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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巽宫主的风姿?”
他嫣然一笑,琉璃瞳中宛如百花盛放,泛到眉梢眼角,凝视着她道:“这么说,妹妹也是喜欢的?”
楚楚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楚楚自然也不例外。巽宫主是如此美人,难怪你的姬妾明知道你要变成女子,依然舍不得离开你。既然这么多人对你情深意重,巽宫主还是留在这冰宫,左拥右抱,岂不快活?”手指在壁上多番搜索后,终于碰到了一个凹点。她喜不自胜,更加向后靠去,谁知脚下一滑,身体不觉一颤,一段红绡立地飞到身侧,将她拉开了数尺。巽丹柔声道:“这石壁冰寒,确实容易滑着,妹妹小心些。”
楚楚暗恨自己刚才干甚么要晃动下,灵机一动,指了底下道:“这里地势太高,看下去晕得很。我倒宁可靠了石壁,还安全些。”
巽丹跟着瞧了一眼,关切道:“确是,不若我们回芙蓉宫罢。”
楚楚连忙摇手道:“不用了,风景很………………嗯,独特,我很喜欢看,只要靠紧山壁,就没关系。”唯恐他生疑,向他绽开了个璀璨的笑容。乘他迷糊间,早挨到了山壁,去摸索原来那个位置。
耳边听得他叹息了声,道:“巽丹看妹妹,才经常看得傻了。跟妹妹实说罢,巽丹本来觉得天下女子皆不如己,既如此,又何必做男子呢?但见了妹妹才知,正所谓国色天成,清水出芙蓉,原来如是。”
却听轰隆一声响,冰壁中卡卡作响,出现了一条直直的冰道。正是楚楚摸索到了机关所在,大为欢喜,凝聚起全身残留内力,向他越发笑得妩媚,道:“巽宫主,多谢你款待,妹妹这就告辞了。”向着那个洞口,飞跃过去。
还没等她跳下去,却听得喀喀一阵响声,冰壁在她鼻尖前嘎然合上,她愕然回头,巽丹向她微微含笑,道:“妹妹,你内力不济,这倾城法力的摄魂之术,眼下恐怕对我无效了。至于你手下那个机关按钮么,其实若不开启总开关,打开了也会自动合上的。妹妹,巽丹已经孤独太久,好容易遇到你,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了,既然你家中多有不便,你就与巽丹留在这里罢。此地的机关,是我一手布置,就算是师尊,也不尽知,决不会有任何人来干扰我们。你看,世间斗转星移,这冰川却万载不改,巽丹待你之心,就如这玄冰,绝无转移。留下陪我,好么?”
楚楚心尤不甘,使劲去拨那机关,毫无动静,那厢,巽丹好整以暇,笑容越发明媚,她大为懊恼,心道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会动用这倾城法力,却招惹了什么人来?!扶着额角,道:“巽宫主,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哪里是什么天姿国色?也无非就是用了点媚术而已,比起巽宫主你来,相去何止千里?再说了,我如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就算你把我绑在这里,我还是要想法逃走的。”
巽丹淡淡道:“美不过是个人的感觉,在巽丹看来,妹妹就是美人,就算人人都觉得妹妹不好,巽丹觉得好就够了。”眼波流动,仿佛突然生出丝丝缕缕,声音也渐渐放低,道:“楚楚,难道巽丹不好么?”
楚楚只觉得他眼中似有无限吸力,迷迷糊糊,应了声好,巽丹笑容愈加晕开,右手一动,红绡轻轻搭在她腰上,柔声道:“楚楚,过来!”便将她拉到身畔。
楚楚只觉脑中晕晕沉沉,眼前人白色中衣被风微微吹开,躯体简直纤毫必现,肌肤滑腻,她将手指缓缓移上,丹田中慢慢升上一股热流,此念方动,护体的冰魄功立时发作,猛然醒觉过来,一把将红绡扯断,退到崖边,羞怒交加,懊恼道:“巽丹,我告诉你,就算你美得天下无双,又与我何干?你再逼我,我……………我…………………”低头看看脚下,突生一计,高叫道:“我就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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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骤然凌厉,吹得巽丹长发尽数披散开来,那狭长的眼中冰霜密布,冷冷道:“你如此推三阻四,是否因为你家中的夫郎?哼,此等河东狮,有甚么好?我下得山去,将他们尽数杀了,也省得你牵肠挂肚。你若是喜欢人多,我便再给你多找几个便是。”突然放柔了声音,飞过来一个妖娆的眼风,低低道:“你不是喜欢小宁吗,不如今晚我们一起…………………”
楚楚差点要捶胸顿足,面色通红,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有喜欢人多?!”怒从心头起,将脚一跺,道:“罢了罢了,我且再跟老天爷赌赌命罢!”一个飞身,便从台上跳了下去!
谁料她快,巽丹手中红绡更快,溜溜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一把将她提了上来,声音沉沉,道:“楚楚,你且说说,巽丹有什么不好?这里什么都不缺,若是为了男人,巽丹可以保证,能给你人间极乐,为何宁死,都不肯留在此地?”
楚楚没想到寻死都不成,满腹郁闷,心想软的不吃,那就来个硬的,就不信你骂不走,恨道:“你少拿这些恶心我了,你这些,你的姬妾喜欢,我可厌恶得很。你说你爱芙蓉,可知芙蓉何如?”
巽丹笑道:“芙蓉脂肉绿云鬓,罨画楼台青黛山。若得尽种芙蓉树,临霜枝枝映晓妆。”
楚楚冷笑一声道:“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不肯嫁东风,殷勤霜露中。芙蓉又名拒霜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不随黄叶舞秋风。你这等朝秦暮楚之人,有何资格让我留在此地?我的夫郎,个个都是良家子,你就算再美,但滥杀无辜,荒淫无度,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魂魄留在这里,太肮脏!”
山风料峭,巽丹单薄的身体在风中簌簌而动,良久,迸发出一阵剧烈的大笑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顺过气来,环手抱紧了自己,喃喃道:“是,我竟忘记了,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满地冰雪,映着他面色扑朔迷离,犹如当头棒击,懵懂尚未回魂,低低道:“但是放她走,我又怎么舍得?不,不成!”
楚楚心道你不放也得放,我这里是万万不成的,家里哪一个是吃素的,连少华也越来越不好相与了,真带了你回去,家里还不要天翻地覆了?!看来别无他法,定是要将你这念头打消得一干二净,大不了从这里跳下去。狠心咬了咬牙,喝道:“天下男子多了去了,哪有人这样死皮乞脸要挨上来的?倒还是死了的干净,你放开我!”用力去抽身上的红绡。
巽丹手指一动,牢牢将她拉住,放软了声音,道:“世事皆有因果,巽丹若是知道会遇上你,必然不会如此放纵自己,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今后巽丹必定洁身自好,只有你一人,不行么?”
楚楚心想你行,我还不行呢,哼道:“就算山崩地裂,海水倒流,我也决不会跟你这般残花败柳在一起。枉费你还做寒霜王朝的九魔之一,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哪来那么多费话?”
她心里也有些不忍,拉了拉身上的红绡,纹丝不动,瞧着那端,巽丹拉着红绡的手指,渐渐变成一片冰白之色,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冰雕般。她咬牙不去看他的面色,默默给自己打气:一下,两下……………
忽然一声响箭,鸣上半空,一朵青色烟花,在空中爆射开来,旋即听得冰宫中响起了沉重的击钟之声,两人都是一呆,只听巽丹轻轻笑了起来,道:“好得很,原来妹妹这样拖延时间,就是等着阿史那达鲁召来护国的获麟一族么?”
楚楚啊了一声,奇道:“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何不一早召唤?”
巽丹笑道:“妹妹又何必明知故问,获麟一族没有按时赶到,确实是被师尊阻扰,但忘机子果然有几分才干,居然给他脱出了罗障。妹妹,你念念不忘离开这里,看来委实有望。”
楚楚心中大喜,忙向他施了一礼,道:“多谢巽宫主成全!”
巽丹凝望着她,淡淡绽开一个妍丽的笑来,道:“成全两字,用在这里,委实妥当得很………………”突然启唇轻轻唱道:“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歌声未了,他兰花般的手指,突然印上了楚楚的前胸。楚楚只觉五脏六肺,都整个犹如乾坤大挪移般震荡了一下,血气在胸中剧烈翻滚,随时都要卷吐上来,失声道:“你………………”
巽丹苍白的面容,怔怔立在风里,笑道: “楚楚,你我不能生离,只有死别。巽丹这一掌,已经震碎了你的心脉。至于巽丹,大法将破,又不得解,迟早便随你来了。你不是想沿着喀升湖返回故乡么,我就送你一程罢。”
脚下猛然一空,只余山风在耳边不住呜咽,就像那个人最后似哭非哭的凄厉笑声。楚楚但觉眼前的世界慢慢模糊,而心一阵阵抽搐般的刺痛,痛到麻木之时,身体忽然落进了冰寒刺骨的湖水中,渐渐没顶。而最后的印象,是整个天空,都猛然呈现可怖的血红,有一只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怪物,扑闪这巨大的翅膀,通体乌黑,身体上鳞片闪闪发光,驮着一个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自一片血红中,向望天台缓缓降落。
喀升湖
如若她能清晰地睁开眼睛,就必然会发现这湖水的异样。
因她而扬起的徐徐水波中,仿佛有什么托着她的身体,将她降落的速度不住减缓。若能细看,便能发现水中,有无数与水同色的透明丝线经纬纵横,犹如一张巨大的密网,覆住了她下降的身躯。她身上轻薄的绸衣,本来就被山崖边凸起的棱石划得破败不堪,被丝线一勒,顷刻四分五裂,露出尚带些稚嫩的妙曼身体,通体无瑕,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弯延而伸展,在水中不断晕开,又因隔了一层水幕,似真非真,似开未开,似成未成,使这景象,说不出的神秘撩人。
她若能看,必然会发现所有的丝线,都是从湖底一根根发散上来。而其源头,是一个静坐在湖底打坐的少年,五心相对,双目紧闭,面上七色变幻,太阳穴不住鼓陷,分明是行功已到紧要关头。从他光裸的躯体上,正不断升腾起无数的小气泡,连绵向湖面上涌去。
然而楚楚此刻,只觉身体犹如置身于冰窟中,意识开始不断飘忽。似乎自己犹如初生婴儿般躺在冰天雪地里,周遭下着茫茫大雪,寒风凛厉,将躯体每一块骨骼都吹打得刺痛难受,寒意简直要渗入骨髓。身躯与心都在不住下沉,最后,脚踵碰到了什么坚硬之物,一阵刺骨的冰寒顷刻从脚后跟传入躯干,使她混沌的意识稍稍清明了几分。她冷得不由身体一蜷,迷迷糊糊,也知道无用,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寒气散发之处落了下去。但身体还有自保的意识,蜷缩成了一团。
下沉的感觉还在继续,但似乎中途被什么隔了一下,竟然跌入了一片软绵绵之处。不是刚才那令人心悸的寒冷,却是绵绵软软,温暖如春,以她此刻模糊的视线,只能辨认出白乎乎的一片,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暖炉。她无意识地呵了一声,身体终于慢慢放松开,将那暖炉紧紧抱住。谁知这暖炉底下大概不稳,被她这么一抱,竟然悉悉索索,开始抖动起来。
她哪里肯舍这份到手的温意,越加手脚并用,紧紧贴到这暖炉上。暖炉颤了几颤,终于平复了下来。很多细小的水泡,从她紧贴的地方浮了上去,源源不绝。
贴得时间一长,这暖意便有些减弱,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