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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干什么跟他比,我们这是自己辛苦得来的,他那是靠别人拣的外快。”海燕似乎很不服气地说。接着,她转过脸,对锦绣说:“妈妈,你们知道吗,最近哥哥和建芳吵了一场。”
“什么时侯?”锦绣问。
“南方考察回来。”燕子答道。
“为什么事情吵的?”家兴追问。
“你们真的不知道?是为了思英吵起来的。”燕子说了吵架的起因。
“这怎么可能呢,什么原因,是谁的不是?”
“姆妈,这可能是你的不对。”
“怎么会是我的不对。”
“姆妈,这思英本来应该是同爱国配成一对的,可你却把建芳同爱国配成夫妻。”燕子说出了好久以来想说而未曾说出口的话。
此时张敏走到小厨房烧点心去了,锦绣也想敞开思想说话:“燕子,你说的我也想过,但我当时认为我们两家老的都是好兄弟、好姐妹,两家下一代结成良缘,亲上加亲有何不妥;再说他俩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一同出国留学,这样的男女结成一对,还有什么不当呢?”
“姆妈,可你想过他俩的性格、爱好、志向合得拢吗?走到一起会有幸福吗?”女儿紧接着直说了自己的观点。“思英虽长得不如建芳好看,但她性情温柔、心地善良、有爱心、会体贴人。而建芳呢,虽然容颜美貌,但她生性倔强、虚荣好胜、高人一等,还很自私。我哥哥性格内向,往往是逆来顺受,但时间一长,就会感到难以承受。一旦爆发,大吵一场就很难避免!”
家兴听完海燕所说,觉得很有道理。但他平时只忙于外面工作,很少过问儿女的亲事、家事。即使有什么想法,也只是给锦绣说上两句,最后是何结果,锦绣说了算。现在听说最近为了思英,小夫妻俩吵架了。他感到这不是好事,也不是时间,现在正是希望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做好东方公司事业的时候。
“燕子,你说爱国和建芳吵架,同思英有关,这是怎么回事?”家兴问女儿。
“爸爸、姆妈,你们要知道,为什么思英到现在找不到理想的爱人,是因为她选来选去,总觉得没人能比得上爱国哥哥。但爱国哥哥呢,对建芳的蛮横任性,一直是忍受着。但当他忍无可忍的时刻,就主动去向思英倾吐。这一下,两人找到了共同语言,互相吐露真情。不料这一秘密被建芳发觉,于是醋瓶倒翻,大吵了一场。”海燕说出了事情的实情。
“对了,你做姐姐的再说说弟弟立业的个人婚姻问题,还有庆生的。”家兴对这两个男青年的婚事开始也警觉了起来。
“爸爸,姆妈,你们也想听听?”燕子觉得现在是提醒父母的时刻了。
“你直说,爸爸想听,锦绣,您呢?”
“都说来听听。”锦绣想,自己对立业和庆生婚事还是了解的。
“这两位小青年的婚事也不容乐观,他两最近不是正在准备结婚吗------”海燕说。
“难道也有什么变化?”家兴打断女儿的话头。
“是的,这两个青年的对象都是挺好的姑娘,可最近有一个叫王美丽的姑娘来横插了一杠子。”
“是王有德的小女儿吗?”锦绣惊呼了起来。
“是的,我经常见到这位姑娘,长得非常白嫩、体态匀称、容貌出众,秀气十足,也很文雅。她最近刚大学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燕子对这姑娘如实地描绘了一番。
“这我知道,她爸爸王有德在1962年犯了错误,主动回到家乡扬州。他妻子仍在我们医院里工作,没有跟他去扬州。那时他们有一个儿子叫什么好友的,大概和你燕子同年。**前姓王的还常回上海,**中大概有些问题,但是态度还比较好,最近护士学校给他恢复了工作,不过是在医院里打打杂。他妻子在1967年生了个女儿,而姓王的说这不是他的种。王有德的姑娘从小就很好看,跟他姆妈一样十分美丽,名字就叫美丽。”锦绣数说着姓王的家史。
“姆妈,这就对了,这个姓王的据说过去给你们两人添了很多麻烦。现在他的女儿长大成人了,来接班了,可能还会继续给我们
下一代制造些不幸。”海燕说了新的情况。
“这姓王的真是我们李家的活冤家,死对头!”家兴愤怒地说道。
“燕子,把你已经知道的全说来听,我们好及早采取措施。”锦绣看来心中也着急了。
“我知道,我家同王家的大人之间基本没有什么来往,但我们年轻人还是有交往的。这美丽姑娘和立业、庆生经常在一起玩耍。这次他两人美国留学回来,王美丽就盯得更紧了。立业、庆生两人去唱卡拉OK什么的,也常把王美丽带着。我曾经提醒立业,我们家和王家过去关系不好。立业就说:上一辈的恩怨为何一定要延续到下一辈呢。可最近听说这两人为王美丽的事而红了脸------”
海燕的话未说结束,女婿张敏端了点心从厨房出来了,说:“海燕,不说这些事情了。爸爸、姆妈,吃点心吧,热的桂花赤豆汤,奶油蛋糕。”
家兴吃着夜点心对海燕说:“你要对哥哥、弟弟的个人事情多留个心,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马上给爸爸、姆妈报个信,还要帮助做做工作。”
“我知道,以后发现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反映。爸爸、姆妈,你俩今晚来是想说东方公司经营的事吧?”燕子说。
“一点不错,我想个别听听你的打算。”家兴说。
“爱国经营的服装公司的你到底接不接?”锦绣插话问女儿。
“决定了,接下来一起经营。不过丽绢阿姨定下来的整个服装投资项目,要上千万元人民币,是个大项目。我感到压力很大,有点力不从心。”海燕说着坐了下来,又慢慢地思忖着。
“燕子,不是给你请来了我的一位好朋友,服装行家赵胜利叔叔吗,有他相助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你虽年轻,但在服装方面滚了有将近十年。这十年来,我知道你在服装的各个环节都做过,还到日本去磨练过。对服装你不说是行家,至少已经闻过腥味,每个环节都实践过一番。再说你办事认真,还有张敏的相助、支持,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行。”家兴说了自己对女儿的看法。
海燕看到父亲这样信任自己,很感动,受到很大的鼓舞。就说:“爸爸,我担心是一方面,说明我是负责任的。但女儿的特点,你是知道的,只要我承诺的事再难我也会去做好它、完成它,做出个样子来。我同丽绢阿姨、赵胜利叔叔经过几次讨论、研究,已经定了四条原则:第一,原来爱国负责生产的国外服装定单业务,交给我继续经营;第二,扩大生产经营范围,做东方公司自己品牌的西装、时装,休闲装;第三,原来中外合资双方追加投资,比例由先前的百分四十九,百分之五十一改为二十五,百分之七十五,我们东方公司继续控股;第四,同中方合资合同修改后,马上由东方公司先追加投资,扩建厂房、进口生产设备,十个月内完成。”
“这些我都知道了,我现在是想了解你比较具体一点的打算。”家兴看着燕子说。
“你们来之前,我们两人正想商量下一步的具体打算。”张敏在一边说道。
其实,打从去南方考察之前,海燕对怎样参与东方公司做服装事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在南方考察、旅游过程中,又不断地和丽绢进行交流,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特别是公司董事会议之后,她还在不断地思考,计划,可以说已经是胸有成竹。
其实,海燕对服装行业的爱好,几乎已到了痴迷的程度,正如家兴所说,她对每个环节都亲自去实践过一番。还在刚参加工作不久时,她就被调到了区服装公司的团委,在下基层企业时,她除发动团员、青年开展各种活动,自己非常用心学习服装业务,不少活计还亲手去做一做。从设计、裁剪、车缝、熨烫、包装、储藏,一直到出厂如何销售,不但看和做,还进行了一些分析研究,所以颇有些心得体会。有些厂里的干部还送给了她“服装迷”、“多面手”的雅号。
当然,在亲自动手学习中,海燕也出了不少小事故。
有一次,燕子在一家童装厂里蹲点,在团员、青年中开展爱厂如家活动。正好有个女工请病假,她就要求上车代替。车间陈主任问道:“小李,你会踏缝纫机吗?”
“会。”
“会就上车试试。”海燕上了车拿一块衣片往压板下压好,一开马达开关,缝纫机就飞快地动了起来。她把布片向前推移,开始还可以,但时间长了一点,手就把握不住了,不听使唤了,针脚疏密不一,边线歪歪斜斜,她身上在冒汗了。
陈主任马上就喊停,说:“你这个生活不行,不合格,拆掉重做。”
然后他就耐心地给她讲要领:关键是手向前推布片的速度和方向。海燕接着继续在电动缝纫机上反复练习。经过大半天的练习,终于初步合格。又练了两个半天才基本合格。后来她又到熨烫间练习,开始衣服是熨烫不平,后来又烫出了洞,报废了。陈主任就告诉她,什么质地的布料应该多少温度,低了烫不平,高了要烫坏布料。于是她经过继续反复练习,基本也过了关。总之,服装这个行当,她都尝试过了。出国之前她比较成功的是做服装零售生意,从自己摆地摊一直到经营门店。
“燕子,你到日本三年,回来跟我们只说赚了多少钱,但吃了什么苦,学到些啥本事没听说过。”锦绣想要了解女儿在日本的情况。
“海燕,是该向爸爸、姆妈汇报我们在日本几年的情况,特别是你在日本拜的服装设计师傅的事情。”张敏提醒海燕说。
“赚多少钱,吃什么苦都不去说它。我和张敏在日本相识,有缘结成一对也不讲,这些事爸爸、姆妈都已经知道。但有一件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有说过,就是我在东京拜了一位女服装设计师傅。”
“这个女师傅名字叫山口美子,四十多岁,还是中国通,还有个中国名字叫赵菊花。她的父亲据说原来在上海当过日本宪兵队的副队长。”张敏又说。
“什么,她父亲原来在上海宪兵队当什么副队长!”家兴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是的,她讲得很清楚。”燕子说。
“你到她家去过,见到过她的家人?”家兴又问。
“去过,她爸爸、妈妈都已经去世,我见到过她的哥哥。”燕子以肯定的语气说。
“这女的哥哥你在日本见到过?”锦绣问女儿。
“我经常去他家,怎么会见不到。”燕子就说。
“那他说过在上海时,碰到些什么事情。”家兴急忙问道。
“说过,他说有一个下雨天,他突然被中国的一群小学生痛打了一顿,回到家生了场大病,差一点死掉。”海燕说。
“还说了些什么?”家兴再问。
海燕就把这山口所说的全部经过都讲给家兴听。
“是他,就是他,没错,是他欺负了丽绢,是他父子害死了我爸爸。就是这小子,他还活着,怎么坏人都死不光!你认她妹妹做师傅,这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家兴说着站起了身,而且手握拳头,眼睛瞪得滚圆,脸涨得通红,显得非常气愤。父亲这种生气的模样,燕子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张敏也不知道这岳父是怎么了。
“家兴,你先别急,这人是不是欺侮丽绢的那个小日本还不一定。”锦绣想先劝劝丈夫