够轻易撂倒的人,大家都是时常锻练的运动社团成员,若说程度和频率的话,恐怕河合敬太还要赢她一大截。
人和……她来之前根本没跟人提起过,何来襄助之人。
从每一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没有赢面可言。
啡发的女孩再后退一步,后脚跟撞上了底层的柜门,但无论是这个动作带来的响动还是痛楚,她此刻都已没有去理会的余裕。
“我……”
河合敬太会出现在这里,说是巧合也不尽然。
他从岩月朔奈手里拿来了账簿是周三的事情,虽然中途的进度一直都不太理想,但会计今天终于松了口说“两个人一起做的话可能可以完成”,于是黑发的少年便回到学校,打算去拿东西到他家里赶工。
昨天的练习岩月朔奈也出席了,他根本不可能把账簿挪动,否则她一定会看出来,女孩已经有意无意用话刺过他几回了,河合每次都答“再等一下就能还回你了”,这说辞连他自己都已听腻。今天早上会计有事??而且河合也没有相关的知识可以处理,要不是事出突然、他又太急于求成的话,或许他就等到周一再拿给对方去做账了。
──也幸好他足够焦急,才不至于错失这个抓现行的机会。
女孩身穿铅色的宽松连帽卫衣和灰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很是休闲的打扮,大概只是想要来一趟洛山把东西拿回去而已,没想到会遇上他,老实说,连河合敬太也觉得岩月朔奈实在是欠了一点运气。
功败垂成,自然是比一开始就没希望要来得更令人惋惜些。
他看了一眼角落的女孩,眼里竟然有几分笑意:当下在她脸上的表情,对于河合而言相当相当新鲜。无论是在台上拉琴或者是在场上跑动的时候,岩月朔奈一直都有几分从容不迫,因为知道自己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因为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何等地步,于是便无所畏惧,勇于往前。
但现在并不是这样的状况吧,比起在赛事上面搞砸了还要坏千万倍,比起让全世界失望都要严重得太多。女孩既不知道河合敬太此刻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对场地的不熟悉只是造成了她客观角度上的劣势,而与名为未知的未来同时到来的,是她藏得最深的不安。
“真是很遗憾。”河合敬太侧首抚了抚铁柜的边缘,凉意侵染上肌肤,温差大得像是冰与火一般极端,他难以想像岩月朔奈是以怎么样的心思,把手掌贴在柜门上面慢慢地调试开锁的,“我是真的有几分喜欢你的,岩月。”
他的声音低沉,尾音刻意落得比平常重,连き都说成了ぎ。
就像是你曾喜欢加贺一般吗?岩月朔奈下意识想要张嘴反驳,想了一想又把话咽回肚子里面。对方已经占尽了一切优势,他之所以还在这里和她说话,无非是因为她手里拿着最重要的东西,她没有选这一刻去刺激河合敬太的必要。
她很清楚河合对她抱有的是什么情感,那绝不是普通的、男女之间的好感,甚至说不上对于朋友的喜爱,而更加像是一种迷恋。和加贺碰上面的时候便已经很明白了,那个女孩曾有意无意地关注她的发色。
与其说河合敬太喜欢她这个人,不如说他喜欢她的头发,进而爱屋及乌。
“怎么不说话?害怕我么?”河合敬太锲而不舍地想要哄她开口。
岩月朔奈以舌尖扫了一下自己的虎牙,微痛让她清醒过来。女孩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说而已。”
“我还以为你有很多话想要跟我说。毕竟人都站在我的储物柜前了。”
河合敬太走前一步,彼此之间的距离缩得只有两米多,对于田径运动员来说,只要加上助跑,并非不能一步跨至。现在对方并没有能做助跑的空裕,但岩月朔奈不认为这会对河合敬太造成任何困扰。说到底,阻隔于两人之间的不过是空气而已,少年随时都可以接近她──至于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女孩无法推测。
她空出来的右手扔下了发夹,随即攥紧成拳。
率先发难的人是河合敬太!
眼见岩月朔奈单手把账簿放在腰侧,空出一只手来与他周旋,他便知道女孩不会乖乖就范。黑发的少年抿抿嘴唇收起最后一丝笑意,费了那么多功夫还是不能说动对方的话,那就只余下强行去抢这个方法了。
他跨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但女孩闪得奇快,待他收拢五指之时掌心之中便只抓住了空气。河合敬太的反应速度也相当迅速,手足四肢动得快,但头颈之类的要害却要缓慢太多──而两者之间的反应速度差,已经足够他利用了。
河合敬太把手大张成爪状,牢牢把住了她耳后的两个凹陷处,只要在这里施力的话,整个下颌都会变得无比酸软。果不其然,岩月朔奈下意识便是抬手攀上了他的手腕处,想要挣脱对方的控制。
好机会!河合敬太也没有想要伤害对方的意思,这样做不过是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现在目的达成,便弯下腰来想要拿她手上的账簿??。岩月朔奈没有想太多,仅仅是伸出腿来横扫一下,便绊乱了他的脚步。
一般人受痛楚困扰时只会想到脱困,岩月朔奈第二反应却已是攻击。
“给我──乖一点啊──!”黑发的少年倏然松手让自己退后好不让她扫跌,步伐被她一打乱她也失却了耐性,“把东西给我不就好了嘛!”
啡发的女孩只觉自己颊边一热,那疼痛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的骨与肉之上跳动,她反手一摸,是河合手里的表割开了一道小口子,正好顺着下颌骨的边,乍摸上去大概是一寸左右的长度,深度尚不可知。
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会不会留疤。
岩月朔奈放下了手,河合敬太已经重整好姿势,眉眼间连耐性都已失去,明显是被她撩烦了,下一轮的攻势大概不会再留手。她真该带点什么防身的东西才过来的──岩月朔奈这样想着,再次紧紧抱住怀里的账簿。
“嘶……”河合甩了甩被她撞疼的小腿,脸上的痛色似乎不是装出来的,但岩月朔奈仍然相当警觉地留意着他的动向。 “人那么小只,动起手来还真挺疼。”
女孩的道歉毫无诚意可言。 “对不起啊河合部长。”
“不过说这些也大概是太迟了。”河合说,“还是把账簿交出来吧。我拿完就走,保证不伤害你。你也没有必要为了一本笔记簿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吧。”
“很抱歉,我就算是毁了它也不能交给河合部长的吧。”
“那么就没──办──法──了吧!”
黑发的少年俯身往前,动作比方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别说是要避开,岩月朔奈就是想要护住身体上的要害也不能够。她所来得及做的,就只有眼睁睁看着对方抱过她的后颈然后朝她上腹处振臂便是一拳!
纸质脆薄容易撕坏,如果不是岩月朔奈拒不合作的话,河合也不敢真动手去抢。即使到了这一刻,他想要达成的目的也不过是岩月朔奈失去行动力,挥拳攻击时也偏向她身体的右侧。
但也不代表它失去了应有的力度。河合敬太所挥出的这一拳足够快也足够狠,女孩只觉眼前一白,脑海之中唯一的意识便是要护住手里的东西,其余的一切似乎都不太重要了,自己以怎么样的姿态站立也好、中拳时脸上的神情如何也罢,统统都不在她的留意范围之内──又或者她已无心顾及。
河合一击得手还不放心,抽过她扶在自己肩上的右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扭的,下一秒钟女孩便无法施力其上,而且疼痛明显,手臂只能软软地垂下去。
……脱臼了。
岩月朔奈当机立断,指尖一松,账簿应声而落,跌到地上,里面夹住的几张纸也随之四散。
河合敬太看见她放手,下意识想要俯拾,女孩却已曲膝一顶,单手按着他的后颈,如法炮制了他之前的攻势一回,但今次她想要击中的,是少年肋骨中下方的一小块软骨头。
那是保护心脏的剑突软骨,重击至碎裂时可危及心脏,人体隐蔽的要害之一。她这一顶下去,饶是事先已经注意过轻重分寸,河合也是张大了嘴,好像脱水的鱼类一般,想要呼吸却不能够。他伸长右臂想要扼紧她的喉咙,但臂长无法补及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在坠落,而她伫立,连他最后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黑发少年腕上的手表猛力一刮,在她垂下来的右臂上重重划了一道,但不如在颊上的那一道痛得分明,大抵只是破开了皮肤,未伤及肌肉。河合敬太倒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脖颈,女孩尤不放心地在他后颈处补了一记手刀,黑发少年终于阖上眼睛昏睡过去。
她试了试河合的鼻息,还有呼吱,只是紊乱了一些,想来并无大事。啡发的女孩蹲在地上,先把自己的右臂一提正位,然后收拾好散满一地的纸张笔记,最后不忘从对方裤袋里面掏出钥匙,出门之后还反身上锁。
做完这一切过后,她摸了摸自己的额间,浏海上已被汗水打湿。
教员室里的图书管理员居然还在。岩月朔奈推门进去的时候她不经意抬头一看,前者侧着头正好以右颊相对,后者自然看见了她的创口。 “啊啦,没事吧?”
啡发的女孩笑了一笑,把备用钥匙放回去挂架上面,“没事的,方才不小心磕到了,回去上点药很快就能好了,请不要担心。”
“请务必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谢谢。”女孩这样说,趁机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河合顶多会失去意识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